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搬家宋清歡站在公寓門前，鑰匙在手中顫抖著。這棟樓很安靜，安靜得讓人不安。
明明是下午三點，陽光正好的時候，樓道里卻像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陰霾。"502室。
"她小聲念著門牌號碼，插入鑰匙。咔嗒一聲，門開了。房間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某種花香，又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散發(fā)的甜膩氣息。宋清歡皺著眉，推開所有窗戶通風。
中介說這間房子租金便宜是因為前任住戶出了點意外，但沒說具體是什么意外。
宋清歡作為一個心理學專業(yè)的研究生，對這種模糊的說辭向來敏感，
但便宜的房租讓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她的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幾個紙箱，
很快就整理完畢。傍晚時分，隔壁傳來敲門聲。宋清歡透過貓眼看去，
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手里提著一盒點心。"你好，我是隔壁501的江尋。
"男人的聲音很溫和，"聽說有新鄰居搬來，特地來打個招呼。"宋清歡打開門，
接過點心盒。江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著白色襯衫，干凈整潔，笑容親切。"謝謝你，
我叫宋清歡。""歡迎入住這里。"江尋推了推眼鏡，"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找我，
我是醫(yī)生，平時在家的時間比較多。"送走江尋后，宋清歡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點心盒。
里面是精致的馬卡龍，各種顏色很好看。她拿起一個粉色的，剛要送到嘴邊，突然停住了。
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為什么一個男醫(yī)生會準備這么精致的甜點？
而且這些馬卡龍看起來像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她放下馬卡龍，決定先不吃。夜里十一點，
樓上傳來拖拽重物的聲音。宋清歡躺在床上，聽著頭頂傳來的"咚咚"聲，那聲音很有規(guī)律，
像是有人在來回拖著什么沉重的東西。她拿起手機想要投訴，但想到自己剛搬來，還是算了。
聲音一直持續(xù)到凌晨兩點才停止。第二天早上，
宋清歡在電梯里遇到了樓上的住戶——一個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太太。
"你就是新搬來的小姑娘吧。"老太太看著她，眼神有些奇怪，"長得真像啊。""像誰？
"宋清歡好奇地問。老太太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喃喃自語："又是一個，又是一個。
"電梯到了一樓，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了出去，留下宋清歡一個人。又是一個什么？下午，
宋清歡去物業(yè)處詢問昨晚的噪音問題。物業(yè)管理員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聽到她的投訴后，臉色變得很難看。"602室？"他重復了一遍，"小姐，
602室已經(jīng)空置三個月了。""空置？可是昨晚確實有聲音。"管理員盯著她看了很久，
最后說："可能是樓上漏水，水滴聲音。我會去檢查的。"但宋清歡知道那不是水滴聲。
晚上八點，她正在廚房做飯，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女人的哭聲。聲音很壓抑，
像是努力在忍著不讓人聽見。宋清歡關掉爐火，貼著墻壁仔細聽?？蘼晹鄶嗬m(xù)續(xù)，
持續(xù)了大概十分鐘就停了。她想起江尋說自己是醫(yī)生，平時在家時間多，
但今天下午她看到他開車出去了，應該不在家。那哭聲是誰發(fā)出的？第三天，
宋清歡決定主動了解這棟樓的情況。她找到樓下便利店的老板娘，
一個看起來很健談的中年女人。"這棟樓??？"老板娘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你住幾樓？
""五樓。"老板娘的臉色立刻變了："五樓不干凈，姑娘你最好搬走。""為什么？
""五樓這半年死了三個人了，都是年輕女孩子，跟你差不多大。"老板娘搖頭嘆氣，
"警察說是意外，但我們都知道不對勁。"宋清歡的心臟開始狂跳："什么樣的意外？
""第一個是502室的，說是在浴室滑倒撞死的。第二個是503室的，煤氣中毒。
第三個是504室的，從陽臺摔下去了。"502室，就是宋清歡現(xiàn)在住的房間。
"都是意外？"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誰信?。咳齻€月內(nèi)連續(xù)三起，還都是年輕女孩子，
這能是巧合？"老板娘搖頭，"而且她們死前都有個共同點。""什么共同點？
""都收到過鄰居送的馬卡龍。"宋清歡感覺血液凝固了。昨晚江尋送給她的，正是馬卡龍。
第二章 線索回到公寓，宋清歡立刻翻出那盒馬卡龍。精致的包裝盒，各種顏色的小圓餅，
看起來無害而美好。但現(xiàn)在看來，每一個都像是死神的誘餌。她拿起手機拍下馬卡龍的照片，
然后用塑料袋小心翼翼地裝起來。如果真的有問題，這些就是證據(jù)。晚上九點，
隔壁又傳來了女人的哭聲。這次宋清歡沒有猶豫，直接走到江尋的門前，按響門鈴。
哭聲立刻停止了。過了一分鐘，江尋開門，還是那副溫和的笑容："清歡？
這么晚有什么事嗎？""我剛才聽到你家里有女人在哭。"宋清歡直視著他的眼睛。
江尋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女人哭聲？我剛才在洗澡，什么都沒聽到。
可能是樓上傳下來的吧，這老樓隔音不好。""樓上是602室，物業(yè)說空置了三個月。
""那可能是604室，老太太有時候會看電視，聲音開得很大。"江尋依然笑著，
"你要不要進來坐坐？我泡了好茶。"宋清歡搖頭："不了，我明天要早起。"回到房間，
她立刻給朋友發(fā)信息，把自己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一遍，并且把江尋的照片也發(fā)了過去。
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至少會有人知道線索。深夜一點，樓上又開始拖拽重物。
宋清歡忍無可忍，穿上外套準備上樓查看。電梯里，她按下6樓。電梯門打開，
六樓的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綠色指示燈閃爍著微弱的光。602室的門關著，
門上貼著物業(yè)的封條。宋清歡貼近門板聽了聽，里面確實沒有聲音。
但604室傳來電視的聲音，很大，是那種老式港片的配音。她敲了敲604室的門。
開門的是白天在電梯里遇到的老太太，她看到宋清歡時，明顯愣了一下。"老奶奶，
您晚上看電視能不能小聲一點？樓下住戶休息不好。"老太太盯著她看了很久，
突然說："你長得真像小雅。""小雅是誰？""502室那個可憐的孩子，
就是你現(xiàn)在住的房間。"老太太搖頭，"她死的時候我聽到了，不是意外。
"宋清歡心跳加速："您聽到了什么？""先是爭吵聲，男人和女人在吵架。
然后是東西砸碎的聲音，最后就是慘叫。"老太太的聲音很低，
"第二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她死在浴室里。""您報警了嗎？""報了，但警察不信。
說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老太太冷笑，"我活了七十年，什么聲音聽不出來？
""那男人的聲音，您聽出是誰了嗎？"老太太看看左右，確認沒人后，
壓低聲音："501室那個醫(yī)生。"宋清歡感覺后背發(fā)涼。"奶奶，您有證據(jù)嗎？""有。
"老太太轉身從屋里拿出一部老式的錄音機，"我有失眠的毛病，習慣錄下夜里的聲音，
第二天聽聽是什么吵到我了。那天晚上的錄音我還留著。"她按下播放鍵，嘈雜的電流聲后，
傳來模糊的爭吵聲。雖然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但確實是一男一女在激烈爭吵，
然后是"砰"的一聲重響，接著是女人的慘叫，最后歸于寂靜。"這個錄音警察聽過嗎？
""他們說錄音不清楚，不能當證據(jù)。"老太太憤怒地說，"三個女孩子都是這樣死的，
都有爭吵聲，都有慘叫聲，但警察就是不信。"宋清歡拿出手機："我能錄下這段聲音嗎？
"老太太點頭："你錄吧，但要小心，千萬別讓那個醫(yī)生知道你在調(diào)查。""為什么？
""因為下一個就該輪到你了。"老太太的眼中閃過恐懼，"他有規(guī)律的，
每隔一個月?lián)Q一個房間，502、503、504，現(xiàn)在又有人住進502了。
"宋清歡突然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等新的房客住進來？""肯定是。
"老太太點頭，"而且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會收到他送的馬卡龍。"錄完音頻，
宋清歡匆忙回到五樓。剛出電梯，就看到江尋站在自己房門前，手里提著垃圾袋。"清歡，
這么晚去哪里了？"他笑著問。"樓上太吵，去投訴了一下。"宋清歡努力保持冷靜。
"老太太確實有些神經(jīng)質，你不要太在意她說的話。"江尋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
"有些老人年紀大了，會說胡話。""我知道的。"宋清歡快速掏出鑰匙。"對了。
"江尋突然叫住她，"明天晚上我做了晚餐，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就當是歡迎你搬來的聚餐。
"宋清歡想都沒想就拒絕："謝謝，但我明天要加班。""那后天呢？
"江尋的語氣里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后天也要加班。"宋清歡快速開門，
"我先休息了。"關上房門后，她立刻反鎖，并且把沙發(fā)推到門后。手機里的錄音還在，
老太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三個女孩子，三個月，都死在了五樓。而她，很可能就是第四個。
第三章 深入第二天一早，宋清歡沒有去學校，而是直接到了派出所。
接待她的是一個年輕的警察，聽完她的敘述后，表情有些無奈。"宋小姐，
關于云景公寓五樓的幾起意外，我們都調(diào)查過了，確實都是意外事故。""但是有規(guī)律啊，
都是年輕女性，都收到過馬卡龍，時間間隔都是一個月。
"宋清歡把手機里的錄音播放給他聽。警察聽完搖頭："錄音確實有爭吵聲，
但聲音太模糊了，無法確定具體內(nèi)容，更不能證明和江尋有關。""那你們調(diào)查過江尋嗎？
""當然調(diào)查過。江尋，29歲，心理醫(yī)生，工作單位是市第一醫(yī)院心理科，沒有犯罪記錄，
社會關系簡單。"警察翻著檔案，"而且他有不在場證明。""什么不在場證明？
""第一起案件發(fā)生時，他在醫(yī)院值夜班。第二起案件發(fā)生時，他在外地開學術會議。
第三起案件發(fā)生時，他在照顧生病的母親。"宋清歡愣住了："這么巧？""事實就是這樣。
"警察合上檔案，"宋小姐，我建議你不要疑神疑鬼，好好生活。如果真的不放心，
可以考慮搬家。"從派出所出來，宋清歡感到深深的無力感。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江尋，
但他居然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要么是她想多了，要么是江尋太狡猾了。下午，
她決定去市第一醫(yī)院實地調(diào)查。心理科在醫(yī)院的三樓，宋清歡假裝來咨詢，
成功見到了江尋的同事。"江醫(yī)生？他是我們科室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之一。
"護士小劉熱情地介紹，"人品好，醫(yī)術也好，很多病人都指名要他看診。
""他平時加班多嗎？""還行吧，不過他最近請假比較多，說是要照顧家里的老人。
""請假多長時間了？"護士想了想："大概三個月了吧，每個月都會請幾天假。"三個月，
正好對應三起案件的時間。"他家老人病得嚴重嗎？""聽說是老年癡呆，需要專人照顧。
"護士嘆氣，"江醫(yī)生真是孝順，經(jīng)常半夜接到家里電話就匆匆趕回去。
"宋清歡心中一動："半夜接電話？""是啊，有時候值夜班到一半，
家里打電話說老人又犯病了，他就請假回家。"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江尋能有不在場證明了。
他確實在醫(yī)院，但關鍵時刻總是會"被迫"離開。"那你們見過他母親嗎？
"護士搖頭："沒有，老人身體不好，不方便出門。江醫(yī)生也很少提起家里的事。
"離開醫(yī)院，宋清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個孝順的兒子，
會把患病的母親一個人留在家里嗎？而且為什么其他同事都沒見過這個母親？晚上回到公寓，
宋清歡仔細觀察江尋家的動靜。八點左右，江尋回來了，腳步聲很輕，但還是被她聽到了。
九點半，隔壁傳來電視的聲音，是新聞聯(lián)播。十點，電視關了，房間安靜下來。十一點，
又傳來了女人的哭聲。宋清歡屏住呼吸仔細聽，這次哭聲比之前更清晰，聽起來很年輕，
應該不是老年癡呆的母親。她拿出手機錄音，同時悄悄來到門前，通過貓眼觀察走廊。
走廊空無一人，江尋家的門緊閉著，但哭聲確實是從那里傳來的。錄音進行了十五分鐘，
哭聲才停止。宋清歡立刻把錄音發(fā)給自己的朋友，并且發(fā)了一條信息："如果我出事了，
一定要把這些錄音交給警察。"朋友秒回："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我現(xiàn)在過去陪你？
""不用，我只是做個保險。"其實宋清歡很想讓朋友過來，但她不敢，
萬一連累了無辜的人怎么辦？深夜兩點，樓上又開始拖拽重物。這次聲音比之前更重，
"咚咚咚"的撞擊聲持續(xù)了半個小時。宋清歡披上外套，決定再次上樓查看。電梯上到六樓，
走廊依然漆黑一片。她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慢慢走向602室。封條還在，
但她注意到門縫下面有光線透出來。房間里有人！她貼近門板，里面?zhèn)鱽砬謇頄|西的聲音，
還有水流聲，像是在沖洗什么。"誰在里面？"她敲門問道。里面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過了一分鐘，門突然打開，江尋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拿著拖把。"清歡？你怎么上來了？
"他的語氣還是那么溫和，但眼神有些慌亂。"你在干什么？這個房間不是封閉的嗎？
""物業(yè)委托我清理一下，明天會有新租客看房。"江尋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些死了人的房子，需要徹底清潔才能重新出租。"宋清歡往房間里看去，地面濕漉漉的，
空氣中有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大半夜的清理房間？""白天我要上班，只能晚上來。
"江尋笑了笑，"而且夜里比較安靜，不會打擾到其他住戶。""可是你剛才的動作很大，
我在樓下都聽到了。"江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抱歉，我會注意的。
"宋清歡想要進房間看看，但江尋擋在門口，沒有讓開的意思。"時間不早了，
你早點休息吧。"他說完就關上了門。宋清歡站在走廊里，心跳如鼓。
江尋的解釋聽起來合理，但總覺得哪里不對。而且，他為什么會有602室的鑰匙？
第四章 真相第二天，宋清歡去找物業(yè)確認江尋的說法。"江先生清理602室？
"物業(yè)經(jīng)理疑惑地搖頭，"沒有這回事啊，我們從來沒有委托任何住戶清理空置房間。
""那他怎么會有鑰匙？""這個..."物業(yè)經(jīng)理想了想，"鑰匙管理確實有些混亂，
也許是之前的管理員給的，但按規(guī)定是不允許的。"得到確認后，宋清歡立刻報警。
這次來的是之前接待過她的那個年輕警察，還帶了一個中年警官。"宋小姐，
你確定江尋昨晚在602室？"中年警官問道。"確定，我親眼看到的。""那我們?nèi)タ纯础?/p>
"四個人一起上到六樓，602室的門依然緊鎖，封條完好。警察開鎖進入房間，
里面確實有被清潔過的痕跡，地面很干凈，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看起來是被清理過。"年輕警察說。中年警官在房間里仔細查看，
突然在陽臺發(fā)現(xiàn)了一些血跡。"這里有血。"他蹲下身，用工具取樣，"而且是新鮮的。
""新鮮的？"宋清歡心跳加速。"應該是一兩天內(nèi)留下的。"中年警官站起身，表情嚴肅，
"看來這里確實有問題。"他們又檢查了其他地方，在浴室的下水道里發(fā)現(xiàn)了毛發(fā)，
在客廳的沙發(fā)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只女式耳環(huán)。"這些都需要送去化驗。"中年警官對年輕警察說，
"另外，把江尋帶回去問話。"下午四點，江尋被警察帶走了。宋清歡站在窗前，
看著警車離開，心里五味雜陳。如果江尋真的是兇手，
那她這幾天豈不是在和一個殺人犯做鄰居？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傍晚時分，
樓上的老太太敲響了她的門。"小姑娘，聽說江尋被抓了？"老太太顯得很興奮。"是的，
警察在602室發(fā)現(xiàn)了血跡和其他證據(jù)。""太好了！我就知道那個人不是好東西。
"老太太拍手叫好，"三個可憐的女孩子終于可以安息了。""奶奶，
您覺得他為什么要殺人？"老太太想了想："可能是變態(tài)吧，專門針對年輕女孩子。
這種人就應該被槍斃！"晚上八點，宋清歡接到警察的電話。"宋小姐，江尋承認了。
""承認什么？""承認他確實進入過602室，但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銷毀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他說他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但一直在幫忙掩蓋。昨晚是在清理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