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我死了三日后。京城才傳來消息。原來一直暗中資助朝廷軍餉、解救災(zāi)民于水火的,
是我。而不是丞相府那位溫婉賢淑的嫡女林婉柔。可我萬萬沒想到。
悔恨交加的睿王蕭硯竟重生了。這劇情,一下子就偏離了原本的軌道。今日是太后壽宴。
丞相府滿門受邀入宮赴宴。我作為相府不得寵的庶女,本沒有資格前來。
但因太后聽聞相府有位擅長刺繡的姑娘,繡品巧奪天工,特意下旨讓我?guī)еC品入宮獻(xiàn)壽禮。
我身著一襲素色襦裙,安靜地跟在相府眾人身后。踏入金碧輝煌的宮殿,
殿內(nèi)早已是一片熱鬧景象。達(dá)官顯貴們身著華服,歡聲笑語不斷。林婉柔一身粉色羅裙,
妝容精致,宛如春日里最嬌艷的花朵。她一進(jìn)殿,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太后慈愛地朝她招手,“柔兒快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林婉柔邁著輕盈的步伐,
蓮步輕移,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太后娘娘,柔兒給您請安,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后拉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還是柔兒會說話,哀家聽著就開心?!蔽艺驹诮锹淅?,
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沒有一絲波瀾。自小在相府,我就習(xí)慣了被忽視。
父親偏愛嫡母和嫡姐,對我不聞不問。嫡母表面對我客客氣氣,背地里卻時常刁難。
只有母親,在我身邊溫柔呵護(hù),可母親身子弱,在我十歲那年便因病離世了。這時,
殿外傳來一陣通報聲,“睿王殿下到!”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我也微微屈膝,
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走進(jìn)來的蕭硯身上。他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周身散發(fā)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上一世,我對他滿懷愛意,
可他卻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林婉柔。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心機(jī)深沉、不擇手段的庶女。
林婉柔見蕭硯來了,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去,聲音嬌柔,“王爺,您來了。
”蕭硯微微頷首,目光在殿內(nèi)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讓我心中一顫,
總覺得與以往有些不同??晌乙矝]多想,只當(dāng)是自己的錯覺。太后笑著說道,“硯兒,
今日是哀家壽宴,可不許板著一張臉,好好陪陪大家?!笔挸幑Ь吹貞?yīng)道,“是,皇祖母。
”隨后,太后讓人呈上歌舞表演,殿內(nèi)氣氛更加熱鬧起來。表演結(jié)束后,太后看向我,
“聽說你刺繡技藝高超,帶來的壽禮可準(zhǔn)備好了?”我福了福身,“回太后娘娘,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蔽颐诀邔⒗C品呈上,緩緩展開。那是一幅《百鳥朝鳳圖》,一針一線,
栩栩如生。殿內(nèi)眾人紛紛發(fā)出驚嘆聲。“這繡工,當(dāng)真是絕了!”“如此精美,
怕是宮中繡娘也難及一二?!碧笞屑?xì)端詳著繡品,眼中滿是贊賞,“好,好!
不愧是哀家聽聞的巧手,這壽禮,哀家很喜歡?!蔽疫B忙跪下謝恩,“能得太后娘娘喜歡,
是民女的榮幸?!绷滞袢峥粗抢C品,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卻又很快掩飾住,走上前說道,
“妹妹的繡工確實厲害,只是這題材,妹妹是不是該提前與姐姐商量商量?
畢竟姐姐對太后娘娘的喜好更為了解,說不定能給妹妹更好的建議呢。”她這話看似是關(guān)心,
實則是在暗諷我不懂規(guī)矩。我正要開口回應(yīng),卻見蕭硯突然開口,聲音清冷,
“相府嫡女如此說法,莫不是覺得這壽禮不合太后心意?”林婉柔臉色一白,連忙解釋,
“王爺誤會了,柔兒不是這個意思……”蕭硯卻不再看她,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蘇姑娘,
這繡品耗時多久?”我有些驚訝他會問我,愣了一下才答道,“回王爺,這幅繡品,
民女用了半年時間?!笔挸幬⑽Ⅻc頭,“費心了?!彼倪@一句話,讓我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可我還是告誡自己,莫要多想。這時,丞相走上前,笑著說道,“王爺謬贊了,
小女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與王爺相比,實在不值一提。”蕭硯沒有回應(yīng)丞相,
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壽宴繼續(xù)進(jìn)行著,美酒佳肴不斷呈上。
林婉柔時不時地向蕭硯投去愛慕的眼神,還找機(jī)會與他攀談。
可蕭硯卻只是禮貌性地回應(yīng)幾句,態(tài)度十分冷淡。
這與上一世他對林婉柔的殷勤模樣大不相同,讓我心中疑惑不已。酒過三巡,太后突然說道,
“哀家看硯兒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柔兒這孩子,哀家甚是喜歡,
不如……”太后的話還沒說完,蕭硯便站起身來,語氣堅決,“皇祖母,孫兒已有心儀之人,
還望皇祖母成全?!钡顑?nèi)一片嘩然,眾人紛紛猜測他心儀之人是誰。
林婉柔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王爺,您……您心儀之人是誰?
”蕭硯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我,聲音堅定,“是蘇姑娘?!边@一句話,
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殿內(nèi)掀起軒然大波。我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蕭硯為何會突然說心儀之人是我?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2.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林婉柔踉蹌著后退半步。繡著金絲牡丹的裙擺掃過青磚,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她的指尖死死摳住袖口,原本精致的妝容下,眼底翻涌著不可置信的怨毒?!巴鯛?,
您……您今日所言,可是出自真心?”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似是還抱有一絲僥幸。
丞相府嫡母周氏“嚯”地站起身來。珠翠相撞發(fā)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音。“睿王殿下,
這婚姻大事豈可兒戲!若若不過是個庶出,如何能與殿下相配?”她話語尖銳,
字字都帶著對我的輕蔑。蕭硯冷眸一掃。周氏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庶出又如何?”他緩緩起身,玄色衣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本王娶妻,只看心意,
不看出身。倒是丞相夫人,這般看重門第,莫不是忘了,當(dāng)年丞相也是寒門出身?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周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角沁出細(xì)密的汗珠。丞相連忙上前,
連連作揖,“殿下息怒!夫人失言,還望殿下海涵……只是小女實在才疏學(xué)淺,
恐難擔(dān)王府主母之位。”“才疏學(xué)淺?”蕭硯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踱步至我面前,
目光灼灼,“蘇姑娘的《百鳥朝鳳圖》,針法精妙,意境深遠(yuǎn),便是宮中繡坊的老師傅見了,
也要贊一聲巧奪天工。這般心思與技藝,豈是一句‘才疏學(xué)淺’能概括的?”我垂眸不語。
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上一世的蕭硯,對我總是冷眼相待。如今這般維護(hù),倒像是換了個人。
太后輕咳一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凹热怀巸盒囊庖褯Q,這婚事……”“皇祖母。
”蕭硯再次單膝跪地,“待蘇姑娘及笄,孫兒愿以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迎她入門,絕不負(fù)她。
”這句話,字字?jǐn)S地有聲。殿內(nèi)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林婉柔再也支撐不住,嬌軀一晃,
險些跌倒?!巴鯛?,您難道忘了?去年上元節(jié),您還說……”“本王從未說過。
”蕭硯打斷她的話,語氣冰冷,“林姑娘莫要將他人的心意,錯安在自己身上。
”壽宴草草收場。我隨著相府眾人走出宮門。夜色如墨,月光清冷。林婉柔突然沖上來,
攔住我的去路?!疤K若若,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王爺?!”她妝容已花,眼神猙獰。
揚起的手還未落下,便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牢牢握住?!霸诨蕦m之外撒野,
林姑娘好大的膽子?!笔挸幉恢螘r出現(xiàn)在我身后。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卻讓林婉柔渾身一顫?!巴鯛?,您為了這個賤人……”“住口!”蕭硯猛地甩開她的手,
林婉柔踉蹌著后退幾步,跌坐在地。“從今日起,本王與林姑娘再無瓜葛。
若再有半句污蔑蘇姑娘的話,休怪本王不客氣?!闭f罷,他轉(zhuǎn)頭看向我,眼神瞬間柔和下來。
“蘇姑娘受驚了。本王送你回府。”不等我拒絕,他已吩咐下屬備好馬車。馬車內(nèi),
氣氛有些微妙。蕭硯沉默許久,終于開口?!吧弦皇?,是本王眼瞎?!彼曇舻统?,
帶著深深的懊悔,“那些軍餉、救災(zāi)糧,都是你暗中籌措。可本王卻聽信林婉柔的謊言,
將你的功勞都算在她頭上?!蔽艺痼@地抬頭。原來他真的重生了,真的記得上一世的事。
“為何……”“為何現(xiàn)在才說?”他苦笑一聲,“因為本王想彌補(bǔ)。這一世,
定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瘪R車停在相府門前。蕭硯親自扶我下車,目光掃過相府匾額,
語氣森然?!叭粲腥嗽俑移圬?fù)你,本王定讓他付出代價?!钡诙涨宄俊N疫€未起身,
便聽見外面一陣喧鬧。推開門,只見林婉柔披頭散發(fā),被家丁拖出府去。“蘇若若!
你不得好死!”她瘋狂地叫罵著,“是你搶走王爺,是你……”周氏跪在一旁,淚流滿面,
“老爺,看在婉柔是您親生女兒的份上,救救她吧!”丞相面色陰沉,一言不發(fā)。原來,
蕭硯連夜派人徹查,發(fā)現(xiàn)林婉柔暗中勾結(jié)敵國細(xì)作,意圖破壞邊疆防線。證據(jù)確鑿,
便是丞相也保不住她。我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上一世,也是這樣的清晨。
母親被周氏陷害,重病而亡。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在看什么?”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身,看見蕭硯手持食盒,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本王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嘗嘗?”他打開食盒,香氣四溢。我望著他,
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曾經(jīng)對我冷若冰霜的男人,如今卻為我洗手作羹湯?!盀楹螌ξ疫@么好?
”我輕聲問。蕭硯伸手,輕輕擦去我臉頰上的淚痕?!耙驗檫@一世,本王要把上一世欠你的,
都還給你?!彼难凵駡远ǘ鴾厝?,“若若,嫁給我,好嗎?”我看著他,
終于露出了重生后的第一個笑容?!昂??!标柟鉃⒙?,照亮了他的眉眼。這一世,
我終于等到了屬于我的幸福。而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我的人,也終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3.自從蕭硯當(dāng)眾表明心意后。相府內(nèi)外的氣氛徹底變了。以往對我視而不見的下人。
如今見了我,都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二小姐早?!薄岸〗憧梢炔??奴婢這就去備。
”那些殷勤的話語,像春日里的柳絮,輕飄飄地落在耳邊。嫡母周氏整日閉門不出。
我路過她院子時。總能聽見里面?zhèn)鱽硭|西的聲響?!澳莻€小賤人!
憑什么……”“夫人消消氣,如今王爺看重二小姐,
咱們……”丫鬟的勸慰聲很快被周氏的怒罵打斷。而我,只是淡淡一笑。
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小院。這日,我正在房內(nèi)刺繡。忽聞院外傳來一陣喧鬧。
“誰準(zhǔn)你們闖進(jìn)來的!”丫鬟小桃的聲音帶著怒意。我放下繡繃,走出去一看。
竟是蕭硯帶著一群人站在院中。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手中抱著一只雪白的波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