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你自由?！刮医忾_她手腕的鎖鏈，卻被她反手按在墻上。濕潤的唇擦過喉結(jié)，
她咬開我的襯衫紐扣：「程總教過我...獵物要有獵物的自覺?！顾χ缱蟻?。
絲綢睡裙下什么都沒穿，
冰涼的金屬貼著大腿內(nèi)側(cè)：「鎖鏈?zhǔn)悄愦魃系?..現(xiàn)在你是想拋棄我嗎？」
顏書瑤1我睜開眼睛，頭痛欲裂。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還有...身邊陌生的女人。
她背對著我，白皙的肩膀裸露在被子外，上面有幾道明顯的紅痕。我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
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不掛。「操...」我低聲咒罵，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間裝修奢華的臥室，
深色實木家具，厚重的窗簾將陽光完全隔絕。床頭柜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紅酒，
還有...一副手銬？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我叫程越，28歲，
某上市公司CEO...不對，這些記憶不屬于我。
我分明記得自己昨晚還在熬夜看一本狗血小說，然后...我穿越了？更準(zhǔn)確地說，
我穿進(jìn)了那本小說，成了里面虐待女主的惡毒男配。我轉(zhuǎn)頭看向仍在熟睡的女人，
心臟幾乎停跳。顏書瑤，小說中的女主，一個表面溫柔實則病嬌的黑蓮花。2原著中，
我這個角色因為得不到她的愛而囚禁她，最終被她設(shè)計反殺，死得極其凄慘。我咽了口唾沫，
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床，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胡亂套上地上的睡袍，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按照原著劇情，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顏書瑤被我囚禁的第三天。我"強占"了她，然后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直到她忍無可忍開始策劃復(fù)仇...「程總醒了？」輕柔的女聲從背后傳來，我渾身一僵，
緩緩轉(zhuǎn)身。顏書瑤已經(jīng)坐起身，被子堪堪遮住胸口，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
她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冷得像冰?！肝?..」我嗓子發(fā)干，不知該說什么。
她歪著頭看我，這個動作在別人做來可能很可愛，但她只讓我毛骨悚然。
「程總昨晚很熱情呢，怎么現(xiàn)在這么拘謹(jǐn)了？」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按原著劇本走。
「顏小姐，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你可以走了，門在那邊?！刮抑赶蚺P室門口，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顏書瑤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說。
她瞇起眼睛：「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走向衣柜，隨便拿出一套衣服扔給她，
「穿上衣服，離開這里。昨晚的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顾龥]動，只是盯著我，
眼神越來越危險?！赋淘?，你把我當(dāng)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女？」「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皺眉，「我只是覺得...你不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這里。」「哦？」她突然笑了，
那種笑容讓我后背發(fā)涼，「那程總關(guān)了我三天，現(xiàn)在說放就放？我身上的痕跡怎么辦？」
她扯開被子，露出身上觸目驚心的淤青和咬痕。我胃部一陣絞痛。
原著中的"我"確實是個變態(tài)，但我不是。我必須結(jié)束這一切。3「我會補償你。」我說，
「多少錢都可以?！诡仌幍谋砬樗查g陰沉下來。她慢慢下床，赤腳走向我。
明明比我矮一個頭，氣勢卻壓得我喘不過氣?！稿X？」她輕蔑地笑了，「程越，
你以為我缺錢？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待三天？為什么不報警？為什么不逃跑？」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衣柜?！改悄阆胍裁矗俊顾焓謸嵘衔业哪?，
指甲輕輕刮過我的下巴?！肝乙惆?，程越?！顾穆曇籼鸬孟衩?，眼神卻瘋狂得可怕，
「你以為上了我就能隨便甩掉？沒那么容易。」我渾身發(fā)冷。這不對，完全不對。
原著中顏書瑤恨透了"我"，怎么可能...「你...喜歡我？」我試探著問。
她咯咯笑起來，那笑聲讓我起雞皮疙瘩?！赶矚g？不，程越，我不喜歡你?！顾郎惤叶?，
呼吸噴在我脖子上，「我迷戀你。從你把我關(guān)在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們是一類人。」
我猛地推開她?！改惘偭?！」「是啊，我瘋了?！顾敛辉谝獾芈柭柤?，「所以呢？
你要把我趕出去，讓我告訴全世界程氏集團(tuán)的CEO是個強奸犯？」她歪著頭，
「或者...我可以留下來，做你的小秘密?！刮姨栄ㄍ煌恢碧?。這劇情完全偏離了原著。
顏書瑤不應(yīng)該對我產(chǎn)生這種病態(tài)依戀，她應(yīng)該恨我，
然后報復(fù)我...除非...我的穿越改變了某些東西。4「隨你便。」我決定以退為進(jìn)，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但這棟別墅我會賣掉，你愛去哪去哪?！刮肄D(zhuǎn)身走向浴室，
急需冷靜一下。剛關(guān)上門，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砰"的一聲巨響。我拉開門，
看見顏書瑤把床頭柜上的臺燈摔在了地上?！改愀墒裁?？」我厲聲問。她抬頭看我，
眼里閃著危險的光?！笢y試一下程總的底線?！顾鹛鸬卣f，「看來你確實變了呢，
以前我摔個杯子你都會掐我脖子?！刮倚乜诎l(fā)悶。原著中的"我"確實有暴力傾向，
但現(xiàn)在的我只想遠(yuǎn)離這個瘋女人?！甘帐昂脰|西，一小時后我送你回家。」我冷冷地說完，
關(guān)上浴室門。冷水沖在臉上，我努力理清思緒。穿越成惡毒男配已經(jīng)夠倒霉了，
現(xiàn)在還遇上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病嬌女主。我必須想辦法擺脫她，否則遲早會被她玩死。
5一小時后，我穿戴整齊地走出浴室，發(fā)現(xiàn)顏書瑤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床邊。
她換了一條白色連衣裙，看起來純潔無害，如果忽略她手腕上的淤青的話?！肝腋淖冎饕饬?。
」她晃著雙腿，「我不走。」「由不得你?！刮夷贸鍪謾C，「我叫司機送你?！?/p>
她突然撲過來搶我的手機，我猝不及防被她撞到墻上。她緊緊抱住我的腰，臉貼在我胸口。
「別趕我走...」她的聲音突然帶上哭腔，「我什么都沒有了...程越，只有你...」
我僵在原地。這又是哪一出？「顏書瑤，」我試著推開她，「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抬頭，
眼里居然真的有淚水?！肝蚁肓粼谀闵磉?。我可以做任何事...別不要我...」瘋了，
絕對瘋了。我深吸一口氣：「聽著，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昨晚是個錯誤，我們應(yīng)該...」
「錯誤？」她打斷我，眼神又變得陰郁，「你壓著我時說愛我難道是假的？」我頭皮發(fā)麻。
原著中的"我"確實會在施暴后說些惡心的話...「那是...」「騙子?！顾笸艘徊剑?/p>
表情冷下來，「男人都一樣。不過沒關(guān)系，」她突然笑了，「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程越。
就像以前一樣?！挂郧埃渴裁匆郧?？原著中我們根本沒有感情線??！「隨你怎么想。」
我放棄溝通，徑直走向門口，「我出去一趟，回來時希望你已經(jīng)離開了?！?/p>
我?guī)缀跏翘映鰟e墅的。6坐進(jìn)車?yán)?，我長舒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林醫(yī)生，是我，
程越。我需要心理咨詢，現(xiàn)在?！箖尚r后，我從心理診所出來，心情更加沉重。
林醫(yī)生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信任的人，原著中她后來幫助顏書瑤逃離"我"的魔掌。
但現(xiàn)在...「程先生，你描述的情況很像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但又不完全符合。」
林醫(yī)生推了推眼鏡，「這位顏小姐似乎早有心理問題，
你的囚禁行為可能恰好觸發(fā)了她某種...依戀模式?！埂改俏以撛趺崔k？」「慢慢疏遠(yuǎn)，
同時建議她接受專業(yè)治療。切記不要刺激她，這類患者容易走極端?！故柽h(yuǎn)？
顏書瑤那樣子像是能輕易甩掉的嗎？我開車在城里轉(zhuǎn)了幾圈，拖延時間。7晚上九點，
我回到別墅，發(fā)現(xiàn)所有燈都亮著。推開門，一股飯菜香味撲面而來。
顏書瑤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笑容甜美：「回來啦？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排骨?！?/p>
我站在門口，不敢置信地看著餐桌上擺滿的菜肴。我確實愛吃紅燒排骨，但她怎么會知道？
「你...」我嗓子發(fā)緊，「怎么還沒走？」她的笑容僵了一瞬，
又立刻恢復(fù)：「我說了不走啊。快來吃飯，都要涼了?！刮易⒁獾剿笫质持赴鴦?chuàng)可貼，
應(yīng)該是切菜時傷到的。這個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我不餓。」我冷著臉，
「你自己吃吧，我上樓了?！刮覄傓D(zhuǎn)身，就聽見"啪"的一聲，盤子摔碎的聲音。
回頭看見顏書瑤站在原地，手里還拿著另一個盤子?！笧槭裁?？」她的聲音顫抖著，
「我這么努力...為什么你還是這樣？」「顏書瑤，」我盡量保持冷靜，
「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放過彼此吧?！埂笡]有可能？」她輕聲重復(fù)，突然笑了，「程越，
你忘了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把我關(guān)在這里，是你強迫我...現(xiàn)在說沒有可能？」
她一步步走近我，手里還拿著那個盤子?！改阒绬幔课冶緛砜梢蕴拥?。
第二天你喝醉睡著時，我拿了你的車鑰匙...但我回來了。知道我為什么回來嗎？」
8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手里的"武器"?！敢驗槲野l(fā)現(xiàn)...」她聲音突然變得輕柔，
「我喜歡看你失控的樣子。那種時候的你，最真實?！顾e起盤子，我以為她要砸我，
結(jié)果她卻狠狠砸向自己的額頭！「你干什么！」我沖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但已經(jīng)晚了。
鮮血從她額角流下，混著淚水滑過臉頰。她卻在笑：「看，你又關(guān)心我了?！刮覝喩戆l(fā)冷。
這個女人...比原著描述的還要可怕?！肝宜湍闳メt(yī)院?！刮乙а赖??！覆挥谩！?/p>
她輕松地掙脫我，用手背擦了下血，「小傷而已。程越，我們來日方長?！顾D(zhuǎn)身走向樓梯，
血跡滴了一路。走到一半，她回頭看我：「對了，我睡哪個房間？主臥還是客房？」
我盯著她額頭的傷口，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可能永遠(yuǎn)甩不掉她了。「隨你便?！?/p>
我最終說。她嫣然一笑：「那就主臥吧，反正你也睡過我了，不差這一晚?！?/p>
看著她上樓的背影，我頹然坐在沙發(fā)上。這劇情到底哪里出錯了？為什么顏書瑤會變成這樣？
9我拿出手機搜索"顏書瑤"，想了解更多關(guān)于她的信息。原著中她是顏氏集團(tuán)的獨女，
但家族企業(yè)早已破產(chǎn)，
父母雙亡...一條三個月前的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顏氏千金自殺未遂，疑似情傷》。
我點開新聞，看到一張顏書瑤被抬上救護(hù)車的照片。報道稱她在前男友婚禮當(dāng)天割腕自殺，
幸好被及時發(fā)現(xiàn)...前男友？原著中沒這號人物啊！我繼續(xù)往下翻，在一張小圖上停住了。
那是顏書瑤和前男友的合照，雖然男人被打碼了，但那身形和穿著...我如墜冰窟。
那是我?；蛘哒f，是原著中的"我"。原來在這個世界線里，"我"和顏書瑤曾經(jīng)是戀人，
后來"我"甩了她和別人結(jié)婚，導(dǎo)致她自殺未遂。之后"我"又把她囚禁在這里...「操！
」我摔了手機。難怪顏書瑤會是這種反應(yīng)。在她眼里，"我"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現(xiàn)在又突然要趕她走...10樓上傳來水聲，顏書瑤應(yīng)該在洗澡。我鬼使神差地走上樓，
主臥門沒關(guān)緊。我從門縫看到浴室玻璃上她的剪影，突然注意到床頭柜上放著什么東西。
推門進(jìn)去，那是一個小藥瓶。拿起來一看，是抗抑郁藥物。浴室門突然打開，
顏書瑤裹著浴巾走出來，看到我時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偷看女朋友洗澡？」
我舉了舉藥瓶：「你一直在吃這個？」她的笑容消失了。「關(guān)你什么事？」「顏書瑤，」
我深吸一口氣，「我們需要談?wù)?。」「談什么？」她擦著頭發(fā)，「談你怎么拋棄我，
還是怎么把我關(guān)在這里三天？」「我...」我語塞。我能說什么？說我不是原來的程越？
說我是穿越來的？她走過來，從我手里拿走藥瓶?！竸e假惺惺的了，程越。我知道你嫌我臟，
嫌我瘋。」她打開藥瓶，倒出兩粒吞下，「但沒關(guān)系，
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就像以前一樣?！顾难凵褡屛也缓?。那不是愛，
而是執(zhí)念，是瘋狂，是毀滅一切的欲望?！杆?，」我后退一步，「明天...明天再說?！?/p>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陪我睡。我害怕做噩夢...」「不行?！刮页榛厥郑竿戆?，
顏書瑤?！刮肄D(zhuǎn)身離開，關(guān)上門后聽見里面?zhèn)鱽聿Ａ扑榈穆曇簟?1她在砸東西發(fā)泄，
但我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氐娇头浚益i上門，癱在床上。手機屏幕還亮著，是那張合照。
我盯著看了很久，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顯示的日期——三個月前。也就是說，
顏書瑤的自殺未遂是三個月前的事，而"我"囚禁她是最近三天的事。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
我繼續(xù)搜索，終于在一篇八卦報道中找到線索：程氏集團(tuán)CEO程越婚禮當(dāng)天突發(fā)心臟病，
婚禮取消，未婚妻出國...心臟??？我摸了摸胸口，沒感覺有什么異常。
但報道附的照片確實是"我"被抬上救護(hù)車的畫面。
瑤自殺未遂→婚禮當(dāng)天"我"突發(fā)心臟病→之后"我"把顏書瑤囚禁在這里...但為什么？
為什么心臟病發(fā)作后"我"要囚禁顏書瑤？這中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我正想繼續(xù)搜索，
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顏書瑤？腳步聲停在門口，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赋淘?..」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做噩夢了...讓我進(jìn)去好不好？」我屏住呼吸，沒有回答。
「求你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害怕...」12我狠下心保持沉默。幾分鐘后，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我長舒一口氣，卻聽到樓下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我跳下床沖出去，
跑到一樓，發(fā)現(xiàn)廚房的窗戶被砸碎了，顏書瑤正從破洞處往外爬！「顏書瑤！」
我沖過去抓住她的腳踝，「你干什么！」她回頭看我，臉上滿是淚水：「你不是不要我嗎？
我走就是了！」「大半夜的你...」我話沒說完，突然看到她右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血痕。
她割腕了！「媽的！」我一把將她拽回來，抱起她就往車庫跑，「堅持住，我送你去醫(yī)院！」
她在我懷里虛弱地笑了：「看...你還是在乎我的...」「閉嘴！」我怒吼，心臟狂跳。
車庫里的燈光下，她的臉色慘白，血不斷從手腕滴落。把她塞進(jìn)車?yán)铮颐筒扔烷T沖往醫(yī)院。
后視鏡里，她靠在座椅上，眼睛半閉?！割仌?，不許睡！聽到?jīng)]有！」我拍打她的臉。
她微微睜開眼：「程越...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你不會死！」
我闖了個紅燈，「堅持住！」「回答我...」她固執(zhí)地問?！笗?！我會記得你！所以別死，
聽到了嗎！」她滿足地笑了，閉上眼睛。我的心沉到谷底。「顏書瑤！顏書瑤！」
急診室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痛。我坐在走廊長椅上，雙手沾滿了顏書瑤的血，
那黏膩的觸感揮之不去?！赋滔壬?？」護(hù)士走過來，「病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傷口不深，
主要是失血和藥物影響。」我長舒一口氣：「我能見她嗎？」「再等一會兒，
醫(yī)生在處理傷口。您要不要先...」她指了指我的衣服。我低頭，
看到白襯衫上大片干涸的血跡，像一朵朵暗紅的花?！赶词珠g在哪？」13十分鐘后，
我勉強清理了身上的血跡，回到急診區(qū)。醫(yī)生正好從簾子后走出來。「病人情緒很不穩(wěn)定，」
他壓低聲音，「我們給她打了鎮(zhèn)靜劑。您是她的...？」「朋友?！刮颐摽诙觯?/p>
又覺得這個稱呼太過可笑。醫(y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她手腕上有舊傷，
建議轉(zhuǎn)介心理科。您是送她來的人，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這種情況如果再次發(fā)生，
醫(yī)院有義務(wù)報警?！刮倚乜诎l(fā)悶：「我明白?！埂杆F(xiàn)在可以見人了，但別刺激她。」
我點點頭，掀開簾子走進(jìn)去。顏書瑤躺在病床上，左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右手連著輸液管。
鎮(zhèn)靜劑似乎起了作用，她看起來平靜了許多，臉色蒼白得像紙?！改銤M意了？」
我拉過椅子坐下，聲音沙啞。她微微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你還在...」
「不然呢？把你扔在醫(yī)院不管？」「你以前...經(jīng)常這樣。」她輕聲說。
我皺眉：「什么意思？」她沒回答，
只是盯著天花板：「我第一次割腕的時候...你在婚禮現(xiàn)場。警察打電話給你，
你說...『讓她去死』?！?4我如墜冰窟。這是原主造的孽，現(xiàn)在卻要我來承擔(dān)。
「顏書瑤，」我艱難地開口，「過去的事...」「噓...」她伸出沒受傷的那只手，
指尖輕輕碰了碰我的嘴唇，「別說對不起...太假了。」我抓住她的手腕：「聽著，
我不會再丟下你。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不再做這種傻事。」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你是在乎我的...」「我只是不想背負(fù)一條人命?！刮宜砷_她，
站起身，「我去辦手續(xù)，你好好休息?！罐D(zhuǎn)身時，她拉住了我的衣角：「程越...」
「還有事？」「我公寓的鑰匙...在我包里。」她聲音很輕，「能幫我去拿些東西嗎？
就在玄關(guān)的抽屜里...」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棺叱黾痹\室，
我在護(hù)士站拿到了顏書瑤的隨身物品。一個小巧的鏈條包里裝著手機、錢包和鑰匙。
錢包里夾著一張照片，我抽出來一看，是原主和顏書瑤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燦爛，
而原主摟著她的肩，表情溫柔得不像話。15這與我穿越后繼承的記憶碎片完全不符。
在那些零散的記憶里，原主對顏書瑤只有征服欲和虐待的快感...我翻過照片，
背面寫著一行小字：「瑤瑤22歲生日，永遠(yuǎn)愛你。——越」永遠(yuǎn)？真是諷刺。
辦完手續(xù)已是凌晨三點。我站在醫(yī)院門口抽了根煙，決定去顏書瑤的公寓看看。
既然要解決這個麻煩，就必須了解全部真相。顏書瑤住在城東一處高檔公寓。電梯里，
我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發(fā)現(xiàn)自己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穿越不到24小時，
我已經(jīng)精疲力盡。16鑰匙插入鎖孔時，我的手有些發(fā)抖。推開門，
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撲面而來。公寓很整潔，客廳墻上掛著幾幅水彩畫，署名都是「Y.S.」
——顏書瑤的縮寫。我徑直走向玄關(guān)的抽屜，里面只有一個牛皮紙信封。打開一看，
是一疊醫(yī)療報告和藥方。最上面那張的診斷結(jié)果赫然寫著：「重度抑郁癥伴自殺傾向」。
我翻看著這些文件，時間跨度長達(dá)兩年。也就是說，在原主拋棄她之后，
顏書瑤就病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我喃喃自語，感覺胸口壓著一塊巨石。
放下信封，我鬼使神差地走向臥室。床頭柜上擺著幾個藥瓶，
我拿起來一一查看：抗抑郁藥、鎮(zhèn)靜劑、安眠藥...有些已經(jīng)空了。
17梳妝臺上放著一本黑色筆記本。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開了。是顏書瑤的日記。
「2022年3月15日：今天越帶我去看了花。他說等公司上市就娶我。我相信他，
就像相信太陽明天會升起一樣自然...」「2022年5月20日：爸爸的公司出事了。
越說他會幫忙，讓我別擔(dān)心。為什么我總覺得他在隱瞞什么...」
「2022年7月3日：爸爸被帶走了。越說這是商業(yè)競爭，讓我別插手。
我偷聽到他打電話，說'顏家已經(jīng)完了'...」我的手開始發(fā)抖。原主和顏家的破產(chǎn)有關(guān)？
繼續(xù)往后翻，字跡變得越來越潦草?！?022年9月18日：越提出分手。
他說我們不可能了。我問為什么，他說'你很快就會知道'...」
「2022年10月1日：爸爸跳樓了。越來參加葬禮，一句話都沒對我說...」
「2022年10月5日：媽媽服安眠藥自殺。越的秘書送來一束花，
卡片上寫著'節(jié)哀'...」「2022年10月20日：今天看到新聞，越要結(jié)婚了。
對象是林氏集團(tuán)的千金。我終于明白了...」日記在這里中斷了幾頁，
再往后只有觸目驚心的紅色字跡：「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18最后一頁寫著：「2023年1月1日：新年快樂，越。
我決定送你一份禮物——我自己。既然你毀了我的一切，那么我也要毀掉你的。」
我猛地合上日記本，額頭滲出冷汗。這根本不是單純的愛情故事，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復(fù)仇。
顏書瑤接近原主，是為了報復(fù)他毀掉自己家庭的仇恨！但為什么她現(xiàn)在又表現(xiàn)出病態(tài)的依戀？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醫(yī)院打來的?！赋滔壬?，病人醒了，情緒很不穩(wěn)定，
堅持要見您...」「我馬上回去?！箳鞌嚯娫?，我最后環(huán)顧了一圈公寓。
梳妝鏡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記住，愛是最完美的復(fù)仇。」我渾身發(fā)冷。
顏書瑤到底想干什么？回到醫(yī)院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護(hù)士告訴我顏書瑤被轉(zhuǎn)到了心理科病房。推開病房門，我看到她坐在窗邊，
晨光給她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美得不真實?！改慊貋砹?..」她轉(zhuǎn)過頭，
笑容甜美得仿佛昨晚的自殺未遂只是一場噩夢。我舉起日記本：「我看了這個?！?/p>
她的笑容絲毫未變：「好看嗎？」19「顏書瑤，」我走到她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復(fù)仇？還是...」「還是什么？」她歪著頭，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你恨我...恨原...恨程越毀了你的家庭，為什么還要...」「還要愛上你？」
她輕笑出聲，「程越，你真可愛。恨和愛從來都是一體兩面啊?！顾酒鹕?，
手指撫上我的胸口：「我恨你毀了我的一切，
也愛你給我的痛苦...那種痛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刮易プ∷氖滞螅骸杆阅憬咏?，
是為了報復(fù)？」「一開始是?！顾谷怀姓J(rèn)，「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折磨你最好的方式，
是讓你愛上我，然后再毀掉這份愛?！埂改悄銥槭裁?..」「為什么自殺？」她抽回手，
轉(zhuǎn)身望向窗外，「因為婚禮那天，你心臟病發(fā)作被送醫(yī)，
醫(yī)生說你可能活不成了...我突然意識到，如果你死了，我的恨該往哪里去？」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比起你的死，我更想要你活著受苦...」20我啞口無言。
這邏輯扭曲得令人發(fā)指，卻又莫名合理?！溉缓竽惆盐?..把程越囚禁起來？」她轉(zhuǎn)過身，
眼里閃著危險的光：「不，是你囚禁了我。心臟病出院后，你像變了個人，突然闖進(jìn)我家，
說不能讓我離開你的視線...然后就把我?guī)У搅四菞潉e墅?！刮掖竽X飛速運轉(zhuǎn)。
以時間線是這樣的：原主毀了顏家→拋棄顏書瑤→準(zhǔn)備結(jié)婚時突發(fā)心臟病→出院后性情大變，
反過來囚禁顏書瑤→然后我穿越過來...「那這三天...」「你像瘋了一樣，」
她輕聲說，「說我是你的，說再也不會放開我...然后昨晚，你突然要趕我走?！?/p>
她瞇起眼睛，「為什么，程越？為什么突然變了？」我喉嚨發(fā)緊。她敏銳得可怕。
「我...」「噓...」她突然湊近，嘴唇幾乎貼上我的耳朵，
「別解釋...這樣更有趣。就像一場游戲，看誰先崩潰...」
我后退一步：「這不是游戲，顏書瑤。你需要專業(yè)幫助。」「我需要你。」她固執(zhí)地說，
「只有你能填滿我這里的空洞...」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會安排最好的心理醫(yī)生...」「然后呢？把我丟進(jìn)精神病院？」她冷笑，「程越，
你忘了嗎？我們是一類人。你心里也有個填不滿的黑洞，否則為什么囚禁我？」我無言以對。
21原主確實是個瘋子，但我不是?？晌乙趺聪蛩忉尨┰竭@種事？「收拾東西，」
我最終說，「我送你回家?！埂讣?？」她笑了，「哪里是我的家？爸爸死了，媽媽死了，
連恨都變得這么復(fù)雜...」「你的公寓...」「那只是個空殼子?！顾驍辔遥赋淘?，
你知道嗎？昨晚我其實可以割得更深...但我停下了。知道我為什么停下嗎？」我搖頭。
「因為我想看看...」她伸手撫上我的臉，「這個新的你，到底有多在乎我的死活?！?/p>
我抓住她的手腕：「別再玩這種游戲了?！埂改蔷团阄彝纥c別的...」她突然貼近，
嘴唇幾乎貼上我的，「比如...假裝你還愛我？」我猛地推開她：「夠了！顏書瑤，
我們之間沒有愛，只有互相傷害。到此為止吧?！顾谋砬樗查g冷了下來：「你確定？」
「非常確定?！埂负?..」她點點頭，突然開始拆手腕上的紗布。「你干什么！」
我沖上去制止她?！溉缒闼赴?，」她甜甜地笑了，「到此為止...」「停下！」
我死死按住她的手，「我收回剛才的話！別再傷害自己了！」
她歪著頭看我：「那你說...我們之間有什么？」22「有...」
我搜腸刮肚想找個合適的詞，「有復(fù)雜的過去，和...需要時間理清的關(guān)系?！?/p>
「真官方啊，程總?！顾I諷道，但停止了拆紗布的動作，「好吧，
我給你時間...但別讓我等太久?！刮议L舒一口氣，松開她：「我去辦出院手續(xù)?！?/p>
走出病房，我靠在墻上，雙腿發(fā)軟。這個女人...簡直是個行走的定時炸彈。
辦完手續(xù)回來，顏書瑤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是護(hù)士找來的病號服和一件外套。
她坐在床邊晃著腿，像個等待家長接放學(xué)的小女孩?！缚梢宰吡?？」她仰頭問我。我點點頭，
遞給她一個紙袋：「你的東西。」她接過來翻了翻，拿出手機開機。瞬間，
幾十條未接來電和短信提示音響起。她看都不看直接清空，然后把手機塞回袋子里。
「不關(guān)心誰找你？」我問?！赋四?，還有誰會在乎我的死活？」她輕描淡寫地說，站起身，
「走吧，程總?！?3走廊上，護(hù)士遞給我一份醫(yī)囑和藥方：「按時服藥，一周后復(fù)診。
傷口不要碰水...」顏書瑤全程乖巧點頭，像個聽話的好學(xué)生。但我知道這全是假象。
「你的車在醫(yī)院停車場，」護(hù)士對我說，「記得看好她，別再...」「我知道?！?/p>
我打斷她，不想當(dāng)著顏書瑤的面討論她的自殺傾向。走出醫(yī)院大門，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顏書瑤深吸一口氣：「自由的味道...」「你隨時都是自由的。」我強調(diào)。
她笑了：「是嗎？那為什么你還抓著我的手不放？」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像在防備她逃跑。尷尬地松開手，
她卻反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竸e緊張，」她貼著我耳邊說，
「至少在別人面前...裝得像一點?！雇＼噲隼铮?guī)退岛冒踩珟В?/p>
她突然說：「我想吃冰淇淋?！埂甘裁?？」「草莓味的，」她眨著眼，
「醫(yī)院旁邊那家便利店就有?！刮覈@了口氣，熄火下車。買完冰淇淋回來，
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手機發(fā)呆?！附o?！刮疫f給她冰淇淋。「謝謝?！顾舆^，小口舔著，突然問，
「程越，你相信人會突然改變嗎？」我心里一緊：「什么意思？」「比如...」
她舔掉嘴角的奶油，「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突然有了良心？」「也許吧...」
我謹(jǐn)慎地回答?！改悄阏f...」她轉(zhuǎn)向我，眼神銳利，「是為什么呢？良心發(fā)現(xiàn)？
還是...換了個靈魂？」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方向盤：「你...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