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胤最尊貴的嫡公主,卻淪為父皇制衡權(quán)臣的棋子,下嫁寒門狀元沈硯。三年無子,
受盡屈辱,連侍女都爬上了駙馬的床。直到我發(fā)現(xiàn)他書房里那枚染血的同心佩,
和他通敵叛國的鐵證……呵,想踩著我的脊梁骨攀青云?我親手燒了這條路!紅燭淚盡,
該還債了!(一)我是李昭陽,大胤朝唯一的嫡公主。生來尊貴?呵,
不過是父皇棋盤上最重的一顆子。那年,寒門狀元沈硯一鳴驚人。父皇說:「昭陽,
沈硯才堪大用,只是根基太淺,需皇家扶持。你下嫁于他,既是恩典,也是制衡。」制衡誰?
自然是那些蠢蠢欲動的皇叔們。我懂,我是公主,更是工具。大婚那夜的紅燭,
燒得我眼睛疼。沈硯跪在我腳邊,姿態(tài)謙卑到塵埃里。他吻我的指尖,聲音溫潤:「殿下,
臣沈硯,此生定不負殿下恩德?!锅P冠沉重,壓得我脖子酸。我看著他低垂的眼睫,
心里竟生出一絲可笑的期盼。冰冷的政治聯(lián)姻里,能不能,抓住一點點真心?
哪怕一絲暖意也好。三年。整整三年。我的肚子毫無動靜。太醫(yī)換了一撥又一撥,
苦藥灌了一碗又一碗。宮里的風言風語像刀子,刮著我的臉?!傅展饔秩绾危?/p>
不下蛋的鳳凰!」沈硯呢?他依舊恭敬。晨昏定省,禮數(shù)周全。可那份恭敬,是冰做的。
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座移動的牌位,一個必須供著的金菩薩。夜里,他總有看不完的公文,
研不完的墨。我獨守空閨,聽著更漏,數(shù)著心跳。父皇的旨意沉甸甸壓著:「昭陽,
早日誕下嫡子,穩(wěn)固沈家,便是穩(wěn)固朝綱?!?/p>
我的困難目標赤裸又可笑:在這冰冷的政治囚籠里,抓住一絲虛無的真心,
生下一個象征穩(wěn)固的孩子??烧煞虻男?,隔著千山萬水。我的身體,像一片貧瘠的鹽堿地。
前路茫茫,我看不到一絲暖光。原來,真心是權(quán)力最好的養(yǎng)料,也是它最不屑的祭品。
(二)那天,秋雨敲窗,寒氣順著骨頭縫往里鉆。我歪在榻上,看著銅鏡里蒼白的臉。
陪嫁侍女云袖,那個眉眼溫順、手腳麻利的姑娘,輕輕替我揉著太陽穴。她指尖微涼,
力道恰到好處?!傅钕?,」她聲音低得像嘆息,「您太苦了?!刮议]上眼,沒說話????
誰不苦。「奴婢…有個僭越的想法?!顾稚蟿幼鳑]停,聲音卻更低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駙馬爺…總得有人伺候。殿下身子貴重,
不宜…不宜總憂思過度?!刮颐偷乇犻_眼,鏡子里映出她低垂的臉。什么意思?
云袖撲通跪下,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殿下明鑒!奴婢…奴婢愿為殿下分憂!
奴婢身份卑微,不求名分,只求能替殿下拴住駙馬爺?shù)男模?/p>
若能…若能僥幸為殿下誕下一兒半女,便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孩子自然是殿下的嫡子!
奴婢只求能遠遠看著孩子長大,別無他求!」燭光在她眼底跳躍。那眼神,
我一時竟分不清是忠誠,還是別的什么。像一潭深水,表面平靜,底下暗流洶涌。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中。拴住駙馬的心?用另一個女人?用我的侍女?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淹沒了我。我是嫡公主!竟要淪落到靠侍女固寵?
尊嚴在瘋狂叫囂:不!絕不!可另一個聲音,冰冷而現(xiàn)實,狠狠壓下了這份屈辱。三年無子!
朝野非議!父皇的期許!沈家的穩(wěn)固!還有…沈硯那張看似恭敬、實則疏離的臉!
如果…如果云袖真能生下孩子,記在我名下,堵住悠悠眾口,解我無子之壓。對她,
也算是個出路?一個卑微侍女,能攀上駙馬,哪怕沒名分,也是天大的恩典了吧?
這算雙贏嗎?用我的尊嚴,換一個虛假的圓滿?用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去填補我婚姻的窟窿?
空氣凝滯了,只有燭芯噼啪作響。云袖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一尊石雕。她的呼吸很輕,
卻像重錘敲在我心上。我看著她烏黑的發(fā)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痛感讓我清醒。
現(xiàn)實比尊嚴更鋒利。在這深不見底的皇家漩渦里,體面有時候,就是一層遮羞布。許久,
久到窗外的雨聲都小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話,飄在空曠的殿內(nèi)?!改恪?/p>
我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在割自己的肉,「抬起頭來?!乖菩渚従徧ь^,臉上淚痕未干,
眼神卻異常明亮,帶著孤注一擲的期盼。我避開那刺眼的光,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想清楚了?」云袖用力點頭,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奴婢萬死不悔!」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那口氣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再睜眼時,眼底只剩一片冰封的死寂?!负??!挂粋€字,
重若千斤,砸在地上,也砸碎了我最后一點可笑的幻想?!副緦m…允了?!?/p>
(三)云袖“搬”進了西廂暖閣。沈硯臉上的恭敬,第一次裂開一絲真實的、壓抑的驚喜。
他向我行禮時,頭垂得更低,聲音卻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輕快:「謝殿下恩典,
臣…定當更加勤勉,不負圣恩與殿下厚愛。」勤勉?呵,是勤勉地往西廂跑吧。
我坐在主位上,指尖冰涼??粗菩浯┲虏玫?、僅次于我的錦緞衣裙,
低眉順眼地給沈硯布菜。沈硯偶爾看她一眼,那眼神,是我從未得到過的溫度。
心口像被鈍刀子慢慢割。尊嚴?早被我親手踩在腳下了。換來的是府里下人們微妙的眼神,
還有宮里母后遣人送來的、意味深長的補藥:「公主賢德,保重鳳體。」
我把自己埋進公主府的事務里。賬冊、田莊、人情往來…只有這些冰冷的數(shù)字和規(guī)矩,
能讓我暫時忘記西廂的動靜,忘記自己像個可笑的旁觀者。權(quán)力,
至少權(quán)力是實實在在攥在我手里的??珊芸?,連這虛假的掌控感也搖搖欲墜。
查賬的嬤嬤白著臉遞上賬本:「殿下…青州莊子上月的絲帛收益,賬上記著三千兩,
可入庫的銀票…只有兩千七百兩。」三百兩,不多。但賬做得天衣無縫,入庫記錄也齊全。
憑空蒸發(fā)了?接著是庫房。幾匹御賜的、準備年底進宮用的云錦,登記在冊,
可庫房鑰匙管事翻遍了,只找到空箱子。管事冷汗涔涔:「殿下明鑒!入庫時小的親自清點,
絕無差錯!這…這鑰匙除了小的,只有…只有云袖姑娘前幾日說奉駙馬之命,
取了些料子給駙馬做新衣…」云袖?奉駙馬之命?我盯著那空箱子,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
更讓我心驚的是書房。父皇前幾日剛批復的、關(guān)于北境軍餉調(diào)撥的密函副本,
我明明親手鎖進了書案暗格。可當我想再看一眼時,副本不翼而飛!暗格鎖完好無損!
書房重地,除了我和沈硯,只有…只有得了沈硯“特許”,
可以進去“研墨”、“整理書卷”的云袖!疑云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蔓延。賬目虧空?
庫房失竊?機密文件失蹤?這些事,樁樁件件,都像長了腳,
若有似無地指向西廂那個溫順的身影。我開始留意云袖。她依舊恭敬,晨昏定省從不落下。
她肚子還未顯懷,行動輕盈。她看我的眼神,依舊帶著謙卑和感激??捎幸淮危覠o意瞥見,
她站在廊下看著沈硯離府的背影。那眼神,瞬間變了。不再是溫順的依戀,
而是一種…冰冷的審視?像獵手在評估獵物,又像棋手在看一枚棋子。銳利、算計,
毫無溫度。 只一瞬,在我看過去時,她又恢復了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傅钕略诳词裁矗俊?/p>
她輕聲問,笑容溫婉。「沒什么?!刮乙崎_目光,心卻沉到了谷底。
那絕不是看愛慕男人的眼神!那是什么?任務?監(jiān)視?還是…別的更可怕的東西?
我默許她接近沈硯,是解我無子之困?還是…親手在自己枕邊,放了一條毒蛇?不能再等了!
疑團像毒藤纏住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緊。我必須知道真相!云袖是誰?她要干什么?
沈硯…他知情嗎?還是他也被利用了?查!動用一切我能動用的力量,
像在布滿陷阱的薄冰上行走。第一步:挖云袖的根。她自稱是江南小吏之女,
家道中落被賣入宮。我找來了當年負責采買的宮中老太監(jiān),重金撬開他的嘴。
老太監(jiān)眼神躲閃:「殿下…云袖姑娘…她、她不是江南來的…是…是十年前,
鎮(zhèn)北將軍府抄家時…宮里從教坊司挑的…」鎮(zhèn)北將軍府?!十年前那場震動朝野的謀逆大案?
滿門抄斬,血流成河!她是…逆臣余孽?!我的心跳驟然停止。
她是怎么混進公主府的陪嫁名單的?!這背后牽扯的手,深得可怕!第二步:盯緊書房。
沈硯的書房是核心。我買通了書房外一個叫小順子的粗使小廝。他膽小,但家里老娘病重,
急需錢?!改阒恍枇粢猓€馬爺和云袖姑娘在書房時,待多久?說了什么?出來時帶了什么?
尤其…有沒有見過什么特殊的人,或者…飛進來的東西?」我盯著他驚恐的眼睛,
「辦好差事,你娘的藥錢,本宮包了。若有半句泄露…」小順子抖如篩糠,連連磕頭。
消息斷斷續(xù)續(xù)傳來:「駙馬爺常在書房待到深夜,云袖姑娘…總在一旁“伺候筆墨”。」
「前兒個夜里,
奴才好像…好像聽見云袖姑娘低聲說什么‘北邊’、‘糧草’…駙馬爺聲音很低,聽不清…」
「昨兒午后,云袖姑娘出來時,袖口…好像鼓鼓囊囊的,掖著什么…」北邊?糧草?
袖口藏東西?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扎進我心里。第三步:截!
小順子說云袖常去后角門一個瘸腿老花匠那里“賞花”。我派了絕對心腹的暗衛(wèi),
日夜盯著那老花匠。終于在一個雨夜,暗衛(wèi)渾身濕透地回來,
手里緊緊攥著一個被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竹筒「殿下!那老花匠把竹筒塞進墻縫里,
剛放好,就被奴才截了!」竹筒打開。里面是一張極薄的絲絹。上面用蠅頭小楷,
密密麻麻謄抄著…北境邊軍最新的布防輪換圖!還有幾個駐軍將領(lǐng)的名字,
旁邊批注著蠅頭小字:「此人可用重金收買」、「此人性情耿直,其妻有孕,可挾之」
…轟??!窗外炸響一聲驚雷,慘白的電光瞬間照亮我毫無血色的臉。寒意像毒蛇,
瞬間纏遍全身,連血液都凍住了。通敵!這是通敵叛國!誅九族的大罪!沈硯!他瘋了嗎?!
為了權(quán)勢,連祖宗基業(yè)都敢賣?!還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全是云袖搞的鬼?
那染血的同心佩…書房暗格…失蹤的密函…虧空的賬目…丟失的貢品…這一切碎片,
瞬間被這布防圖串了起來!云袖根本不是來固寵的!她是帶著血海深仇,來復仇的!
她要借沈硯這個“駙馬爺”的手,竊取機密,打敗大胤!而沈硯…他要么是同謀,
要么就是被美色和野心蒙蔽了雙眼的蠢貨!「殿下!」暗衛(wèi)的聲音把我從刺骨的寒冷中拉回,
「這…怎么辦?」我死死攥著那張薄如蟬翼、卻重逾千斤的絲絹,指尖掐進掌心,
痛感讓我保持最后一絲清醒。不能慌!絕對不能慌!這府里,這京城,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公主府!一步踏錯,滿盤皆輸!不僅我會死,
整個皇室都會因此蒙羞動蕩!「放回去。」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原樣放回墻縫!盯死那個老花匠!看看誰來?。∵€有…」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刀,
「去查!當年負責清理鎮(zhèn)北將軍府逆產(chǎn)、以及甄選教坊司女子入宮的…是哪個衙門?
經(jīng)手的人,一個都不能漏!」暗衛(wèi)領(lǐng)命消失在雨夜中。我獨自站在空曠冰冷的大殿里,
聽著窗外滂沱的雨聲。紅燭燃了一半,燭淚蜿蜒而下,像凝固的血。
我低頭看著自己緊握的拳頭,指甲縫里,似乎還殘留著那張絲絹冰冷滑膩的觸感。查!
繼續(xù)查!像最耐心的獵人,布下最隱秘的網(wǎng)。我要知道云袖背后的主子是誰!
我要拿到沈硯通敵叛國、或者被利用的鐵證!這不再是為了我那可笑的婚姻和尊嚴。
這是為了李氏江山,為了這萬千黎民!我李昭陽,是嫡公主!就算身處囚籠,
就算被枕邊人背叛,我也要撕開這層華麗的假面,把那些魑魅魍魎,全都揪出來!
(四)暗衛(wèi)像影子一樣行動。瘸腿老花匠被嚴密監(jiān)控,那截獲又放回的密信,
像一顆定時炸彈。我一邊穩(wěn)住府內(nèi)局面,一邊動用所有隱秘渠道,
深挖當年鎮(zhèn)北將軍府案的經(jīng)手人。線索像蛛網(wǎng),斷斷續(xù)續(xù),
最終卻隱隱指向了一個讓我手腳冰涼的名字——肅親王李崇!
父皇最年長、也最野心勃勃的皇叔!十年前,正是他力主徹查鎮(zhèn)北將軍“謀逆”,手段酷烈,
殺人無數(shù)!云袖是他安插進來的復仇之刃?還是…他根本就是幕后主使,利用余孽攪亂朝綱?
!同時,小順子那邊傳來關(guān)鍵消息:「殿下!奴才…奴才聽見了!駙馬爺在書房,
對著云袖姑娘發(fā)火!聲音壓得低,但奴才趴在后窗下,
隱約聽見…聽見駙馬爺說:‘李崇胃口太大!北境三鎮(zhèn)?他也敢想!
’…云袖姑娘好像在勸…說什么‘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肅王許諾您的不止于此’…」轟!
最后一絲僥幸粉碎!沈硯不僅知情!他根本就是肅王的同謀!什么寒門才子,青云之志?
全是狗屁!他攀附我,是為了駙馬的身份便利!他和云袖,一個圖權(quán),一個復仇,勾結(jié)肅王,
要賣我李氏江山!憤怒像巖漿在血管里奔涌,幾乎要將我燒穿。但越是這樣,我越要冷靜。
證據(jù)!我需要鐵證!扳倒肅王和駙馬,空口無憑!那封被放回的密信不夠,我需要原件!
需要他們親筆的書信往來!機會終于來了。沈硯奉旨出京巡查河工,至少半月。府里,
我的天下。我親自帶著最心腹的兩個嬤嬤,在沈硯離府后的第一晚,潛入了書房。這里,
我曾以為是他勤勉為國的象征,如今只覺得惡心。我們像最精密的工匠,一寸寸搜索。
敲擊墻壁,挪動沉重的書架,檢查每一塊地磚…「殿下!」一個嬤嬤的聲音壓著狂喜,
指著書案下最里側(cè)一塊不起眼的雕花板,「這里…聲音不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嬤嬤用特制的薄刃,小心撬開那塊雕花板。一個黑黢黢的、巴掌大小的暗格露了出來!里面,
靜靜躺著一枚小小的、冰冷的青銅印鑒——肅王府的私??!旁邊,還有幾封火漆封口的密信!
其中一封,火漆印的形狀,和我之前拓下的一模一樣!成了!我顫抖著手,拿起那枚印鑒,
冰冷的觸感直透心底。這就是鐵證!足以將肅王、沈硯、云袖,還有他們骯臟的勾當,
徹底碾碎的鐵證!我小心翼翼抽出那封關(guān)鍵密信,塞入袖中。巨大的壓力瞬間釋放,
身體竟有些發(fā)軟。勝利在望!只等沈硯回京,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父皇面前,
便是他們的末日!然而,命運總在最接近光明時,投下最濃重的黑暗。
就在我揣著那枚滾燙的、足以焚盡一切的火漆印拓本,強壓著幾乎沖破胸膛的激動走出書房,
腳步還未在冰冷的廊下站穩(wěn)——西廂方向,像是算準了我的心跳,
驟然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不好了!云夫人…云夫人見紅了!要小產(chǎn)了!”云袖,
這時間掐得可真準!她那雙‘溫順’的眼,怕是早就死死盯住了書房的門!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詳?shù)念A感瞬間攫住全身。我快步趕去,只見西廂暖閣亂成一團。云袖臉色慘白如紙,
倒在榻上,身下…一片刺目的猩紅正在迅速蔓延!太醫(yī)滿頭大汗地施針?!冈趺椿厥拢?!」
我厲聲喝問。一個侍女撲通跪下,
…奴婢…奴婢也不知…云夫人方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就腹痛如絞…然后…就…就見紅了…」
太醫(yī)臉色凝重地收回手,撲通跪倒:「啟稟殿下!云夫人…這是小產(chǎn)的征兆!胎氣大動,
情況…十分兇險!恐…恐難保住了!」小產(chǎn)?!這兩個字像驚雷炸響在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