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旅前夕"周揚！你快點，要趕不上高鐵了！"林小雨站在宿舍樓下，不停地跺著腳。
六月的陽光已經(jīng)有些灼人，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卻依然堅持穿著那件周揚最喜歡的淡藍色連衣裙。"來了來了！"周揚背著兩個大包，
手里還拖著一個行李箱，從男生宿舍沖出來時差點被臺階絆倒。他跑到林小雨面前，
氣喘吁吁地說："對不起，昨晚收拾到太晚了。"林小雨伸手擦掉他額頭上的汗，
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這是我們的第一次長途旅行，
我好期待！"周揚望著女友明亮的眼睛和微微泛紅的臉頰，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們已經(jīng)交往兩年，卻依然像熱戀期一樣。他輕輕捏了捏林小雨的手："我也是。
""喂喂喂，你們倆別在這兒膩歪了，車已經(jīng)在等了！"張明的大嗓門從不遠處傳來。
他和女友蘇婷站在出租車旁，旁邊還有另一對情侶陳昊和趙雅。六個人是大學同學，
即將畢業(yè)之際，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計劃是先到杭州玩三天，然后飛北京玩四天。
去高鐵站的路上，三對情侶擠在兩輛出租車里。周揚和林小雨與張明、蘇婷同車。"周揚，
這次旅行訂的民宿怎么樣？有私人空間嗎？"張明擠眉弄眼地問道，
手不老實地搭在蘇婷肩上。周揚感覺林小雨的手突然緊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杭州的民宿是西湖邊上的老房子改造的，我們?nèi)龑γ咳艘粋€房間，
但隔音可能不太好。""那有什么關系，"張明大笑，"反正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他說著在蘇婷臉上親了一口，惹得蘇婷嬌笑著推他。周揚從后視鏡里看到林小雨低下頭，
耳根泛紅。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們雖然交往兩年，卻始終沒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線。
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周揚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剎車。他生長在一個傳統(tǒng)家庭，父親是中學老師，
從小教育他要對女性負責。在他心中，那種事應該留在婚后。"到了到了！
"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周揚的思緒。高鐵上，六個人坐在一起。陳昊和趙雅坐在前排，
頭靠著頭看同一部手機；張明和蘇婷則旁若無人地接吻；只有周揚和林小雨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
偶爾交換一個眼神或悄悄牽一下手。"你們倆怎么還這么純情??？"趙雅回頭調(diào)侃道，
"都大四了還像高中生似的。"林小雨的臉更紅了，周揚趕緊解圍："我們這叫相敬如賓。
""得了吧，"張明插嘴，"周揚，你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啊？要不要哥們給你介紹個醫(yī)生？
"車廂里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周揚感到一陣尷尬，而林小雨則把頭埋得更低了。
杭州的民宿比想象中還要美。三間臥室環(huán)繞著一個小庭院，中間有一棵古老的桂花樹，
雖然不到開花的季節(jié)，但枝葉繁茂，投下清涼的陰影。"我和蘇婷住這間！
"張明搶占了最大的那間房，朝周揚眨眨眼，"隔音最好的留給你們。"周揚無奈地搖搖頭，
帶著林小雨選了最靠里的那間。房間不大但很溫馨，窗外就是西湖的一角，
能看到游船緩緩劃過水面。放下行李后，六個人決定先去西湖邊走走。
傍晚的西湖美得讓人心醉，夕陽將湖水染成金色，遠處的雷峰塔矗立在暮色中，
宛如一幅水墨畫。"聽說雷峰塔下壓著白娘子，"林小雨小聲對周揚說，
"她為了愛情不惜一切代價。"周揚捏了捏她的手："那是傳說。
真正的愛情不需要那么悲壯。"林小雨望著他，眼神復雜："但如果連嘗試都不敢，
是不是也算辜負了愛情？"周揚沒有回答，
因為他看到張明和陳昊在不遠處的小攤上買了什么，正神秘兮兮地藏進包里。
晚餐在一家地道的杭幫菜館解決。張明點了一瓶紹興黃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來，
為我們六個人的友誼，和各自的愛情，干杯！"張明高舉酒杯。酒過三巡，話題漸漸開放。
蘇婷靠在張明肩上，
說起他們第一次約會就去開房的經(jīng)歷；趙雅則爆料陳昊曾經(jīng)為了給她驚喜，
在宿舍樓下用蠟燭擺心形結果被保安追著跑。"周揚，說說你們唄，"陳昊醉醺醺地問，
"你們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時候？"周揚看了林小雨一眼，她正低頭玩著筷子，
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長的陰影。"大一冬天，"周揚回憶道，"那天特別冷，
我們看完電影走回學校，她手凍得通紅，我就握住幫她暖手，
然后...就自然而然地...""然后就親上了？這么純情？"張明夸張地嘆氣，"兄弟，
你們這進度也太慢了。"林小雨突然站起來："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周揚立刻起身："我送你。"回民宿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夜色中的西湖波光粼粼，
遠處城市的燈光倒映在水面上，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對不起，"周揚終于開口，
"他們喝多了，說話沒分寸。"林小雨停下腳步，
轉(zhuǎn)身面對周揚："我不是因為他們的話生氣。我是氣你每次都這樣，
好像我們的關系見不得人似的。""我沒有...""你有！每次話題稍微親密一點，
你就轉(zhuǎn)移話題或者替我擋掉。"林小雨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周揚，
我們已經(jīng)22歲了，不是12歲。我想和你...更進一步，這有什么問題嗎？
"周揚感到喉嚨發(fā)緊："小雨，我只是想等我們更穩(wěn)定一些...""什么叫更穩(wěn)定？
畢業(yè)后找到工作？買了房子？還是等到結婚那天？"林小雨的聲音微微發(fā)抖，
"如果這些都需要很長時間呢？我們就一直這樣若即若離嗎？"周揚無言以對。他愛林小雨，
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對親密關系的謹慎，與其說是出于道德，
不如說是源于恐懼——恐懼自己無法承擔隨之而來的責任，恐懼這段關系會因此變質(zhì)。
回到民宿時，其他兩對情侶還沒回來。林小雨徑直走進浴室，關上門。周揚坐在床邊，
聽著水聲，心亂如麻。半小時后，林小雨出來了。周揚抬頭，
呼吸為之一窒——她穿著一件白色絲質(zhì)睡裙，外面罩著一件薄紗外套，
隱約能看到里面精致的內(nèi)衣輪廓。她的頭發(fā)半濕，散在肩上，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茉莉香氣。
"小雨，你...""我特意為這次旅行買的，"林小雨輕聲說，走到周揚面前，
"你喜歡嗎？"周揚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林小雨的美讓他心痛，
她眼中的期待和不安更讓他無法呼吸。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但身體卻渴望將她擁入懷中。
"很美，你穿什么都美。"周揚的聲音沙啞。林小雨咬了咬下唇，
從床頭柜拿出一個小瓶子和兩個玻璃杯："我還買了紅酒。"周揚看著她笨拙地開瓶倒酒，
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像他們此刻不安定的心。林小雨遞給他一杯，然后在他身邊坐下，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干杯？"林小雨舉杯，眼神閃爍。
周揚與她碰杯，紅酒滑過喉嚨，帶著微微的苦澀。兩杯下肚，林小雨的臉頰泛起紅暈，
她慢慢靠近周揚，將頭靠在他肩上。"周揚，"她輕聲說，"今晚我不想再當乖女孩了。
"周揚感到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胸膛，一陣戰(zhàn)栗傳遍全身。他抓住林小雨的手："小雨，
等等...""又等？"林小雨猛地抬頭，眼中已有淚光，"你到底在等什么？是不愛我，
還是我不夠有吸引力？""當然不是！"周揚急切地說，"我愛你，
正因如此我才...""才什么？才不愿意真正擁有我？"林小雨的眼淚終于落下，"周揚，
愛不是這樣的。愛是渴望，是沖動，
是不顧一切地想要靠近對方..."周揚用拇指擦去她的淚水："愛也是責任和尊重。小雨，
我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夜，而是一輩子。在我們還不能確定未來的時候，
我不想因為一時沖動傷害你。"林小雨掙開他的手，站起身走到窗邊，
背對著周揚："你總是這樣，把一切理性化。但愛情從來就不是理性的，周揚。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真的尊重我，還是只是不夠愛我。"周揚走到她身后，
想要擁抱她，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手："兩者都是真的。我愛你，所以尊重你；我尊重你，
因為我愛你。"林小雨沒有轉(zhuǎn)身，只是望著窗外的西湖夜色："今晚我睡沙發(fā)。""不，
我睡沙發(fā)。"周揚從柜子里拿出備用毯子，在房間角落的小沙發(fā)上鋪開。
2 心墻初現(xiàn)那一夜，兩人背對背，各懷心事，聽著對方的呼吸聲直到天明。杭州的后兩天，
氣氛有些微妙。林小雨和周揚依然一起行動，但明顯不如之前親密。
其他兩對情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也不再開那些過火的玩笑。第三天下午，他們飛往北京。
首都的喧囂與杭州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北京的民宿位于胡同深處，一個改造過的四合院，
古色古香中透著現(xiàn)代氣息。"這次我和蘇婷住西廂房，"張明宣布，"東廂房給陳昊他們，
正房留給周揚和林小雨。正房最大，隔音最好。"他又朝周揚使了個眼色。安頓好后，
六個人決定去胡同里轉(zhuǎn)轉(zhuǎn)，找家小店吃晚飯。北京的胡同錯綜復雜，充滿了市井氣息。
老人們坐在門口下棋，孩子們追逐打鬧，空氣中飄著炸醬面和鹵煮的香味。"這才叫生活！
"陳昊深吸一口氣，"比杭州安靜多了。""各有各的美，"林小雨說，
這是她兩天來第一次主動開口，"杭州像一幅水墨畫，北京則像一本厚重的歷史書。
"周揚看了她一眼，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他們找到一家老北京炸醬面館，
店面不大但生意興隆。等菜的時候，張明神秘地從包里掏出一個小袋子："杭州特產(chǎn)，
龍井茶糕，配酒特別好。""你什么時候買的？"蘇婷驚訝地問。
"昨天你們?nèi)レ`隱寺的時候，"張明得意地說，"老板說這個能助興。
"周揚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臉色變得不太自然。林小雨假裝沒聽懂，專注地研究菜單。
酒過三巡，話題又轉(zhuǎn)向了感情。這次是趙雅起的頭："你們覺得，戀愛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信任，"陳昊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信任，再多的激情也會消散。""溝通，
"蘇婷說，"很多問題都是因為不說清楚造成的。"張明摟住蘇婷："我覺得是性。
沒有性的愛情就像沒有鹽的菜，再好看也沒味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周揚和林小雨。
林小雨盯著面前的酒杯不說話。"尊重，"周揚緩緩開口，"尊重對方的感受，
尊重彼此的界限，尊重愛情本身。"張明嗤笑一聲："說得跟教科書似的。林小雨，
你覺得呢？"林小雨抬起頭，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后停在周揚身上："勇氣。敢于表達，
敢于接受，敢于冒險的勇氣。"飯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
周揚感到林小雨的話像一把小刀，精準地戳中了他的軟肋?；孛袼薜穆飞?，
周揚和林小雨落在最后。胡同里燈光昏暗，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小雨，
"周揚終于打破沉默，"關于那天晚上...""不用解釋，"林小雨打斷他，
"我理解你的選擇，雖然我不認同。但我想知道，你的'界限'到底在哪里？牽手？接吻？
還是永遠停在柏拉圖式的愛情？"周揚停下腳步："我不是禁欲主義者，小雨。
我只是...需要更多時間。""時間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林小雨直視他的眼睛，
"問題在于你對親密關系的恐懼。周揚，愛不是計算風險后的理性選擇，
而是即使害怕也要向?qū)Ψ阶呷サ挠職狻?周揚啞口無言。林小雨的話像一面鏡子，
照出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害怕失控，害怕責任，害怕自己無法成為她期望的那個人。
"我需要想一想，"他最終說道，"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林小雨點點頭，
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好，但別讓我等太久。愛情不是無限期的。"那天晚上，
周揚躺在正房的大床上，聽著旁邊林小雨均勻的呼吸聲，思緒萬千。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高尚，還是只是一種逃避的借口。與此同時，
張明和陳昊在院子里抽煙。"周揚那小子有問題，"張明吐了個煙圈，
"林小雨那么好的姑娘主動投懷送抱，他居然拒絕？"陳昊搖搖頭："每個人有自己的節(jié)奏。
不過...確實有點可惜。""得幫幫他，"張明掐滅煙頭，"明天我們?nèi)ラL城，
找個機會跟他單獨談談。那小子再這樣下去，非把林小雨氣跑不可。
"清晨的陽光透過四合院的老式窗欞灑進房間時，周揚已經(jīng)醒了。
他側頭看著仍在熟睡的林小雨，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呼吸輕柔均勻。
昨晚的對話仍在他腦海中回蕩，像一首循環(huán)播放的憂郁旋律。"小雨，"他輕聲喚道，
手指懸在空中，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臉頰，卻又收了回來，"我該拿你怎么辦？
"林小雨動了動，但沒有醒來。周揚輕手輕腳地起床，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冷水洗臉。
六月的北京早晨已經(jīng)有些悶熱，冷水拍在臉上讓他清醒了不少。"喲，起這么早？
"張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穿著背心短褲，手里拿著牙刷，滿嘴泡沫地說："昨晚怎么樣？
有沒有...?"周揚搖搖頭，用毛巾擦干臉："我們只是聊天。"張明夸張地翻了個白眼，
匆匆漱完口："兄弟，你真是暴殄天物。今天去長城，我和陳昊得好好跟你談談。
"早餐是胡同口買的豆?jié){油條。六個人圍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林小雨坐在周揚對面，
兩人目光偶爾相遇又迅速錯開，像兩只小心翼翼的鳥。"今天去八達嶺長城，
"陳昊查看手機上的攻略，"然后晚上回來在后海那邊找個酒吧玩玩。
""長城上人會不會很多？"趙雅問。"我們早點出發(fā)，避開旅行團。"陳昊回答。
去長城的路上，周揚和林小雨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車窗外，北京城漸漸遠去，
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青山。林小雨靠在窗邊，陽光透過玻璃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還在生我的氣嗎？"周揚小聲問。林小雨轉(zhuǎn)過頭，
陽光在她的瞳孔中映出琥珀色的光："不是生氣，是困惑。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周揚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那就試著說出來，
"林小雨的聲音柔和下來，"周揚，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如果你連心里話都不能跟我說，
我們還算什么情侶？"周揚感到胸口一陣鈍痛。她說得對，
他的沉默正在一點點侵蝕他們的關系。他伸手握住林小雨的手："給我點時間，好嗎？
今天結束前，我會告訴你一切。"林小雨凝視著他，最終輕輕點頭。
八達嶺長城比想象中還要壯觀。磚石砌成的巨龍蜿蜒在群山之間，
歷經(jīng)千年風霜依然巍然屹立。六個人買了票，隨著人流開始攀登。
"咱們比賽誰先到那個烽火臺！"張明指著遠處的一個高點喊道，拉著蘇婷就往前沖。
陳昊和趙雅也不甘示弱地跟上。周揚正想追去，林小雨卻拉住他："讓他們?nèi)グ桑?/p>
我們慢慢走。"于是兩人落在了后面，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一步步攀登。
陡峭的臺階讓林小雨很快就氣喘吁吁，周揚自然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腰。"休息一下吧，
"周揚指著一處稍微平坦的城墻，"喝點水。"他們靠在古老的城磚上，俯瞰腳下的群山。
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林小雨的頭發(fā)被風吹起，輕輕掃過周揚的臉頰，
帶著她常用的洗發(fā)水的淡淡香氣。"真美啊，"林小雨感嘆，"古人修建這么宏偉的工程，
一定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周揚點頭："為了守護他們認為重要的東西。
"林小雨轉(zhuǎn)頭看他："那你呢？你在守護什么？"周揚愣住了，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
突然打開了他內(nèi)心深處某個上鎖的房間。他在守護什么？是對父親的承諾？
是對傳統(tǒng)道德的堅持？還是...只是自己怯懦的心？"我...不知道。
"他最終誠實地說。林小雨似乎想說什么，但被手機鈴聲打斷。是張明打來的，
說他們已經(jīng)到了最高的烽火臺，讓周揚一個人過去拍照。"你去吧，"林小雨說，
"我在這等你。"周揚猶豫了一下："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林小雨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吧，你朋友明顯有事找你。"周揚點點頭，
沿著城墻繼續(xù)向上攀登。烽火臺比想象中遠，等他到達時已經(jīng)汗流浹背。
張明和陳昊果然等在那里，不見女生們的蹤影。"她們呢？"周揚環(huán)顧四周。
"趙雅帶她們?nèi)ハ词珠g了，"陳昊拍拍周揚的肩，"我們得談談。
"三人坐在烽火臺的陰影處。張明從背包里掏出三罐啤酒："長城配啤酒，絕了。
"周揚接過啤酒，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那個林小雨穿著性感睡衣的夜晚。他搖搖頭，
試圖趕走那個畫面。"周揚，"張明直截了當?shù)卣f，"你到底為什么不碰林小雨？
"周揚的手指無意識地捏扁了啤酒罐："不是不碰，是...不想那么隨便。
""交往兩年還叫隨便？"張明嗤笑，"我和蘇婷認識三個月就上床了。
""每對情侶節(jié)奏不同，"陳昊比較溫和，"但周揚，你得考慮林小雨的感受。
她明顯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的拒絕可能會讓她懷疑自己的魅力，甚至懷疑你的愛。
"周揚望向遠處的群山，陳昊的話像針一樣刺進他心里。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克制可能會傷害林小雨。"我不是不愛她，"周揚艱難地組織語言，
"正相反，我太愛她了，所以害怕...""害怕什么？"張明追問。
周揚深吸一口氣："害怕一旦跨過那條線，一切都會改變。害怕我承擔不起那個責任。
害怕...我會像我父親一樣。"張明和陳昊交換了一個眼神。
陳昊輕聲問："你父親怎么了？"陽光透過烽火臺的垛口，
在古老的磚地上投下幾何形的光斑。周揚盯著那些光斑，
開始講述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故事。"我十歲那年，發(fā)現(xiàn)父親出軌。
他在學校是個受人尊敬的老師，在家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但背地里卻和另一個女人...我偶然看到他的手機短信，那些露骨的內(nèi)容讓我惡心。
"周揚的聲音低沉，"我質(zhì)問過他，他說那只是成年人的游戲，不影響他對家庭的愛。
""操，"張明輕聲說，"這對小孩來說太沉重了。"周揚點頭："最諷刺的是，
他經(jīng)常教育我要尊重女性，要對感情負責。從那天起，我就發(fā)誓絕不像他那樣虛偽。
在我看來，性是一種承諾，不是隨便的游戲。
"陳昊若有所思："所以你把自己的感情觀建立在與你父親相反的位置上。
""某種程度上是的，"周揚承認，"但我可能走得太遠了，把親密關系妖魔化了。
"張明拍拍他的肩："兄弟，聽著，不做你父親那樣的人沒錯，
但你不能因為害怕成為某種人，就剝奪自己和愛人體驗親密的權利。林小雨愛你，
她想與你分享一切，包括她的身體，這不是罪惡。"周揚沉默地喝完啤酒，
鋁罐在他手中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朋友們的話讓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堅持。
也許林小雨是對的，他確實在用"尊重"的名義逃避真正的親密。"謝謝你們，"他最終說，
"我想我需要和林小雨好好談談。""這就對了，"張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不過談話之前，先來張合影吧！這風景太棒了！"三個男生在古老的烽火臺上搭著肩膀，
背后是綿延萬里的長城和蒼翠的群山。張明高舉自拍桿，定格下這個瞬間。
照片里的周揚笑得有些勉強，但眼神已經(jīng)比早上堅定了許多。3 雨夜心聲傍晚回到市區(qū)后，
六個人去了后海的一家爵士酒吧。酒吧裝修復古，昏暗的燈光下，
一個小型爵士樂隊正在演奏慵懶的藍調(diào)。"這才叫生活！"張明一進門就大聲宣布，
引來幾個人的側目。他毫不在意，拉著蘇婷直奔吧臺，"第一輪我請！
"周揚和林小雨選了角落的一個卡座。經(jīng)過長城上的談話，周揚感覺心里輕松了一些，
但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向林小雨坦白。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再那么緊張，
但依然有種說不出的隔閡。"喝什么？"周揚問，"莫吉托？"林小雨點點頭，
嘴角微微上揚："你還記得。""當然，"周揚也笑了，"你每次約會都點這個。
"張明端著一大盤酒回來，各種顏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搖曳。"不知道你們喜歡什么，
就每樣都點了些，"他把酒一杯杯放在桌上，"今晚不醉不歸！"酒精很快發(fā)揮了作用。
在爵士樂的伴奏下，六個人聊得越來越熱鬧。蘇婷和趙雅去舞池跳舞，
張明和陳昊則開始玩骰子游戲。"周揚，"林小雨在音樂間隙突然問，
"你今天和朋友聊了什么？
"周揚的手指在酒杯邊緣畫著圈："聊了很多...關于我們的事。
""他們是不是覺得你很奇怪？"林小雨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
"交了個這么不解風情的男朋友。"周揚搖頭："不，他們很理解。
實際上...是我自己有些問題需要解決。"林小雨盯著他看了幾秒，
然后伸手覆上他的手："我等著你準備好的那天。"她的手掌溫暖而柔軟，
周揚感到一股暖流從接觸點蔓延至全身。他正想回應，張明卻突然擠進他們的卡座，
帶著濃重的酒氣。"林小雨！"張明大著舌頭說，"我得告訴你，周揚這小子是個好人，
就是太死心眼。他拒絕你不是因為不愛你，恰恰相反！"周揚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張明！
你喝多了！""我沒喝多！"張明抗議道，轉(zhuǎn)向林小雨，"他小時候受過創(chuàng)傷，
所以對親密關系有點恐懼。但他真的愛你，我認識他四年，從沒見他對哪個女孩這么認真過。
"林小雨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fā)亮："什么創(chuàng)傷？"周揚站起來，
拉著張明："我們?nèi)ハ词珠g。"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
周揚把張明按在墻上："你他媽在干什么？"張明雖然醉了，但眼神異常清醒："幫你啊，
兄弟。你看不出來林小雨有多痛苦嗎？她在懷疑自己，懷疑你們的感情。如果你再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