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看了眼兩人,問:“書宜,奴籍是什么?”
裴琰禮可以給兩個孩子隨他入官籍,所以他并不在乎程書宜的感受。
“奴籍是大盛朝身份最為低下、最為貧賤……”
“期期許許!”
程書宜緊急開口,打斷裴琰禮,轉(zhuǎn)移話題。
“我今天去白馬書院拿了考題,一會兒你們吃完飯就回房寫題,你們的學(xué)習(xí)落下太多了?!?/p>
說完,她朝裴琰禮投去乞求的眼神。
乞求他不要在兩個孩子面前,再提及她奴籍的身份。
給她保留一點面子。
裴琰禮慢慢收回視線,“孩子們上過學(xué)?”
流放縣那種地方,還有私塾?
“上過?!备绺鐡尨鹫f:“我和妹妹三歲就上學(xué)了,是書宜送我們?nèi)サ??!?/p>
“既如此,那便進(jìn)宮同皇子公主們一起隨太傅念書吧。”
他的孩子,要上就上最好的。
程書宜不贊同,“不用不用,讓他們讀白馬書院就行,還自在些?!?/p>
進(jìn)宮念書。
到最后不是變成皇子公主的伴讀,就是政治聯(lián)姻的犧牲品。
況且宮里規(guī)矩那么多。
兩個孩子從現(xiàn)代來的,稍有不慎沖撞了宮里的人,或者說漏了嘴,他們就完了。
裴琰禮高高在上慣了,容不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
“本王要如何做,豈容你說不?”
男人的語氣冷肅如風(fēng),擺出攝政王的架勢。
一如前幾日在客棧想要一劍了結(jié)她的模樣。
程書宜不禁打了個寒顫。
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她也曾這樣被他嚇到過。
那個時候她豁得出去,今天她也一樣豁得出去。
程書宜硬著頭皮對上裴琰禮的眼神,“王爺,期期許許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讓他們進(jìn)宮。”
“啪——!”
裴琰禮手中的筷子被生生折斷,他勾唇笑得譏諷。
“本王倒是忘了,你是一個為了誅自己全族,不惜爬本王床榻的女人?!?/p>
大人,世界已經(jīng)癲了。
這種羞辱程書宜根本不放在心上。
況且她都要死了,還怕他個鬼??!
想到這兒,程書宜越發(fā)覺得無所謂,直接就懟:“是,如果有需要,我還會再爬!”
她一副你拿我怎樣的表情。
裴琰禮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他氣,不是因為她膽敢挑釁他。
是他又想起了自己被她下藥,導(dǎo)致他不行的事!
妹妹絲毫不受程書宜和裴琰禮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影響。
她捧著碗,在兩人之間來回看。
一雙大眼睛懵懵懂懂,有自己的理解。
“書宜,你終于要和爹一起睡了嗎?”
“噗——!”
程書宜扭過頭,一口飯直接噴出來。
接著咳個不停。
裴琰禮乍一看面不改色,實則悄悄捏緊了手中折斷的筷子,耳尖緋紅。
兩個孩子童言無忌。
開始聊起程書宜的陳年往事。
哥哥附和說:“對啊書宜,以前姨姥姥說要給你相親,你不要,你說你只跟爹一起睡?!?/p>
“嗯嗯!”妹妹也沒放過她,用力點頭作證,“書宜說只愛爹一個人,不要別人?!?/p>
兩個崽崽停下干飯,朝程書宜投去求認(rèn)同的目光。
“對吧,書宜?”
程書宜直接裂開了。
崽崽,給你媽留點面子吧!
那只是她為了應(yīng)付姨媽給她介紹相親對象而找的借口。
她不愛裴琰禮啊!
可兩個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否認(rèn)的話就是教小孩子說謊。
影響不好。
程書宜一張臉憋得通紅,壓根兒不敢看裴琰禮。
剛才看淡生死的硬氣,到此刻秒變曖昧現(xiàn)場。
裴琰禮意外被示愛,也不氣了。
帶著一抹得意,直勾勾地盯著程書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