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華濃回到房間,在孫媽看不到的角度滿意的勾起嘴角。
可真是熱鬧啊,小小一個錢家都這么熱鬧,若是換到人口基數(shù)更大的別家該面臨多少腥風血雨啊。
不過,熱鬧好啊,鬧起來才好方便她這條小魚苗。
果然,更熱鬧的寧家別墅。
自從聽到老爺子說的,關(guān)于寧淑音生日宴會推遲的決定后,寧母心里一直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別提多憋屈。
偏偏她還無處發(fā)泄,因為是她女兒自己建議的。
“淑音,你真打算明天去參加錢家的宴會。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寧家出現(xiàn)在宴會上,會有多少人看我們的笑話?!?/p>
坐在椅子上,看著正在做保養(yǎng)的女兒,寧母還是有些不甘心想要讓女兒打消主意。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基本都知道,錢家與寧家不對付,每次有宴會請?zhí)諛影l(fā),但人絕不會出現(xiàn)在對方的宴會上。
可現(xiàn)在,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要被她女兒打破,想到明天后的流言寧母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尤不死心,想要勸她放棄。
動不動被勸說要讓她放棄,寧淑音擦拭完乳霜后回過身,一臉堅定的看向身后的母親。
“媽,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要知道爺爺都同意了,宴會取消的消息也已經(jīng)傳出去,我們現(xiàn)在根本沒有后悔的余地?!?/p>
或許是寧母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難看,她咬了咬下嘴唇最終還是忍不住透露了一點消息。
“媽,明天過后你會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你只要知道,我一定會讓自己過得很好,也會讓弟弟繼承寧家?!?/p>
寧家人實在太多,不說老爺子的兄弟姐妹,單單他自己就生了四子二女,還是不同老婆生的。
她大伯和她爸爸是前妻所生,三叔和四叔至少還有后奶的枕頭風,不至于日子過得有多難。
她爸爸呢,比不上三叔四叔也罷,偏偏身為老二,連她大伯的地位都比她爸高上不少。她們家要想在寧家殺出重圍,她只能搏一搏。
若是真能嫁入頂級世家,連帶著她爸媽弟弟都會在寧老爺子面前高一等。
所以,明天錢家的宴會,她一定一定不能錯過。
“你,你說真的?!睂幠嘎牭脚畠旱脑捬劬σ涣粒粽婺堋怀靶σ矝]什么大不了。
“嗯,所以,媽,你快點出去吧,休息好了我才能更好應付明天的宴會?!?/p>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已經(jīng)有幾天沒做夢的寧淑音又做起了夢。
這一次,不再是關(guān)于自己的人生,而是錢家。
等到第二天醒來,想到關(guān)于昨晚上夢到的事,眼中堅毅更甚。所以,之前在夢中看到的關(guān)于紹華濃過得好的原因,都是因為“它”嗎。
“呵呵,哈哈哈,上天待我可真不薄啊?!边@次,她倒要看看,沒了庇護只憑借紹華濃那憋悶的性子,還能不能成功嫁入孫家甚至在孫家站穩(wěn)腳跟。
這一次,她定要改變夢中的一切。至于無辜的紹華濃日后會變成什么樣,不管是多年的對照組還是妒忌,她不自覺的想要把對方踩到腳底下。
當然,她絕不會承認她是因為妒忌,妒忌夢中的她過得實在太讓人羨慕。
她是寧家女,而寧家的女人最是大度能忍,不是么。
當晚,洗漱完正打算睡覺的紹華濃打了個噴嚏。爬上床,被抱著枕頭尋過來的錢微微纏住。
“阿濃,你睡了嗎?”
錢微微平躺在床上,聞著小表妹身上如蘭幽香,神情難得放松了幾分。側(cè)過頭看向自己身側(cè)的女孩,輕聲詢問。
紹華濃正在思索明天宴會的事,她又怎么才能悄無聲息的打探清楚來人的信息,確保不會被錢家夫妻倆隨意賣出去。
原身被逼的太居家,以至于記憶中有用的消息少之又少。
“沒有,姐,你想聊天嗎?”
聽到錢微微略有些沉悶的聲音,紹華濃轉(zhuǎn)過身面向清洗了妝容臉部線條柔和許多的表姐,有些微失神。
沒了全妝時的攻擊性,錢微微長得其實有點像原身的母親錢瑞雯。比起她這個女兒,更像。
錢家多為丹鳳眼,但紹華濃父親是一雙多情桃花眼,她遺傳的正是他的眼睛。
“沒什么,只是想問問你緊不緊張,看需不需要安慰下你。”
猶豫三秒,看著女孩那張清麗脫俗的臉,心中的最后一點不忍也咽了回去。抬手,動作輕柔的將黏在她臉上的發(fā)絲拂去。
“阿濃,你該知道我爸我哥都是靠不住的人,從餐桌上他們對我提要求就能看出,他們在乎的永遠只是生意。
我半年才回來一次,除了我媽會過問我在王家的日子過得怎么樣,其他的……”
被對方略有些冰冷的手一把握住,紹華濃眉頭皺了皺。低垂眼,將視線定在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上,無端的打了個冷戰(zhàn)。
感覺這抹鮮紅好似什么可怕的東西,會將她拖入不可控的局面沉淪。
“自從生下甜甜后,我的身子差了很多,是不是凍到你了?!?/p>
察覺到紹華濃的哆嗦,錢微微不自在的縮回手,失神的看著自己保養(yǎng)得宜的右手。
“沒有,表姐,不過大熱天你的手都這么冷,王家沒給你找老中醫(yī)調(diào)理身子嗎?”從記憶中找出錢微微婆家人,看面相就是個不好相與的。
但事關(guān)兒媳婦身體狀況,特別是女人家手腳冰冷氣血不足等有可能影響生育的問題,他們怎么能不重視。
要知道,才訂婚,王母已經(jīng)以玩笑的口吻提起過要多子多福。
“有,一直在吃藥。你不知道那藥有多苦,阿濃,姐姐再給你一個忠告,無論發(fā)生什么再沒有比你自己身體更重要過,知道嗎?!?/p>
要不是被王樅外邊的女人氣到早產(chǎn),她打小養(yǎng)護的身體也不至于差成現(xiàn)在這樣。
也不知道是藥苦還是心里苦,她只覺得現(xiàn)在的她好像只記得苦是什么滋味,再不記得曾經(jīng)的自己是什么模樣。
可,也不過才兩年多時間啊。
“姐,我知道。”當然知道,被曾經(jīng)的慢性病折磨的已經(jīng)夠久了。重來一世,她自然知道一個健康的身體有多重要。
已經(jīng)錯過最佳談話機會,錢微微索性也不再多話。“睡吧,明天有你累的?!?/p>
“姐,你有想過離開王家嗎?”
許久,安靜的屋子里才幽幽響起一道女聲,讓人聽不清?!霸趺矗岬??!?/p>
她都說了,錢家女生來是享福的。女人啊,無論嫁給誰都會面臨相同的狀況,那為什么不讓自己過得奢華又富貴。
這一夜,有多少人徹夜難眠,亦有多少人在算計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