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架空,請勿代入現(xiàn)實*
和諧看文,愛護作者,人人有責(zé)
“轟隆隆!” 一陣驚雷驟然炸響,如同一把利斧,將平靜的天空劈得粉碎。豆大的雨點隨之傾盆而下,恰似天河決堤,毫無征兆地澆落人間。電閃雷鳴交加,瞬間讓整個天空陷入一片黑沉沉的混沌之中。
路上的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打得措手不及,紛紛倉惶逃竄,四處尋找避雨之處。不過眨眼間,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便變得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然而,在這寂靜冷清的街道上,一個身影正失魂落魄地緩緩挪動。那是一個俊秀的男子,此刻卻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他的臉頰紅腫,顯得格外惹人憐惜。原本干凈筆挺的西裝,此刻已被雨水浸透,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略顯單薄的身形。精心梳理整齊的頭發(fā),也被雨水肆意沖刷,一縷縷濕漉漉地耷拉在額前,更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落魄到了極點。
此人正是顧予安。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路上,腦海中卻像放電影一般,不斷地回放著剛才在家里發(fā)生的那一幕又一幕。
“你憑什么跟長樂爭?把你認回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顧家的少爺了?” 顧長寧滿臉怒容,一邊輕輕拍著哭泣不止的顧長樂的后背,一邊轉(zhuǎn)過頭,對著顧予安厲聲呵斥道。
顧予安抬眼望去,看著面前這個與自己面容有幾分相似的男子,原本泛著些許血色的臉龐,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哥?”
他難以置信地喃喃出聲,聲音中滿是震驚與委屈??深欓L寧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仿佛顧予安的這聲呼喚讓他極為厭惡。
“你別叫我哥,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弟弟,我的弟弟只有長樂一個人。你可真是有本事,在公司里事事都要出風(fēng)頭,回到家里還要欺負長樂。” 顧長寧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地割在顧予安的心上。
顧母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哭得傷心欲絕的顧長樂,眉頭緊鎖,一臉的為難。一邊是自己養(yǎng)育了 20 幾年,視如己出、悉心疼愛的養(yǎng)子,另一邊則是自己在外漂泊多年的親生兒子,這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顧父接完電話,從書房走了出來。他看到眼前混亂的場景,頓時怒從心頭起,快步走到顧予安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極重,顧予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顧父似乎也被自己這一巴掌的力度驚到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但很快,那愧疚便被熊熊燃燒的憤怒所取代。
“讓你進公司幫忙,你倒好,竟然惹出這么大的禍事。給公司造成了這么大的損失,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顧予安剛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卻被顧父冷冷地打斷,“行了,你什么也不用說了,明天開始你不用去公司了。以后,你好自為之吧?!?/p>
顧長寧聽著父親的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不屑地說道:“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們就不應(yīng)該把他認回來。自從他回來,家里就沒消停過一天?!?/p>
就在這時,孟睿淵急匆匆地從門外沖了進來。他一進門,看到滿地的狼藉和哭泣的顧長樂,連看都沒看顧予安一眼,便徑直走到顧長樂身邊,溫柔地安慰起來。
顧予安原本還想為自己說些什么,可當(dāng)他看到孟睿淵對顧長樂關(guān)懷備至的模樣,那些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就像被一塊巨石堵住,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滿心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顧家貨真價實的小兒子,也是他們主動要把自己認回來的??蔀槭裁词虑闀l(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曾經(jīng)無比期待的家,如今卻讓他感到如此陌生和冰冷。
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早已被別人占據(j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被給了別人,就連應(yīng)該是自己未婚夫的人,此刻滿心滿眼也是那個人。
為了得到家人的認可,他在公司里拼命工作,恨不得一天 24 小時都撲在工作上,將公司當(dāng)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可他越是努力,家里人對他的不滿似乎就越多。他只是想要回那些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跟顧長樂爭一爭,可為什么所有人都只向著顧長樂?既然如此,當(dāng)初又為什么要把自己認回來呢?
顧予安看著面前這些本應(yīng)是最親近的家人,卻感覺他們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他終于再也無法忍受這壓抑的氛圍,猛地轉(zhuǎn)身,奪門而出。
顧母看著離去的兒子,下意識地站起身,想要說些什么??深櫢竻s冷冷地說道:“讓他走,他能去哪?最后還不是得乖乖回來?!?顧母聽了顧父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坐回了原地。
“噼啪!” 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夜空,瞬間照亮了整條街道,也將顧予安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他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回了顧家這么久,自己的手才看起來白嫩一些。
可即便如此,手心那層薄薄的繭子和依舊略顯粗糙的指尖,還是無情地提醒著他,他與顧家,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顧予安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沿著街道,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任由那冰冷的雨水,再次將他早已濕透的衣服打濕,仿佛這樣就能沖刷掉他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委屈。
顧予安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他生活了 20 年的孤兒院門口。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院子里荒草叢生,一片衰敗的景象,他的雙腿一軟,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緩緩閉上雙眼,心中滿是絕望。他意識到,自己最后的容身之所,也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顧予安靠著墻角蜷縮成一團,大雨依舊如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他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體,試圖從自己的懷抱中獲取一絲溫暖,可寒意還是不斷地從四面八方襲來。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昏沉,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起來。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顧長樂和孟睿淵舉行婚禮的盛大場面。顧家所有人都面帶笑容,沉浸在喜悅之中,而他自己,卻像一個局外人,根本沒有出現(xiàn)在這場婚禮上。
在那模糊的畫面里,他忽然想,如果當(dāng)初自己沒有被顧家認回,如果自己不再跟顧長樂爭搶,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不是自己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孤獨、如此絕望?
這樣想著,顧予安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于徹底失去了知覺。而那本就破舊不堪、搖搖欲墜的孤兒院,在大雨的持續(xù)沖刷下,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將顧予安的身體徹底掩埋在了廢墟之下。
顧予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死在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死在了26歲年華正好的時候。
在模糊的意識中,顧予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飄在了半空中。他看著城建的工作人員將自己的身體從廢墟中挖了出來,看著他們打電話通知顧家人。隨后,他看到顧家只派了一個助理來處理自己的后事。
從助理的口中,他得知顧家此刻正忙著籌備顧長樂和孟睿淵的婚禮,對于他這個可有可無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值得他們花費心思去關(guān)注。
顧予安的心徹底涼了,如同墜入了冰窖。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火化,被埋進了墓園。他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望著漸漸落下的夕陽。
曾經(jīng)那張充滿朝氣的臉龐,此刻已變得毫無生氣,而他的心,也如同一潭死水,再無波瀾。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地落下地平線,直到最后一絲余暉消失不見,他的意識也隨著那黑暗,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