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最上面那個抽屜。里面東西很少，疊放整齊的幾件不屬于“林晚”風格的舊T恤，

幾本書，還有一個扁平的、邊緣有些磨損的硬殼文件夾。指尖觸到文件夾冰涼的表面，

那點冷意似乎順著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深處某個隱秘的角落。我把它抽了出來。

拿著文件夾走回客廳。顧淮還站在原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只是酒杯里的冰塊似乎融化得更快了些，杯壁上凝結(jié)著細密的水珠。

他的目光緊緊鎖在我手中的文件夾上，

那里面沉甸甸的分量似乎讓他感到了某種脫離掌控的威脅。我把文件夾遞到他面前，

動作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顫抖。他眉頭擰緊，帶著明顯的不耐和被打斷節(jié)奏的不悅，

一把抽過文件夾，動作粗暴地翻開。里面只有一張紙。A4打印紙，

頂頭是加粗的黑體字：《解除關系協(xié)議》。

簡潔到近乎冷酷：雙方自愿解除現(xiàn)有非婚姻關系；女方林晚自愿放棄所有經(jīng)濟補償；即日起，

雙方再無任何瓜葛。最下面，簽名欄那里，“林晚”兩個字已經(jīng)端端正正地簽好。

墨跡是深藍色的，很舊，干透了，絕不是剛剛寫下的?？諝馑查g凝固了。

顧淮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力道大得指關節(jié)泛出青白，紙張邊緣在他指下微微顫抖。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慣常冷漠銳利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以及一種被狠狠愚弄后迅速點燃的暴怒?！斑@是什么？”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像淬了冰的刀鋒，狠狠劈開客廳里凝滯的空氣，“你什么時候簽的？！

”他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臉上，試圖從這張過于平靜的面具上撕開一道裂縫，

找出驚慌、得意或者任何能解釋這荒謬一幕的情緒?！叭齻€月前?！蔽业穆曇粢琅f平穩(wěn)，

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這平靜徹底激怒了他?！叭齻€月前？”他幾乎是咬著牙重復，

每一個字都裹著冰冷的火星，“林晚！你一直在等今天？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滾？！

”那張簽好名的協(xié)議，在他手中被攥得更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細微聲響。

看著他眼底翻騰的怒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