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大樓前,我仰頭站著,遲遲未動。我看著樓頂,上一世,我就是從那里一躍而下。
20樓的高度,從樓頂?shù)降孛?,不管短短幾秒。失重的幾秒后?/p>
幸運的人會在痛覺襲來前就喪失意識,以免大腦感知到來自身體的炸裂般的疼痛。而我,
屬于不幸者。那短短幾分鐘的折磨,永世難忘。這一次,既然我重生了。
那我也要讓罪魁禍首們,嘗嘗那種滋味。讓他們聽聽全身骨頭斷裂的聲音,
讓他們聞聞血順著破碎眼球流到鼻腔的腥味,讓他們感受一下五臟六腑移位,全身只有疼痛,
只有大腦還清醒的無助和痛苦。1.坐在工位上,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埋頭苦干,
干著永遠做不完的工作。這一世,我的字典里沒有什么上好班、掙好錢、跟同事處好關(guān)系。
只有兩個字,——復仇。
我不動聲色地在word里打出四個字——老地方見打印后裁剪成小條,夾在一份文件中,
起身向白燕玲的辦公室走去。看到這個惡毒女人的嘴臉,我強忍著反胃,
鎮(zhèn)定地說:“白主管,宋總讓我把這份文件交給你?!彼p蔑地打量著我,
然后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哦~宋總啊,他直接給你的?”我知道她這樣問的用意。
給別人當小三的人,自然也害怕被別人三了。上一世,
就是因為我撞破了白燕玲和宋斯文的奸情,所以他們故意給我做局,讓我身敗名裂,
欠下巨款,含恨而終。這一次,他們倆,一個也別想逃?!皩Γ瑒倓傇陔娞菘谂錾狭?,
他讓我?guī)н^來,還說是重要文件,只能您自己看?!币唤z得意從白燕玲臉上閃過,
她沒有再追問什么,讓我出來了。此時她肯定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文件里有什么了。2.果然,
我回到工位沒多久,白燕玲就從她辦公室出來了。嘴上的口紅剛剛又補過了,
胸前的襯衫扣又解開了一顆。我看到她一扭一扭地走進了樓梯間,
進去前還又確認了沒有人跟著。過了一會兒,宋斯文也偷偷摸摸地進去了。
我起身看了看其他同事,最近都忙著和M公司的項目對接,無人注意。
我乘電梯去了下一個樓層,然后輕輕地從下層樓的樓梯門進入樓梯間?!霸趺矗?/p>
這么早就叫發(fā)消息讓我過來,這才幾天,你又想了?”“死鬼,不是你喊我來的嗎?
還搞什么純情學生那一套,傳紙條?!薄皩W生?怎么今天想玩這一套,好啊,
那今天晚上回去別穿護士裝了,穿個學生裝吧,黑絲別忘了。”“我是學生,那你是什么啊?
變態(tài)老師?”這對奸夫淫婦還真是會玩,惡心的對話令人作嘔,不過這樣也好,
沒人懷疑紙條的事。但是他們越這樣,我越開心,因為我的手機正在把他們倆的話都錄下來。
樓梯間太過昏暗,不然能錄到視頻,效果就更好了。接下來都是他們抱著啃的聲音,
我一只手錄著音,另一只手堵住耳朵?!澳憬馄Ц墒裁?,在這?萬一有人進來?
”“小騷貨,裝什么裝,這兩天被我家那個黃臉婆管著不讓出門,可憋死我了。
”白燕玲又推脫了一下“還是等回家吧?!钡@嬌羞的語氣可一點都不像在拒絕?!胺判模?/p>
門已經(jīng)鎖住了,不會有人進來?!睕]錯,上一層的門是被鎖住了,但沒想到吧,
我從下一層進來了。在宋斯文要得逞地時候,我實在聽不下去,準備離開了。
走的時候我故意將樓梯間的門狠狠一撞,發(fā)出一聲重重的“砰”的一聲。
他們倆人被嚇到的叫聲也傳了出來。希望這一聲沒給宋斯文帶來什么心理陰影,
讓他當男人的本事,一去不返。3.拿到錄音后我,我拷在優(yōu)盤里匿名寄到了宋斯文家里。
同城跑腿,想必宋斯文老婆今天下午就能收到。我還特意在里面放了張字條,
上面記錄了白燕玲家的地址,希望她能明白我讓她捉奸在床的用意。
上一世我意外在樓梯間撞破那對奸夫淫婦的時候,只來得及匆匆拍了張模糊的照片,
然后發(fā)送給了公司的人事部門。沒想到被宋斯文攔截了下來,還得知了照片來源是我。
能當?shù)讲块T總經(jīng)理,宋斯文必然有著自己的關(guān)系和人脈。而這種桃色新聞,
只要不影響公司的工作,公司內(nèi)部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上一世,我正是忽略了這一點。
所以這一次,我選擇發(fā)給了宋斯文的太太,
這件事對她來說可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能過去的。
據(jù)說宋斯文能混到今天跟她老婆家脫不了關(guān)系。出軌的軟飯男,應該沒人能容忍吧。
下班時間剛到,白燕玲和宋斯文就一前一后離開了。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我對部門里的幾個同事提議,最近工作太累,請大家一起聚個餐。有人請客,
大家自然沒有不愿意的。而我訂的那家餐廳,就在白燕玲家對面。熱鬧,
就是要人多了才好看。4.聚餐時,我特意選了靠窗的位置,這里正好能看到白燕玲家。
別人都在開心地吃飯,而我則悄悄地關(guān)注著白燕玲家的一舉一動。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
我看到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從白燕玲家的窗戶跳下。宋斯文的老婆果然沒讓我失望。
好戲要開場了。“快看啊,那里有個人裸奔!”大家的視線都往窗外看去,
那團白色越來越近?!霸趺从悬c眼熟啊?”“這不是宋總嗎?”“哇,宋總裸奔啊,
快拍快拍?!彼嗡刮钠綍r在公司里裝得人模人樣的,
但這下斯文敗類的真容就要被徹底揭露了。沒有什么能比要吃瓜人的速度快,
短短幾秒桌子就空了。等我付完錢慢悠悠走到外面的時候,人群已經(jīng)把宋斯文圍起來了。
宋斯文一只手擋臉,一只手擋下面,嘴里還在不停地驅(qū)趕看熱鬧的人。——這是被抓奸了吧。
——趕緊讓我拍下來,發(fā)群里,哈哈哈——連條褲衩都沒穿,這是被抓奸在床了呀。
——一個人跑出來的呀,那女的呢?!藗兤咦彀松嗟卣?wù)撝?,這么炸裂的八卦,
誰不愛看呢?!澳莻€小區(qū),是不是白主管住那呀?”我走到同事們身邊,冒出這樣一句話。
“哦,對對對,沒錯了,白主管就住那?!薄半y道是他倆?”“我早就覺得他倆不對勁了,
眉來眼去的?!薄鞍字鞴苊刻齑┑抿}里騷氣的,做出這樣的事也難怪?!薄斑@個宋斯文,
平時看著還挺老實,原來也是個斯文敗類呀?!敝钡骄靵砹酥?,這場鬧劇才結(jié)束。
5.第二天,不出所料,宋斯文和白燕玲都沒來上班。
微博和微信群里都大量傳播著前一天晚上的現(xiàn)場圖片。網(wǎng)上還有人扒出了我們公司。
公司里的人全都在談?wù)撨@件事?!半y怪白燕玲能升主管呢,原來是靠床上功夫啊。
”“這個宋斯文不是靠老婆才混到這個總,軟飯男還出軌,真惡心。
”“他這名字取得真是有遠見,整個一斯文敗類啊。
”“我之前好像就看到他倆一起進過樓梯間。”“不止呢,還有天臺?!薄澳氵@么一說,
我說有的時候會議室門無緣無故地鎖上了?!薄鞍パ?,真惡心,
得找保潔來把這些地方好好打掃打掃了。”“這下他倆會被開除吧,這都影響公司聲譽了。
”“我看未必,聽說宋斯文關(guān)系可大著呢。”……在剛剛新建的吃瓜群里,
同事們個個化身紀檢員,真真假假,得罪過的沒得罪過的都來插一嘴。下午,
公司出了通知:項目部主管白燕玲,生活作風不良,勾引上司,引發(fā)公司輿情,
辭退永不錄用。宋斯文這一招棄車保帥倒是也符合他那德性,男人都是拔D無情的東西。
這樣看來宋斯文老婆家也是選擇保下了他,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原來垃圾也不是沒有人要。不過沒關(guān)系,戳破他們的奸情,讓他們顏面掃地,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精彩的,還在后面。6.又過了幾天,宋斯文來上班了,
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走路也一瘸一拐。雖然最后得到了他老婆的原諒,
但看來他也沒少吃苦。當晚,白燕玲家的門鈴聲響了。起先還一直無人回應,直到我出聲。
“白主管,是我呀?!备糁T,我聽到了些細微的聲音,應該是她在通過貓眼確認。
又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雖然她戴了墨鏡,但是眼角的青腫還是未能完全掩蓋?!靶≡疲?/p>
你怎么來了?我這幾天請假,過兩天就回去上班了?!边@個蠢女人,真是可笑得都有點可憐。
“哈哈哈哈,白主管,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辭退了?”“你說什么?”“你和宋總的事,
都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難道還指望能在公司待下去?”“可他明明說,讓我在家待幾天,
等風頭過去了……”“男人說的話,你也信?公司的通知里,可是說的你勾引上司,
你猜這話是從誰嘴里說出來的呢?”她一下子癱坐下去,
像是最后一面支撐自己的墻突然倒塌。沒想到,她這樣精明的女人,對他竟還有幾分真心。
不過也好,沒有愛哪來的恨呢?她平復了一會兒后,質(zhì)問我:“那你來干什么?看我笑話嗎?
”“您誤會了,我不會為難女人,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騙,好心來提醒你?!薄笆裁匆馑迹?/p>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么宋斯文要在給你的文件夾中放個紙條,
而不是用手機發(fā)信息給你?!薄澳阍趺粗牢募镉屑垪l?”“這純屬意外,
不小心打翻文件夾時掉出來的,但這正好讓我看穿了他?!薄鞍言捳f清楚些。
”聽聽這個就知道了。我點開手機軟件,打開一段錄音。錄音里是宋斯文的聲音?!掀?,
你真的要相信我,真的是那個賤人勾引我,否則我不會對不起你的。我可以給你看我的手機,
每次都是她先發(fā)消息給我的。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幫我這一次吧……“夠了!夠了!
”其實這段錄音是我用之前的素材在網(wǎng)上找人做的,不過白燕玲現(xiàn)在已然是驚弓之鳥。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長成大樹也只需須臾。7.“他是故意讓你留下先招惹他的證據(jù),
好讓自己在事發(fā)之時全身而退,這個男人這般害你,難道你就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樣?
我現(xiàn)在都被公司辭退了?!薄八孤豆緳C密的證據(jù),難道你還要替他隱藏嗎?”“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當然知道,前世他們向M公司泄露公司機密,還把事栽贓到了我的頭上,
害得我被公司起訴,欠下1億債務(wù)。我的父母為了幫我借了很多高利貸,
最后也被黑道的人追殺,橫死街頭。前世之事歷歷在目,我恨不得立刻將他們千刀萬剮,
但以我一己之力很難將他們一網(wǎng)打破,必須徐徐圖之。現(xiàn)在需要讓他們自相殘殺。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跟你們倆脫不了關(guān)系,
但是結(jié)局卻并不一定兩個人都得死。”“就像這次的事一樣,明明是你們倆做的事,
怎么就只有你一個人被開除了呢?”白燕玲表面還在故作鎮(zhèn)定,
但眼神里的恐慌卻被我一眼看穿。好久,她才開口說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泄露公司機密這么大的事,我不知道,更沒有什么證據(jù)?!睕]想到到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