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用忍受每夜每夜被疼痛喚醒,總算睡了個好覺的紹華濃只覺得渾身神清氣爽。
虔誠的在鏡子前看了又看,確認皮囊依舊完美后才不緊不慢開始梳洗。
在孫媽的催促中,艱難的在一眾美麗中挑選了一條白色連衣裙,美美的下樓與所謂的家人用早餐。
說好聽點是一家人聚餐增進感情,現實是對她們這些女孩進行日復一日的PUA。
錢家舅舅看著從樓梯上下來格外青春的外甥女,滿意的連連點頭。
對比已經聯姻結婚的大女兒,容城同樣頂頂出名的美人,對上外甥女還是稍遜一籌啊。
但一想到這個瑰寶是他錢立業(yè)培養(yǎng)出來,只用等上一星期,錢家馬上要入賬的天價“彩禮”,錢立業(yè)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多了幾分真誠。
只念頭一轉,想到已經快枯萎的寶物,心下不由升起一股煩躁。
也不知道它還能保佑錢家多久,若……
不不,不能多想,一想到他們錢家安身立命的寶物即將不復存在,錢立業(yè)對于外甥女的最后一絲憐惜也消散。
他不想成為錢家的罪人,所以,阿濃的結婚對象身份一定不能低,錢家還不能倒下。
至于沒有“加成”的阿濃會在婆家過上什么樣的日子,他想以阿濃的容貌,男人若是娶回家天天面對這么個天仙,心情都會忍不住美妙幾分吧。
你看微微,最不濟也至少得是她那樣。
“舅舅,舅媽,表哥。”
面前的人與記憶一一匹配,紹華濃壓下翻涌的情緒,按照小姑娘以前的模樣一一與他們打招呼。
不同于寧家的大家族,錢家在子嗣上素來不豐,加上已經嫁出去的錢微微,也不過五人。
“阿濃啊,正好,之前讓人幫你設計的禮服已經做好。記住啊,中飯可不能多吃免得衣服不合適。”
錢家舅媽滿眼慈愛,用公筷夾了個一口一個的餃子,放進外甥女的碗中輕聲交代。
紹華濃也不敢多說什么,輕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后,安靜的用起早飯。
吃完早飯還沒一個小時,私教舞蹈老師來了。
力求宴會當天的每一個轉身都達到最美,即便舞步早已熟記于心,錢舅媽依舊要求她繼續(xù)每天辛苦練習。
以前的華佳哪里接觸過跳舞,幾步下來,打斷增高的小腿骨怕是立即罷工也說不定。
記憶是記憶,實操是實操。紹華濃憑借身體記憶,勉強跟上老師的步伐。
第一遍,慢腳踉蹌外加踩踏。頂著女老師驚訝的臉,紹華濃只能借口身體不舒服發(fā)軟掌控不住節(jié)奏給胡亂掩過去。
第二遍,記憶跟身體終于同頻,也正如她一開始撒的謊,身體還有些發(fā)軟沒適應,多跳跳就行。
一遍兩遍三遍后,基本能跟上老師的節(jié)奏不出問題。四遍五遍后,老師眼中只剩下滿意。
90年代的南方,女生平均身高不到160,男生不到170來說,舞蹈老師170的身高能完美駕馭男生步伐。
而164的紹華濃,在老師纖細的手腕帶領下猶如蹁躚的蝴蝶滿場飛。
慢慢的,茶色眼眸中涌出無限的贊嘆,她實在太喜歡太滿意現在的身體了。
孫媽推門進入舞蹈室,看到的就是如此唯美的一幕,眼中閃過短暫的癡迷。
“小姐累了吧,喝點水。老師辛苦了,我家夫人特意讓人準備了點禮物,還請老師一定不要推辭?!?/p>
滿意老師的教課,除去高額的授課費用,主人家還不忘準備豐盛的禮物以示滿意。
哦,當然,孫媽此次過來的目的也不僅如此。
親自領著優(yōu)雅知性美的老師出家門,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開口問道:“老師,聽說寧家小姐的舞蹈老師是您的同學啊?!?/p>
瞧瞧,哪里都卷。即便只是一個照顧人的老媽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當得。
而喝完水收了汗的紹華濃,動作不慎優(yōu)雅的甩了甩有些酸脹的四肢,嘴巴里咕咕噥噥抱怨個不停,腳下步子不停朝著自己樓上的房間走去。
途中經過二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有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明明知道不應該,但腳像是有自我意識般朝著聲音來源處一步步靠近。
“可能是我聽錯了吧,舅舅舅媽不是已經出去了么。”久久沒再聽到動靜,紹華濃呢喃了一聲。
正當她要轉身回三樓時,一道略有些尖利的女聲從書房內傳來。
“錢立業(yè),我告訴你不行,你聽到沒有。你在外面亂來我也不屑管你,但阿薇才是我們的孩子,你想要把東西用到紹華濃身上,我第一個不答應?!?/p>
錢家人的外皮都很能唬人,二十多年前,以錢舅媽的家境完全可以說是下嫁,只因為錢舅舅的一副好皮囊。
雖然現在陳家已經沒落,但陳文慧強勢了半輩子又哪里是個好脾氣的。
一雙兒女是她最后的底線,女兒已經嫁給了容城頂級世家王家,她更是腰桿子硬挺得很。所以在面對利益熏心的錢立業(yè)時,一點都不懼。
她女兒在婆家過得是什么日子,她最是清楚不過,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她絕不允許紹華濃這個外人好過她的女兒。
龍齒樹已經快枯死,只剩下一片綠葉吊著最后一口氣,可那小小一顆是錢家的根。
百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宗找到的寶貝,自從有了她后錢家憑借能生優(yōu)生的女兒一時風頭無兩,求娶錢家女能旺子嗣利后代的傳聞更是煊赫一時。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們錢家即便沒有出色的掌權人也能一直延續(xù)至今。
即便特殊那幾年,也不是沒有人借著各種由頭上錢家搜查。幸好錢舅舅的姑姑嫁得實在好,不管是與不是總歸是護住了。
可惜,隨著錢姑姑的死亡,姑父高升回京,沒有親人這個紐帶維系,兩家的感情終究是淡了。
而中間因為他妹妹也就是紹華濃母親的“自私”,聯姻斷檔,錢家能撐到微微結婚已經很不容易。
“啪嗒”,眼見久久得不到錢立業(yè)的回應,暴躁如陳文慧當即抓起書桌上的茶杯,再次狠狠摔在地上。
“聽到沒有,錢立業(yè)。如果龍齒樹最后一片葉子要用,那只能用在微微身上。”
保養(yǎng)得宜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胸脯不斷上下起伏。
“潑婦,你做什么這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是不是?!北淮杀に榈穆曇趔@醒,錢立業(yè)面上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惱怒。
同時心中暗惱,都怪他這張沒把門的嘴,喝了幾滴酒就什么都往外說。明明只有錢家當家人知道的秘密,全被枕邊人給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