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醉酒之后,我學(xué)了些閨中密語,原想逗弄好友阿璃。卻不想昏頭昏腦之下,
竟將詩箋送錯(cuò)了人?!纠删唤怄囊猓舻昧既斯舱砻??!俊厩熬裏o情新君有,
只愿君心似我心?!俊揪芍┖紊??被君于榻上輕解?!看揖菩鸦厣瘢?/p>
詩箋早已讓小翠送了出去。我匆忙詢問送去了何處,
小翠一臉無辜:"小姐方才明明說送去太子府啊。"我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那些大膽露骨的詞句,竟然送到了我那位和離的前夫手中。羞愧難當(dāng),
我索性將小翠關(guān)在府中,三日不見任何訪客。可第四日一早,剛踏出侯府大門,
便見太子蕭景淵一身玄袍立在門前。他眸色深沉,語調(diào)危險(xiǎn):"清婉,
看來你這些日子過得挺滋潤。"2我被蕭景淵逼到侯府門前的石獅子旁。"殿下這話何意?
"我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蕭景淵冷笑:"大半夜給本王送那種詩箋,送完就避而不見,
你倒是有膽量。"我咬唇,"不過是送錯(cuò)了而已。"話音剛落,蕭景淵扣住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我倒吸一口氣。他眸色晦暗:"你還想送給誰?"這時(shí),侯府管家匆匆趕來,
見狀大驚失色。"太子殿下,這光天化日之下,您這是要作甚?""老奴的小姐已與您和離,
您不能再如此!"管家一把護(hù)住我,義正言辭。我眼眶泛紅,感動(dòng)得想哭。
根本顧不上蕭景淵那張?jiān)絹碓胶诘哪?。委屈地就要往管家身后躲?/p>
"林清婉......"蕭景淵咬牙切齒地喚我名字。我猛然回神。但我就是不理他!哼,
氣死這個(gè)無情的男人!無奈之下,蕭景淵只能別扭地解釋:"管家,
本王是清婉的...朋友,并無惡意。"管家滿臉狐疑,上下打量著蕭景淵。"朋友?
殿下與小姐不是已經(jīng)和離了嗎?"3???管家爺爺!話可以亂說,人設(shè)不能亂編的?。?/p>
我石化在原地。"管家爺爺,哪里有什么朋友???"我眼神瘋狂暗示,恨不得把眼睛眨瞎。
管家卻渾然不覺,甚至還開始點(diǎn)評起蕭景淵來。"是比上回那個(gè)書生好看些,
就是脾氣瞧著不太好。""不會欺負(fù)咱們小姐吧?"我擺手,臉紅得快要燃燒起來。
"管家爺爺,沒有的事!您快回府吧!""您年紀(jì)大了,外頭風(fēng)大。"我想趕緊把管家支走,
不然等會兒就該完蛋了。余光里,蕭景淵的目光幾乎要將我撕成碎片。
管家狐疑地看了看我們,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回府。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小姐啊,有事就喊管家,
老奴就在府里。"我欲哭無淚地點(diǎn)頭。在管家關(guān)門的下一秒,
我被蕭景淵拉進(jìn)了旁邊的巷子里。"林清婉,
你的速度可真快......"4蕭景淵的呼吸近在咫尺。只要我一抬頭,
就能碰到他的薄唇。我不爭氣地紅了臉,竟然該死地心動(dòng)了!
"什么快啊......"我聲若蚊呤。蕭景淵冷哼一聲,一只手扶著我的腰,
另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前君無情新君有?若得良人共枕眠?""林清婉,離開本王,
你玩得挺花啊......"意識到蕭景淵說的是我送錯(cuò)的詩箋后,
我恨不得挖個(gè)地洞鉆進(jìn)去。偏偏我就是嘴硬。倔強(qiáng)地扭過頭去,硬要嗆他兩句。"那又如何?
""你一個(gè)和離的前夫,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蕭景淵眼神危險(xiǎn),將我抵在墻上。
"林清婉,本王還沒有同意和離,你就不是前妻。"我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皇帝嗎?
還要你同意......"蕭景淵神色認(rèn)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模樣。"清婉,
只要你說一句不喜歡本王,本王現(xiàn)在就滾,再也不來煩你。"......怎么可能不喜歡?
當(dāng)初我可是對著蕭景淵死纏爛打,這才嫁進(jìn)太子府的。其實(shí)當(dāng)時(shí)提和離也是我一時(shí)沖動(dòng),
話剛說出口我就后悔了??傻K于面子,我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粗媲斑瓦捅迫说氖捑皽Y,
我繳械投降。"你知道我說不出口的。"蕭景淵松了口氣,語氣溫柔了幾分:"那就別和離,
好不好?"我沒有直接答應(yīng),垂著眼睫有些矛盾。"可我現(xiàn)在還不想原諒你。""蕭景淵,
給我些時(shí)間,好嗎?"5蕭景淵是我在國子監(jiān)的師兄。他常年在學(xué)業(yè)榜首,
在京城里的名聲甚至比一些大臣還要響亮。而我只是一個(gè)侯府的庶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膽小怕事的我,不知何時(shí)開始了這段無疾而終的暗戀。及笄之后,我終于大膽了一回。
對著父親苦苦哀求,這才嫁進(jìn)了太子府。沒錯(cuò),蕭景淵現(xiàn)在是我的夫君。為了不惹麻煩,
我們在外人面前就是正常的夫妻關(guān)系。但因?yàn)樯矸輵沂猓?/p>
府中下人也不是人人都知我們的感情。在太子府待了近一年,我也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
府中新來了一個(gè)幕僚,叫蕭明軒。太子讓我多照料新人,我一開始還有些為難。
畢竟我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內(nèi)向性子。但沒想到蕭明軒很是上道,熱情活潑,讓我很是舒心。
沒多久,他就成了我的心腹。我們時(shí)常窩在一起說些府中趣事。偌大的太子府里,
知音難覓??!在與蕭景淵攤牌的那日之后,我們都默契地沒有再見面。
我卻著實(shí)有些萎靡不振。好友阿璃剛把我從情緒中拉出來,蕭景淵就一腳把我踹了回去。
花園涼亭里,我兩眼空空地看著池中荷花。蕭明軒走了過來,一臉八卦地湊近。
"太子妃娘娘,這兩日怎的沒什么精神?""屬下看您好久了。"我嘆了口氣:"可別提了。
"蕭明軒瞇著眼睛,一屁股坐到我身邊的石凳上。此時(shí)亭中只有我們二人。
他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我,語不驚人死不休。"吵架了?"?。?!
我瞪大雙眼看著他:"你莫要胡說!"蕭明軒確定了心中的答案:"和太子殿下吵架了?
"我:"......"蕭明軒湊近我,眼中滿含八卦的光芒。"有什么問題說出來,
讓屬下這位情場老手來幫您分析分析。"我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
"呵呵呵......""沒吵架,沒煩惱,本宮獨(dú)自美麗!"說罷,我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涼亭。
剛走出亭子,迎面撞上一個(gè)人。蕭景淵目光幽幽地盯著我。他......聽了多久?
6太子府夜宴。我因?yàn)樘幚砀畡?wù),姍姍來遲。到花廳的時(shí)候,只剩下蕭景淵身邊的位置了。
好在另一邊坐的是蕭明軒,這讓我稍感安慰。剛坐下,
我就悄無聲息地將椅子往蕭明軒那邊挪了挪。卻不想蕭景淵將一切盡收眼底。
我還在努力挪動(dòng)椅子的時(shí)候,突然感覺椅子像被什么卡住了。我皺眉,小心地想要繼續(xù)移動(dòng)。
手剛撫上椅背,就摸到溫?zé)岬挠|感。我脊背僵直,腿軟地坐下。機(jī)械地轉(zhuǎn)頭,
順著那只手看見蕭景淵陰沉的臉。他面不改色地拉過我的椅子:"躲什么?"我沒說話,
心里欲哭無淚。剛才的努力全都白費(fèi)了,甚至離他更近了些。蕭明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轉(zhuǎn)頭看向我。"太子妃怎么了?椅子上有刺嗎?"我面帶死亡微笑:"沒事。
"一頓飯吃得我坐立難安。不知是誰先開始八卦的,宴席的焦點(diǎn)突然變成了我和蕭明軒。
"哎呀,太子妃和蕭幕僚的關(guān)系可真好。""是啊是啊,府里誰不知道這兩人最是說得來話。
""太子妃平日里那般安靜,
也就在蕭幕僚面前才這般活潑......"我慌了神:"我和蕭明軒只是尋常的主仆關(guān)系。
"眾人不信:"主仆哪有這般親近的?"我汗顏,不敢作聲。確實(shí),
主仆之間很難有這般交情。但是!??!這個(gè)男女有別的情況下,要是性向一樣的話,
純友誼還是可能的??!偏偏這個(gè)時(shí)候,蕭明軒一肚子壞水。他勾唇一笑,眼神曖昧地看向我。
"太子妃,真的只是主仆關(guān)系嗎?"我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蕭明軒,
我拿你當(dāng)兄弟,你竟敢背刺我?我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話:"難道不是嗎?
"桌下我暗暗使勁,掐著蕭明軒手背的肉。蕭明軒表情突變,倒吸一口氣。"當(dāng)然不是,
我們是兄弟,兄弟!"我松手,聳肩:"看吧,大家別亂猜了。"我話音剛落,
蕭景淵"啪"地一下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聲音不小,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噤聲,
怯怯地看向蕭景淵。我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頭。蕭景淵若無其事地給自己斟酒,語氣卻冷如寒冬。
"看來是本王平日里太過寬松,府中竟能傳出這種話來。""是本王的失職,
明日開始必定嚴(yán)加管束。"眾人傻眼,不敢再提這話題。
話題水靈靈地轉(zhuǎn)移到了某某家的公子又考中了什么,
某某府的小姐又嫁了誰......蕭景淵后半程一直在喝酒,一句話都不說。
出于人道主義,我猶豫著壓低聲音:"少喝些,傷身。"蕭景淵瞥了我一眼,
似乎有什么東西融化了。"你在關(guān)心本王?"他的臉頰微紅,眼中有些迷離。
好像......小狗......我偏過頭去,不愿承認(rèn):"沒有,怕你待會兒鬧酒瘋。
"蕭景淵輕笑一聲,轉(zhuǎn)頭又是一杯酒。嗤,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7將近亥時(shí),宴席終于結(jié)束。
眾人陸續(xù)離去。我拿起手帕,準(zhǔn)備回房。
蕭景淵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清婉......"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下意識用手帕遮住了交握的手。"太子妃,需要屬下送您回房嗎?
"蕭明軒狗腿地靠在門邊。我連忙拒絕:"不必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蕭明軒挑眉:"不會還在生氣吧?""送您回房,就當(dāng)賠罪了。
""我......"我剛張嘴,蕭景淵便先開了口。"她讓你退下,沒聽見?
"蕭明軒一愣,目光在我和蕭景淵之間游移。我躲閃著蕭明軒探究的目光。
"我與太子殿下還有事要談,你先退下吧。
"蕭明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屬下先退下了,太子妃早些休息。
"聽到蕭明軒離開的腳步聲,我松了口氣。想要掙脫蕭景淵的手,卻無果。
我懷疑地看著蕭景淵。紅暈未退,眼神迷離。可剛才他明明還很清醒......"蕭景淵,
你......""噓——"我想要出聲,卻被蕭景淵打斷。他俯身靠向我,
帶著酒氣的呼吸灑在我的頸間。"太子妃,
送本王回房吧......"8費(fèi)了些力氣把蕭景淵扶回房中。他卻死活不肯躺下,
只是坐在床邊看著我。算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晚。"你倒是躺下??!""我真是服了,
白天理政晚上當(dāng)下人。"蕭景淵似乎把全身的力氣都靠在我身上。我艱難地扶著他到床邊。
"啪嗒。"房門在此時(shí)被推開。小翠端著醒酒湯走了進(jìn)來,一臉困倦。"小姐,怎么了這是?
"我訕笑:"沒事沒事,喝多了些。"小翠趕緊過來幫忙。在我為蕭景淵脫靴的時(shí)候,
小翠偷笑著說:"這回沒換人啊,還是殿下。""小姐的眼光真不錯(cuò),
什么時(shí)候能讓奴婢吃喜糖?。?我一邊為蕭景淵掖被角,一邊回答:"現(xiàn)在還早呢,
等有機(jī)會一定讓你吃個(gè)夠。""你快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行。"小翠笑瞇瞇地看著我,
還貼心地帶上了門。我在床邊坐下,看著"睡著"的蕭景淵。"蕭景淵。""你真的醉了嗎?
"他不說話,只是眼睫輕顫。我口渴,想去桌案上倒杯茶。剛轉(zhuǎn)身,手腕便被人拉住。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蕭景淵將我拉入懷中。我抵著他的胸膛,看著蕭景淵泛紅的臉:"醒了?
"他卻撒嬌般埋在我的肩膀處:"清婉,他是誰?""他?"我皺眉,
突然想起小翠說的"沒換人"。其實(shí)我從未有過別的男子,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前任。
應(yīng)該是那日蕭明軒來送文件時(shí),讓小翠誤會了。沒想到匆匆一瞥,小翠竟能腦補(bǔ)這么多。
一時(shí)想入了神,忘記了懷中的人。蕭景淵見我"回味"的模樣,壞心眼地輕咬了下我的肩膀。
"別想他了!"我吃痛,猛地回神。抬手推著蕭景淵的胸膛:"你屬狗的??!
"蕭景淵委屈地在我頸間蹭了蹭。
"就是不許你想別人......""明明本王就在你面前,你卻還想著別人。
""本王哪里做得不好,你說出來,本王改,清婉?"我憋笑:"吃醋了?
"蕭景淵像被戳中痛處,反射性地坐起來。"本王才沒有!"嗤,嘴硬。
喝醉的蕭景淵就像個(gè)孩子,偏偏這張嘴還是不饒人。我嘆氣,起身去桌案邊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