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時空悖論李小川第37次從未來醒來,終于確認了一件事:20年后,
他那沒有血緣關系的霸道總裁姐姐林薇,會為了救他而破產(chǎn)。 他決定改變未來。
每次穿越回來,他都瘋狂阻止姐姐為他花錢:“姐,這跑車太浮夸!”“姐,
這別墅我不喜歡!” 直到他在姐姐書房發(fā)現(xiàn)一張泛黃的紙條,
上面是他小學時的字跡:“長大要娶姐姐?!?而紙條背面,是林薇凌厲的筆跡:“成交。
” 當晚,時空管理局的警報響徹未來:“警告!檢測到高維情感能量正在撕裂時空連續(xù)性!
” 林薇冷笑著按下按鈕:“誰敢動我弟弟的時空線?” ——原來她早就在所有時間線上,
等了他二十年。1.消毒水的味道,帶著一種冰冷的、無機質(zhì)的刺激感,
總是比任何畫面或聲音都更早地鉆進我的意識。每一次,都像一根冰冷的針,
精準地刺穿我剛剛從混沌中掙扎出來的神經(jīng)。第37次了。我猛地睜開眼,
視網(wǎng)膜上殘留的幻影尚未完全褪去——不是醫(yī)院慘白的天花板,
而是二十年后那個逼仄、破敗的出租屋。窗外是未來都市永遠灰蒙蒙的天,
霓虹燈牌殘缺地閃爍著“維修中”的字樣,像垂死的眼睛。
空氣里彌漫著廉價營養(yǎng)膏和絕望混合的、令人作嘔的酸腐氣。那是我在二十年后,
那個時間錨點醒來時,永恒不變的背景。每一次“回來”,這消毒水的味道都像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那扇名為“未來地獄”的記憶之門。而每一次開門,門后站著的,都是林薇。
不是現(xiàn)在這個穿著高定套裝、眼神銳利如刀、掌控著龐大商業(yè)帝國的林薇。是二十年后,
那個被抽干了所有鋒芒和光彩的林薇。昂貴的套裝早已變賣,
換成了洗得發(fā)白、袖口磨損的舊衣。曾經(jīng)能洞穿人心的銳利眼神,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
像兩口枯竭的井。最讓我心臟被無形之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的,是她臉上那種認命的平靜。
一種被生活徹底榨干、連憤怒和悲傷都無力承擔的平靜。她是為了我。
這個認知像燒紅的烙鐵,在我每一次穿越回來時,都更深地燙進靈魂深處。
在那個絕望的未來里,我成了一具昂貴的“活死人”,
一場針對我的、精心策劃的“意外”后遺癥,需要天文數(shù)字般的維生費用,像一個無底洞,
吞噬了她擁有的一切——她的公司,她的財富,她的驕傲,她本該光芒萬丈的人生。
她像愚公移山一樣,徒勞地、固執(zhí)地,試圖用她瘦削的肩膀,扛起一座注定要壓垮她的山。
而我,是那座山。冰冷的液體順著扎在手背的針管流入血管,帶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我側(cè)過頭,
目光越過床邊那個價值不菲的、插著最新鮮百合的花瓶(這又是她隨手一筆的“小開銷”),
落在病房門口。她來了。林薇的腳步總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節(jié)奏感,
高跟鞋敲擊在光潔如鏡的瓷磚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穩(wěn)定、仿佛能丈量時間的聲響。
嗒、嗒、嗒。由遠及近,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氣場,瞬間驅(qū)散了病房里消毒水帶來的死寂。
她推門進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絨套裝,襯得膚色愈發(fā)冷白,
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和耳垂上一點璀璨的鉆石光芒。
她的目光像探照燈,精準地落在我臉上,銳利,直接,帶著一種近乎霸道的審視?!靶蚜??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病房里所有細微的雜音,帶著一種慣常的、不容反駁的調(diào)子。
她幾步走到床邊,根本沒看旁邊垂手侍立的助理,視線在我略顯蒼白的臉上掃了一圈,
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舒展開,語氣卻更沉了半分,“燒退了?醫(yī)生怎么說?
”“林總,李少爺體溫已經(jīng)正常,各項指標都在恢復中,醫(yī)生說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助理立刻躬身,語速飛快地匯報。林薇“嗯”了一聲,算是聽到了。
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伸出手,微涼的指尖在我額頭上輕輕貼了一下,確認溫度。
這個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親昵,和她周身散發(fā)的冷硬氣場形成微妙的反差。只有我知道,
這是她表達關心的方式,帶著點不容拒絕的笨拙?!白屇銊e逞能,非要去參加什么野外拓展。
”她收回手,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更多的卻是后怕,
“下次再敢把自己弄進醫(yī)院,我就把你鎖在家里,哪兒也別想去?!彼D了頓,
目光掃過床頭柜上那束開得正盛的百合,又補充了一句,語氣理所當然得像在談論天氣,
“喜歡這花?回頭讓王姨每天訂一束送到你公寓?!本褪乾F(xiàn)在!這句話像一根引線,
瞬間點燃了我胸腔里積壓了三十七次的恐慌和決心。那個未來里,
她枯槁的面容、破敗的出租屋、認命的平靜……像快進的電影畫面在我腦中瘋狂閃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阻止!阻止她為我花錢,阻止她為我鋪張,
阻止她一步步走向那個為了我而傾家蕩產(chǎn)的深淵!“不要!”我的聲音猛地拔高,
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尖銳和急切,甚至蓋過了她剛才的話音。
病房里瞬間安靜下來,助理驚愕地微微張大了嘴,連林薇也罕見地怔了一下,
那雙銳利的鳳眼微微瞇起,探究地、帶著一絲困惑和被打斷的不悅,牢牢鎖定了我。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心臟在肋骨下狂跳,幾乎要撞出來。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還是帶著抑制不住的微顫,
努力擠出一點嫌棄的表情:“姐…這花…太香了,熏得我頭疼。真的,聞著就難受。別訂了,
浪費錢?!薄袄速M錢?”林薇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尾音微微上揚,
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笑話。她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在我臉上停留了好幾秒,
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看清里面翻騰的到底是什么。困惑在她眼底一閃而過,
隨即被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東西取代,像是濃霧籠罩下的深潭,看不真切。最終,
那點情緒沉淀下去,化作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無奈。她沒再追問,
只是幾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我的“任性”。
這小小的“勝利”并沒有帶來絲毫輕松,反而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我更加喘不過氣。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林薇的“寵”,從來不是能被輕易打消的念頭,
它根植于一種更深、更固執(zhí)的東西。而我,
必須用無數(shù)個這樣微小、甚至顯得矯情的“拒絕”,去一點點撼動那通往毀滅的軌跡。
出院那天,陽光刺眼。林薇親自開車來接我,
一輛線條流暢、通體漆黑、在陽光下反射著昂貴啞光的跑車,
囂張地停在醫(yī)院門口最顯眼的位置,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我認得這車,雜志上見過,
價格后面的零多到讓人眼暈?!吧宪??!彼嫖依_副駕的車門,動作干脆利落。
我看著那低矮的流線型車身,昂貴的皮革內(nèi)飾在陽光下散發(fā)著新車的味道,
胃里卻一陣翻江倒海。這哪里是車?這分明是二十年后那個破敗出租屋的一塊磚!
是壓垮林薇的一根稻草!“姐…”我站在原地沒動,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背包帶子,
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挑剔和不知好歹,“這車…太矮了,坐著憋屈。而且顏色…烏漆嘛黑的,
看著就喪氣。我不喜歡。”林薇扶著車門的手頓住了。她側(cè)過頭,
陽光勾勒出她冷峭的側(cè)臉線條。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像手術刀,
試圖剖析我話語里每一個細微的破綻。醫(y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嘈雜聲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只剩下我們之間無聲的對峙。過了幾秒,她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下撇了一下,
那是一個極其細微的、混合著不悅和某種更深沉情緒的表情。最終,她什么也沒說,
只是“砰”地一聲關上了副駕的車門,力道不輕。她繞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坐進去,
發(fā)動引擎。那低沉有力的轟鳴聲像是在表達著主人的不滿。“叫司機開那輛SUV過來。
”她對著藍牙耳機,聲音冷硬地吩咐了一句,然后降下車窗,對我丟下兩個字:“等著。
”車窗升起,隔絕了她冷若冰霜的側(cè)臉。我站在原地,
看著那輛象征著奢華與毀滅的黑色跑車匯入車流,消失不見。陽光照在身上,
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有一種劫后余生般的虛脫感。又一次,
我成功地推開了一件昂貴的“禮物”。但每一次這樣的“成功”,都像是在我和她之間,
悄然砌起一堵無形的墻。她眼中的困惑和那絲深藏的受傷,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這堵墻,
在幾天后達到了新的高度。林薇的助理,一個永遠掛著職業(yè)微笑、效率極高的年輕人,
在一個周末的早晨,帶著一個厚厚的、制作精良的硬殼文件夾出現(xiàn)在我的公寓。
他笑容可掬地打開文件夾,
里面是幾套頂級江景大平層的詳盡資料:360度無遮擋的城市天際線視野,
奢華的裝修效果圖,頂級物業(yè)配套……每一處細節(jié)都在無聲地尖叫著“天價”?!袄钌贍?,
林總的意思,您看看喜歡哪一套?或者,這幾套都各有特色,要不都留著?
”助理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買幾顆白菜,“林總覺得您現(xiàn)在住的地方安保和視野都差了些,
換個大點的,住著也舒心?!蔽铱粗切﹫D片上夢幻般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燈火。
這燈火,在二十年后那個出租屋的窗外,是冰冷的、帶著嘲諷意味的遙遠背景板。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岸疾灰 蔽颐偷卣酒饋?,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
一把推開那幾乎要懟到我眼前的文件夾。精美的紙張嘩啦一聲散落在地板上。
助理臉上的職業(yè)笑容瞬間僵住,錯愕地看著我。我胸口劇烈起伏,
那個破敗的未來景象和眼前奢華到刺眼的圖片在腦中瘋狂撕扯。我強迫自己冷靜,
搜腸刮肚地尋找理由:“這些地方…太大了!空蕩蕩的,我一個人住著害怕!像鬼屋!
而且…而且太高了!我有恐高癥!對,我恐高!站陽臺上往下看就頭暈想吐!
”我的理由牽強得可笑,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我就喜歡現(xiàn)在這里!小點好,有安全感!
告訴姐,別瞎折騰!”助理張了張嘴,看著地上散落的資料,又看看我激動得有些發(fā)紅的臉,
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蹲下身,開始收拾。他離開時,
背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和困惑。門關上的瞬間,我像被抽干了力氣,
頹然跌坐在沙發(fā)上。公寓里安靜得可怕。我知道,我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林薇不是傻子。我一次又一次反常的、近乎歇斯底里的拒絕,像一道道越來越深的裂痕,
橫亙在我們之間。那個未來里她枯槁平靜的臉,和我此刻親手在她眼中劃下的困惑的傷痕,
反復交織,幾乎要將我撕裂。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像一頭困獸。必須找到根源!
那個讓她在未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我的“根源”!是那場“意外”?還是更早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