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摻了藥的糖水,撬開了我的家門,也撬開了趙家母子的齷齪心腸。
村鄰的唾沫星子比暴雨還密,“狐貍精”、“克親”的惡毒詛咒釘在我脊梁骨上。
他們冷眼旁觀趙家的強占,甚至推波助瀾——我家的屋頂被掀了瓦,田里的青苗被踐踏成泥。
奪我屋!占我田!啖我血肉!最后那口冰冷的井水灌進肺腑時,
我聽見岸上那些“老實巴交”的鄉(xiāng)親們,在笑。好。很好!這一世,
老子這條命要不要無所謂,我只要你們——死!1刺眼的白光像燒紅的針,
猛地刺破粘稠的黑暗,狠狠扎進我的眼底。耳邊嗡嗡作響,是夏蟬聒噪的嘶鳴,
還混雜著趙大媽那熟悉的、帶著刻薄算計的罵聲,隔著薄薄的木板門,清晰地傳進來。
“真是個賤貨!喪門星!”“跟那死鬼爹一個德性,窮得叮當響,還一身骨頭硬!
”“等會兒藥灌下去,事兒辦成了,就咬死是她勾引你的!聽見沒?別傻愣著!
”另一個聲音含混不清,帶著傻氣的黏膩:“媽…香…白…要媳婦…”“閉嘴!按娘說的做!
有了這一回,她就乖乖的跟你當婆娘,給你生兒子!這個老巫婆,總是想著占我家的便宜,
最后居然下藥讓她傻兒子強行占有我。“吱呀——”趙大媽推門而入。
她身后跟著她那個傻兒子鐵柱,壯得像頭牛。嘴角掛著涎水,直勾勾地盯著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原始的欲望。趙大媽手里端著一個粗瓷碗,碗里是黑乎乎的湯藥,
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濃重草藥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刺鼻甜腥。就是這碗藥!
前世他們母子倆把這東西灌進我喉嚨。就是這對蠢貨,直接毀了我的人生。
恨意轟然在我胸腔里炸開,燒得我四肢百骸都在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嵌進肉里。
帶來尖銳的刺痛,才勉強壓住喉嚨口那一聲即將沖出的、野獸般的嘶吼。好!太好了!
老天開眼!讓我重回到你們下藥的這一刻。這一世,老子沒去找你們,
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迅速低下頭,掩去眼中翻騰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戾火焰。
再抬頭時,臉上只剩下大病初愈般的虛弱和茫然,還有一絲恰到好處的、離異少婦的怯懦。
“妮兒啊,醒了?”趙大媽堆起假笑,端著碗走近,那藥味更濃了,“你爸呢?
又下礦去了吧?”“唉,可憐見的,一個人病在家里。”“你趙大媽我啊,心善,
特意給你熬了驅(qū)風寒的草藥,快趁熱喝了!保管你出一身汗,立馬就好!”她一邊說,
一邊把碗往我嘴邊湊,動作帶著不容拒絕的急切。我微微偏開頭,咳嗽了兩聲,
聲音細弱:“趙…趙大媽,謝謝您??伞蛇@藥太燙了,我…我等等再喝行嗎?
”趙大媽臉上的假笑僵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不耐煩。她生怕我拖延不喝,
壞了她的“好事”,三角眼一瞪,抬腳就踹在鐵柱的粗腿上:“沒眼力見兒的玩意兒!
杵著當木頭樁子呢?沒聽見妮兒說燙?還不快給吹吹涼!”鐵柱“嗷”了一聲,
笨拙地湊上來,對著那碗藥呼呼地吹氣。他靠得極近,
那股混合著汗臭和口水的渾濁氣息噴在我臉上,惡心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強忍著幾乎要嘔吐的沖動,我努力擠出一點感激的笑:“趙大媽,鐵柱哥,天兒這么熱,
難為你們還惦記著我。我…我給你們倒點水喝吧?冰箱里有冰鎮(zhèn)的橙汁?!薄鞍ミ希?/p>
使不得使不得!”趙大媽嘴上推辭,眼珠子卻立刻瞟向了墻角那個破舊的小冰箱。
她這人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卻最愛占小便宜,尤其是這種“免費”的好東西。
她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澳悴≈o的是趕緊把藥喝了!我們渴不著!
”她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鐵柱已經(jīng)忍不住了。那“冰鎮(zhèn)橙汁”幾個字像鉤子一樣勾住了他。
他“嘿嘿”傻笑兩聲,口水流得更歡:“橙…橙汁!鐵柱要喝!冰冰的!
”不等趙大媽再阻攔。我已經(jīng)動作麻利地起身。幾步走到冰箱前,拉開那扇嘎吱作響的破門。
從里面拿出那瓶我提前“精心準備”好的、標簽都被撕掉的橙汁。瓶身沁著冰涼的水珠,
在悶熱的屋子里顯得格外誘人。我拿出兩個還算干凈的搪瓷杯。背對著他們,
手指微微顫抖著,將橙汁倒?jié)M。無色無味的“佐料”,早已在瓶底沉淀。
橙黃的液體在杯中晃蕩,映著我眼底一片冰冷的死寂?!敖o,趙大媽,鐵柱哥,解解暑。
”我轉(zhuǎn)過身,笑容溫順無害,將兩杯橙汁遞了過去。趙大媽看著那冰涼誘人的液體,
再看看我手里那碗冒著熱氣的毒藥,猶豫了不到半秒。貪小便宜的本性徹底壓過了警惕。
她想著,只要我喝了藥,萬事大吉,喝杯橙汁怎么了?她一把接過杯子,
嘴里還在念叨:“你這孩子就是客氣!行了行了,大媽喝,你也快喝藥!
”鐵柱更是早已迫不及待,一把搶過杯子,“咕咚咕咚”幾大口,一杯橙汁瞬間見了底。
他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眼睛還盯著趙大媽手里的那杯。趙大媽也渴得厲害,
加上那冰涼的誘惑實在太大。她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也灌了下去大半杯。時間,
在悶熱凝滯的空氣里,一分一秒地爬行。我安靜地坐在床邊,手里捧著那碗溫熱的毒藥,
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我的眼睛。也遮住了我嘴角那抹越來越深、越來越冷的弧度。
趙大媽似乎覺得有點燥熱,用手扇了扇風,嘟囔著:“這鬼天真悶……”話音未落,
她臉上的血色像潮水般迅速褪去,眼皮開始沉重地往下耷拉。旁邊的鐵柱更是不堪,
他晃了晃他那顆碩大的腦袋,眼神變得渙散迷離,龐大的身軀像座失去根基的肉山,
晃了兩晃,“咚”一聲悶響,直挺挺地砸在了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濺起一小片灰塵。
2“鐵柱?你…你咋了?”趙大媽驚恐地想彎腰去扶。可她自己雙腿也像是灌滿了鉛,
猛地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里的空杯子“啪嗒”摔碎。她徒勞地張著嘴,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死死地瞪著我。她想質(zhì)問,想尖叫,可舌頭和嘴唇已經(jīng)完全麻痹,不聽使喚。
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癱軟的母子倆。眼底最后一絲偽裝徹底剝落,
只剩下淬了寒冰的恨意和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想害我?”我的聲音很輕,
“這加了料的橙汁,好喝嗎?夠不夠勁兒?”趙大媽渾濁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
喉嚨里發(fā)出更急促的“嗬嗬”聲,充滿了絕望和恐懼。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撿起地上那摔碎的搪瓷杯碎片,冰冷的瓷片邊緣輕輕拍了拍她瞬間慘白的臉。
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劇烈地一顫,渾濁的瞳孔里倒映出我此刻如同索命厲鬼般的神情。
“別怕,”我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低語,卻讓地上的趙大媽抖如篩糠,“這才剛開始呢。
你們給我準備的‘好東西’,總不能浪費了。”我站起身,不再看她那驚駭欲絕的眼神,
目光落在那碗依舊溫熱的、黑乎乎的藥湯上。那碗承載了我前世絕望和死亡的毒藥。
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里翻騰的暴戾。我端起碗,走到像死豬一樣癱在地上的李鐵柱身邊。
他體型龐大,死沉死沉。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大腦袋勉強扳起來一點。
他毫無意識,嘴巴微微張著,發(fā)出粗重的鼾聲。我捏緊他的下頜骨,迫使他的嘴張得更大些。
然后,毫不猶豫地將碗沿抵在他嘴邊,將那粘稠、散發(fā)著詭異甜腥味的黑色藥汁,一點一點,
緩慢而堅決地灌了進去!藥汁沿著他的嘴角流下,弄臟了他骯臟的衣襟。他本能地吞咽著,
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碗藥,灌下去了大半。接著,
我轉(zhuǎn)向旁邊癱軟如泥、只剩下眼珠還能驚恐轉(zhuǎn)動的趙大媽。“趙大媽,”我蹲在她面前,
聲音冰冷,“您這么‘疼’我,這剩下的好東西,您也得嘗嘗,這才公平,對吧?
”她喉嚨里的“嗬嗬”聲陡然拔高,充滿了瘋狂的抗拒和哀求,
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徒勞地扭動掙扎。但在強效藥力的作用下,她那點微弱的反抗簡直可笑。
我如法炮制,用力捏開她的嘴。她的牙齒咬得很緊,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和極致的恐懼。
我毫不留情,用碗沿狠狠撬開她的牙關。黑褐色的藥湯粗暴地灌進她的喉嚨,
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狼狽不堪。
看著碗底最后一點殘渣也被我刮進她嘴里,我滿意地站起身,將空碗隨手丟在地上。
“哐當”一聲脆響,像是敲響了某種喪鐘。接下來是更耗費體力的活計,
把這對加起來超過三百斤的母子弄回他們家去。汗水很快浸透了我單薄的舊衣服,
額前的碎發(fā)黏在皮膚上,每一次拖拽都讓我氣喘吁吁。李鐵柱的身體像一袋浸了水的沙包,
沉重得不可思議。趙大媽稍輕些,但像灘爛泥,毫無著力點。我咬著牙,連拖帶拽,
手臂和腰背的肌肉都在叫囂酸痛。汗水流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
但心底那股冰冷的火焰卻越燒越旺,支撐著我近乎透支的體力。一路磕磕絆絆,
終于把他們拖進了趙家那同樣破敗、散發(fā)著濃重霉味的屋子。
我把趙大媽扔在她那張油膩膩的炕上,再把死豬一樣的李鐵柱也拖上去。
看著他們并排癱在炕上,姿勢扭曲,我扯過一條散發(fā)著餿味的破被子,隨意蓋在兩人身上,
遮住了大半身體。做完這一切,我站在昏暗、彌漫著酸腐氣味的屋子里,
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屋里只有母子倆粗重不一的呼吸聲,
還有窗外老槐樹上知了不知疲倦的嘶鳴。時間一點點流逝。燥熱的空氣里,
某種令人不安的氣息在悄然滋生。大約一個多小時后??簧?,
李鐵柱龐大的身軀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
那里面沒有半分清明,只有一片被藥物和原始本能點燃的、猩紅的瘋狂!他粗重地喘息著,
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公牛。燥熱的藥力在他四肢百骸里奔騰沖撞,
燒毀了他本就所剩無幾的理智。他猛地翻過身,
通紅的眼珠子死死盯住了身邊那具溫熱的軀體——趙大媽!
“嗬…嗬…”他喉嚨里滾動著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
布滿老繭的大手粗暴地撕扯著趙大媽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褂子。
“哧啦——”布帛撕裂的聲音在死寂的屋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趙大媽也被藥力折磨得昏昏沉沉,但殘存的意識讓她感到了滅頂?shù)目謶帧?/p>
嘴里發(fā)出破碎的、驚駭欲絕的嗚咽。她的掙扎和哭喊非但沒能阻止,
反而像在烈火上澆了一瓢油。李鐵柱完全被藥物和本能支配,腦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沖動。
他低吼著,撕扯得更用力,趙大媽的哭罵聲陡然拔高,變成了凄厲的慘叫和咒罵,
這聲音穿透了薄薄的土坯墻和破舊的窗欞,在午后死寂的村莊里,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此處省略一萬字……)成了!我嘴角扯開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只有一片復仇的快意和殘忍的平靜。好戲開場,怎能沒有觀眾?我深吸一口氣,
猛地轉(zhuǎn)身沖出趙家那令人作嘔的屋子。臉上瞬間切換成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表情。
帶著哭腔,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著,朝著村里最熱鬧、村長家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啊——!”我的聲音尖利凄惶,充滿了“無助”的恐懼,
瞬間劃破了小村的寧靜。“趙大媽家!鐵柱瘋了!他在打趙大媽!要出人命了——!
”我一路跌跌撞撞,哭喊著,“我聽見趙大媽一直在叫喚!
”我的哭喊像投入平靜水面的巨石,瞬間在死水般的村莊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正在自家門口納鞋底的胖嬸驚得差點扎到手。
端著飯碗在門口扒拉的老劉頭一口飯嗆在喉嚨里,咳得驚天動地。
幾個在樹蔭下打盹的閑漢也猛地驚醒?!吧叮?!鐵柱打他媽?”“我的天爺!
這傻小子犯渾了?”“快去看看!真要出人命了!”村長李大頭正在自家院子里搓麻繩,
聽到動靜,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霍地站起身,把麻繩一扔:“這傻子又犯病了?
大伙跟我去看看!”他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很快,眾人在村長的帶領下,
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地朝著趙家那破敗的小院沖去!腳步聲、議論聲、斥罵聲匯成一片,
打破了午后令人昏昏欲睡的寧靜。我“驚恐”地跟在大隊人馬的后面,
身體還在“害怕”地發(fā)抖,手指卻緊緊蜷縮在掌心,指甲掐得生疼。心底,
一片冰冷的火焰在無聲地燃燒。跑在最前面的幾個壯小伙已經(jīng)沖到了趙家院門口。
我離開時特意沒關院門,甚至堂屋的門也只是虛掩著。此刻,
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舾忧逦?、更加不堪入耳!趙大媽嘶啞的哭嚎和咒罵,
鐵柱野獸般的低吼構成了一幅令人頭皮發(fā)麻、三觀盡碎的恐怖圖景!
沖在最前面的村長李大頭臉色鐵青,一腳踹開了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堂屋門!“哐當!
”門板撞在墻上,發(fā)出巨響。3屋內(nèi)的景象,
毫無遮擋地暴露在蜂擁而入的幾十雙村民的眼睛里!土炕上,一片狼藉。她頭發(fā)散亂,
臉上涕淚橫流,布滿了絕望和屈辱。
嘴里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嗚咽和咒罵:“畜生…滾開…救命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沖進來的村民們,無論是見多識廣的老人,還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亦或是抱著孩子的婦人,
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錯愕、難以置信。以及一種被強烈視覺沖擊后的生理性不適!
空氣死寂了足足有十幾秒。“嘔——”一個年輕媳婦猛地捂住嘴,干嘔起來?!疤鞖⒌模?/p>
這…這…”一個老漢指著炕上,手指抖得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霸炷醢?!真是造孽??!
”村長李大頭最先反應過來,一張臉氣得由青轉(zhuǎn)紫,最后變得像鍋底一樣黑。他猛地一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