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清晨清脆的鳥鳴聲在窗外此起彼伏地響起,明媚的陽光毫無遮攔地透過窗戶,洋洋灑灑地照進屋內(nèi)。
寬敞奢華的大床上,兩個交纏的身影相互依偎,在這溫暖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曖昧。
“唔”,顧予安悠悠轉(zhuǎn)醒,下意識抬起手,試圖擋住那過于刺眼的陽光??蓜傄惶?,酸痛之感瞬間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從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嚶嚀。
他緩緩坐起身,抬手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眼神中滿是迷茫,一時之間竟有些搞不清自己身處何地。
直到視線不經(jīng)意間側(cè)轉(zhuǎn),看到身旁那張英俊得近乎妖孽的臉,顧予安瞬間如夢初醒,像是被點燃的爆竹,猛地掀開被子。
入目之處,是自己身上青青紫紫、形狀各異的痕跡,下身傳來的酸脹感也如影隨形,顧予安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又黑一陣,復雜的情緒在心底翻涌。
此刻的他,根本顧不上仔細思考自己如今這尷尬又棘手的處境,只想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躡手躡腳地悄悄下了床,目光落在地上那件早已被扯成破布的襯衣上,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 “川” 字,內(nèi)心的煩躁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熊熊燃燒。
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只能強壓住這股煩躁,匆匆套上褲子,又從地上隨意撿起一件襯衣,胡亂地往身上套。他甚至都沒敢再看一眼床上還在熟睡的人,就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間彌漫著曖昧氣息的會所房間。
直到坐上了出租車,顧予安才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泄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滿心疑惑,腦海中不停盤旋著一個問題:自己不過是跟陸云帆喝了酒,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喝到床上去了?而且,陸云帆又去了哪里?顧予安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又漲又疼,仿佛有無數(shù)只小蟲子在里面亂撞。
盡管床上的那人還在沉睡,但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歷練,讓顧予安敏銳地察覺到,那人絕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顧予安自我安慰道,能住得起這種頂級會所的,必定是不差錢的主兒,至于身上這件撿來的襯衣,就當是昨晚的酬勞吧。
這般想著,他不再糾結(jié),堅定地讓司機直奔機場而去。
而另一邊,當閻瑾鈺悠悠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只有空蕩蕩的房間,身旁的那個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自己的襯衣都被一并帶走了。
閻瑾鈺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摸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之中,昨晚的種種畫面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浮現(xiàn):那個柔軟得如同春日柳絮般的軀體,甜膩得仿佛能滴出蜜來的嗓音,還有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膚…… 閻瑾鈺狠狠吸了一口煙,胸腔中仿佛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燒,他猛地起身,大步朝著浴室走去。
“嘩嘩???” 浴室里水聲彌漫,水汽氤氳。半小時后,閻瑾鈺從浴室中走出,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伸手拿起床頭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按,撥通了一個號碼。
“蘇助,給我查一下,昨晚是誰在會所。對,另外,給我送套衣服到會所?!?閻瑾鈺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對著電話那頭吩咐道,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
此時,顧家大宅內(nèi)猶如炸開了鍋一般,氣氛劍拔弩張。顧伯神色凝重,將顧予安決然離開的消息告知眾人。剎那間,顧父怒不可遏,“啪” 的一聲,手中的餐具被重重摔在地上,瓷片飛濺。
他滿臉通紅,大聲咆哮道:“長本事了,還敢玩離家出走這一套。讓他走,他以為他是誰,離了顧家,他什么都不是!”
顧母坐在一旁,眼眶泛紅,淚水無聲地滑落。顧長樂心中暗自竊喜,可臉上卻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輕輕摟住顧母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媽媽,是因為我,予安才走的嗎?是不是他還在生我的氣?那我走吧,我走了,他就可以回來了?!?/p>
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地落下。顧母看著小兒子這般淚眼婆娑,心瞬間揪了起來,趕忙拿起紙巾,輕柔地擦拭著他的淚水,心疼地說道:“不怪你,你就好好待在家里,誰也不能趕你走。”
顧長寧雙手插兜,站在沙發(fā)后邊,臉上帶著一絲不屑。聽完顧伯的話,他輕嗤一聲,冷冷地說:“自以為在公司做出一點成績就了不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他呀,早晚得回來,到時候看他還有什么臉!”
顧伯低垂著頭,靜靜地站在客廳的角落,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在顧家服務了一輩子的他,心中滿是悲哀與不解。
他實在想不通,先生和太太為何對失而復得的親生兒子如此苛刻。那可是他們流著相同血脈的孩子啊,可如今,顧予安卻在這般冷漠與誤解中決然離去。顧伯心里清楚,這一次,顧予安怕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那個曾經(jīng)充滿希望回到家中的少年,已被傷得遍體鱗傷 。
當顧予安的資料被呈到閻瑾鈺面前時,載著顧予安的飛機早已劃破長空,向著 Z 市呼嘯而去。那飛機在晨曦的映照下,拖著一道長長的尾跡,仿佛在天際留下了一抹神秘的印記。
“顧予安,顧家的真少爺?有意思?!?閻瑾鈺緊盯著資料上的照片,銳利的目光在照片與監(jiān)控畫面間來回游移。
監(jiān)控里,顧予安的身影清晰可見,一舉一動都透著別樣的氣質(zhì)。閻瑾鈺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無比篤定,昨晚那個與他共度良宵、繾綣纏綿的人,毫無疑問,正是眼前資料里這位顧家的少爺。
蘇墨站在一旁,看著沙發(fā)上那位身著黑色西裝、正悠然抽著煙的總裁。大清早,他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從睡夢中喚醒,匆忙趕來公司查資料,而后又馬不停蹄地去送衣服。此刻,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默默想著,跟了這么一位行事風格捉摸不透的老板,自己可真是命運多舛啊。
“蘇墨。” 閻瑾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片刻的寂靜,“你去告訴陸云帆,他的那個項目我決定投資了。不過,務必跟他講清楚,以后絕對不準再帶人來會所,若是再犯,就別怪我把他干的好事給他抖出來?!?/p>
閻瑾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資料上顧予安的照片,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似乎在回味著什么,又似乎在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