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就是覺得難,覺得危險,他們才會讓趙衛(wèi)國一個人去逮魚。
反正他們就負(fù)責(zé)動動自己的嘴。
吹牛嗶誰不會?
“想了一晚上,我突然明白了?!?/p>
“自己好像是家里的奴隸,以前地主老財都不這樣對長工?!?/p>
“騾馬死了?!?/p>
“主人家都還心疼一下?!?/p>
“我差點兒死了?!?/p>
“居然只會被人咒罵!”
“難道我不是你們兩個親生的嗎?”
“最后想了又想?!?/p>
“發(fā)現(xiàn)是我在家里盡干人事兒、說人話。”
“人能看懂聽懂,畜生它不會啊!”
被趙衛(wèi)國罵成畜生的三個人,現(xiàn)在連屁都不敢放一下。
“行吧!”
“既然這樣。”
“以后我也不當(dāng)人了!”
“不干人事兒、不說人話。”
“誒!”
“你看。”
“我和你們的溝通順暢多了!”
看著這個樣子的趙衛(wèi)國,趙承宗、蔡素珍和趙建國簡直想哭死。
覺得他好像真的成了一個瘋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然后,他們開始害怕。
畢竟瘋子真的什么事兒都能干得出來??!
“由于我的腦袋疼,覺睡不好,估計以后沒辦法按時起床?!?/p>
“一日三餐?!?/p>
“全部都要把我的飯留好?!?/p>
“誰吃的要是比我好,我直接砸鍋,大家都別吃了,一起餓著?!?/p>
“另外?!?/p>
“估計以后我肯定沒法再下地干活兒。”
“這腦袋,是為這個家受傷的,你們要多擔(dān)待!”
“爸!”
“你今年才58.”
“正是奮斗的大好年紀(jì)?!?/p>
“以后別盡挑那些工分低的活兒,想個娘們!”
“要超越壯勞力?!?/p>
“爭取每天都拿滿工分?!?/p>
“媽!”
“婦女能頂半邊天!”
“誰說女子不如男?”
“你在家比我都厲害,在外面也不能差了事兒??!”
“加油!”
“以后給我拿壯勞力的滿工分!”
“大哥!”
“你更要努力了!”
“肩膀上擔(dān)著老婆和兒子。”
“你不按照三個人去干活兒?!?/p>
“反而懶驢上磨屎尿多。”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
“這像什么話?”
“干完活?!?/p>
“記得去河里逮逮魚,去山上打打獵!”
“覺少睡點兒?!?/p>
“反正死了之后能一覺睡個夠!”
一番話。
趙衛(wèi)國說的語重心長,可趙承宗、蔡素珍和趙建國,聽的臉都綠了。
“還愣著干啥?”
“都趕緊回去上工啊!”
“再磨磨蹭蹭?!?/p>
“難道等隊長和會計扣你們工分???”
說完,趙衛(wèi)國掙脫抱著自己腿的蔡素珍,背著手就往外面走。
趙承宗和趙建國被他眼睛一瞪,嚇的一個激靈。
連水都不敢喝。
趕緊搶先跑到外面。
很快。
連蔡素珍也從后面追了上來。
“他爸!”
“怎么辦?。俊?/p>
“真要讓小炮子子這樣搞?!?/p>
“咱家就完蛋了!”
心里后悔的趙承宗皺眉道:“那能怎么辦?”
“看樣子老二現(xiàn)在明顯腦子摔壞了?!?/p>
“說發(fā)瘋就發(fā)瘋?!?/p>
“只能先想辦法哄著他?!?/p>
“不然真敢和我們同歸于盡??!”
見爹媽沒招,向來自詡為“賽諸葛”的趙建國大腦瘋狂運轉(zhuǎn),很快就眼睛一亮,開口說道:“既然咱們拿他沒辦法,就直接攆出這個家吧?”
“當(dāng)然!”
“為了避免老二發(fā)瘋?!?/p>
“得找個能治住他的人。”
“喊八爺過來幫忙做個見證,咱們把家分了?!?/p>
“到時候。”
“要是老二還敢這個樣子,砸咱們家,就直接把他送進去蹲班房吧?”
不得不說。
“聰明”的趙建國想出的招數(shù)夠狠。
要是分家之前,無論趙衛(wèi)國怎么在自己家折騰。
砸了或燒了,公家都不會管。
因為趙衛(wèi)國是自己人,在糟蹋自己的東西。
可要是分家之后,那就成了外人。
別管到時候他是真傻還是假傻,毀壞別人的財物都不行。
就算是個傻子。
也能給逮進去。
“好!”
無論是趙承宗,還是蔡素珍,當(dāng)即滿臉歡喜,表示同意。
于是三人開始商量分家的具體細(xì)節(jié)。
反正主打一個讓趙衛(wèi)國什么都帶不走。
凈身出戶。
為了以防萬一,斬斷和他的所有關(guān)系。
趙建國還用他那淺薄的見識,提出了一個登報斷親的提議。
以免趙衛(wèi)國以后要是發(fā)瘋在外面惹了什么禍。
連累到自己。
實際上。
按照正規(guī)的法律條文,斷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根本無法合規(guī)的斷掉親緣關(guān)系。
問題是。
目前也不處于正常的環(huán)境。
人們還真的普遍認(rèn)同這個斷親操作。
甚至妻告夫、子告父。
導(dǎo)致雙方斷親的操作還是比較常見的。
與此同時。
找個背風(fēng)地方曬太陽的趙衛(wèi)國,并不知道父母在大哥的建議下,已經(jīng)準(zhǔn)備把他攆滾蛋了。
可他的做法。
本來就在逼他們做出這個決定。
無非是早幾天、晚幾天罷了。
于是他取出獎勵給自己的口風(fēng)琴,選了首后世流行的歡快曲子,一個人吹了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
轉(zhuǎn)眼間太陽西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剛踏進家門,趙衛(wèi)國就發(fā)現(xiàn)屋里面多了好幾個人。
其中就包括大隊支書趙繼業(yè)。
在心底冷笑一聲。
瞬間看穿了趙承宗他們什么打算的趙衛(wèi)國,直接揣著明白裝糊涂。
“八爺!”
“三爹!”
“大爹!”
“你們怎么專挑飯點兒來我家串門???”
“就咱爸咱媽無利不起早的性子?!?/p>
“別說吃粒米了?!?/p>
“哪怕只是喝口水?!?/p>
“不得找你們借個十塊八塊???”
見趙衛(wèi)國竟然張嘴就揭自己爹媽的短,大隊長趙承斌忍不住詫異了一下。
覺得他自從摔到腦袋之后,變化確實非常大。
不過作為二小隊的人,今天要不是趙承宗兩口子強行拉著,非要參與見證這個分家,趙承斌絕對不想趟這趟渾水。
“行了!”
“既然衛(wèi)國已經(jīng)回來了,你們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吧!”
正如趙衛(wèi)國所說,趙繼業(yè)連他家水都不想喝。
希望分家這個事兒趕緊解決。
別耽誤自己回家吃晚飯。
或許眼前的大隊支書、大隊長和民兵隊長都在,給了趙承宗莫大的勇氣,所以他重新拾回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yán)。
“經(jīng)過我們一家人的鄭重商議,決定把這個家分了。”
“從今往后?!?/p>
“咱們各過各的?!?/p>
“免得有些人心里怨氣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