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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魚生荒誕記 愛吃肉的虎鯨 12849 字 2025-06-07 20:3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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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死了!然后——啊~我活了!臥槽,我活了!而且,我變成了魚!這不是夢,

這不是幻覺,這就是血淋淋的現(xiàn)實——如果魚有血的話。我現(xiàn)在有鰭,有鰓,

還有一條尾巴在我屁股后面甩來甩去,像個精神病患者的手指頭。

而且最重要的是渾身光溜溜,黏糊糊,滑溜溜。不過還好,我的魚鰭足夠靈活,上面有關(guān)節(jié),

感覺就像低配版本的手,可以抓握,我這算是什么?魚人,人魚?

我睜開眼睛的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全他馬是水。我向上看,看不到任何海面的痕跡,

只有無窮無盡的藍色,仿佛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天空"這個概念。而在我周圍,

是一座座聳立在海底深淵中的巨型火山。

它們并不是“直插云霄”那種浮夸的高度——畢竟這里沒有云,

只有頭頂越來越淺的藍色水體,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厚厚的水層壓得喘不過氣??杉幢闳绱?,

這些火山依然高得驚人,高聳的山體如海底的鋼鐵巨獸,從深淵底部一路拔起,

直到消失在遠處朦朧的水霧之中。這些火山正在緩慢但持續(xù)地噴發(fā),

釋放出熾熱的巖漿與高溫水柱,形成一座座海底熱泉群。

熾烈的紅光、橙光與黃色光芒從裂縫中迸出,在水中折射扭曲,

像極了一場正在上演的深海光影劇。巖漿與水汽在高壓下交織出奇異的光柱,

讓整個海底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輝光之中。最讓人臥槽的是,由于這些熱泉的集中活動,

這片區(qū)域的光亮程度反而比更接近“海面”的淺層水域還要強。

就像整片海洋被顛倒了——越往下,光越強烈,文明越密集;越往上,則越冷清、昏暗,

仿佛那才是這個星球的“邊緣地帶”。海底不是黑漆漆的死寂,

而是熾熱、喧囂、充滿能量的核心。而這些海底熱泉,讓我想到了“太陽”,

只不過這“日”有點多了。這些巨型海底熱泉就像是這個星球的核電站,

紅的、橙的、黃的光芒在水中扭曲傳播,照亮了我視野之所及。最魔幻的是,

由于這些“太陽的照耀”,如果有地表的話,海底竟然比靠近地表,

的“天空”還要亮——就像有人把整個海洋倒過來了一樣。我定睛一看——不對,

我壓根兒沒“睛”,我用我那該死的魚鰭抽了自己一下。疼。不是夢。可這他娘的是啥?

幻覺?劇場?水下迪士尼的主題展覽?我瞪著那景象,

整整漂了三十秒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每一座正在噴發(fā)的火山周圍,

居然密密麻麻地“長”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玩意兒。

一開始我真沒敢往“城市”這詞上靠——畢竟它們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珊瑚瘋長到變異的病灶,

或者深海外星人隨手丟下的一堆殘骸,或者是腹瀉抹香鯨的瘋狂噴射的杰作。

但很快我意識到,這些結(jié)構(gòu)居然有秩序地連接、有規(guī)律地閃爍,

還有生物在里面進進出出……媽的,這還真是城市。

只不過是某種熱泉邊緣建起來的、完全不考慮審美也不講規(guī)范的深海工業(yè)都市。

而我——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在其中一座火山城市里復(fù)活了。

這地方修在三座巨型熱泉之間,形狀像個巨大的三腳插座,只不過每條“腿”都在噴巖漿。

城市的“建筑物”全都歪歪扭扭,像是喝醉的海膽設(shè)計的。

用珊瑚、貝殼、某種泛著金屬光澤的東西拼接起來,有的像被壓扁的海螺,

有的像誰把吸塵器管子扭成了死結(jié),還有些……干脆就直接建在噴火的火山口上!

那蒸汽直冒,像個違法加蓋的小吃攤?!敖值馈??請原諒我的類比貧瘠,

那些彎來繞去的水流通道如果也能算“街道”的話,

那我看整條城市的交規(guī)都得靠超聲波大吼維持秩序。

各類海洋生物在里面來回穿梭——從小得像米粒一樣的熱帶魚,到大得像移動冷藏柜的鯨魚,

全都有,只不過,像又不完全像,而且無一例外,都長著一個類似手的魚鰭。講真,

這畫面怎么看怎么像是瘋狂戴夫不搞植物了,反而跟一群魚搞了場集體癲狂實驗。可悲的是,

我好像……就是其中的一員了。最最最離譜的是——這些魚,居然一個個都在閃光。是的,

不是開了特效,也不是什么海底生物自帶的熒光,

而是那種肉眼可見、bling-bling的反光——鱗片!仔細一看,

為自己穿越進了什么水下T臺秀:金色的、銀色的、還有那種閃著偏光油膜似的彩虹色鱗片,

在火山光芒和熱泉氣泡的映襯下,一片璀璨得離譜。它們在光線里扭曲得像在走紅毯,

我都開始懷疑深海生態(tài)到底是怎么演化出來這一身奢靡風的。

我正感慨這些魚個個自帶“高定時裝”,突然一群通體亮閃閃的鯉魚蹬鼻子上鰭,

直接朝我這邊沖了過來——還他娘的是持棍部隊。

一條通體金屬藍、腹部有點偏金的鯉魚游在最前頭,尾巴一甩停在我面前,

眼神充滿了生理性嫌棄:“臥——槽!”它差點沒把棍子扔我臉上,“精神病啊?

衣服都不穿就敢上街?”另一條渾身銀得像鋼絲球的鯉魚也湊上來,“狗屁!絕對是裝的,

我這個月已經(jīng)碰到三條了??茨谴魳觾海痪褪翘用撔l(wèi)門那一套。你,報上名來,

你這個月的衛(wèi)門費交了沒?”我低頭看看自己滑滑的、粘粘的的身體,

再看看它們那一身“工藝裝甲”似的閃光鱗片,腦子才“?!钡匾幌罗D(zhuǎn)過彎來:似乎,

在這鬼地方,鱗片不僅是防護,還他媽都是……衣服!我的老天!

我這個剛變成魚、還處于新手保護期的嫩魚仔,哪里搞鱗片??!

“我……我剛才還是個人類……”我試圖解釋?!叭祟??”藍鯉魚上下掃了我一眼:“聽著,

我不管你之前是三條腿還是八條腿,現(xiàn)在你是光著屁股的魚?!薄岸遥?/p>

不管你光不光——你不交衛(wèi)門費,你就得去衛(wèi)門!”我話都沒說完,

一條戴著歪軍帽、嘴里還叼著一截海草的鯉魚突然冒出來,動作干脆利索,

啪地就把一張濕噠噠、還帶著粘液邊角的卡片塞我臉上。“征兵傳票!恭喜你,公民。

”“等下,啥玩意兒?我剛才真的還——”“閉嘴!”軍帽鯉魚猛一擺鰭,

一副不想再聽理由的樣子:“現(xiàn)在你是脊索動物門的一員!有脊椎,就要有擔當!

保衛(wèi)光榮的門類,從你我做起!”我還沒從“人類變魚”的震驚里緩過來,

就被一群發(fā)光生物圍觀了。

它們的眼神就像我上大學(xué)遲到還忘穿褲子的那場夢——一種難以言說的集體道德凝視。

“站住?!币粭l戴眼鏡的秘書魚優(yōu)雅地滑過來,聲音干巴巴,“新兵臨時裝備,

特制魚工鱗片,一次性,貼上就行。”我接過那堆鱗片,像塑料做的,

上面還印著大字:“有脊椎,有未來!”“我管你是什么階級!”軍帽鯉魚繼續(xù)咆哮,

像個海底傳銷講師,“流浪魚、乞丐魚、精英魚,

哪怕你昨天是條鯊魚便當——脊索動物的榮耀屬于每一片鱗!

”我正想開口問這“衛(wèi)門”到底是啥,結(jié)果尾巴被誰一勾,

整條魚被推上了一輛奇形怪狀、靠噴泉推進、輪子全是圓珊瑚片的……馬車?

它上面還寫著:“入伍即光榮!送你直達訓(xùn)練營!

”這輛“馬車”的“馬”是一組肌肉發(fā)達、面無表情的巨型金槍魚,

它們被捆在一只巨大的海螺殼前頭,像一幫被資本主義馴化的水下猛士,

在水中拖著車廂突突突前行,

螺殼還在后面冒著氣泡——不知道是動力裝置還是哪條魚在放屁。

車廂里塞滿了各式各樣剛被征兵的倒霉蛋,有的在抽噎(雖然水下看不出眼淚),

有的在罵娘(嘴里冒出一連串憤怒的泡泡),還有幾條認真寫著遺書,

一邊抄一邊嘴里念:“把我那兩顆未孵化的魚卵留給我媽……”“你好……帥魚!

愿上帝保佑你!”我縮著身子,小聲問旁邊一條臉歪得像被百噸王壓過的比目魚,“哥們,

知道這訓(xùn)練營,伙食如何?”“訓(xùn)練?”比目魚的兩只眼珠同時翻了個白,“炮灰還要培訓(xùn)?

你以為你是來上大學(xué)的?”“那……武器呢?槍呢?激光炮之類的?”空氣——不,

海水——突然凝固了。整個車廂像被誰按了暫停鍵,

所有魚都緩緩把目光從泡泡和悲鳴中轉(zhuǎn)向我,眼神中寫滿了:“我們抓到一個純粹的沙壁。

”“你說什么?”一條大鯊魚慢慢地從角落游過來,牙齒在水里泛著寒光,

像準備咬掉我腦袋的那種緩慢。“就是……遠程武器??!比如激光槍之類的,

不用靠近就能——”“哇哈哈哈哈哈——!”車廂瞬間炸開,所有魚都開始狂笑,

泡泡像汽水一樣亂躥。“兄弟你不會是從馬離鴨鈉海溝來的吧?!

”“馬——離——鴨——鈉??”我嘴都合不上?!皩Π?!”比目魚一臉鄙夷,

“就是那個老年冰蓋蓋頂、地殼一氣之下不再更新的原始溝壑,

連洋流都懶得進去的邊角料地貌!聽說那邊的魚連‘密度’都還沒概念,全靠水感玄學(xué),

餓不死靠緣分?!蔽覐堉?,“???”“你剛才說啥?‘槍’?”鯊魚瞇起眼,

緩緩伸出一鰭,像指證異端一樣戳著我腦袋,“是不是被高溫燙壞腦核了?

還是你信什么上古‘空氣教’?”“我是說那種……”我機械地重復(fù),“不用靠近,

就能一發(fā)干掉敵魚的武器。”沉默了一秒。全車爆笑。“天哪,救命,這魚瘋了!”“激光?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恒星?!”“你知道‘光’在水里傳播效率有多低嗎?

你以為這是——”比目魚掏出個破海膽殼,“以為這是傳說中的‘陸地’?來啊,

給你個‘步槍’,你拿泡泡當子彈?”“兄弟,你那是什么腦回路?”鯊魚一邊笑,

一邊搖頭,“陸地?放他娘的狗屁,這些都是一些無所事事的家伙想象出來的!

”我嘆了口泡,望著遠方那片發(fā)光的戰(zhàn)爭水霧,

輕聲說:“或許我確實瘋了……但我瘋得很魚道?!彼麄冃Φ酶舐暳??!皼]事。

”一條穿著半身盔甲的鯰魚擦掉笑出的氣泡,“等你成死魚了,就看不出來瘋了。

”“遠程武器有倒是有點,”比目魚笑夠了,勉強收了聲,

“水雷、感應(yīng)電流、推進式炸藥、螺旋槳散刃……都不是不能用。”“但打不死魚!

”鯊魚接話,“最多刮鱗,或者把你推進更危險的地方。要真指望靠它贏仗,

那你腦子比墨魚還軟?!薄岸椅覀冞@些打前鋒的根本配不到!”鯰魚拍著自己半裂的鐵甲,

“那些玩意都是軍團后勤部搞出來的儀式性科技,拿來嚇嚇新兵,拍點宣傳泡泡視頻就行了。

”“傳統(tǒng)近身搏殺才是我們脊索門的浪漫!”金槍魚司機吼了一嗓子,

海螺戰(zhàn)車嘎吱響地轉(zhuǎn)了個彎,光線變暗淡了。我看著那片如墨汁般濃黑翻滾的海水,

隱約聽見響聲震破沉寂。“而且,整個星球表面都被厚冰層封死了,

連‘陸地’這個詞我們都當笑話聽?!绷硪粭l魚冷哼一聲,“你不會真以為有外面的世界?

”“用牙!”金槍魚司機突然轉(zhuǎn)頭吼道,聲音像是多年煙齡的教官,“用鰭!用尾巴!

這才是我們幾千年光輝傳統(tǒng)的精髓!”我整條魚都傻了:“草——”“別草了,抓緊適應(yīng)!

”比目魚拍了拍我的背鰭,聲音有點沉,“前面就是戰(zhàn)場。

看到那些黑壓壓、蠕動著的家伙沒?那就是章魚軍團!它們想搶我們熱泉火山的控制權(quán)!

”我定睛一看,遠處一片墨色如同海嘯在地底翻滾,如同觸手交織成一整片生物烏云,

那場面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方向:我們該不會是沖向死亡本體吧?

“盾裂茨客堡壘就在那片火山脊背后!”金槍魚司機一邊拽著馬車的珊瑚韁繩一邊咆哮,

“從盾洼到前線還有五六個小時,全程禁停!誰敢掉鱗就地處決,聽見沒?

”比目魚舔了舔自己那塊印著“臨時兵”標簽的鱗片,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媽的,

鱗片都沒熱,還沒摸過火山呢,就上戰(zhàn)場……衛(wèi)門部全他媽是出身!

”我們這一車二十多條魚,擠在一輛半銹的海螺戰(zhàn)車里,沿著深淵斷層帶下潛,

一路上只能聽見后鰭拍擊裝甲的聲音和遠處水壓爆炸的悶響。前線——東部四座熱泉火山,

號稱“烏賊之脊”:熔鱗臺、斷鰭丘、牙針井,還有我們要去的那座,盾裂茨客?!靶值軅?!

”金槍魚司機猛灌一口氧泡,突然像瘋了一樣大吼,“脊索動物門的榮耀時刻到了!

讓那些軟體動物見識一下什么叫有脊椎的力量!”車廂里一條老鯰魚咳了兩聲,

抬頭說:“你有脊椎你上啊……上次我孫子就是在斷鰭丘被十條墨影包了餃子,

現(xiàn)在連鰓蓋都找不回來……”車外的海水越來越暗,

戰(zhàn)車照明器照出一堆海藻殘渣和破碎盔甲,有時還能看到成束的觸手標本掛在礁石上,

像是某種勝利紀念物,又像沒魚敢靠近的詛咒符號。我們?nèi)圁~都沉默了。

我在顛簸中想: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展開?我才剛死而復(fù)生變成魚,

怎么就要去和章魚肉搏了?后面?zhèn)鱽韽V播:“——各單位注意,當前水壓層不穩(wěn)定,

途經(jīng)斷鱗谷時請關(guān)閉外部電泳系統(tǒng)。重復(fù)一遍:請關(guān)閉電泳系統(tǒng),以防被誤識為章魚雷頭。

”戰(zhàn)車繼續(xù)前行,速度忽快忽慢,像是隨時會散架。

海底的地形漸漸變成裂縫與噴口交錯的地獄迷宮,硫磺流噴出時甚至照亮遠處一部分海域,

我看到幾條小部隊已經(jīng)在遠處集結(jié),像幽靈一樣在高壓區(qū)漂浮。我們還有兩個小時就到前線。

沒魚說話。沒魚笑了。我們一頭扎進那條號稱“地獄迷宮”入口的裂縫。

刺鼻的硫磺味攪著某種說不上來的氣息,聞久了仿佛耳朵都開始起腥。

遠處響起低沉有節(jié)奏的轟鳴,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天爺在深海蹦迪?!澳鞘鞘裁绰曇簦?/p>

”一條魂魄提前離職的金魚顫聲問。“前線的日常問候?!卑肷砜椎啮T魚輕描淡寫,

鰓蓋都懶得抖一下,“就跟那幫不用填戰(zhàn)損的軍部公子小姐互寫情書一樣——有聲有色,

沒卵用?!睉?zhàn)車一路顛著,地形開始變得“活潑”起來。第一眼撞上的,

是一排排排列整齊的巨坑,直徑幾十米,好像海底賭鬼開了麻將大會。“麻辣隔壁!

”金槍魚司機一腳剎車,鰭差點抽筋,“老子上次來就看到這些了,

這回還在——工程部是拿海草工資嗎?還是直接拿章魚片?”我剛想吐槽,

另一條斜眼鯛嘭地拍了拍車窗:“別吵,這坑是新的。

看邊上那堆還熱乎的碎鱗——尸體都沒來得及打包。

”海水的顏色很配這番景致:從正常藍綠暈成晦暗黃綠,

淡淡的刺鼻味迅速升級為大寫加粗的腥臭——像有人往湯里倒了一桶室溫尿,

再撒點孫笑川碎肉丁提鮮。飄浮物也應(yīng)景:最初看似海草,

近了才認出是泡得發(fā)白的魚鰭和半溶內(nèi)臟,這放前世,這可是世界級別的海鮮湯?!皨尩?,

什么味道?”一條鱸魚捂鰓干嘔?!拔覀兾磥淼奈兜馈北饶眶~像品酒一樣抿嘴,“習(xí)慣就好,

再過一陣子——”“——鼻子就罷工了?!安贿h處散落著金屬殘骸:斷裂裝甲、折彎兵器,

以及幾塊我連用途都猜不出的機械骨頭,半埋在淤泥里,銹出了尸斑。

有的板面還能勉強辨認出魚文標語,更多已被腐蝕成草書,專家看了都搖頭。

“那是去年前月的攻勢留下的?!北饶眶~甩尾指了指,“我們那次推進三十公里,

結(jié)果被章魚直接彈回來四十。”“這不叫倒退嗎?”年輕金魚愣住了?!皬U話,

那當然是敗仗?!宾T魚哼了一聲,補刀更狠:“別小家子氣——戰(zhàn)略上叫向后轉(zhuǎn)進,懂不?

帶慣性那種?!北曉絹碓浇?,也越來越頻繁。每隔十幾秒,海水就像打了個冷顫,

把戰(zhàn)車晃得像骨折后的病人。

金槍魚司機嘴里沒一句干凈的:“媽勒個巴子的——前面雷火真他媽熱鬧!

這幫章魚開螺旋槳就跟翻車魚頭頂貝殼一樣,炸得比喝醉還沒準頭!

”戰(zhàn)車顫顫巍巍地拐進一條海底峽谷。兩邊巖壁猙獰嶙峋,像是巨獸啃過留下的肋骨。

碎石上滿是爆炸撕裂的痕跡,

還有觸手抽搐后遺留的絲狀黏液、銹蝕的金屬片、奇怪的紫黑色結(jié)晶。

某些巖石泛出焦黑的色澤,像是被某種酸性物質(zhì)慢燉了幾個季度?!翱茨沁叄?/p>

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比目魚用尾鰭一點右側(cè)巖壁。我順著看過去,

一開始以為那是一堆珊瑚或者附著藻群,但定睛一看,

寒意立刻從脊鰭傳到尾尖——那些東西,是戰(zhàn)爭遺物。破碎的頭盔、扭曲的兵器,

還有一些不能描述的物體,被整齊地“陳列”在巖壁上。像詭異的圣誕樹裝飾品,

在昏黃的海底光線下投出扭曲的陰影?!斑@些……是什么?”我問。

“小禮品”比目魚冷靜回答,“雙方的。我們掛章魚的觸手,它們掛我們的鰭。八條換八根,

公平交易。”海水漸漸渾濁了起來,顏色像誰在墨水里倒了豬血。

更糟的是——這個“藝術(shù)”真的是色香味俱全。起初是一兩具漂浮的魚類尸體,

被什么魚(或者說什么東西)擺成了某種儀式造型。接著是更多尸體,排列越來越復(fù)雜。

有魚被掏空了內(nèi)臟,有魚被切成了等邊三角形,還有些被編織成了——說實話,

我不太確定這風格是觸手派還是抽象派,反正他媽不可能是古典派,

但起碼比金槍魚車上我們軍隊的標志有設(shè)計感。“臥槽……這幫變態(tài)真的搞尸體藝術(shù)?

”年輕的鱸魚瞪著那些扭曲雕塑,聲音顫得像坐在手扶拖拉機上似的。,呵,

咱們可不比那幫軟體差?!卑条忂肿欤冻鲆豢趨⒉顮€齒,

“老鯖鯊‘雷牙大祭司’搞的京觀——用 8 的 8 次方顆章魚喙,都他媽碼成高清了,

排面大得跟邪教開博覽會一樣?!薄?的8次方?!”我差點沒把眼球瞪出來,“那得多少?

”“滾,你先把小學(xué)算數(shù)補了再問?!北饶眶~一鰭呼在我腦袋上,

“先數(shù)清自己幾根鰭指行不行?”我看了看——一、二、三……八根?!啊P槽,

是八進制?!薄蚌T魚翻白眼:“恭喜,終于能聽懂本地語言。媽的,衛(wèi)門現(xiàn)在招兵像撈海藻,

連點最基本的數(shù)學(xué)都不會,填線的已經(jīng)缺到饑不擇食了嗎?“車廂瞬間安靜下來。

幾條年輕魚低頭不語,只剩下水泡從腮間逸出,像無聲的哭泣。

:“我……我本來能去當公務(wù)魚的……我媽還托了關(guān)系……我非得參軍來找死……”“閉嘴。

”疤鯊魚冷冷道,語氣像刀,“都上車了,就想想怎么別被做成標本。

”我默默地看著那些海底的尸體裝置、那些失去意義的碎片。忽然意識到,

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好像……真有點毛病,又他媽特別熟悉。

海底地形逐漸變成了純粹的地獄景觀。到處都是被炸開的火山口,噴出綠色和紫色的毒氣。

地面上散布著各種大小的彈坑,有些已經(jīng)積滿了發(fā)黑的污水,有些還在冒著刺鼻的蒸汽,

遠處四座火山在毒霧里打碼,像被誰給 P 糊了。““這片地來回易手,

敵人杰作多得跟他媽浮游生物批發(fā)市場進貨一樣,誰騰得出手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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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7 20:38: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