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考場,前排女生突然無聲軟倒。 在全場驚呼中,我撕開試卷袋抽出銀針。 三針落下,
她睫毛顫動蘇醒的瞬間,監(jiān)考老師的手停在半空。 視頻引爆網(wǎng)絡(luò):“中醫(yī)急救,后繼有人!
” 記者蜂擁而至時,我正守著女孩等救護車。 “您女兒需要全面檢查,
”我按住想離開的母親,“暈厥只是表象?!?診斷書寄到那天,
搜第二:#那個扎針的女生報了中醫(yī)藥大學# 第一條是:#被救女孩選擇中醫(yī)臨床專業(yè)#。
那個清晨,空氣繃緊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日光燈管嗡鳴著,
白慘慘的光線籠罩著整個教室,空氣里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細微卻令人心頭發(fā)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捏著筆的手指有些發(fā)涼,試卷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仿佛在眼前微微晃動,
模糊又跳躍。昨晚幾乎沒有合眼,眼前似乎還浮動著祖父那張蒼老而嚴肅的臉,
他臨走前枯瘦的手死死攥著我的手腕,那力道幾乎要嵌進骨頭里,
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針…針在人在!傳下去…莫斷了根脈!”那沉重的囑托,
此刻沉甸甸壓在心口,幾乎讓我喘不過氣。我下意識地伸手,隔著薄薄的校服布料,
按住了藏在貼身口袋里的那個硬物——一個小小的、裹著深藍絨布的針灸包。
指尖觸到那熟悉的、微涼的金屬輪廓,心底才掠過一絲虛弱的安定。就在這時,
前方傳來一聲極其沉悶的、肉體與堅硬地面碰撞的鈍響。
“砰——”像一塊巨石驟然砸進凝滯的死水。我猛地抬起頭。
前排那個扎著高高馬尾、穿著淺藍色運動外套的女生,上一秒還端坐著,
下一秒?yún)s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整個人毫無預兆地從椅子上滑落下去,軟軟地癱倒在地。
她的頭側(cè)著,撞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發(fā)出那令人心悸的悶響。馬尾辮散開了幾縷,
黑發(fā)凌亂地鋪開,蓋住了她半邊蒼白的臉頰。她就那樣靜靜地伏著,
像一株被驟然折斷的花莖。死寂。時間仿佛被凍住了幾秒。隨即,像投入滾油的水滴,
考場轟然炸開。“啊——!”“有人倒了!快!”“老師!老師!
”驚呼聲、椅子腿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瞬間撕裂了凝重的空氣。
監(jiān)考老師是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從講臺上沖下來,
腳步慌亂,帶倒了講臺邊緣的一盒粉筆,白色的粉筆頭噼里啪啦滾落一地。
他沖到倒地的女生旁邊,聲音抖得變了調(diào):“同學?同學!醒醒!”他蹲下去,
想扶又不敢用力,手指懸在女生肩頭,顯得笨拙而無措。另一個年輕些的女監(jiān)考也沖了過來,
滿臉驚恐,聲音帶著哭腔:“打120!快打120!”整個考場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考生都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往前看,嗡嗡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起,
淹沒了試圖維持秩序的監(jiān)考老師徒勞的呼喊。有人想離開座位,有人掏出手機。就是現(xiàn)在。
心臟在胸腔里猛烈地撞擊著肋骨,咚咚作響,幾乎要破膛而出。
祖父那張溝壑縱橫、眼神卻亮得驚人的臉再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他那句“針在人在”的嘶吼,此刻不再是臨終的囑托,而像一聲穿透時光的驚雷,
狠狠劈開了我的猶豫。藏在口袋里的針灸包,此刻隔著薄薄的校服布料,
散發(fā)出一種近乎灼燙的熱度。來不及了。等救護車?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攸關(guān)。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直灌入肺腑,強行壓下喉嚨口翻涌的腥甜和指尖的顫抖。
右手幾乎沒有經(jīng)過大腦思考,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決絕,
狠狠抓住面前那個密封的、印著“絕密·啟封前”字樣的試卷袋?!班屠病?!
”一聲刺耳的裂帛聲,在混亂的考場里竟顯得異常清晰、尖銳,像一道無形的命令,
瞬間壓住了周遭所有的嘈雜。無數(shù)道驚愕的目光,齊刷刷地盯在我身上。
講臺邊的中年男監(jiān)考猛地轉(zhuǎn)過頭,金絲邊眼鏡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圓,
寫滿了難以置信和即將爆發(fā)的震怒。他張著嘴,那句“你干什么?!”卡在喉嚨里,
似乎被我這瘋狂的舉動噎住了。撕開的口子里露出潔白的試卷。我看也沒看,
手指閃電般探入其中,準確無誤地攫住了那個小小的、硬硬的深藍色絨布包。手腕一抖,
布包展開,一排長短不一、閃著冷冽寒光的銀針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世界瞬間安靜了。
所有的聲音——驚呼、議論、監(jiān)考的呵斥、遠處隱約傳來的警笛——都像潮水般急速退去,
退到一個極其遙遠模糊的地方。視野里只剩下地上那個毫無生氣的淺藍色身影,
以及她頸后、手腕上幾個微小而至關(guān)重要的點。祖父的聲音在血液里奔流:“人中醒神,
內(nèi)關(guān)通脈,合谷開竅……指下尋氣,心隨針走!”我一步就跨到了女孩身邊,
單膝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膝蓋傳來清晰的痛感,卻奇異地讓混亂的頭腦更加清醒。
右手食指和中指如鐵鉗般夾住一根三寸長的毫針,針尖懸停在女孩鼻唇溝上方的人中穴。
“住手!”中年男監(jiān)考終于吼了出來,聲音嘶啞變形,同時猛地伸出手,五指張開,
帶著一股凌厲的風,直直抓向我的手腕。他的指甲幾乎要刮到我的皮膚。
我的手腕沒有絲毫遲滯,反而更快地向下一點!針尖帶著一絲細微的破空聲,
精準地刺入人中穴,微微捻動,指下立刻感受到一種滯澀又堅韌的“得氣”感。緊接著,
左手如影隨形,兩根針幾乎不分先后,同時刺入女孩左右手腕內(nèi)側(cè)的內(nèi)關(guān)穴,深及寸許。
動作快得只在旁人眼中留下一道模糊的銀色殘影。就在第三針落下的瞬間,奇跡發(fā)生了。
地上那具毫無生氣的身體,極其微弱地顫抖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如同被驚擾的蝶翼,
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地,顫動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諝鈴氐啄塘恕?/p>
中年男監(jiān)考那只抓向我手腕的手,就那么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
離我的皮膚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他臉上的震怒和驚惶凍結(jié)了,扭曲成一個極其古怪的表情,
眼睛死死盯住女孩顫動的睫毛,仿佛看見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景象。整個考場,
靜得能聽到日光燈管電流通過的嘶嘶聲,以及幾十個人驟然屏住呼吸的壓抑聲。
女孩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如同嘆息般的呻吟。眼皮沉重地掀開了一條縫隙,
露出底下迷茫而失焦的瞳孔,茫然地映著天花板上慘白的光。“……嗯?”細若蚊蚋的聲音,
卻像一道驚雷,炸響在死寂的考場。“醒了!天啊,醒了!”一個女生帶著哭腔尖叫起來,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搬?!她真的用針扎醒了!”“我的媽呀,太神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喧嘩聲浪猛地掀翻了屋頂。無數(shù)手機被高高舉起,
屏幕的亮光匯聚成一片閃爍的星海,聚焦在我身上,
聚焦在我還停留在女孩手腕穴位上的手指上,
聚焦在那三根微微顫動的、閃爍著奇異光澤的銀針上。
快門聲、驚呼聲、議論聲交織成一片沸騰的海洋。中年男監(jiān)考僵在半空的手,
終于慢慢地、慢慢地垂落下來。他看著我,鏡片后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驚魂未定,
有后怕,有茫然,最終沉淀為一種深重的、難以言喻的震動。他張了張嘴,
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是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我沒有抬頭,
所有的感官依舊凝聚在指腹下。內(nèi)關(guān)穴處的脈氣,正從最初的微弱滯澀,
一點點變得清晰、沉穩(wěn),如同干涸的河床重新感受到了地下泉水的涌動。
我輕輕調(diào)整著針尖的角度和深度,
感受著那股微弱卻堅韌的生命力在經(jīng)絡(luò)間艱難地重新匯聚、奔流。指尖每一次細微的捻動,
都牽引著地上女孩更明顯的復蘇跡象——她胸口的起伏變得清晰,失焦的瞳孔漸漸凝聚,
茫然地掃視著圍攏過來的一張張驚愕又關(guān)切的臉?!皠e動,”我的聲音很低,
帶著不容置疑的平穩(wěn),壓過周遭的喧嘩,清晰地傳入女孩耳中,“就這樣躺著,
救護車馬上就到?!?女孩似乎聽懂了,眼睛里閃過一絲懵懂的恐懼,但身體真的放松下來,
不再試圖掙扎起身。我目光掃過她散落的發(fā)絲下汗?jié)竦念~角,以及那異常蒼白的臉色,
心頭那根剛剛松了一點的弦,又悄然繃緊。
教室外終于傳來由遠及近、尖銳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
像一把利刃劃破了考場內(nèi)過度亢奮的氛圍。
幾個穿著白大褂、抬著擔架的急救人員撥開門口擁擠的人群,快速沖了進來。他們訓練有素,
迅速檢查女孩的生命體征,動作麻利地給她戴上氧氣面罩,小心地將她移到擔架上。
中年男監(jiān)考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地指揮著維持秩序:“讓開!都讓開!
保持通道暢通!”擔架被抬起,經(jīng)過我身邊時,那女孩努力地側(cè)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