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摔碎的天竺葵五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為陽臺上的綠植鍍上一層金邊。
阮棠赤著腳,哼著小曲,手里拿著噴壺小心翼翼地給每一盆植物澆水。
這是她每天最享受的時光——與這些安靜的綠色生命相處,不需要言語,只需要耐心和溫柔。
"你最近長得真好,"她輕聲對一株正在開花的茉莉說,指尖輕輕撫過潔白的花瓣,
"是不是很喜歡現(xiàn)在的陽光?"二十五歲的阮棠是一名自由插畫師,性格內(nèi)向卻情感豐富。
她喜歡觀察生活中的細微之處,把它們轉(zhuǎn)化為畫紙上的溫暖畫面。
這間位于城郊的小公寓是她的避風(fēng)港,陽臺則是她最珍視的小天地。
正當(dāng)她準備給最后一盆多肉澆水時,隔壁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阮棠的手停在半空中。
隔壁公寓空置已久,今天似乎有新鄰居搬進來了。"我說了不需要!我自己能處理!
"一個低沉的男聲壓抑著怒氣。"程越,你別不識好歹!"另一個年長些的聲音回應(yīng)道,
"張副院長親自開口,你——""我不在乎是誰開口。"被稱為程越的男人打斷對方,
聲音冷得像冰,"我的私人生活不需要別人插手。"阮棠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她并非有意偷聽,但兩棟樓之間的陽臺設(shè)計讓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清晰。
她正猶豫是否該退回室內(nèi),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夠了!"程越的聲音陡然提高,"請你離開。"幾秒鐘后,
阮棠看到一個陶瓷花盆從隔壁陽臺墜落,砸在她樓下的灌木叢中,泥土和植物殘骸四散飛濺。
"啊!"她輕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隔壁突然安靜下來。阮棠僵在原地,
不確定自己是否也被發(fā)現(xiàn)了。片刻后,她聽到隔壁陽臺門被猛地拉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她蹲下身,從陽臺欄桿的縫隙偷偷望去,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大步走回室內(nèi),
肩膀線條緊繃。阮棠嘆了口氣,看著樓下的一片狼藉。那曾是一株健康的天竺葵,
現(xiàn)在卻支離破碎地躺在灌木叢中。她咬了咬下唇,決定下樓去看看能否挽救些什么。
五分鐘后,阮棠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站在樓下,正彎腰檢查那株可憐的天竺葵。
大部分根系還算完整,也許還能救活。"那是你的植物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
阮棠嚇得差點跳起來。她轉(zhuǎn)身,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鎖骨。他的五官輪廓分明,
眉骨略高,眼睛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深邃的棕黑色。此刻,那雙眼睛正帶著明顯的歉意注視著她。
"我...是的,準確說是被你的花盆砸到的灌木叢屬于小區(qū)物業(yè),"阮棠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臉頰微微發(fā)熱,"我是說,那個掉下來的花盆...""是我的。
"男人干脆地承認,走近幾步蹲在她旁邊。他身上的氣息干凈清冽,帶著一絲消毒水的氣息。
"非常抱歉。我會賠償損失。"阮棠偷偷打量他的側(cè)臉。近距離看,他的睫毛出奇的長,
在下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茍,
此刻正小心地撥弄著那株天竺葵的殘枝。"它還能活嗎?"他問道,
聲音里有一絲阮棠沒想到的關(guān)切。"也許可以,"阮棠回答,
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穩(wěn)定了些,"如果現(xiàn)在重新栽種,好好照料的話。"男人點點頭,
突然伸手輕輕握住一片被砸傷的葉子。那個動作出奇的溫柔,與他冷峻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
"我是程越,"他突然說,站起身向阮棠伸出手,"今天剛搬到隔壁。
看來我們的初次見面就給你添麻煩了。"阮棠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和些許粗糙的繭。"阮棠,"她微笑著說,"我住你隔壁的305。
"程越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不算笑容但至少友善的表情。"再次抱歉,阮小姐。
我會讓物業(yè)來處理這里,也會賠償你的損失。""其實沒什么損失,"阮棠急忙說,
"只是...""只是什么?"阮棠鼓起勇氣:"只是如果你真的想道歉,
也許可以救活這株天竺葵。它本來開得很漂亮。"程越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
需要怎么做?"二十分鐘后,阮棠和程越站在她的陽臺上,
將那株幸存的天竺葵重新栽種在一個素雅的陶盆中。程越的動作出乎意料地靈巧,
按照阮棠的指示小心地處理每一處細節(jié)。"你似乎很擅長這個,"阮棠忍不住說,
"以前種過植物嗎?"程越的手停頓了一下:"我母親喜歡園藝。小時候經(jīng)常幫她打下手。
"他的聲音平靜,但阮棠敏銳地察覺到一絲幾不可察的柔軟。"好了,"程越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阮棠遞給他一塊濕毛巾擦手:"謝謝你救活了它。
你可以隨時來看它的恢復(fù)情況。"程越擦完手,將毛巾整齊地折好放在一旁:"我是醫(yī)生,
救死扶傷是本職工作。"他的語氣平淡,但阮棠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幽默。"外科醫(yī)生?
"她猜測道。"你怎么知道?"阮棠指了指他的手:"你的手很穩(wěn),動作精準。
而且..."她突然住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太多了。"而且什么?"程越追問,
眼中流露出好奇。"而且你身上有醫(yī)院的味道,"阮棠老實說,
"消毒水和某種特殊肥皂的混合氣息。"程越挑了挑眉:"觀察力很敏銳。是的,
我是市立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他看了看手表,"抱歉,我得回去了。還有箱子沒拆完。
""當(dāng)然,不耽誤你了。"阮棠送他到門口。程越在門前停下腳步:"謝謝你的幫助,
阮小姐。""叫我阮棠就好。"她微笑著說。程越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只是簡單地告別:"晚安,阮棠。"門關(guān)上后,阮棠靠在門板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的心跳不知何時加快了。程越身上有種矛盾的氣質(zhì)——外表冷靜克制,
卻在細微處流露出溫柔。那種反差令人難以忽視。她走回陽臺,看著那株重新安家的天竺葵,
輕輕觸碰它的葉片。"看來我們有了個有趣的鄰居呢,"她低聲對植物說,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覺得他會喜歡我做的檸檬蛋糕嗎?"第二章:無聲的便當(dāng)清晨六點,
阮棠的鬧鐘還沒響,她就睜開了眼睛。窗外天色剛蒙蒙亮,城市的喧囂還未完全蘇醒。
她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昨天那個男人的模樣——程越,
他叫程越。"不知道他昨晚有沒有好好吃飯..."阮棠喃喃自語,
隨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拉起被子蒙住半張臉,感覺臉頰微微發(fā)熱。他們才見過一面,
她怎么就開始操心起一個陌生人的飲食起居了?可那個畫面揮之不去——程越蹲在灌木叢旁,
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那株受傷的天竺葵時,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溫柔。
那樣一個外表冷峻的男人,對待一株植物卻如此耐心細致。阮棠猛地坐起身,
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強迫自己停止這些胡思亂想。她拉開窗簾,晨光溫柔地灑進來,
隔壁的陽臺靜悄悄的,窗簾緊閉,顯然新鄰居還在睡夢中。
"他昨天說自己是外科醫(yī)生..."阮棠一邊洗漱一邊回想,"那工作一定很忙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大學(xué)時認識的一個醫(yī)學(xué)生,總是抱怨醫(yī)院食堂的飯菜難以下咽。
一個念頭像春天的新芽一樣在她心里萌發(fā),怎么也按捺不住。廚房里,阮棠系上圍裙,
從冰箱里取出食材。她平時一個人住,做飯總是簡單對付,但今天卻格外用心。
胡蘿卜切成整齊的細絲,雞胸肉用刀背拍松后腌制,
拌入幾滴香油和芝麻..."我這是在干什么啊..."她一邊將做好的照燒雞排便當(dāng)裝盒,
一邊自我吐槽。心跳快得不正常,手心也微微出汗,仿佛在做一件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便當(dāng)盒用干凈的方巾包好,阮棠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走廊的動靜。
確認沒人后,她悄悄打開門,像做賊一樣溜到隔壁門前。
程越的門把手上還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看來他還沒出門。阮棠咬了咬下唇,
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將便當(dāng)袋輕輕掛在了門把手上。她飛快地跑回自己公寓,
關(guān)上門后才敢大口呼吸,心臟跳得像是要沖出胸膛。"他會不會覺得奇怪?會不會直接扔掉?
"阮棠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雙手捂住發(fā)燙的臉頰。她甚至沒留張字條說明是誰送的。
也許程越會以為是送錯了,或者是哪個追求者的心意...想到這里,
她心里突然泛起一絲酸澀。整個上午,阮棠都無法集中精力工作。
畫到一半的插畫擱在數(shù)位板上,她每隔幾分鐘就忍不住看向墻上的時鐘,
猜測程越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便當(dāng),有沒有吃它,喜不喜歡那個味道...下午三點,
門鈴?fù)蝗豁懫?,阮棠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
透過貓眼看到是快遞員,才松了一口氣,同時又莫名感到一絲失落。"阮小姐,您的快遞。
"快遞員遞過一個包裹。"謝謝..."阮棠簽收后,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程越的門口。
門把手上已經(jīng)沒有了便當(dāng)袋的蹤影,但也不知道是他拿走了,還是保潔人員清理掉了。
接下來的三天,阮棠每天都重復(fù)著同樣的儀式——清晨起床,精心準備便當(dāng),
趁沒人的時候掛在程越的門把手上。她開始嘗試不同的菜式,甚至特意查了營養(yǎng)搭配,
確保適合高強度工作的醫(yī)生。第四天,阮棠照例準備將便當(dāng)掛上門把手時,
突然聽到電梯"叮"的一聲。她的心跳驟然加速,手一抖,便當(dāng)袋差點掉在地上。
來不及多想,她飛快地閃身躲進了樓梯間,從門縫中偷偷觀察。程越從電梯里走出來,
白大褂搭在手臂上,看上去疲憊但依然挺拔。他走到門前,正要掏鑰匙,
突然注意到了門把手上的便當(dāng)袋。阮棠屏住呼吸,看著程越取下袋子,困惑地皺起眉頭。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走廊上空無一人。程越打開袋子,看到里面的便當(dāng)盒,表情更加疑惑了。
"這到底是誰..."他低聲自語,聲音里透著疲憊和不解。阮棠的心揪了一下。
她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出去解釋嗎?但那樣會不會太尷尬了?就在她猶豫的時候,
程越已經(jīng)拿著便當(dāng)進了屋。那天晚上,阮棠輾轉(zhuǎn)難眠。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很蠢的事。程越可能根本不需要她的便當(dāng),甚至?xí)X得困擾。
也許明天就該停止這個荒唐的行為...第二天清晨,阮棠站在廚房里,
手握著菜刀卻遲遲沒有落下。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停止,
可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抗議:萬一他其實喜歡呢?萬一他期待著呢?最終,
她還是做了一份新的便當(dāng)。只是這次,
她鼓起勇氣加了一張小卡片:"給辛勤工作的程醫(yī)生——來自隔壁的阮棠"。
將便當(dāng)掛上門把手后,阮棠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躲回家。她站在程越門前,
手指輕輕撫過那張卡片,突然有種暴露在陽光下的感覺——不再躲藏,不再忐忑,
就這樣坦然地表達關(guān)心。當(dāng)天下午,阮棠正在畫畫,門鈴?fù)蝗豁懫?。她打開門,
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個空便當(dāng)盒,洗得干干凈凈,下面壓著一張紙條:"謝謝你的便當(dāng),很好吃。
——程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阮棠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她捧著那張紙條,
像捧著什么珍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紙條上的字跡工整有力,就像程越本人一樣,
簡潔而克制,卻讓她讀出了溫度。周末,阮棠的閨蜜林曉來訪。一進門,
林曉就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瞇起眼睛打量著好友。"你不對勁哦,"林曉直接戳穿,
"臉上一副懷春少女的表情。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情況了?"阮棠正在泡茶,聞言手一抖,
熱水灑在了桌面上。"胡說什么呢,"她急忙擦拭,卻掩飾不住泛紅的耳尖,
"我只是...最近睡眠比較好。"林曉夸張地"哦"了一聲,趁阮棠不注意,
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冰箱上貼著的那張程越留下的紙條。她一把抓下來,
高聲朗讀:"'謝謝你的便當(dāng),很好吃'——哇哦,我們的阮棠小仙女居然給男人做便當(dāng)?
""還給我!"阮棠撲過去搶,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那只是...只是鄰居之間的友好往來。""鄰居?"林曉挑眉,
"就是那個新搬來的帥哥醫(yī)生?"阮棠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醫(yī)生?
""整棟樓都知道好嗎?"林曉翻了個白眼,"305搬來了個年輕有為的外科醫(yī)生,
長得跟模特似的。物業(yè)王阿姨早就傳遍了。"她湊近阮棠,壞笑著問:"所以,
你給他做了幾天便當(dāng)了?"在閨蜜的逼問下,阮棠只好坦白從寬,
講述了與程越相識的經(jīng)過和這幾天的便當(dāng)行動。"天啊,你居然玩這種純情戲碼,
"林曉夸張地捂住胸口,"不過倒是很符合你的風(fēng)格——默默付出型。問題是,
你確定這只是鄰居間的友好往來?"阮棠低頭擺弄茶杯,沒有立即回答。
她想起程越觸碰那株天竺葵時的溫柔,想起他留下的那張紙條上的字跡,
心里泛起一陣甜蜜的悸動。"我不確定,"她最終輕聲承認,
"我只是...忍不住想關(guān)心他??吹剿敲葱量喙ぷ?,就想做點什么。
"林曉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棠棠,你知道我一向支持你。但..."她猶豫了一下,
"醫(yī)生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時間不固定,壓力又大。你確定要開始這種感情嗎?
"阮棠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茶杯邊緣畫著圈。林曉的話觸動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顧慮。
她的父母就是因為工作理念不合最終離婚的——父親是個工作狂建筑師,
母親則渴望更多的陪伴和關(guān)注。"我沒說要開始什么感情,"阮棠勉強笑了笑,
"只是送個便當(dāng)而已。"林曉看穿她的心思,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
一遇到可能的感情就退縮。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爸爸那樣的。"阮棠沒有回應(yīng)。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想起小時候,
常常一個人等到深夜,只為了見一眼加班歸來的父親。那種等待的滋味,她再熟悉不過了。
送走林曉后,阮棠站在陽臺上發(fā)呆。隔壁的窗簾拉著,不知道程越是在家還是又在醫(yī)院加班。
她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那天晚上,阮棠沒有準備第二天的便當(dāng)。她告訴自己,
是時候停止這個行為了。畢竟,他們只是鄰居,僅此而已。然而第二天清晨,
當(dāng)阮棠習(xí)慣性早起時,卻聽到門外有輕微的響動。她好奇地透過貓眼看去,
驚訝地發(fā)現(xiàn)程越正站在她門前,手里拿著什么。猶豫了一下,阮棠打開門:"程醫(yī)生?
"程越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開門,明顯愣了一下。他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保溫杯,
表情略顯尷尬:"早...早上好。我..."他舉起保溫杯,"想謝謝你這些天的便當(dāng)。
這是醫(yī)院附近一家很好的咖啡,聽說...聽說你喜歡喝拿鐵?"阮棠眨了眨眼,
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知道我喜歡拿鐵?
"程越的耳尖微微泛紅:"有一次...在走廊遇到你時,聞到你杯子里有拿鐵的味道。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你每次便當(dāng)里都不放香菜,我猜你可能不喜歡那個味道。
"阮棠接過保溫杯,溫暖從指尖一直傳到心里。他竟然注意到了這些細節(jié)。她抬起頭,
對上程越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雙平時冷靜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謝謝,"她輕聲說,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其實...我今天本來不打算做便當(dāng)了。
"程越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雖然很快被掩飾過去:"當(dāng)然,那太麻煩你了。""但是,
"阮棠突然改變了主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今天可以做一些三明治,
比較容易攜帶..."程越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太好了。我今天有一臺大手術(shù),
可能要到很晚。"兩人站在門口,一時無話,卻都不愿結(jié)束這段對話。最終,
程越看了看手表:"我該走了。謝謝你...謝謝所有的便當(dāng)。""路上小心,
"阮棠下意識地說,"手術(shù)順利。"程越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電梯。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前一秒,
他回頭看了阮棠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關(guān)上門,阮棠靠在門板上,捧著那杯還溫?zé)岬哪描F,
心跳快得不像話。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這個叫程越的男人,
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悄走進了她的心里。林曉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但此刻,
阮棠決定不再去想那些可能的困難。她走向廚房,系上圍裙,開始準備今天的三明治便當(dāng),
嘴角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第三章:雨夜茶香雨,已經(jīng)下了整整一天。阮棠蜷縮在沙發(fā)一角,
膝蓋上放著數(shù)位板,卻一筆也畫不下去。窗外的雨滴敲打著玻璃,
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輕輕叩擊。這種天氣總是讓她情緒低落——雨聲會勾起太多回憶,
關(guān)于空蕩蕩的童年餐桌,關(guān)于永遠等不到的父親。她放下數(shù)位板,走到窗前。
雨水模糊了外面的世界,街燈的光暈在水中暈染開來,像是被水洗過的水彩畫。就在這時,
她聽到隔壁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程越回來了。阮棠下意識地貼近墻壁。自從便當(dāng)事件后,
他們偶爾會在走廊相遇,點頭微笑,交換幾句簡單的問候。程越總是行色匆匆,
白大褂下是永遠挺直的背脊。但今天,她聽到的不只是腳步聲——還有壓抑的咳嗽聲。
那咳嗽聲低沉克制,像是主人極力想控制卻失敗了。阮棠的心揪了一下。
她想象程越渾身濕透的樣子,黑發(fā)滴著水,白襯衫貼在身上...停!
阮棠拍了拍自己發(fā)燙的臉頰。這種想象太越界了。但咳嗽聲又一次傳來,比之前更劇烈。
"他生病了。"這個認知讓阮棠坐立不安。她想起冰箱里還有前天熬的梨湯,對咳嗽很有效。
要不要送過去?會不會太唐突?他會不會覺得被打擾了?阮棠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內(nèi)心的掙扎像窗外的雨一樣紛亂。最終,咳嗽聲再一次傳來,決定性地推了她一把。廚房里,
她取出梨湯,又加入幾片自己曬干的枇杷葉和羅漢果。小火慢燉的間隙,
她翻出一套干凈的毛巾——淺藍色的,柔軟得像云朵。梨湯的甜香漸漸彌漫開來,
阮棠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只是鄰居間的關(guān)心,"她對自己說,"就像他送我咖啡一樣簡單。
"但當(dāng)她站在程越門前,舉起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萬一他不需要呢?
萬一他覺得這是冒犯呢?正當(dāng)她猶豫時,門內(nèi)又傳來一陣咳嗽聲,這次聽起來更加痛苦。
阮棠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她又敲了敲,這次用力了些。"程醫(yī)生?
你還好嗎?"幾秒鐘后,門開了。程越站在門口,樣子比阮棠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前,臉色蒼白得嚇人,只有顴骨處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白襯衫的領(lǐng)口敞開著,露出鎖骨和一小片胸膛。看到阮棠,他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試圖站直身體。"阮棠?有什么事嗎?"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認不出來。
阮棠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捏了一下。
她舉起手中的保溫壺和毛巾:"我...我聽到你在咳嗽。這是止咳的梨湯,
還有...毛巾。"程越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沒想到會有人關(guān)心他的不適。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又一陣咳嗽打斷。這次咳得如此劇烈,
他不得不扶住門框穩(wěn)住身體。阮棠再也顧不得禮節(jié),
直接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你需要躺下休息。"觸碰的瞬間,
她感受到程越的皮膚燙得嚇人。而透過濕漉漉的襯衫,
她能感覺到他手臂肌肉的輪廓——結(jié)實而溫暖,即使在這種狀態(tài)下依然充滿力量感。
程越想要拒絕,但身體顯然背叛了他。他虛弱地點點頭,
側(cè)身讓阮棠進門:"抱歉...弄臟了你的地板。"公寓里出乎意料地整潔,
幾乎沒有什么個人物品,像一間高級酒店套房。
唯一的凌亂是沙發(fā)上散落的醫(yī)學(xué)期刊和茶幾上的藥盒。阮棠注意到墻上沒有任何照片或裝飾,
只有一副人體解剖圖規(guī)整地掛在書桌上方。"你的臥室在哪?"阮棠問道,
隨即意識到這話聽起來多么曖昧,趕緊補充,"你需要換掉濕衣服。"程越指了指一扇門,
接過毛巾:"謝謝,我自己來。"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卻依然保持著禮貌的距離感。
阮棠點點頭,轉(zhuǎn)身去廚房找碗倒梨湯。程越的廚房一塵不染,
廚具擺放得像手術(shù)器械一樣整齊。她忍不住微笑——這太符合程越的性格了。
當(dāng)程越重新出現(xiàn)在客廳時,換上了灰色居家服,頭發(fā)半干,看起來舒服了些,
但臉色依然很差。阮棠已經(jīng)把梨湯倒好,熱氣騰騰地放在茶幾上。"趁熱喝,"她輕聲說,
"對喉嚨很好。"程越坐下,雙手捧起碗。熱氣氤氳中,他的眉眼顯得柔和了許多。
他小心地啜了一口,眼睛微微瞇起:"好喝。甜而不膩,還有...一種特別的香氣?
""枇杷葉,"阮棠不自覺地微笑,"我外婆教的配方。"程越又喝了幾口,
喉結(jié)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阮棠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移開視線。在柔和的燈光下,
程越的側(cè)臉線條顯得格外分明,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你經(jīng)常這樣照顧陌生人嗎?
"程越突然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阮棠讀不懂的情緒。"你不是陌生人,"阮棠脫口而出,
隨即感到臉頰發(fā)燙,"我是說...我們是鄰居。"程越放下空碗,
唇角微微上揚:"謝謝你,鄰居小姐。"他的聲音因為梨湯的滋潤已經(jīng)不那么沙啞了,
"我本來打算吃點藥硬撐過去的。""難道醫(yī)生是最不聽話的病人嗎?"阮棠調(diào)皮地回應(yīng)。
程越輕笑出聲,隨即又咳嗽起來。阮棠本能地伸手輕拍他的背,
隔著居家服感受到他背肌的輪廓。這個動作太過親密,她立刻縮回手,但程越似乎并不介意。
"你說得對,"他喘息著說,"我們總是告訴病人要多休息,
自己卻...""卻工作到發(fā)燒?"阮棠忍不住責(zé)備,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程越看著她,
眼神突然變得專注:"你很特別,阮棠。"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在阮棠心里激起層層漣漪。她垂下眼睛,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這樣直接的贊美。
窗外的雨依然下個不停,但在這一刻,公寓里卻彌漫著一種溫暖的靜謐。梨湯的甜香,
雨聲的伴奏,還有兩人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你讀過《小王子》嗎?
"程越突然問道。阮棠驚訝地抬頭:"當(dāng)然,我最喜歡的書之一。""我也是,
"程越的聲音輕柔下來,"小時候母親常讀給我聽。'正是你為玫瑰花費的時間,
才使你的玫瑰如此重要'...我一直很喜歡這句話。"阮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沒想到冷靜理性的程越會喜歡這樣充滿詩意的童話,更沒想到他會分享這樣私人的記憶。
"我畫過一系列《小王子》的插畫,"她輕聲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可以給你看看。"程越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很樂意。
"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一下子拉近了。阮棠發(fā)現(xiàn)自己正凝視著程越的眼睛——在燈光下,
那雙眼睛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帶著深棕色的紋路,像樹干的年輪,藏著無數(shù)故事。
"你應(yīng)該休息了,"阮棠最終說道,強迫自己站起來,"我該回去了。"程越也跟著起身,
卻突然一陣眩暈,踉蹌了一下。阮棠趕緊扶住他,兩人的身體瞬間貼近。
她能聞到程越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雨水的氣息,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
"抱歉,"程越低聲說,呼吸拂過阮棠的發(fā)梢,"頭有點暈。""你需要睡覺,
"阮棠堅定地說,扶著他向臥室走去,"明天請假吧。"程越的臥室和他的客廳一樣簡潔。
灰色的床單,整齊的枕頭,床頭柜上只有一盞燈和一本醫(yī)學(xué)雜志。阮棠幫他躺下,
忍不住替他掖了掖被角,像個照顧孩子的母親。"像個老太太一樣。"程越嘟囔著,
卻乖乖任她擺布。阮棠笑了:"兇巴巴的醫(yī)生先生也有這么聽話的時候啊。"程越躺在床上,
因為發(fā)燒而濕潤的眼睛望著她:"阮棠...""嗯?""謝謝你。"簡單的三個字,
卻飽含了太多阮棠讀不懂的情緒。她輕輕點頭:"明天早上我再來看你。藥吃過了嗎?
"程越指了指床頭柜上的藥盒。阮棠檢查了一下,確認他已經(jīng)服過退燒藥,才放下心來。
"晚安,程醫(yī)生。"她柔聲說,準備離開。"程越。"他突然說。"什么?""叫我程越吧。
"他的聲音因為困倦而模糊,
"既然我們都分享過《小王子》了..."阮棠的心像被蜂蜜浸泡過一樣甜:"晚安,程越。
"關(guān)上門,阮棠靠在走廊的墻上,深深呼吸。她還能聞到程越身上那股獨特的氣息,
還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這個雨夜,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了。回到自己的公寓,
阮棠發(fā)現(xiàn)雨聲不再讓她感到孤獨。她站在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明天,她會早起熬粥,再去看看程越的情況。
想到他喝梨湯時滿足的表情,想到他叫她"阮棠"時的聲音,一種甜蜜的期待在她心中綻放。
也許,這場雨并不是那么糟糕。第二天清晨,雨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
阮棠端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站在程越門前。這一次,她沒有猶豫,輕輕敲響了門。
當(dāng)程越打開門,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睛已經(jīng)明亮了許多??吹饺钐暮椭啵?/p>
他的表情柔軟得不可思議。"早安,鄰居小姐。"他微笑著說,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
阮棠把粥遞給他:"早安,病人先生。感覺好些了嗎?"程越接過粥,
卻沒有立即讓開:"其實...我有個想法。""什么想法?
""新開的植物園這周末有個特別展覽,"程越說得有些快,像是怕自己改變主意,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阮棠的心跳加速,
手中的保溫袋差點滑落:"你是說...約會嗎?"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太直接了!
程越的耳尖泛紅,但目光沒有躲閃:"是的,如果你愿意這么稱呼它的話。
"陽光正好照在兩人之間的地板上,形成一小塊明亮的方形。阮棠看著那塊光斑,
感覺自己的心也像被陽光充滿了一樣。"我很樂意,"她輕聲說,"程越。"這一刻,
窗外的鳥兒開始歌唱,仿佛也在為這個嶄新的開始歡呼。而阮棠知道,
無論植物園的約會如何,這個雨夜帶來的溫暖,已經(jīng)永遠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很高興為您創(chuàng)作第四章!這一章將聚焦在植物園約會中的甜蜜互動與患得患失的心理描寫,
讓兩人關(guān)系的升溫更加細膩動人。第四章:植物園的心跳周六早晨,阮棠站在衣柜前,
已經(jīng)換了第七套衣服。"太刻意了..."她扯下身上的碎花連衣裙,扔在床上。
那堆被淘汰的衣服已經(jīng)形成了一座小山。鏡子里的女孩臉頰緋紅,眼睛卻亮得驚人。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她的心跳已經(jīng)快得不正常。這不是約會。
阮棠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強調(diào)。只是兩個鄰居一起去植物園而已。
可當(dāng)她想起程越邀請她時那雙帶著期待的眼睛,這個自我說服立刻顯得蒼白無力。最終,
她選了一條簡單的淺藍色連衣裙和白色開衫——清新但不做作,正是她平時的風(fēng)格。
頭發(fā)松松地挽起,留下幾縷碎發(fā)在耳邊。淡妝,只強調(diào)了睫毛和唇色。她轉(zhuǎn)了個圈,
裙擺輕輕飛揚,像一朵綻放的藍鈴花。門鈴準時在九點響起。阮棠深吸一口氣,
抓起早已準備好的草編包和遮陽帽,打開了門。程越站在門外,
陽光從他身后的走廊窗戶灑進來,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米色休閑褲,
比平時工作時的裝扮隨意許多。黑發(fā)微微蓬松,似乎剛洗過??吹饺钐?,
他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早安,"他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你看起來很...美。
"最后那個詞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阮棠的耳尖瞬間燒了起來。她低頭假裝整理包帶,
掩飾自己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謝謝,你也是...我是說,你也看起來很精神。
"程越微笑著伸出手:"準備好了嗎?"阮棠猶豫了一秒,將手輕輕放在他掌心。
程越的手溫暖干燥,穩(wěn)穩(wěn)地包裹住她的手指。這個簡單的接觸像一股電流,
順著她的手臂直達心臟。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阮棠能感覺到程越的拇指無意識地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這個小小的動作讓她全身的神經(jīng)末梢都變得異常敏感。她偷偷抬眼看他,
發(fā)現(xiàn)程越正盯著電梯樓層顯示,喉結(jié)微微滾動,似乎也在緊張。
原來不只是她一個人患得患失。這個發(fā)現(xiàn)讓阮棠心里泛起一陣甜蜜的漣漪。
植物園門口人頭攢動,許多家庭和情侶趁著周末來游玩。程越始終沒有松開阮棠的手,
小心地護著她避開人群。他的手掌寬大有力,讓阮棠感到一種奇妙的安全感。
"你喜歡什么植物?"買票時程越問道。阮棠思考了一下:"蕨類植物。
它們看起來那么柔軟,卻能在地球上存活幾億年,有種安靜的堅韌。
"程越若有所思地點頭:"我喜歡銀杏?;罨?,孤獨地存活了這么久,
卻依然每年準時變黃、落葉,周而復(fù)始。"這個回答如此"程越式"——理性中帶著詩意,
讓阮棠忍不住微笑。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聽他說話,喜歡看他思考時微微蹙起的眉頭。
進入植物園后,程越出人意料地變成了一個知識淵博的向?qū)?。在熱帶植物館,
他指著各種植物詳細介紹它們的學(xué)名和特性;在藥用植物區(qū),
他更是如數(shù)家珍地解釋每種草藥的功效。"你怎么懂這么多植物學(xué)知識?"阮棠驚訝地問。
程越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我母親是植物學(xué)教授。小時候她常帶我來這里,教我認植物。
"他輕輕碰觸一株含羞草,看著它害羞地合攏葉片,"她總說植物比人誠實,
喜歡或不喜歡都會直接表現(xiàn)出來。"阮棠注意到他說起母親時語氣中的溫柔與懷念。
她想問更多,但程越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指向遠處的玫瑰園:"要去看看嗎?
"玫瑰園里姹紫嫣紅,香氣濃郁得幾乎能觸摸到。阮棠俯身輕嗅一朵粉玫瑰,
卻被花刺劃傷了手指。"??!"她輕呼一聲,看著血珠從指尖冒出來。程越的反應(yīng)快得驚人。
他一把抓過她的手,仔細檢查傷口:"小傷,但需要消毒。"說著,
他從口袋里掏出——阮棠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小型急救包。"你隨身帶這個?
"阮棠瞪大眼睛。程越已經(jīng)熟練地用消毒棉處理著她的傷口:"職業(yè)習(xí)慣。
"他低頭專注的樣子格外迷人,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疼嗎?"阮棠搖搖頭,
實際上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程越的手指輕柔地包裹著她的,
那種觸感占據(jù)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他的指尖有薄繭,是常年拿手術(shù)刀留下的,
卻意外地令人安心。"好了。"程越貼好創(chuàng)可貼,卻沒有立即松開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
玫瑰的香氣環(huán)繞著他們,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謝謝,"阮棠輕聲說,
"你真是個完美的約會對象...我是說,同伴!
"程越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約會對象也不錯。"阮棠感到一陣熱氣涌上臉頰。
她急忙從包里拿出速寫本:"我...我想畫些素描,你不介意吧?""當(dāng)然不。
"程越體貼地退開一步,給她創(chuàng)作空間。阮棠開始畫玫瑰,
但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注意力不斷被程越吸引。他站在一叢藍色繡球花旁,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白襯衫微微透出底下的肌肉輪廓。不知不覺,
她的速寫本上出現(xiàn)了程越的側(cè)臉——那高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下頜,
還有專注時微抿的嘴唇。"畫什么呢,這么認真?"程越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阮棠嚇得差點跳起來,本能地合上速寫本:"沒...沒什么!"程越挑眉,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給我看看?""不行!"阮棠把本子緊緊抱在胸前,
"還沒完成..."程越突然湊近,
近得阮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須后水香氣:"是在畫我嗎?
"阮棠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她抬頭對上程越的眼睛,
發(fā)現(xiàn)那雙通常冷靜自持的眼睛此刻閃爍著愉悅的光芒,還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調(diào)皮。
"可能...是吧。"她小聲承認。出乎意料的是,程越?jīng)]有取笑她。相反,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柔軟:"我很榮幸。"他輕輕碰了碰速寫本的邊緣,
"完成后能讓我看看嗎?"阮棠點點頭,
突然感到一陣勇氣涌上來:"我可以...現(xiàn)在繼續(xù)畫嗎?就畫你。
"程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藏不住的喜悅:"我的榮幸,畫家小姐。
"他靠在玫瑰園的欄桿上,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阮棠重新打開速寫本,
這次是光明正大地觀察他——他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揚的嘴角,
還有襯衫領(lǐng)口露出的一小段鎖骨。每一筆都傾注了她無法言說的情感。"程越?
"一個陌生的男聲打斷了這靜謐的時刻。兩人同時轉(zhuǎn)頭,
看到一個穿著 polo 衫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走來。"張醫(yī)生,"程越站直身體,
表情恢復(fù)了平日的克制,"真巧。""是啊,帶家人來玩。"張醫(yī)生好奇地看向阮棠,
"這位是...?"阮棠感到程越的手輕輕搭在她腰后,一個微小但堅定的動作。
"這是阮棠,我的...女朋友。"程越的聲音平穩(wěn),但阮棠敏銳地注意到他微妙的停頓,
"阮棠,這是張醫(yī)生,我以前實習(xí)時的帶教老師。"女朋友。這個詞在阮棠腦海中炸開,
像一場突如其來的煙花秀。她機械地向張醫(yī)生問好,卻完全聽不見自己在說什么。
程越為什么這么說?是為了避免解釋復(fù)雜的鄰居關(guān)系?還是說...他真的這么認為?
"你們很般配,"張醫(yī)生笑著說,"程越以前在醫(yī)院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看來終于有人能讓他休息一下了。"程越?jīng)]有否認,只是微微一笑。
張醫(yī)生很快告辭去與家人會合,留下阮棠和程越站在原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
"抱歉,"程越先開口,"我是不是太冒失了?
"阮棠低頭看著速寫本上未完成的畫:"為什么...為什么說我是你女朋友?
"程越沉默了幾秒,然后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因為我希望有一天這能成真。"這個回答像一滴蜜糖落入阮棠心底,
甜得她幾乎站不穩(wěn)。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喜悅與不安在她心中交戰(zhàn)——他真的喜歡她嗎?還是這只是一時興起?
他會不會明天就后悔了?"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程越似乎看穿了她的猶豫,溫柔地說,
"我們可以慢慢來。"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阮棠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但這次她沒有退縮。他們繼續(xù)漫步在植物園中,
但有什么已經(jīng)悄然改變了——程越的手臂不時環(huán)住她的腰,她的頭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每一個小動作都帶著試探與承諾,像初生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攀附。傍晚時分,
他們坐在植物園的湖邊看日落。水面上倒映著粉紫色的天空,幾只天鵝優(yōu)雅地游過。
阮棠的頭靠在程越肩上,感受著他均勻的呼吸。"今天開心嗎?"程越輕聲問。
阮棠點點頭:"很開心。謝謝你帶我來這里。"程越轉(zhuǎn)過臉,
他的呼吸輕輕拂過阮棠的額發(fā):"阮棠,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
阮棠不由得坐直身體,心跳加速。他要說什么?是要確認他們的關(guān)系嗎?
還是...就在這時,程越的手機響了。他皺眉看了一眼屏幕:"醫(yī)院的緊急電話。
"阮棠勉強微笑:"接吧。"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程越的表情逐漸凝重。掛斷后,
他歉意地看著阮棠:"有個緊急病例,主任指定要我回去處理..."失望像潮水一樣涌來,
但阮棠強迫自己點頭:"我明白,工作重要。"回程的地鐵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阮棠偷瞄程越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他眉頭緊鎖,顯然已經(jīng)在思考病例的事。她突然意識到,
這就是和醫(yī)生約會的現(xiàn)實——緊急情況永遠可能打斷一切。在醫(yī)院門口分別時,
程越突然拉住阮棠的手:"今晚結(jié)束后我去找你,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完。"阮棠點點頭,
努力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注意安全。"看著程越匆匆離去的背影,
阮棠的心被拉扯成兩半——一半為今天的親密而雀躍,另一半則因為被打斷的表白而忐忑。
他會說什么?他會收回"女朋友"的說法嗎?回到公寓,阮棠洗了個澡,
換上了舒適的居家服。她坐在沙發(fā)上,翻看著今天畫的速寫——每一張都充滿了程越的身影。
窗外,夜幕已經(jīng)完全降臨,城市的燈光像星辰一樣閃爍。她不知道程越什么時候會回來,
也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但有一件事她很確定——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已經(jīng)無法欺騙自己了。她,
阮棠,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她的鄰居醫(yī)生先生。很高興為您創(chuàng)作第五章!
這一章將聚焦在兩人關(guān)系的深化與阮棠內(nèi)心的矛盾掙扎,
我會著重描寫她面對感情時的細膩心理變化。第五章:雨天的溫度清晨六點十五分,
阮棠的鬧鐘還沒響,她就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窗外灰蒙蒙的,雨滴敲打著玻璃,
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輕輕叩擊。她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
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嘴唇——昨晚程越最終沒有來。植物園約會后,程越被緊急召回醫(yī)院,
承諾"結(jié)束后去找她"。阮棠等到了凌晨一點,最終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醒來時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茶幾上放著一張字跡潦草的便條:"手術(shù)復(fù)雜,凌晨四點才結(jié)束。
看你睡著了沒忍心叫醒。明天再談。——程越"便條現(xiàn)在還躺在她的床頭柜上,
邊角已經(jīng)被她摩挲得微微卷起。三天過去了,"明天"變成了又一個未兌現(xiàn)的承諾。
程越似乎陷入了工作漩渦,每天早出晚歸,兩人連碰面的機會都沒有。阮棠坐起身,
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雨天的光線讓房間顯得格外冷清,她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手機屏幕亮起,是天氣預(yù)報——連續(xù)降雨預(yù)警,未來一周都是陰雨天。
"就像我的心情..."阮棠自嘲地笑了笑,走向浴室。冷水拍在臉上,她強迫自己清醒。
今天是截稿日,她必須完成那套醫(yī)學(xué)插畫的最后修改。
這套為兒科醫(yī)學(xué)雜志繪制的插圖是她接到的第一個大項目,絕不能搞砸。洗漱完畢,
阮棠站在廚房里煮咖啡,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從這個角度,
她剛好能看到公寓大門的出入口。多少次,她就這樣站在這里,
看著程越匆匆離去的背影——挺直的脊背,一絲不茍的步伐,
仿佛永遠都知道自己要前往何方??Х葯C發(fā)出完成的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阮棠嘆了口氣,端著杯子走向工作臺。數(shù)位板亮起,屏幕上是一幅未完成的心臟解剖圖。
她咬住下唇,筆尖懸在屏幕上方,卻遲遲落不下去。
"主動脈瓣是三葉還是兩葉來著..."她皺眉翻找參考資料,
醫(yī)學(xué)術(shù)語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這個領(lǐng)域?qū)λ齺碚f太陌生了,每次都需要大量查閱資料。
正當(dāng)她糾結(jié)時,門鈴?fù)蝗豁懫?。阮棠嚇了一跳,筆從手中滑落。會是誰?
快遞員通常不會這么早...透過貓眼,她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程越,
穿著深藍色襯衫,頭發(fā)微微被雨水打濕,手里拿著什么。阮棠的心跳瞬間加速,
手指不自覺地整理著頭發(fā)。三天沒見,他看起來疲憊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陰影,
但依然英俊得讓她胸口發(fā)緊。深吸一口氣,她打開了門。"早安。"程越的聲音比平時低沉,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帶了早餐。"他舉起手中的紙袋,熱氣從邊緣冒出,
散發(fā)出黃油和肉桂的香氣。阮棠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她應(yīng)該生氣嗎?為他失約三天?
還是應(yīng)該假裝無事發(fā)生?內(nèi)心的矛盾讓她喉嚨發(fā)緊。程越似乎察覺到她的猶豫,
眼神黯淡了一瞬:"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和一個道歉。如果你不想見我,
我完全理解。"他遞過紙袋,"至少收下這個?醫(yī)院附近新開的烘焙店,
記得你說過喜歡肉桂卷。"他記得。這個小小的細節(jié)擊中了阮棠。她接過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