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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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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手機彈出純黑頭像,我隨手開撩。對面發(fā)來帥到炸裂的自拍:「我性格陰暗?!?/p>

我興奮搓手:「巧了,我就好這口病嬌強制愛!」戀愛后他粘人得像塊牛皮糖,

卻死活不肯見面。耐心耗盡我怒刪好友:「老子比你陰暗一萬倍!」直到一天夜里我推開門,

一只巨大的蜘蛛用,八只復(fù)眼在黑暗中幽幽鎖定我:「說好的強制愛呢?」

1手機屏幕在黑暗里幽幽亮著,像個獨眼的怪物。我癱在沙發(fā)上,拇指機械地劃拉著屏幕。

今晚第N次相親宣告失敗,對面那個號稱文藝青年的男人,

聊了半小時后終于圖窮匕見:「美女,發(fā)張素顏看看唄?」「素你個大頭鬼!」

我反手就是一個拉黑刪除,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股解恨的爽利。世界清靜了,

只剩下外賣APP里炸雞的圖片對我搔首弄姿。就在這百無聊賴,靈魂出竅的瞬間,

一個頭像突兀的擠進了我通訊錄列表的最頂端。純黑。黑得那么徹底,那么純粹,沒有名字,

沒有簽名,沒有添加記錄。它就這么蠻橫的杵在那里,像個不懷好意的鬼影?!班??

”我嗤笑一聲,殘留的怒火和無聊混合成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勇氣:「這年頭,

連騷擾號都這么有藝術(shù)細菌了?整得跟個二維碼黑洞似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手指比腦子快,一條信息已經(jīng)發(fā)了出去:「何方妖孽?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回復(fù)快得驚人,幾乎是我按下發(fā)送的下一秒,氣泡就彈了出來:「無聊?!寡院喴赓W,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這調(diào)調(diào),有點意思。我嘴角一勾,指尖飛舞:「巧了,

我也無聊得能數(shù)清頭發(fā)絲兒了,兄臺,打發(fā)時間?」「嗯?!箤γ嬉琅f惜字如金。

「光嗯多沒勁啊,」我來了精神,決定主動出擊。「來點實在的?照片看看?」 發(fā)完這條,

我自己都樂了,這純屬找懟呢。這種神秘兮兮的黑洞頭像,九成九是個頂著系統(tǒng)默認頭像,

言語乏味的摳腳大漢。對話框頂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xù)了大概五秒。叮咚。

一張圖片加載出來。嗡——大腦像是被高壓電瞬間貫穿,一片空白。緊接著,

是火山噴發(fā)般的轟鳴在顱內(nèi)炸響。手里的薯片袋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碎屑四濺,

但我完全沒感覺。屏幕里,是一張男人的臉,該怎么形容呢?

語言在那一刻顯得無比蒼白貧瘠。那是一種超越了人類審美極限的,極具侵略性的俊美。

總結(jié)來說,就是。帥!炸!了!宇宙霹靂無敵究極螺旋升天帥!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玩起了死亡重金屬,砰砰砰砸得肋骨生疼。臉頰不受控制地發(fā)燙,

腎上腺素狂飆:「我靠!」我手指哆嗦著,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兄弟!

你這臉…是真實存在的嗎?P圖大神都不敢這么P!神仙下凡辛苦了!」

對面沉默了幾秒:「照片是真的,但我警告你,我性格很陰暗,非常惡毒,不是什么好人,

離我遠點。」陰暗?惡毒?不是什么好人?轟!腦子里仿佛瞬間炸開了千萬朵煙花!

這幾個詞像一把鑰匙,精準地捅開了我靈魂深處某個不可言說的開關(guān)。病嬌!強制愛!

偏執(zhí)占有欲!黑化囚禁play!那些被我藏在深夜被窩里偷看的小說情節(jié),

裹挾著興奮的電流噼里啪啦地沖上我的天靈蓋!我激動得手指都在抖,飛快打字:「陰暗?!

惡毒?!天吶!兄dei!你這簡直是在我的XP上蹦迪??!我就好這口!

病嬌陰濕強制愛什么的,簡直是人間瑰寶好嗎!請務(wù)必!務(wù)必讓我了解一下!求撩!求強制!

」這一次,對面的“對方正在輸入…”閃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被我這番驚世駭俗的發(fā)言嚇跑了。終于,信息來了:「……你確定?」「確定!

肯定!以及一定!」我斬釘截鐵。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看:「帥哥配病嬌,天造地設(shè)!

鎖死!鑰匙我吞了!」「……好。」他最終只回了一個字。2然而,這個“好”字,

就像打開了某個不得了的潘多拉魔盒。自那天起,我的手機就再也沒能安靜過。

那個頂著純黑頭像、ID只有一個簡單句號“.”的家伙,

展現(xiàn)出了與他那驚世美貌完全不符的…令人窒息的操作,簡直是粘人精附體?!冈??」

(早上7:01)「醒了?」(7:02)「吃早餐了嗎?」(7:05)「吃的什么?」

(7:06)「圖片發(fā)我看看?!梗?:07)「人呢?」(7:10)「…………」

(7:15 一連串句號刷屏)我剛睜開惺忪睡眼,手機就被99+的消息轟炸得嗡嗡震動,

差點從床頭柜上跳下去。點開一看,全是句號君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我揉著雞窩頭,

又好氣又好笑:「大哥!才七點!地球人需要睡眠!還有,

你見過誰大清早起來先給早餐拍遺照的啊?」「想確認你活著。」他回得倒是理直氣壯,

還附帶了一張他那邊環(huán)境的照片。那是一片扭曲怪異的,散發(fā)著微弱熒光的巨大蘑菇森林,

看著就不像地球風光:「這里剛吃掉一個睡懶覺的蠢貨?!埂浮邪?,算你狠。」

我翻著白眼爬起來,隨手拍了片吐司發(fā)過去:「喏,早餐遺照,滿意了?」

「看起來缺乏營養(yǎng)。」他點評:「下次發(fā)有肉的。」「……」行,你是病嬌你有理。

粘人程度隨著時間推移指數(shù)級增長。工作摸魚時,他問我在干嘛。開會走神時,

他問我為什么不回消息。連蹲馬桶刷個短視頻,他都要問:「那是什么?

為什么里面的人跳來跳去像被電擊的軟體蟲?」「那是跳舞!跳舞懂嗎!藝術(shù)!」

我忍無可忍。「丑?!顾院喴赓W。「不如看我。」隨即又是一張懟臉自拍。

銀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像淬了寒冰的寶石,帥得驚心動魄,瞬間撫平了我炸起的毛。

啊,這張臉!真是罪惡的解藥!光是看著,就能原諒他的一切神經(jīng)病行為!但!是!

光看照片頂個球用??!我是個有血有肉,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女性!柏拉圖?精神戀愛?

那是神仙干的事!我是俗人!俗人需要貼貼!需要抱抱!需要真人帥哥的體溫!「見面吧!」

第N次被他的消息轟炸搞得頭皮發(fā)麻后…我發(fā)出了誠摯的邀請:「你看,咱倆都這么熟了,

總得奔個現(xiàn)吧?我請你吃火鍋!超多肉的那種!」「不行?!咕芙^得干脆利落,

毫無轉(zhuǎn)圜余地?!笧樯叮?!」我抓狂?!改闩挛乙姽馑??放心!

姐姐我雖然比不上你這張臉禍國殃民,但也算五官端正,帶出去不丟人!」「不是你的問題。

」他難得解釋了一句。語氣還是冷的:「坐標不穩(wěn)定,找不到你?!棺鴺??

你以為你是GPS定位呢?我當他中二病發(fā)作:「扯淡!發(fā)個定位不就行了?微信自帶功能!

」「……不是那種坐標?!顾坪跤行┰辏骸刚f了你也不懂,總之,不行。」「一次!

就一次!」我使出渾身解數(shù)撒嬌賣萌:「就見一面嘛~你看我這么可愛,

你忍心讓我對著照片望梅止渴嗎?」「忍心?!顾淇釤o情?!缚?!句號君!

你這樣會失去我的!」我氣結(jié)?!改悴粫?。」他篤定無比:「你喜歡我的臉?!埂浮蛊H!

被拿捏得死死的。這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日子持續(xù)了大概三個月。

我的耐心就像被放在慢火上烤的魚,滋滋冒煙,逐漸焦糊。句號君的消息轟炸變本加厲,

從早到晚,事無巨細,比我的鬧鐘還準時,比我的老板還煩人。那張帥臉的解藥效果,

也開始在日復(fù)一日的“在?”“吃了嗎?”“在干嘛?”中大打折扣。濾鏡,它裂開了。

我需要的是活色生香,能親能抱的病嬌帥哥,不是一個活在手機里,

只會刷屏查崗的AI粘人精!在一個被甲方反復(fù)蹂躪,

又被句號君連續(xù)二十條“為什么不回消息”的追問搞到神經(jīng)衰弱…我積壓的火山,

終于爆發(fā)了。我深吸一口氣,指尖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用力戳著屏幕:「我們分手吧。

」信息發(fā)出的瞬間,幾乎是同一秒,他的回復(fù)就彈了出來,

快得像是一直在等著這句話:「你忘了我最初警告過你的?我性格陰暗惡毒?!褂謥砹?!

又是這套說辭!煩不煩!累積的煩躁和被工作擠壓的怨氣,轟然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真是煩透了!我甩出最后一句:「老子比你陰暗萬倍!滾!」手指帶著一種近乎發(fā)泄的快感,

刪除聯(lián)系人!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世界,瞬間清凈了。手機安靜如雞,

再也沒有煩人的震動和提示音。我長舒一口氣,把手機丟到一邊,整個人癱在沙發(fā)上,

感覺像卸下了一座無形的大山。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很好,這段荒謬的網(wǎng)戀,結(jié)束了。

3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我拖著被方案榨干的軀殼,像條死狗一樣挪到家門口。鑰匙插進鎖孔,

轉(zhuǎn)動,咔噠。推開沉重的防盜門,一股熟悉,帶著點灰塵味道的“家”的氣息撲面而來。累,

只想把自己摔進沙發(fā)。就在我反手帶上門,準備開燈時,一股寒意毫無征兆地從尾椎骨竄起,

瞬間席卷全身。汗毛根根倒豎!客廳厚重的窗簾拉著,只有窗外城市微弱的光線滲入,

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一片昏暗中,客廳正中央的地板上,似乎……多了一團東西?

那東西異常龐大,幾乎占據(jù)了小半個客廳的空間。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模糊不清,

但能看出絕非任何我熟悉的家具或物品。它像是一大團濃得化不開的,蠕動著的陰影,

帶著一種令人極度不安的,毛茸茸的質(zhì)感。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間凝固了。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在瘋狂尖叫。就在這死寂般的恐怖中,那團巨大的,

毛茸茸的陰影,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緊接著,在那團陰影朝向我的方向,無聲無息地,

亮起了光點。不是一個。是八個。八只眼睛。它們并非整齊排列,

而是以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非對稱的方式分布著。每一只眼睛都像獨立的生命體,冰冷地,

精準地鎖定了我。我的視線被恐懼拉扯著,不受控制地對上其中幾只。一只眼睛,

瞳孔深處跳躍著一種近乎戲謔的幽光,像是在欣賞一場有趣的戲劇。旁邊的一只,

則凝固著萬年玄冰般的冷漠,仿佛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再遠一點,還有一只,

眼神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仿佛我只是墻角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腦袋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小說中,總裁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jīng)心…時間被無限拉長,

凝固。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凍結(jié)的聲音,能感受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撞碎肋骨逃出來。那句被我當成中二病發(fā)作的,輕飄飄的警告,轟然砸回我的腦海,

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如同冰錐刺入:「我性格很陰暗,非常惡毒,不是什么好人。離我遠點?!?/p>

原來……他說的“陰暗”,是這個意思。下一秒,那團巨大毛茸茸的陰影動了!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根本看不清動作,只感覺一根堅硬如金屬的節(jié)肢猛地鉗住了我的腰!

「啊——」短促的尖叫剛沖出喉嚨就被堵了回去。4天旋地轉(zhuǎn)!

眼前的光線瘋狂扭曲…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萬年。

我被毫不客氣地摔在地上。冰冷堅硬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家居服傳來,硌得生疼。眼前發(fā)黑,

金星亂冒,胃里還在翻騰。我趴在地上,干嘔了幾聲,才勉強抬起頭。四周一片昏暗,

只有不知從何處透出的、幽綠色的微弱熒光,勉強勾勒出一個巨大空間的輪廓。

空氣潮濕冰冷,帶著濃郁的,從未聞過的氣味……巨大的爬滿我的心頭心臟。我猛地扭頭,

看向把我擄來的元兇。它就站在幾步之外,全方位無死角地注視著我。

其中一只戲謔的眼睛眨了眨:「說好的,強制愛呢?」那聲音直接在我腦子里響起,

嗡嗡作響,帶著一絲困惑和……委屈?強制愛?強制愛?!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混亂,

不合時宜的吐槽欲在瘋狂打架。我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座小山般的巨蛛,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你管這叫…強制愛?!」巨大的蜘蛛歪了歪它的頭顱,

一只冷漠的眼睛轉(zhuǎn)向我:「人類,不都喜歡這樣?」它一條前肢抬了起來,

輕輕地點了點我的方向,「強行帶走,關(guān)起來,書上寫的?!箷蠈懙??!

哪個缺德作者寫的書?!寫的是人類帥哥強制愛,不是外星大蜘蛛強制拖走啊喂!槽多無口!

「書…書上寫的對象是人!」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我試圖跟這個非人生物講道理:「人類!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兩條腿!不是…不是八條腿八只眼!」「哦。」

它那戲謔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似乎有點失望?!肝锓N,不重要,重點是強制?!顾D了頓。

語氣帶上了一絲惡劣的興味;「而且,你說你比我陰暗萬倍,我很好奇?!刮遥骸浮让?!

我那是口嗨!是氣話!誰特么能想到網(wǎng)戀對象真不是人啊!」

就在我內(nèi)心瘋狂刷屏彈幕的時候,它巨大的身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變形!

幾秒鐘后,站在原地的,不再是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巨蛛。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黑色混合著奇異暗紫流光的柔軟布料包裹著他,

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利落線條。膚色是冷調(diào)的白,近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

依舊是那帥炸天的臉。此刻正帶著一種混合著探究,惡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看著我?正是那張讓我神魂顛倒,最終導致我被“強制”擄走的帥臉。他活動了一下手腕,

動作帶著一種新奇的僵硬感,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的人類手指。然后抬眼:「現(xiàn)在,

是人形了?!顾易呓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壓迫感:「說好的,強制愛,

可以開始了?!箍梢蚤_始了?開始什么?!我看著他逼近的帥臉,

再看看這陰森詭異的巨大洞穴,一種荒誕絕倫的悲憤涌上心頭。5我猛地往后縮,

后背緊緊抵著冰冷的石壁,聲音都劈叉了:「開始個鬼??!你這是非法綁架!

外星人綁架地球人是違反星際法的!我要回家!」「回家?」他停住腳步,

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對這個詞很陌生。隨即,那銀灰色的眼眸里,

惡劣的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漾開:「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顾辉俳o我抗議的機會,

轉(zhuǎn)身,朝著洞穴深處走去,步伐不快,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跟上?!谷嗽谖蓍芟?,

不得不低頭。我看了看周圍幽深得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黑暗,

再看看他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挺拔背影,咬咬牙,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

踉踉蹌蹌地追了上去。內(nèi)心瘋狂哀嚎:我的病嬌強制愛夢??!為什么會變成外星恐怖片現(xiàn)場?

!幽綠的熒光苔蘚在巨大洞穴的穹頂和石壁上蔓延,像一張巨大而詭異的星圖。

空氣里那股混合的怪味更濃了,時蜘在前面走著,

黑色的衣袍在昏暗光線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走了大概幾分鐘,前方豁然開朗。

一個更加巨大的洞窟出現(xiàn)在眼前。這里的景象,讓我瞬間倒抽一口冷氣,忘了呼吸。

這哪里是洞窟?這分明是一個……恐怖主題的室內(nèi)花園!巨大的,

散發(fā)著腐臭氣息的紫色花朵像腫瘤一樣膨脹在角落里,花瓣上布滿了粘稠的汁液。

旁邊是一簇簇長著尖銳獠牙,不斷開合的食蟲植物,發(fā)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最離譜的是中間區(qū)域,幾株形態(tài)扭曲,

仿佛由無數(shù)痛苦人面組成的巨大向日葵…正對著不同的方向,用尖銳嘶啞,音調(diào)各異的嗓音,

喋喋不休:「……然后那個無頭騎士,

就把他的腦袋當球踢……咯咯咯……踢到了下水道里……」「……血!好多血!

從天花板上滴下來……滴答……滴答……」

「……鏡子里的女人在哭……她說她的臉皮……被剝掉了……嘻嘻嘻……」鬼故事!

還是現(xiàn)場直播版立體環(huán)繞聲的!我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往時蜘身邊靠了靠,想尋求點安全感。

結(jié)果他正好停下腳步,我差點一頭撞上他的后背。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yīng),

銀灰色的眸子里閃過明顯的愉悅。他微微側(cè)身,指著那一株株人面葵花,

用一種介紹自家后花園名貴蘭花的平淡語氣說:「我種的,會講鬼故事的人面葵,

喜歡哪一株?送你。」送我?送我一棵會講鬼故事的向日葵?!我嘴角抽搐,

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謝…謝謝,不用了,我家……呃,地方小,放不下?!?/p>

他似乎有點失望,但很快又興致勃勃地指向另一處:「那個呢?尖叫花,

受到驚嚇會發(fā)出高分貝噪音?!顾捯魟偮?,仿佛為了證明,一朵長得像放大了幾百倍,

布滿紫色膿包的喇叭花猛地抖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啊——!?。?!」

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時蜘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惡劣得毫不掩飾:「看來也不喜歡。」

他繼續(xù)往前走,步履輕松,仿佛在逛公園:「沒關(guān)系,還有很多?!?/p>

穿過這個讓人SAN值狂掉的“花園”,我們進入了一條相對狹窄的通道。

通道兩側(cè)的石壁上,覆蓋著厚厚一層的,閃爍著微弱銀色光澤的……蛛網(wǎng)?

那些蛛絲細密得如同最頂級的絲綢,卻隱隱流動著金屬般的冷光,

上面還沾著一些不知名昆蟲的干癟尸體??諝饫飶浡还商鹉佒袔е旅T惑的香氣。

「我的網(wǎng)。」時蜘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赣袆《?,碰到,會死?!?/p>

他瞥了我一眼,補充道:「很痛苦地死?!刮伊⒖唐磷『粑?,

像走鋼絲一樣緊緊貼著通道正中間那條狹窄的安全地帶,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內(nèi)心瘋狂OS:大哥!這用你強調(diào)嗎?!那閃光的顏色和掛著的蟲干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好嗎!

通道盡頭,是一扇由巨大、粗糙的黑色巖石構(gòu)成的拱門。

門內(nèi)透出更加明亮的、藍綠色的冷光。「我的實驗室。」時蜘率先走了進去。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進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刷新了三觀。這地方比剛才的“花園”更詭異!

巨大的空間里,擺放著許多看不出材質(zhì)的,半透明的容器。容器里浸泡著各種奇形怪狀,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生物…長著三只翅膀六條腿的蝙蝠?

渾身覆蓋著發(fā)光膿包、不斷蠕動的軟泥怪?還有像被強行縫合起來的,

一半是魚一半是蜈蚣的玩意兒……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混合著奇異甜腥的味道。

時蜘走到一個閃爍著柔和藍光的實驗臺前,那里放著一個巴掌大的透明罐子。罐子里,

一條通體散發(fā)著幽藍色熒光,像超大號果凍鼻涕蟲一樣的生物,正慢悠悠地蠕動著。

身體里還包裹著幾顆同樣發(fā)光的,像是卵的東西。他拿起罐子,轉(zhuǎn)身朝我走來。

那張慘絕人寰的帥臉上,此刻竟然……浮現(xiàn)出一絲極其罕見的,

類似于“羞澀”和“期待”混合的表情?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絕對被我捕捉到了!

他走到我面前,將那個裝著蠕動發(fā)光鼻涕蟲的罐子,小心翼翼地遞到我眼前,

銀灰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語氣帶著一種獻寶般的語氣:「嘗嘗?我培育的,

發(fā)光史萊姆、口感…應(yīng)該很獨特。」他頓了頓,補充道:「活的,更新鮮。」「……」

我看看罐子里那坨緩緩蠕動的發(fā)光粘稠物體,再看看眼前這張寫滿“快夸我”的帥臉。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竾I——!」生理反應(yīng)快過大腦,我猛地捂住嘴,干嘔出聲,臉色煞白,

連連后退。時蜘臉上的那點“羞澀期待”瞬間消失了。

銀灰色的眼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周圍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度。他收回罐子,

眼神變得冰冷而危險,帶著一絲被拒絕后的慍怒和不理解。「不好?」他聲音低沉,

聽不出情緒。我好不容易壓下那股惡心感,看著他那張沉下來的帥臉,求生欲瞬間爆棚。

我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好!特別好!特別…別致!

一看就…就富含蛋白質(zhì)!但是…」我趕緊找補;「但是你看,我這不是剛來嘛,水土不服!

對,水土不服!腸胃脆弱!這么…這么珍貴的東西,等我適應(yīng)適應(yīng)!適應(yīng)幾天再品嘗!

不能浪費你的心意對吧?」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他抿著唇,

銀灰色的眸子在我臉上審視了幾秒,那股冰冷的壓迫感才稍稍退去一點。他冷哼一聲,

沒再堅持,轉(zhuǎn)身將那個發(fā)光的鼻涕蟲罐子放回了實驗臺。但那背影,明顯透著不爽。

6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新家”生活,基本就是在“被驚嚇”和“努力茍活”之間反復(fù)橫跳。

時蜘似乎鐵了心要把我嚇出點毛病來。他熱衷于向我展示他那些“可愛的小收藏”。比如,

他會“不經(jīng)意”地在我吃時,讓一只渾身長滿不停眨動的眼睛的金屬甲蟲爬過我的餐盤。

「眼魔甲蟲幼蟲,」他會淡淡地介紹:「長大后會有一百只眼睛?!刮遥骸浮?/p>

默默地把“能量塊”推遠了一點。又比如,他會在我試圖探索洞穴(尋找可能的逃生出口,

雖然希望渺茫)時,突然打開某個不起眼的石縫,里面瞬間涌出密密麻麻,

散發(fā)著微弱紅光的微型蜘蛛?!富鸾q蛛群」他語氣帶著一絲惡作劇得逞的愉悅;「溫度很高,

喜歡鉆進生物體內(nèi)取暖?!刮壹饨兄B滾帶爬地跑開,感覺渾身都癢了起來。

他甚至會在我睡覺時,讓一株會移動的,長著鋒利葉片的捕人藤蔓悄悄爬到我的床邊。

在我驚醒的瞬間又迅速縮回去,只留下一串低沉詭異的“咯咯”笑聲在洞穴里回蕩。

「它喜歡你,」時蜘不知何時會出現(xiàn)在陰影里,銀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想和你玩。

」玩你個頭?。∥夜o身上那件同樣帶著他氣息的黑色外袍,欲哭無淚。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個外星蜘蛛精的惡趣味簡直無窮無盡!我開始無比懷念地球上的生活,

懷念我那雖然小但安全的出租屋。懷念外賣,甚至懷念煩人的甲方!

至少甲方不會放蟲子嚇唬我!就在我第N次被一只突然從天花板上垂落到我面前的,

長著人臉還對我吐舌頭的吊墜蜘蛛嚇得魂飛魄散后,我終于崩潰了。我縮在石臺的角落,

抱著膝蓋,把臉埋進那件帶著冷冽氣息的外袍里,肩膀控制不住地發(fā)抖。不是裝的,

是真的害怕,加上累積的委屈和絕望?!笁蛄恕?我?guī)е鴿庵氐谋且簦?/p>

悶悶地說:「時蜘……你玩夠了沒有?嚇唬我……就這么好玩嗎?」洞穴里一片寂靜。

只有遠處人面葵花們還在孜孜不倦地講著它們的鬼故事,聲音飄渺詭異。過了好一會兒,

我感覺到有人靠近。冰冷的屬于非人的氣息籠罩下來,我沒有抬頭?!浮蘖耍俊?/p>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帶著一絲困惑和……不易察覺的遲疑?

那慣常的惡劣調(diào)調(diào)似乎減弱了一些?!笡]有!」我甕聲甕氣地反駁,

但顫抖的聲線暴露了一切。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我感覺到身邊的石臺微微一沉,

他坐了下來,距離不遠不近?!笧槭裁纯蓿俊顾麊?,語氣是純粹的,不帶惡意的疑惑。

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在問大人為什么天空是藍的:「那些東西,不可怕。沒有攻擊性。」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除了我的網(wǎng)和毒?!刮遥骸浮蟾?!

你管那些長滿眼睛的蟲子、會笑的藤蔓,講鬼故事的向日葵叫不可怕?!

你的“不可怕”標準是毀滅星系級別的嗎?!」我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

憤怒地瞪著他那張在昏暗光線下依舊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對你來說當然不可怕!

你是它們的老大!可我是地球人!我弱?。∥覠o助!我看到那些東西會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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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8 18: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