來到村長家,村長家的院子和房子跟其他人家著實沒有多大區(qū)別。那院子方方正正的,就像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小盒子,面積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納下日常的些許活動。四周用一些粗細(xì)不均的木棍簡單圍了起來,那些木棍有的筆直,有的卻歪歪扭扭,像是一個個形態(tài)各異的小衛(wèi)士,共同構(gòu)成了這個樸素的小圍欄。圍欄的高度大概到人的腰部,上面還纏繞著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偶爾會開出幾朵小野花,給這個簡陋的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房子也是普普通通的樣式,墻壁是用石頭和泥土混合砌成的。石頭的大小不一,大的像人的腦袋,小的也有拳頭般大小,它們雜亂無章卻又緊密地堆砌在一起,中間的泥土就像是黏合劑,把這些石頭緊緊地固定住。屋頂鋪著一層厚厚的茅草,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茅草輕輕晃動,像是在跟人打招呼。茅草的顏色有些發(fā)黃,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偶爾還會有幾根茅草被風(fēng)吹落,緩緩飄落在地上。
村長見阿凱來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他熱情地說道:“阿凱啊,快進屋坐?!卑P連忙擺擺手,說道:“村長,我這次來是想看看能不能修繕一下城墻。您也知道,這城墻關(guān)系著咱們整個村子的安危呢。”村長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眼神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高興地連說:“好,好啊,這就走?!闭f完,村長連屋子都顧不上回,就直接和阿凱出門,他的腳步邁得又大又快,帶起了一小片塵土,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堡子外面。阿凱圍著堡子的城墻緩緩地轉(zhuǎn)了一圈,他一邊走,一邊仔細(xì)地打量著城墻的每一處。這城墻看上去破破舊舊的,有些地方的石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縫,那些裂縫就像一張張饑餓的小嘴,吞噬著城墻的穩(wěn)固性。還有些地方的泥土已經(jīng)脫落,露出了里面的石頭骨架,那些石頭骨架看起來就像是一副副瘦骨嶙峋的軀體,讓人感覺這城墻隨時都可能崩塌。更重要的是這墻沒有壓茬,就這樣用泥粘起來的,就像是小孩子胡亂堆砌的積木,搖搖欲墜。阿凱心中不禁感嘆道:“真是命大啊,這城墻都破成這樣了,居然還沒有塌,已經(jīng)很厲害了?!彼贿呑?,一邊還時不時地用手觸摸城墻,感受著城墻的破敗程度,手指在粗糙的石頭和松散的泥土上劃過,心中對修繕的難度有了更清晰的認(rèn)識。
轉(zhuǎn)完一圈后,阿凱撓了撓頭,他的手指在頭發(fā)里胡亂地抓了幾下,把原本就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弄得更亂了。有些無奈地跟村長實話實說了自己的看法。村長聽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慢慢凋謝。他皺著眉頭問道:“阿凱啊,那你說有沒有辦法呢?咱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城墻就這么越來越破啊。”阿凱沉思了一會兒,眼睛突然一亮,就像兩顆星星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他說道:“村長,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繞著墻再砌一圈墻,把這座墻包到里面,這樣不僅能讓墻變得寬一些,以后要是有什么危險,咱們也好站在墻上戰(zhàn)斗啊?!卑P一邊說,一邊用手在空中比劃著,向村長描繪著修繕后的城墻模樣。
村長聽了阿凱的話,咬了咬牙,他的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腮幫子都微微鼓了起來。然后狠了狠心說:“干了!阿凱啊,那你說說需要什么材料呢?”阿凱蹲下身子,他的動作很迅速,就像一只敏捷的小獸。撿起一根小樹枝,那小樹枝大概有他的小臂那么長,粗細(xì)適中。在地上比劃著計算了一下,他的眼神專注,像是在解一道復(fù)雜的數(shù)學(xué)題。然后說道:“村長,大概需要這么大的石塊五萬個呢。”說著,他指了指墻上的一塊石頭,那塊石頭的形狀有些不規(guī)則,但是大小適中,讓村長大概有個概念?!岸疫€需要凝固性強的泥漿?!?/p>
村長聽了,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抬頭看著城墻,眼神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說道:“阿凱啊,這石頭不難,咱們山腳下就有不少這樣的石頭,只要大家肯出力,把石頭運過來應(yīng)該不是問題??墒沁@個凝固性強的泥漿不好弄啊。”阿凱順著村長的目光看了看城墻,他的目光沿著城墻的輪廓緩緩移動,然后手指向遠(yuǎn)處的莽山說:“村長,您看,在那里筑一座高爐就可以燒水泥了。咱們可以一邊采石頭,一邊用碎石來燒水泥,不過這樣的話,時間可能會長一些?!卑P的聲音很堅定,似乎對這個方案很有信心。
村長一聽,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就像重新點亮的燭火。他高興地說:“阿凱啊,只要問題能解決,時間不是問題。就這么定了!”說完,村長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放哨的人,他的腳步堅定有力。大聲說道:“你去召集人,讓大家拿上采石頭的工具過來,咱們這就去采石頭。”村長的聲音洪亮,在空氣中回蕩著。那人聽到村長的吩咐,恭敬地說了一聲“是”,就趕緊轉(zhuǎn)身進堡子里面喊人了。他的腳步急匆匆的,像是生怕耽誤了大事。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像是一陣洶涌的潮水。五六十號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出來。他們有的扛著大鐵錘,那大鐵錘看起來沉甸甸的,錘柄被他們緊緊地握在手中,上面還殘留著之前使用過的痕跡;有的拿著鐵撬棍,鐵撬棍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他們隨意地?fù)]舞著,展示著自己的力量;還有的背著竹筐,竹筐的大小不一,背在背上隨著他們的走動一顛一顛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躍躍欲試的神情,仿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大干一場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就像一群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
人員到齊之后,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莽山腳下進發(fā)。莽山巍峨聳立,猶如一位沉睡的巨人,山上綠樹成蔭,枝葉交錯在一起,像是為大山披上了一件翠綠色的披風(fēng)。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在山間的地面上跳躍著。山間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聲,那聲音在山谷間回蕩,仿佛是大自然奏響的美妙樂章。
阿凱走在隊伍的前面,一到山腳下,他就像一只敏銳的獵犬開始四處查看。他的眼睛仔細(xì)地掃視著每一寸土地,時而蹲下身子,用手捏一捏地上的泥土,感受著土壤的質(zhì)地;時而撿起一塊小石子,在手中掂量一下,觀察周圍的地形地貌。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地方,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大聲說道:“這里建高爐?!?/p>
村長聽到阿凱的話后,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煙桿往地上一敲,揚起一片塵土,中氣十足地一聲令下:“大伙都動起來,開始干活嘍!”話音剛落,大伙就像被點燃的鞭炮,立刻熱火朝天地開始忙了起來。
阿凱則快步走到一塊相對平坦的空地上,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樹枝。他緊緊地握著樹枝,彎下腰,神情專注地開始用樹枝仔細(xì)地畫出高爐的大概位置。他一邊畫,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很清晰:“這個地方得寬一點,那邊再留個通風(fēng)口……”仿佛在跟這片土地商量著高爐該如何布局。他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但他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規(guī)劃當(dāng)中。
就在他還在規(guī)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背著石頭來了。一個年輕的村民背著石頭,氣喘吁吁地對阿凱說:“阿凱啊,你看這石頭行不?我們可是專挑大的采呢?!卑P直起身子,看了看石頭,笑著回答:“行嘞,這石頭很不錯,就這么干?!?/p>
這些人一個個身強體壯,肌肉在破舊的衣衫下若隱若現(xiàn)。他們背著的石頭大小不一,但都穩(wěn)穩(wěn)地放在背上的竹筐里。竹筐的繩子深深地勒進他們的肩膀,可他們的腳步依舊穩(wěn)健。其中一個大漢,背上的竹筐里裝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那石頭幾乎占據(jù)了整個竹筐,他的臉漲得通紅,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微微顫抖。
有村民打趣道:“大個兒,你這背的不是石頭,是一座小山吶?!贝髠€兒咧嘴笑道:“這算啥,只要能把城墻修好,再大的石頭我也背得動?!?/p>
還有人把水和土都弄來了,他們用木桶盛著水,晃晃悠悠地走著。那木桶看起來有些陳舊,桶壁上還有一些細(xì)小的裂縫,水在桶里隨著步伐晃動著,時不時地濺出一些小水花,他們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水灑出來;而土則是用鏟子整齊地堆放在一旁。土堆得像一個小金字塔,鏟子插在土堆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這效率高得嚇人,每個人都像是被注入了無限活力的小馬達,整個場景就像一個忙碌而有序的蜂巢。
阿凱好奇地看向采石頭的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采石頭好像不那么費勁。只見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光澤。他舉起手中的大鐵錘,那大鐵錘的錘柄被他的大手緊緊握住,上面滿是汗水和泥土混合的痕跡。他的眼睛緊緊瞄準(zhǔn)一塊石頭的縫隙,眼神中透著專注和堅定,就像一個正在狩獵的獵人鎖定了獵物。然后用力一揮,大鐵錘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zhǔn)確無誤地砸在縫隙處,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石頭上濺起一些小碎屑。
旁邊的村民喊道:“嘿,小伙子,這一錘下去可真帶勁??!”小伙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應(yīng)道:“那可不,咱得趕緊把石頭采夠,好燒水泥呢?!?/p>
沒幾下就能弄下來一塊石頭,那石頭落下時帶起一陣塵土。石頭剛一落下,旁邊就有人拿起小錘子,開始細(xì)心地處理一下棱角。這個人弓著腰,眼睛緊緊盯著石頭的棱角,手中的小錘子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把那些尖銳的部分敲掉,讓石頭變得更加規(guī)整。每敲一下,就會有一小片石屑飛濺出來,他的動作熟練而迅速,速度很快。
阿凱看到大家這么積極努力,自己也被這種熱情所感染,他把袖子往上一擼,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就開始了砌高爐的工作。
這時,一位年長的村民走過來對阿凱說:“阿凱啊,你這高爐能行嗎?咱可都指望它燒出好水泥呢?!卑P充滿信心地回答:“大爺,您放心吧。我這都是按照以前看到的樣子來建的,肯定行。”
由于石頭大而整齊,就像專門為砌高爐而準(zhǔn)備的一樣,所以砌高爐的速度很快。阿凱彎下腰,雙手抱起一塊大石頭,那石頭的重量讓他的手臂肌肉微微鼓起。他把一塊塊石頭按照自己畫好的位置穩(wěn)穩(wěn)地堆砌起來,每一塊石頭之間的縫隙都用小石塊和泥土仔細(xì)地填充好。他先用小石塊把大的縫隙塞住,然后用泥土填滿剩下的小縫隙,還不時地用手把泥土壓實,確保高爐的穩(wěn)固性。他的手指在泥土和石塊間穿梭,不一會兒,手上就沾滿了泥土。
到中午時分,高爐就建好了。阿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后開始四處尋找柴火。
一位村民問阿凱:“阿凱,這柴火夠不夠啊?”阿凱回答:“我先收集著,不夠咱再去找。”
他在附近的樹林里收集了大量的柴火,那些柴火有粗有細(xì),長短不一。他把柴火一根一根地抱到高爐底部,小心翼翼地將柴火放入高爐底部,就像在放置珍貴的寶物一樣。然后用打火石點燃。他輕輕敲擊著打火石,火星濺到柴火上,剛開始只是冒出一點小煙,隨著他不斷地吹氣和添加小的易燃物,火苗逐漸竄了起來。
有村民在旁邊喊道:“阿凱,加油啊,這火馬上就著大了?!?/p>
隨著火苗的跳動,火勢越來越大,火焰舔舐著周圍的石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阿凱瞇著眼睛,仔細(xì)觀察著高爐內(nèi)部的情況,透過火焰看到里面的通風(fēng)狀況良好,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里暗自高興:“還不錯?!?/p>
接下來就是采石頭燒水泥了。大家齊心協(xié)力把附近的碎石收集起來,碎石堆得像小山一樣高。那一堆碎石各種各樣的形狀都有,有尖銳的三角形,有扁平的橢圓形,還有不規(guī)則的多邊形。
然后,大家找來更多的柴火把高爐燒到高溫。阿凱指揮著大家把石頭和其他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入高爐中燒了起來。阿凱憑著以前短視頻上看到的經(jīng)驗,認(rèn)真地處理著每一步。
他知道,水泥燒制過程中溫度的控制至關(guān)重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高爐內(nèi)的火焰顏色,當(dāng)火焰呈現(xiàn)出明亮的橙黃色時,他知道溫度還不夠,需要繼續(xù)加柴。他大聲呼喊著周圍的人:“再加點柴,火還不夠大!”
有村民問道:“阿凱,這火已經(jīng)很旺了,還加柴???”阿凱解釋道:“這水泥燒制,溫度不夠可不行,還得再加?!?/p>
隨著柴的不斷加入,火焰顏色逐漸變成了耀眼的白色,火焰呼呼作響,熱浪滾滾而來。阿凱心想:“差不多了?!?/p>
同時,他還注意到材料的混合比例。他讓大家把一些特殊的礦物質(zhì),如石灰石和黏土,按照特定的比例與碎石混合在一起。
一位村民疑惑地問:“阿凱,為啥要加這些東西???”阿凱耐心地回答:“大爺,這些東西加進去,水泥的質(zhì)量才好呢。”
他親自監(jiān)督著這個過程,用一個自制的簡易量具來確保比例的準(zhǔn)確性。在燒制過程中,他時不時地用一根長長的木棍伸進高爐里,那木棍是他特意挑選的,又粗又長而且很結(jié)實。他輕輕地攪動一下里面的材料,確保它們能夠充分受熱和反應(yīng)。每攪動一下,都會帶起一些火星和小顆粒,他小心地躲避著,以免被燙傷。
為了讓水泥的凝固性更強,阿凱還吩咐大家在燒制過程中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植物灰燼。這些植物灰燼是他之前就收集好的,他知道這些灰燼中含有一些有助于水泥凝固的成分。
有村民好奇地問:“阿凱,這植物灰燼有啥用?。俊卑P回答:“這灰燼加進去,水泥凝固得更結(jié)實,咱們的城墻就更牢固?!?/p>
他把這些植物灰燼裝在一個小布袋里,當(dāng)需要加入的時候,他小心地解開布袋,慢慢地把灰燼倒入高爐中,一邊倒一邊用木棍攪拌均勻。
在燒制的過程中,高爐不斷地散發(fā)出高溫,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那股熱浪就像一只無形的大手,撲面而來,讓人幾乎無法呼吸。大家雖然熱得滿頭大汗,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打濕了衣衫,頭發(fā)也被汗水浸濕貼在頭皮上,但沒有一個人有怨言。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緊緊盯著高爐,就像在等待一個即將誕生的奇跡,期待著水泥燒制成功。
阿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里,一進門就徑直走向廚房。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費些力氣,但他心里清楚,一頓熱食會讓自己恢復(fù)不少精力。
他先來到存放食材的角落,發(fā)現(xiàn)米缸已經(jīng)見底,沒有米了。不過,還有幾個芋頭堆放在一旁。他拿起一個芋頭,芋頭的表皮有些粗糙,上面還沾著一些泥土。阿凱把芋頭拿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水,仔細(xì)地清洗著芋頭,將芋頭表面的泥土洗凈。然后,他找來一個破舊的石臼,把芋頭放進去,拿起石杵開始用力地?fù)v著。每搗一下,石臼里就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芋頭在石杵的擠壓下逐漸變成了泥狀。阿凱不斷地調(diào)整著芋頭的位置,確保每一部分都能被搗成泥。
搗好芋頭泥后,他把芋頭泥轉(zhuǎn)移到鍋里,又從水缸里舀了適量的水倒入鍋中,接著從灶膛旁邊拿起一些干草和小樹枝。他先把干草揉成一團,用打火石打出火星,點燃干草。干草迅速燃燒起來,他再小心地把小樹枝一根一根地放進灶膛里?;鹈缭谠钐爬餁g快地跳動著,映照著他專注的臉龐,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后的寧靜。
不一會兒,鍋里的芋頭糊糊開始冒出熱氣,白色的水汽從鍋蓋的縫隙中鉆出來,發(fā)出輕微的咕嘟聲,就像鍋里的糊糊在小聲地歡呼。阿凱坐在簡陋的餐桌前,盛了滿滿一碗芋頭糊糊,那糊糊的顏色有些微黃,散發(fā)著淡淡的芋頭香氣。
他一邊吃一邊回想著今天村民們采石頭的情景。他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浮現(xiàn)出大家忙碌的身影,那些身強體壯的村民們,各自施展著自己的本領(lǐng)。他不禁思考起村民們的身體素質(zhì)來。他想著,大家每天在村子里勞作,吃的也不過是些粗茶淡飯,為什么身體素質(zhì)會這么好呢?是不是和這里的山水有關(guān)?村子周圍的空氣清新,水源清澈,這些天然的因素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滋養(yǎng)著大家的身體呢?
又或者是他們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結(jié)果?每天上山砍柴、下地耕種,身體在不斷的鍛煉中變得越來越強壯。他想起有一次,看到一位村民扛著一根巨大的樹干從山上下來,那樹干的直徑比他的腰還粗,可是那位村民的腳步依然穩(wěn)健,呼吸也很均勻,當(dāng)時他就覺得很驚訝。
想著想著,他突然就意識到,大家都很厲害的。就像老黑,阿凱的腦海里清晰地浮現(xiàn)出老黑那獨特的模樣。那天老黑獨自挑著兩只羊那么大的兔子從莽山一路回去都沒有休息過。那兩只兔子可真是大得驚人,毛色灰暗,身體肥碩,每一只看起來都沉甸甸的,估計加起來得有好幾十斤重。老黑卻只是把它們輕松地挑在肩上,就像挑著兩捆稻草一樣。他的步伐穩(wěn)健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能感覺到地面的輕微震動,一路走著,臉不紅氣不喘的,連額頭上都沒有多少汗珠。阿凱不禁暗自驚嘆,老黑的身體素質(zhì)肯定很高,只是不知道達到什么程度。阿凱心里琢磨著,啥時候得去問問老黑和村長,他們一定知道些什么秘訣。也許是有特殊的鍛煉方法,或者是知道一些山上的草藥可以增強體力之類的。
就這樣,經(jīng)過一夜的等待,天剛蒙蒙亮,阿凱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高爐前。他懷著一絲期待和緊張,緩緩地打開了高爐。一股熱氣夾雜著灰塵撲面而來,熱氣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猛地?fù)湎蛩哪?,灰塵也趁機鉆進他的鼻子和眼睛里,阿凱忍不住瞇起了眼睛。他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等視線稍微清晰一點后,他看著高爐里面的灰,那灰呈現(xiàn)出一種灰白色,就像冬日里的積雪被弄臟后的顏色,堆積在高爐底部。阿凱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木棍把灰扒拉出來,扒拉的時候動作很輕,就像在撫摸一件易碎的寶貝,生怕把還未成型的東西弄散了。
灰全部扒拉出來后,阿凱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輕輕敲了一下那堆灰。發(fā)出的聲音有些沉悶,就像在敲一塊厚實的泥土,阿凱心里琢磨著這是不是正常的聲音呢。他在腦海里搜索著之前看過的關(guān)于水泥燒制的記憶,試圖判斷這個聲音意味著什么。隨后,阿凱找來水,他拿著一個破舊的水瓢,水瓢的把手有些松動,他緊緊地握著。他慢慢地把水倒入裝有剛燒出來的水泥的容器里,水從水瓢里流出,形成一條細(xì)細(xì)的水流。水與水泥接觸的瞬間,發(fā)出輕微的嘶嘶聲,就像一條小蛇在草叢中游走的聲音。阿凱用一根木棍慢慢地攪拌著,眼睛緊緊盯著水泥的變化,他觀察著水泥的顏色、質(zhì)地,想從這些細(xì)節(jié)中判斷水泥的質(zhì)量,把水和剛燒出來的水泥混合了一下。
現(xiàn)在,就等著看結(jié)果了,不過阿凱知道這需要時間。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周圍的村民們都已經(jīng)又去采石頭了。村民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有的背著竹筐,竹筐里裝著各種工具,隨著他們的走動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有的拿著工具,工具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他們說說笑笑地朝著莽山的方向走去,笑聲在清晨的空氣中傳播得很遠(yuǎn)。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漸變小,最后變成一個個小黑點,阿凱的目光中充滿了對他們的敬佩和對未來的期待。他在心里默默地希望,今天燒制出來的水泥能夠成功,這樣村子里的建設(shè)就能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