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簡介:全球詭異復蘇,紙幣淪為廢紙,我卻繼承了萬億冥符資產。便利店老太拒收現金,
卻跪求我一張黃紙冥符。別人在怪物爪下掙扎,我隨手撒出陰兵開道。
當幸存者基地為半塊面包廝殺,我點燃百億冥鈔召喚鬼轎赴宴。他們罵我發(fā)死人財的奸商,
卻不知每張冥符都需用壽命充能。直到那夜萬鬼叩門,我笑著展開最后一張空白符紙。
“諸位——”“誰愿典當靈魂,換今夜太平?
”章節(jié) 1:遺產與廢紙冰冷的雨水像無數細小的鋼針,刺穿著灰蒙蒙的天幕,
也刺穿著殘存文明的表皮。曾經車水馬龍的金融街,
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鋼鐵骨架和破碎的玻璃幕墻在雨水中嗚咽。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味、若有若無的腐爛氣息,還有一種更深的、令人骨髓發(fā)冷的陰寒。
周默裹緊身上早已失去光澤的昂貴風衣,卻擋不住那無孔不入的寒意。
他縮在一處搖搖欲墜的銀行門廊下,雨水順著殘破的大理石臺階淌下,匯聚成渾濁的小溪。
街對面,一個穿著破爛西裝的男人死死攥著一沓濕透的鈔票,
徒勞地拍打著“惠豐便利店”緊閉的、布滿爪痕的卷簾門?!伴_門!我有錢!我有錢啊!
買吃的!一點吃的就好!”男人的聲音嘶啞絕望,在空曠死寂的街道上回蕩,
顯得異常刺耳和渺小?;貞?,只有卷簾門后幾聲沉悶、非人的低吼,
以及某種沉重的拖拽聲。男人拍門的動作猛地僵住,臉上血色褪盡。下一秒,
卷簾門“嘩啦”一聲被撕裂開一道縫隙,
一只覆蓋著暗綠色鱗片、指端是黑色彎鉤的爪子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男人的脖子。
絕望的慘叫只發(fā)出半聲,就被拖入了門內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卷簾門再次落下,
只剩下門板上幾道新鮮、猙獰的抓痕和幾滴迅速被雨水沖淡的暗紅。周默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里面是幾張同樣濕透、邊緣已經發(fā)霉的百元大鈔。曾幾何時,
這些紙片代表著他唾手可得的優(yōu)渥生活,代表著一個龐大商業(yè)帝國的冰山一角。如今,
它們只是廢紙,散發(fā)著霉味和死亡氣息的廢紙。就在這時,他口袋深處,
一個從未被他在意的硬物邊緣,隔著布料,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溫熱感。
那感覺如同黑暗中一點即將熄滅的余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他猛地記起,
那是三天前,那個神秘消失的管家,在他被保鏢塞進防彈車、倉皇逃離城市中心時,
硬塞進他手里的一個東西。一個用褪色紅布層層包裹的、觸手冰涼堅硬的小方塊。
管家當時渾濁老眼里閃過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敬畏和恐懼,聲音壓得極低,
如同囈語:“少爺…周家的‘根’…別丟…活下去的‘錢’…”當時生死一線,
他只當是老人嚇糊涂了。此刻,在目睹了紙幣徹底淪為催命符的瞬間,
在感受到口袋里那異樣溫熱的剎那,周默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驟然松開,
血液開始以一種不祥的速度奔涌。他顫抖著,
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的恐懼和一絲荒謬絕倫的期望,將手深深探入口袋,
指尖終于觸碰到了那被紅布包裹的硬物。
章節(jié) 2:便利店的門檻指尖觸碰到那層褪色的紅布,那股微弱卻頑固的溫熱感更清晰了,
仿佛里面包裹著一顆微弱跳動的心臟。周默的心臟也隨之劇烈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賭徒翻開最后底牌的決絕,猛地將那東西掏了出來。
雨水立刻打濕了紅布。他一層層,近乎粗暴地剝開。布帛在濕冷中變得脆弱,
發(fā)出輕微的撕裂聲。終于,里面的東西暴露在灰暗的雨幕下。不是預想中的金條或寶石。
那是一塊半個巴掌大小、觸手溫潤的黑色木牌。木質深邃,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
表面卻流淌著一層極淡的、近乎錯覺的幽光。牌子一面光滑如鏡,另一面,
則用某種暗紅色的、像是凝固血液的顏料,刻著一個極其繁復扭曲的符文。
那符文的結構違反常理,線條糾纏盤繞,多看幾眼,
竟讓人生出一種頭暈目眩、靈魂要被吸進去的錯覺??毯凵钐?,
似乎有極細微的暗紅流光在緩緩脈動,呼應著牌子本身散發(fā)的那點溫熱。
“冥符…”周默喃喃自語,管家那句“活下去的‘錢’”如同驚雷在腦海中炸響。
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沒了他。錢?靠這畫著鬼畫符的木頭片子?就在這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寒毫無征兆地順著脊椎爬升!
那是一種被無數雙充滿惡意、饑渴的眼睛同時鎖定的感覺!
比之前目睹西裝男被拖走時強烈十倍!他猛地抬頭,
心臟驟?!灰姟盎葚S便利店”那布滿爪痕的卷簾門,
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地拉開了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門內并非預想中的黑暗,
而是彌漫著一層濃得化不開、如同凝固污血般的猩紅霧氣!霧氣深處,影影綽綽,
似乎有無數扭曲、非人的肢體在緩慢蠕動、推擠!更恐怖的是,在那片蠕動的猩紅背景上,
一雙雙眼睛亮了起來!沒有眼白,只有純粹、瘋狂、閃爍著饑餓和殘忍光芒的暗紅瞳孔,
密密麻麻,如同地獄的星辰,穿透霧氣,死死釘在了周默身上!
“嗬…嗬…”非人的嘶啞喘息聲如同破風箱般從門縫里涌出,帶著濃烈的血腥和腐臭。
那些蠕動的東西似乎被周默身上某種東西刺激得更加狂暴,尖銳的爪子在金屬門框上刮擦,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整個卷簾門都在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徹底沖破!
周默頭皮炸裂,腎上腺素狂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荒謬感!
他幾乎是憑借著身體的本能,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那塊刻著詭異符文的黑色木牌,
朝著那猩紅翻涌的門縫猛地亮了出去!
章節(jié) 3:黃紙的權柄刻著扭曲符文的黑色木牌被高高舉起,
暴露在便利店門縫涌出的猩紅霧氣與無數雙瘋狂紅眼之下。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門內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推擠、刺耳的刮擦聲、貪婪的嘶吼……驟然停歇!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那片翻涌的、如同污血凝固的猩紅霧氣,詭異地停滯了。
霧氣深處那些蠕動、推擠的恐怖陰影,也瞬間僵直。
那一雙雙閃爍著純粹饑餓和瘋狂的暗紅瞳孔,如同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中,
瞳孔深處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驚駭!緊接著,是更深、更原始的恐懼!“嘶——!
”一聲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帶著極端痛苦的嘶鳴從霧氣深處某個位置爆發(fā)出來,
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巨大的傷害。這聲嘶鳴如同一個信號,
整個猩紅霧氣劇烈地翻滾、收縮!那些密密麻麻的暗紅瞳孔瘋狂閃爍,
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恐懼和敬畏,如同潮水般迅速熄滅、隱沒!推擠的力量消失了。
卷簾門停止了顫抖。門內,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那依舊彌漫的、卻不再翻涌的猩紅霧氣。
周默舉著木牌的手臂僵硬著,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混著冰冷的雨水。他大口喘息,
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這破牌子……真的有用?
就在這時,猩紅霧氣微微波動,一個佝僂、干癟的身影從門縫里艱難地“擠”了出來。
那是一個老得不成樣子的老太婆,穿著一件沾滿不明污漬的深色布褂,臉上皺紋縱橫交錯,
如同干涸龜裂的土地。她枯瘦的手緊緊抓著一個幾乎空了的破舊塑料袋,
里面似乎只有幾塊看不出形狀的黑色硬塊。她的眼睛渾濁不堪,幾乎看不到眼白,
只剩下兩個深陷的、毫無生氣的黑點。老太婆佝僂著背,一步一挪,
動作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她無視了周默,
渾濁的視線死死盯著他手中那塊散發(fā)著微弱幽光、刻著詭異符文的黑色木牌。
她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聲音,干癟的嘴唇劇烈顫抖著。然后,
在周默驚愕的目光中,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竟“噗通”一聲,
直挺挺地朝著他——或者說,朝著他手中的木牌——跪了下來!
干枯如鳥爪般的手死死扒著濕漉漉的地面,沾滿了泥濘。她艱難地抬起頭,
渾濁的眼中爆發(fā)出一種近乎癲狂的渴望和哀求。
“給…給…一張…”她嘶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
“…黃紙…一張…黃紙…換…換吃的…”老太婆枯瘦的手指,
顫抖著指向周默手中那塊溫潤的黑木符牌,然后又指向自己那個幾乎空了的破塑料袋。
她的動作充滿了原始的渴望,像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祈求一滴水。周默的大腦一片混亂。黃紙?
黑木牌?換吃的?這老太婆明顯也不是活人!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陰冷和腐朽氣息,
比雨水的寒意更刺骨。她想要這塊牌子?“這…這個?”周默下意識地握緊了木牌,
那溫潤的觸感此刻竟有些燙手,“怎么換?”老太婆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木牌,
喉嚨里“嗬嗬”作響,似乎想表達什么,卻無法組織成清晰的語言。
她急得用枯爪般的手拼命拍打地面,濺起渾濁的水花。就在周默不知所措時,
他握著木牌的掌心猛地傳來一陣異樣的灼熱!仿佛里面的符文活了過來!緊接著,
一點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暖流,順著他的掌心,沿著手臂的脈絡,悄然流逝,
被吸入了木牌之中!這感覺極其短暫,轉瞬即逝,卻讓周默渾身一個激靈!
像是生命中最寶貴的一絲活力被強行抽走了一丁點,留下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空虛感。
他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就在這絲暖流消失的剎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黑色木牌表面刻著的暗紅符文,驟然亮了一下!一道細若游絲、卻凝練如實質的暗紅流光,
如同活物般從符文中溢出,在空氣中飛速扭曲、盤繞!僅僅一個呼吸間,
一張巴掌大小、邊緣粗糙、散發(fā)著陳舊氣息和微弱陰冷波動的暗黃色紙片,
憑空出現在周默和跪地的老太婆之間!黃紙!
緣帶著毛刺的、上面用暗紅顏料畫著一個更加簡陋、卻透著同樣詭異氣息的小型符文的黃紙!
老太婆渾濁的眼睛驟然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那是一種饑餓野獸看到血食的貪婪!
她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尖利的歡呼,枯爪閃電般探出,
一把將那張憑空出現的黃紙死死抓在手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甚至來不及再看周默一眼,抓著那張輕飄飄的黃紙,
用一種與之前僵硬截然不同的、近乎敏捷的速度,連滾帶爬地撲向那猩紅的門縫,
瞬間就消失在了翻涌的霧氣深處。卷簾門“嘩啦”一聲,猛地重新落下,隔絕了內外。
冰冷的雨水中,周默獨自站在原地,右手還保持著托舉的姿勢,掌心空空如也。
那塊神秘的黑木符牌,連同剛剛被“支付”出去的生命力,一起消失了。
只有一張同樣暗黃、邊緣粗糙、畫著簡陋詭異符文的紙片,輕飄飄地躺在他左手掌心。
微弱的陰冷氣息從黃紙符上散發(fā)出來,滲入肌膚。而身體深處,那絲被抽走活力的空虛感,
卻如同附骨之蛆,無比清晰。他低頭看著這張用自己“生命”換來的黃紙符,
又抬頭望向那緊閉的、死寂的便利店卷簾門,一股冰冷的寒意,比雨水更甚,
從腳底直沖頭頂。章節(jié) 4:遺產的重量冰冷的雨水順著周默的額發(fā)滴落,滑過蒼白的臉頰。
他低頭,死死盯著左手掌心那張輕飄飄的暗黃符紙。粗糙的紙質,簡陋扭曲的暗紅符文,
散發(fā)著微弱卻不容忽視的陰冷氣息。而身體深處,那絲被強行抽走的生命力的空虛感,
像一枚冰冷的針,扎在靈魂深處?!皦勖彼曇舾蓾赝鲁鰞蓚€字。
管家那句“活下去的‘錢’”此刻聽起來,充滿了殘酷的諷刺。這根本不是什么財富,
是典當生命換來的催命符!他猛地攥緊了拳頭,
那張脆弱的黃紙符在掌心發(fā)出輕微的“嚓”聲。憤怒和荒謬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這算什么神豪?用命換幾張破紙?!就在這時,他攥緊的拳頭內側,靠近虎口的位置,
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灼熱感!
這感覺…和之前黑木符牌出現溫熱時一模一樣!但位置不同!周默猛地攤開手掌,
雨水立刻沖刷掉掌心的泥污。他死死盯著自己的右手虎口。皮膚完好無損,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那灼熱感卻越來越清晰,仿佛皮膚下埋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緊接著,
一個極其微小、暗紅色的印記,如同水中暈開的墨跡,緩緩在他虎口處的皮膚下浮現出來。
那印記的結構繁復、扭曲,透著一股古老而邪異的氣息,
赫然是那塊消失的黑色木符牌上刻印的符文的微縮版!
當這個微縮符文印記徹底顯現清晰的剎那——嗡!一股無形的、冰冷刺骨的信息洪流,
毫無征兆地、粗暴地沖進了周默的腦海!那感覺像是無數根冰錐同時刺穿顱骨,
將龐大的、不屬于他的信息強行塞入!“呃啊——!”周默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眼前發(fā)黑,
踉蹌著扶住旁邊冰冷的銀行大理石殘柱才勉強站穩(wěn)。劇烈的頭痛讓他幾乎嘔吐。
:陰兵契約(初級)、鬼域通道(低階)、幽冥感知(微弱)…】【警告:生息充能不可逆!
消耗即永久缺失!】【警告:資產具現需遵循等價幽冥法則!
】【警告:契約印鑒與繼承者生命本源綁定!印消則命殞!】如同冰冷的鋼印,
一條條信息清晰地烙印在周默的意識深處。頭痛如潮水般退去,
留下的是徹骨的冰寒和一片死寂的茫然。壹萬億…單位是那種黃紙符?凍結?
需要用自己的“生息”——壽命——去充能解凍?陰兵?鬼域?幽冥感知?
還有那三條如同墓碑銘文般冰冷的“警告”…周默靠在冰冷的石柱上,雨水順著臉頰滑落,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冷汗。他緩緩抬起右手,
看著虎口處那個微縮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暗紅符文印記。這不是什么財富。
這是一個冰冷的、用生命作為燃料才能驅動的、通往地獄深淵的引擎。而他,
是這臺引擎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燃料。
章節(jié) 5:暗巷的爪牙虎口處的暗紅符文印記如同一個不祥的烙印,
散發(fā)著微弱的、冰針般的刺痛感。周默靠在冰冷的石柱上,
意識被那龐大的、殘酷的“遺產”信息沖擊得一片混沌。
壹萬億冥符…凍結…生息充能…陰兵…每一個詞都像一塊沉重的寒冰,壓在他的神經上。
就在這時,一陣刻意壓低的、充滿惡意的交談聲,混雜在淅瀝的雨聲中,
從不遠處一條堆滿垃圾和廢棄車輛的幽深小巷口傳來。“…媽的,那小子…看著細皮嫩肉的,
不像挨過餓的…”“…管他呢!這鬼地方,落單就是肉!他剛才好像從那家鬼店門口過來?
說不定有門路搞到吃的…”“…搜他!扒光了看看!老子餓得眼都綠了…”“…小心點,
那鬼店邪門得很…”周默猛地從冰冷的思緒中驚醒,心臟驟然縮緊!他循聲望去,
只見三個形容枯槁、眼窩深陷的男人,正從巷口的陰影里探出頭來,
貪婪而兇狠的目光如同餓狼,死死鎖定在他身上。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爛骯臟,
沾滿了不明污漬,手里都握著磨尖的鋼筋或銹跡斑斑的鐵管,在雨水中反射著冰冷的光。
生存的壓力和食物的匱乏,早已磨滅了他們最后一絲人性。周默在他們眼中,
只是一塊移動的、可能藏著食物的肥肉??謶炙查g攫住了周默的咽喉!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柱上,退無可退!三個暴徒獰笑著,不再掩飾,如同發(fā)現獵物的鬣狗,
呈扇形包抄過來,手中的兇器微微揚起,封鎖了他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靶∽?,識相點!
把身上值錢…不,把吃的交出來!
”為首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光頭男人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聲音沙啞而充滿威脅。
“跟他廢什么話!扒了!”旁邊一個瘦高個眼中兇光畢露,猛地加快了腳步!
冰冷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比便利店里的怪物更直接、更赤裸!周默的大腦一片空白,
求生的本能瘋狂尖叫!逃?無路可逃!反抗?他手無寸鐵!就在瘦高個獰笑著,
手中磨尖的鋼筋帶著風聲,朝著周默肩膀狠狠戳來的瞬間——周默的右手,
那只烙印著暗紅符文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仿佛被某種冰冷的力量強行操控!
虎口處的符文印記驟然變得滾燙!一個念頭,
一個被絕望和恐懼催生出的、帶著血腥氣的念頭,
如同閃電般劈過周默混亂的意識:“攔住他!撕碎他們!”念頭升起的剎那,
右手虎口那滾燙的符文印記猛地爆發(fā)出針扎般的劇痛!
股遠比便利店那次清晰、強大得多的暖流——那是他生命本源的熱力——被狂暴地抽取出來,
順著血脈,瘋狂涌向那滾燙的印記!“呃!”周默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身體晃了晃,強烈的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那感覺,
像是被硬生生剜走了一塊心頭肉!而付出的“代價”,立刻得到了“回報”。噗!噗!噗!
三聲極其輕微、如同濕布撕裂的聲音,
在周默身前三步之遙、那三個暴徒與他之間的濕漉漉地面上響起!
三團濃郁得如同墨汁的陰影,毫無征兆地從地面污濁的積水中“站”了起來!
它們沒有清晰的五官,只有模糊扭曲的人形輪廓,通體漆黑,
仿佛由最純粹的黑暗和污穢凝聚而成。
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墓地泥土和血腥的陰冷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周圍的溫度驟降!
三個暴徒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駭和茫然。瘦高個刺出的鋼筋,
距離最前面那團墨影只有不到半尺!最前方的墨影猛地“抬”起了模糊的頭部,
兩點猩紅的光芒在它頭部的位置驟然亮起,如同兩點燃燒的地獄之火!
它那由陰影構成的“手臂”閃電般探出,沒有實體,卻帶著刺骨的陰風,
一把抓住了瘦高個握著鋼筋的手腕!“啊啊啊——!”瘦高個發(fā)出凄厲到變調的慘叫!
他那只被陰影抓住的手腕,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枯萎,
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和生命力!緊接著,是肌肉萎縮,
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吧”聲!另外兩團墨影也動了!它們如同沒有重量的鬼魅,
瞬間撲向另外兩個嚇傻的暴徒!陰影構成的肢體纏繞上去,沒有激烈的搏斗,
只有無聲的侵蝕和吞噬!被纏住的部位迅速失去血色,變得灰敗、干癟!刀疤光頭反應最快,
怪叫一聲,轉身就想跑。
但一只冰冷的、由陰影構成的“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搭上了他的后頸。
“不…不…”他絕望地嘶吼,身體劇烈抽搐,眼珠迅速蒙上一層死亡的灰翳。短短幾秒鐘!
凄厲的慘叫戛然而止。三具徹底失去水分、如同風干了數月的枯槁尸體,
軟軟地倒在了冰冷的雨水中。他們臉上的表情永遠定格在極致的恐懼和痛苦上,
皮膚緊貼著骨骼,眼眶深陷,像是三具被瞬間抽干的木乃伊。那三團墨影般的陰兵,
靜靜地懸浮在尸體上方,兩點猩紅的“眼睛”轉向周默,似乎在無聲地等待下一個命令。
它們身上散發(fā)的陰冷死氣,讓周圍的雨水都似乎凝結了一層薄霜。周默劇烈地喘息著,
右手死死捂住劇痛無比的虎口印記,身體因為巨大的生命消耗和眼前的恐怖景象而不住顫抖。
他看著那三具迅速被雨水浸泡的干尸,胃里翻江倒海,強烈的嘔吐感涌上喉嚨。
陰兵…這就是陰兵!用壽命點燃的、來自幽冥的爪牙!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這“萬億財富”背后,那令人骨髓發(fā)冷的血腥與殘酷。
章節(jié) 6:基地的“面包”三團墨影般的陰兵靜靜懸浮在干尸之上,
猩紅的“目光”無聲地鎖定著周默,如同等待投喂的、來自深淵的獵犬。
那純粹的、毫無生機的陰冷氣息,讓周默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凍結?!吧ⅰ⑷?!
”他強忍著虎口的劇痛和身體的極度虛弱,用盡力氣低吼一聲,
意念集中在右手的符文印記上。三團墨影微微一顫,如同被風吹散的濃煙,瞬間沉降,
融入地面污濁的積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三具觸目驚心的枯槁尸體和空氣中久久不散的陰寒。周默踉蹌了一下,
扶住冰冷的墻壁才勉強站穩(wěn)。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疲憊感,仿佛身體被掏空了一大塊。
虎口符文的灼痛感雖然消退,但那種生命本源被割裂的虛弱和空洞感,卻如同附骨之蛆,
盤踞不去。他不敢再看那三具尸體,咬著牙,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與便利店相反的方向,
城市更深處蹣跚走去。他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喘息的空間。而那個方向,
隱約傳來更多的人聲,帶著混亂、嘈雜和一種絕望的喧囂。繞過幾棟坍塌了一半的寫字樓,
一片相對開闊、由幾座大型商場和寫字樓圍成的廣場出現在眼前。
這里顯然被改造成了一個臨時的幸存者聚集點。
無數用廢棄車輛、家具、廣告牌和破布胡亂搭建的窩棚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散發(fā)著難以形容的污濁氣味。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泥濘中移動,
眼神空洞麻木,只有偶爾掃過食物時,才會爆發(fā)出狼一般的綠光。廣場中心,
一座相對完好的星巴克咖啡廳被改造成了所謂的“管理所”,
門口站著幾個同樣面有菜色、但手里拿著簡陋武器(木棍、鋼管)的男人,
眼神兇狠地掃視著人群,維持著一種搖搖欲墜的秩序。突然,
一陣狂躁的騷動從“管理所”門口爆發(fā)!“發(fā)救濟了!今天的份額!
”一個穿著臟兮兮保安服、拿著擴音喇叭的男人站在咖啡廳門口的臺階上嘶吼,
聲音在嘈雜中顯得格外刺耳。人群瞬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水,
瘋狂地朝著那個小小的門口涌去!哭喊聲、咒罵聲、推搡聲混成一片絕望的洪流?!芭抨牐?/p>
他媽的排隊!擠什么擠!”守衛(wèi)們聲嘶力竭地吼叫,用棍棒兇狠地抽打著擠在最前面的人。
但饑餓和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恐懼和秩序!周默被混亂的人潮裹挾著,幾乎站立不穩(wěn)。
他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氣息奄奄的嬰兒,在混亂中被狠狠推倒在地,
嬰兒脫手飛出,發(fā)出微弱的啼哭。女人發(fā)出凄厲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撲向自己的孩子,
卻立刻被無數只踩踏的腳淹沒。“面包!是面包!”有人發(fā)出狂喜的尖叫。
只見守衛(wèi)吃力地抬出一個半人高的塑料桶,
貌的碎塊——這大概是附近某個被搜刮殆盡的面包房倉庫里掃出來的、過期發(fā)霉的面包殘渣。
守衛(wèi)用破碗舀起一碗碗散發(fā)著餿味的碎渣,粗暴地塞給擠到最前面的人。拿到的人如獲至寶,
死死護在懷里,一邊拼命往嘴里塞,一邊用野獸般的眼神警惕著四周任何可能伸來的手。
一個干瘦如柴的老頭,好不容易擠到前面,顫巍巍地伸出碗,
卻被旁邊一個紅了眼的壯漢猛地撞開!老頭一個趔趄摔倒在泥水里,
他那份可憐的面包渣被壯漢一把搶過!老頭絕望地哭嚎著去抓壯漢的褲腿,
卻被對方一腳狠狠踹在胸口,滾出老遠,蜷縮在泥濘中痛苦地抽搐,嘴角溢出鮮血。混亂!
爭奪!踐踏!為了一碗發(fā)霉的面包渣,人類最原始的獸性在這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道德、尊嚴、憐憫,在生存的本能面前,脆弱得如同肥皂泡。周默站在人群邊緣,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的臉頰。胃里空空如也,也在隱隱作痛。但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
看著那些為了半塊發(fā)霉面包渣而瘋狂廝殺、如同野獸般的人們,
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如同毒藤般纏繞上他的心臟。
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按在了虎口處。那里,暗紅的符文印記在皮膚下微微發(fā)燙,
仿佛在無聲地嘲弄著這凡俗的掙扎。他的饑餓是真的。但他們的掙扎,在他眼中,
卻顯得如此…廉價。
節(jié) 7:百億鬼轎發(fā)霉面包渣的餿味、泥濘的土腥氣、人群絕望的汗臭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
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濁流,沖擊著周默的感官。他胃部的痙攣越來越劇烈,
饑餓感如同無數只小蟲在啃噬。然而,眼前這為了生存底線而瘋狂廝殺的景象,
卻讓他胃里的翻騰變成了另一種冰冷的惡心。右手虎口處,那暗紅的符文印記微微發(fā)燙,
如同一個冰冷的烙印,時刻提醒著他身份的改變。
一種混雜著憐憫、厭惡和一種近乎神祇俯瞰螻蟻般的超然感,在他心中翻涌。就在這時,
一個沙啞而充滿惡意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嘿!新來的?看傻眼了?”周默側過頭。
一個穿著沾滿油污工裝、頭發(fā)油膩打綹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
臉上帶著一種市儈又狡黠的笑容,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在周默相對干凈的衣服上刮來刮去。
他手里緊緊攥著半塊黑乎乎的、像是某種植物塊莖的東西。“餓了吧?瞅你這細皮嫩肉的,
以前沒挨過餓吧?”工裝男嘿嘿笑著,露出一口黃牙,“看你面生,給你指條明路?
想搞點像樣的吃的,光靠這救濟渣滓可不行?!彼麥惖酶?,壓低聲音,
帶著一絲誘惑:“看到那棟樓沒?”他努嘴指向廣場邊緣一棟相對完好的五星級酒店大樓,
“‘金輝酒店’,現在被幾個有家伙的狠人占了,改叫‘天堂會所’!里面…嘿嘿,有肉!
有酒!有女人!只要你有‘門路’!”他搓了搓手指,做了個全世界都懂的手勢。“門路?
”周默的聲音有些沙啞?!皣K!”工裝男一副“你懂個屁”的表情,“錢!值錢的東西!
黃金!珠寶!或者…”他眼珠轉了轉,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神秘和恐懼,
“…那種‘黃紙’!聽說他們老大最近迷那個!一張就能換一頓飽飯!”黃紙?冥符?
周默的眼神微微一凝?!安贿^嘛…”工裝男話鋒一轉,貪婪地盯著周默,“那種東西,
可遇不可求。我看兄弟你像是有福氣的,怎么樣?要不要哥幫你引薦引薦?
只要…”他晃了晃手里那半塊黑乎乎的塊莖,“…給點‘介紹費’?
”周默的目光落在工裝男手中那半塊沾著泥污、散發(fā)著土腥氣的塊莖上。
胃部的痙攣更劇烈了。他需要食物,需要能量來緩解使用陰兵帶來的巨大消耗和虛弱。引薦?
進入那個所謂的“天堂會所”?用冥符換一頓飽飯?一個念頭,一個冰冷而瘋狂的念頭,
如同毒蛇般鉆入了周默的腦海。為什么要去求他們?
為什么要用自己寶貴的“壽命”換來的東西,去換取那些暴徒施舍的殘羹冷炙?憑什么?!
一股混雜著饑餓、虛弱、以及剛剛目睹人性丑惡后升騰起的暴戾之氣,猛地沖上頭頂!
他心中那點僅存的、對使用冥符代價的恐懼,
瞬間被一種扭曲的、想要踐踏一切的沖動所淹沒!他猛地抬起右手!
虎口處那暗紅的符文印記驟然爆發(fā)出灼目的紅光!
一股遠比召喚陰兵時更加狂暴、更加洶涌的生命熱流,如同開閘的洪流,
被那貪婪的印記瘋狂抽?。 斑腊“ ?!”周默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
這一次的抽取,遠非之前可比!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巨斧,狠狠劈開了他的生命本源!
眼前瞬間發(fā)黑,視野邊緣泛起血色,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幾乎停止跳動!
極致的虛弱感如同海嘯般將他吞沒,他雙腿一軟,險些直接跪倒在泥濘中!
而這一次支付的“代價”,所換來的“奢華”,足以讓整個幸存者基地陷入死寂!嗡——!
一聲低沉、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嗡鳴,毫無征兆地撕裂了廣場上空嘈雜的雨聲和混亂!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如山的陰寒威壓驟然降臨,籠罩了整個廣場!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瘋狂搶奪面包渣的人群僵住了,驚恐地抬起頭。守衛(wèi)們忘了揮舞棍棒,呆滯地望向天空。
星巴克門口拿著喇叭的男人,聲音卡在喉嚨里。只見廣場中央,那片混亂人群的上方,
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扭曲、蕩漾!濃得化不開的墨色陰氣憑空涌現,
瘋狂旋轉、凝聚!眨眼間,一架龐大得令人窒息的轎輦,在翻涌的墨色陰云中緩緩具現!
轎身通體漆黑,非金非木,材質如同凝固的暗夜,上面蝕刻著無數扭曲哀嚎的鬼臉浮雕。
轎頂四角,懸掛著四盞慘白色的燈籠,燈籠上寫著血淋淋的“奠”字,
散發(fā)出幽幽的、冰冷的光。八道高大、模糊、身披殘破古代甲胄的陰影,
如同從地獄壁畫中走出的魔神,無聲地矗立在轎輦八個方位。它們沒有面孔,
只有頭盔下兩點跳躍的猩紅火焰,手中持著由陰氣凝聚的巨大、扭曲的兵刃。
沉重、冰冷的死亡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水,從它們身上彌漫開來,
瞬間凍結了廣場上所有的聲音和動作。百億冥鈔點燃的鬼轎!陰兵開道!周默臉色慘白如鬼,
身體搖搖欲墜,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靈魂仿佛都在剛才那恐怖的抽搐中變得稀薄。他強撐著最后一絲意志,
無視了周圍無數雙因極致恐懼而幾乎瞪裂的眼睛,無視了那些僵直如同雕塑的身影,
無視了空氣中彌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用盡全身力氣,邁開如同灌了鉛的雙腿,一步,
一步,踏著廣場上冰冷的泥濘,走向那懸浮于墨色陰云之上、散發(fā)著幽冥威儀的龐大鬼轎。
八名持刃陰兵如同冰冷的石雕,猩紅的“目光”隨著他的移動而緩緩轉動。
在無數道呆滯、恐懼、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周默終于走到了鬼轎之下。
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他,將他緩緩送入了那敞開的、內部一片深邃漆黑的轎廂之中。
厚重的轎簾無聲垂落。下一刻,八名陰兵同時邁步!沉重的腳步無聲地踏在虛空,
卻仿佛踩在每個人的心臟上!龐大的鬼轎在濃墨般的陰云簇擁下,緩緩調轉方向,
顯得無比渺小脆弱的“金輝酒店”——“天堂會所”——無聲地、帶著碾壓一切的幽冥威勢,
飄然而去!廣場上,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冰冷的雨水,依舊不知疲倦地沖刷著泥濘的地面,
沖刷著人們臉上凝固的、如同見了鬼般的極致恐懼。
上的“活牲”鬼轎無聲地懸浮在“金輝酒店”那金碧輝煌、此刻卻顯得無比諷刺的旋轉門前。
沉重的陰氣如同冰冷的潮汐,拍打著酒店光潔的玻璃幕墻,發(fā)出“嗤嗤”的輕響,
留下道道迅速凝結的寒霜。八名持刃的甲胄陰兵如同地獄的守衛(wèi),猩紅的目光穿透玻璃,
投向燈火通明的大廳內部。酒店大堂,原本奢華的裝潢依舊,水晶吊燈散發(fā)著暖黃的光暈。
然而,這光暈下上演的,卻是一幕與外面地獄形成扭曲對比的“盛宴”。
長長的自助餐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
上面堆滿了各種罐頭食品、真空包裝的肉食、甚至還有幾瓶沾著灰塵但標簽完好的紅酒。
一群穿著相對體面、臉上帶著不健康紅暈的男女圍在桌旁,大聲談笑,推杯換盞,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油膩香氣和酒精的味道。
幾個穿著暴露、神情麻木的女人被男人們摟在懷里,如同沒有靈魂的玩偶。
一個穿著花襯衫、戴著大金鏈子的光頭壯漢顯然是頭目,他正舉著一個高腳杯,
唾沫橫飛地向周圍的人吹噓著什么。他的腰間,赫然別著一把烏黑的手槍。
“天堂會所”的狂歡,似乎并未被外面鬼轎降臨的恐怖威壓所打斷。
厚厚的玻璃幕墻和震耳的音樂聲,暫時隔絕了內外的世界。直到——砰!一聲沉悶的巨響!
酒店那厚重的旋轉玻璃門,如同被無形的攻城錘擊中,瞬間炸裂成無數鋒利的碎片,
如同冰雹般朝著大廳內激射而去!尖銳的警報聲凄厲地響起!“啊——!”“怎么回事?!
”“敵襲!”音樂戛然而止。談笑聲變成了驚恐的尖叫?;ㄒr衫光頭壯漢反應最快,
一把推開懷里的女人,瞬間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臉上橫肉抖動,眼神兇戾地看向門口。
所有狂歡者的目光,都驚恐地投向大門的方向。濃墨般的陰氣如同決堤的洪水,
從破碎的門口洶涌灌入!冰冷刺骨的氣息瞬間驅散了所有暖意,
水晶吊燈的光線仿佛都被凍結了,變得慘白而陰森。在翻涌的墨色陰氣中,
那架龐大、蝕刻著哀嚎鬼臉的漆黑轎輦,如同地獄行宮,無聲地滑入大堂!
八名持刃的高大陰兵,如同移動的墓碑,拱衛(wèi)在轎輦四周,猩紅的目光如同探照燈,
冰冷地掃視著大廳里每一個僵直的身影。它們身上散發(fā)的沉重死氣,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渣。大廳內,時間仿佛被凍結。花襯衫光頭壯漢舉著槍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臉上兇戾的表情凝固了,只剩下極致的驚駭。他身邊那些剛剛還在狂歡的男女,
此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臉色慘白,眼珠突出,身體抖得像篩糠。
有人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一個醉醺醺、穿著西裝的男人似乎被酒精麻痹了恐懼神經,
指著轎輦發(fā)出一聲怪笑:“搞…搞什么…拍電影???弄…弄得還挺唬人…”他話音未落!
離他最近的一名持刃陰兵,頭盔下兩點猩紅猛地一閃!沒有邁步,
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西裝男面前!由純粹陰氣凝聚、扭曲的巨刃無聲無息地劃過!
西裝男臉上的怪笑甚至還沒來得及轉變?yōu)轶@恐。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熱刀切過牛油的聲響。西裝男的身體從中線被整齊地剖開!
沒有鮮血噴濺,因為刀刃上的極寒瞬間凍結了一切。
兩片冒著森森寒氣的尸體重重摔倒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切口平滑如鏡,
內臟和骨骼的橫截面清晰可見,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皣I——!”短暫的死寂后,
是更加凄厲、崩潰的尖叫和嘔吐聲!人群徹底炸鍋,如同受驚的羊群般瘋狂向后逃竄,
互相推搡踐踏!“別動!都他媽別動!”花襯衫光頭壯漢聲嘶力竭地大吼,試圖控制局面,
但他自己的聲音也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手中的槍口,下意識地對準了那架懸浮的鬼轎。
就在這時,一只蒼白、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垂落的厚重轎簾中伸出,輕輕撥開了簾幕一角。
周默的身影出現在轎廂門口。他臉色依舊慘白得嚇人,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身體靠在轎廂門框上,仿佛隨時會倒下,透支生命帶來的巨大空虛感如同黑洞般吞噬著他。
但他的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帶著一種俯視螻蟻的漠然和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
他的目光,越過混亂驚恐的人群,如同冰冷的探針,
最終落在了那個如臨大敵、槍口對著自己的花襯衫光頭壯漢臉上。
“你…”光頭壯漢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變調,槍口微微晃動,“你他媽是什么東西?!
”周默沒有回答。他緩緩抬起右手,那只烙印著暗紅符文的手,指向光頭壯漢,然后,
極其輕微地、如同撣去灰塵般,向下一點。一個冰冷的念頭,如同死神的宣判,
通過契約烙印傳遞出去。光頭壯漢身邊,一名持刃陰兵頭盔下的猩紅光芒驟然暴漲!
它手中的扭曲陰刃無聲揚起!“不——!”光頭壯漢亡魂皆冒,瞳孔縮成針尖!
他瘋狂地想要扣動扳機!噗!陰刃的速度超越了視覺的捕捉。光頭壯漢的動作定格了。
他臉上的驚駭凝固。一道細細的、冒著寒氣的血線,從他的眉心筆直地延伸到下巴。下一刻,
他的身體如同被推倒的積木,沿著那道血線緩緩裂開,分成兩片,向左右倒下。
切口處同樣光滑如鏡,覆蓋白霜。手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整個大廳,
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靜。所有的尖叫、哭喊、嘔吐聲都消失了。
只剩下無數雙因極致恐懼而瞪大到極限的眼睛,
死地盯著那個站在鬼轎門口、臉色蒼白如鬼、仿佛輕輕一指就抹殺了他們最強首領的年輕人。
周默的目光,緩緩掃過死寂的大廳,
掃過那些在陰兵威壓下瑟瑟發(fā)抖、如同待宰羔羊的“賓客”,最終,
落在了那張擺滿了食物和酒水的長條自助餐桌上。他的胃,再一次劇烈地痙攣起來,
發(fā)出饑餓的鳴響。他邁開依舊虛浮的腳步,一步一步,踏著冰冷的地毯,
在八名陰兵無聲的拱衛(wèi)下,在所有幸存者恐懼到極致的注視下,走向那張餐桌。
章節(jié) 9:燃燒的“財富”冰冷的地毯吸走了最后一絲暖意,周默的腳步虛浮,
每一次落下都像踩在棉花上。靈魂深處傳來的巨大空虛感如同一個貪婪的黑洞,
瘋狂撕扯著他的意識。八名持刃陰兵如同最忠誠也最令人膽寒的儀仗隊,
拱衛(wèi)著他走向那張擺滿了“珍饈”的長桌。大廳里死寂得可怕。只有粗重壓抑的喘息聲,
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在陰兵散發(fā)的沉重死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天堂會所”的幸存者們,如同被凍結在琥珀里的蟲子,僵在原地,連眼珠都不敢轉動,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臉色慘白、如同剛從地獄爬出的年輕人一步步靠近。
頭肉的油膩、水果罐頭的甜膩、酒精的辛辣——此刻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和陰兵的腐土氣息,
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怪味,不斷刺激著周默空蕩蕩的胃袋。饑餓感像無數只小蟲,
啃噬著他的神經。終于,他走到了長桌前。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
亮的午餐肉、大塊的壓縮餅干、開啟的水果罐頭里浸著糖水、幾瓶紅酒的軟木塞已經被拔出。
周默伸出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拿起一塊午餐肉。冰冷的、油膩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他塞進嘴里,機械地咀嚼著。咸膩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卻絲毫無法緩解胃部的灼燒感,
反而帶來一種更深的、源自生命枯竭的惡心。他需要熱量,
需要真正的能量來填補那被“萬億財富”抽走的巨大空洞。這些普通的食物,杯水車薪。
他的目光掃過桌上那些包裝完好的食物,掃過地上那兩片冒著寒氣的殘尸,最終,
落在了右手虎口處那微微發(fā)燙的暗紅符文烙印上。一個冰冷而瘋狂的念頭,
再次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他需要“燃料”。不是這些垃圾。他需要…生息。
周默緩緩抬起頭,冰冷的目光如同手術刀,掃過大廳里每一個因恐懼而扭曲的面孔。
那些剛剛還在狂歡的男女,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變成了一堆堆行走的、可供燃燒的柴薪。
他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對著人群最密集的角落,極其隨意地、如同指點貨物般,
輕輕一點。嗡!虎口處的符文烙印驟然變得滾燙!
一股遠比召喚鬼轎時更加貪婪、更加霸道的吸力爆發(fā)!這一次,抽取的對象不再是周默自身!
“啊——!”角落處,一個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到非人的慘叫!
她猛地捂住胸口,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肉眼可見地,
她豐滿的胸脯如同漏氣的氣球般迅速干癟下去,
緊致的皮膚以可怕的速度變得松弛、布滿皺紋,烏黑的長發(fā)瞬間失去光澤,變得枯槁灰白!
短短幾秒鐘,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就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
變成了一具頭發(fā)花白、皮膚如同枯樹皮般包裹著骨架的干癟老嫗!噗通!
她瞪大著渾濁、充滿無盡恐懼和痛苦的眼睛,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再無聲息。
一縷極其微弱、帶著淡淡粉紅色澤的暖流,如同被無形之手從她倒下的尸體上抽出,
瞬間跨越空間,沒入了周默右手虎口的符文烙印之中!一股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意,
順著血脈流遍周默的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極大地緩解了那蝕骨的空虛和疲憊!
他慘白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一絲病態(tài)的紅暈,發(fā)出了一聲近乎滿足的、悠長的嘆息。
“啊…”這聲嘆息,在大廳死寂的空氣中,如同惡魔的囈語。短暫的死寂后,是徹底的崩潰!
“魔鬼!他是魔鬼!”“跑啊!”“救命!不要殺我!”人群如同被投入滾油的螞蟻,
徹底炸開了鍋!求生的本能壓倒了陰兵帶來的恐懼,
所有人不顧一切地朝著酒店的后門、樓梯、甚至破碎的窗戶瘋狂逃竄!
哭喊聲、尖叫聲、撞翻桌椅的聲響混成一片!“攔住他們?!敝苣穆曇舯涠v,
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八名持刃陰兵頭盔下的猩紅光芒同時暴漲!
它們的身影瞬間化作八道模糊的黑色閃電,撲向四散奔逃的人群!沒有激烈的戰(zhàn)斗,
只有無聲的收割!陰氣凝聚的扭曲兵刃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片無聲倒下的干癟身影!
被它們觸碰到的部位,瞬間失去所有生機,化為枯槁!大廳瞬間變成了真正的屠宰場!
只不過被屠宰的對象,是幾分鐘前還在狂歡的“上等人”。周默對身后的慘狀置若罔聞。
他背對著那片血腥的收割,緩緩地、專注地拿起桌上一個水果罐頭。
冰冷的糖水浸潤了他干渴的喉嚨,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他慢慢地吃著,
用食物填補著胃袋的饑餓,用身后那些被強行抽取的生命暖流,
填補著靈魂深處被冥符烙印撕開的巨大空洞?;⒖诘姆模谖罩丛床粩嗟摹吧ⅰ焙?,
變得越發(fā)殷紅、灼熱,仿佛一枚吸飽了鮮血的活物。
章節(jié) 10:城隍的烙印冰冷的糖水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身后,
絕望的哭喊和陰兵無聲的收割如同地獄的背景音。周默背對著那片血腥,
緩慢而專注地吞咽著食物,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當最后一口甜膩的罐頭消失在口中,
他放下了空罐。胃部的灼燒感稍緩,而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