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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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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絕情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雨刷器拼命擺動卻仍跟不上雨水匯聚的速度。

我攥緊安全帶,另一只手護著八個月大的肚子,眼睛緊盯著前方模糊的路面。

"開慢點..."我小聲提醒,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顧澤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車速絲毫未減。今天是產(chǎn)檢的日子,他難得親自開車送我去醫(yī)院,雖然滿臉不情愿。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顧澤瞥了一眼,整個人突然僵住。

那個表情我太熟悉了——每次陳潔如來電話,他都是這副模樣。"接一下。

"他把手機扔給我,眼睛仍盯著前方。我顫抖著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顧澤,我回國了。

"陳潔如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刀,輕易刺穿我的耳膜。顧澤的指節(jié)瞬間發(fā)白,

方向盤被他捏得咯吱作響。"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來陪我嗎?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的聲音帶著我永遠學不會的嬌媚。"好,我這就來。"顧澤回答得毫不猶豫。電話掛斷,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我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內側流下,低頭一看,

淺色的孕婦褲已經(jīng)濕了一片。"顧澤,我羊水破了..."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別裝了!"他冷笑一聲,"每次一提陳潔如你就來這套!"腹部的劇痛讓我蜷縮起來,

冷汗瞬間浸透后背。"我真的...要生了..."顧澤猛地踩下剎車,

輪胎在濕滑的路面上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解開安全帶,

傾身過來打開我這側的車門。"滾下去。"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你說...什么?""許晴,滾下去。"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別讓我說第三遍。

"從小到大,每當顧澤用這種語氣說話,我就知道必須服從。那是他發(fā)怒的前兆,

違抗的后果我承受不起。我顫抖著解開安全帶,笨拙地挪下車。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全身,

肚子沉得像灌了鉛。顧澤的車門還沒關上,我已經(jīng)跪倒在應急車道上,

腹部的絞痛讓我?guī)缀踔舷?。我伸出手,想最后抓住些什么?/p>

卻只看到他的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二十年來,這是我第一次沒能跟上顧澤的腳步。劇痛中,

我的意識開始飄散,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下午。六歲的我蹲在幼兒園墻角,

幾個孩子圍著我叫"小雜種"。是七歲的顧澤像個小英雄一樣出現(xiàn),趕走了那些孩子,

還給了我一顆彩色包裝的水果糖。那是我記憶中最甜的味道。從那天起,

我就成了顧澤的"小尾巴"。他從不主動叫我跟著,卻也從不趕我走。我就這樣跟在他身后,

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最后跟他考進同一所大學。顧澤是風云人物,

走到哪里都眾星捧月。我只是他眾多追隨者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卻也是最忠誠的那個。

他打球我送水,他打架我放風,他追陳潔如時,我?guī)退f情書。直到八個月前那個雨夜。

陳潔如甩了顧澤出國深造,他喝得爛醉,在酒吧后巷抱著我哭。我鼓起勇氣吻了他,

然后一切失去了控制。第二天他醒來后一言不發(fā)地離開,而我一個月后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顧澤,我懷孕了。"我永遠記得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臉上閃過的錯愕。

沉默像是一個世紀那么長。"結婚吧。"最后他說。我以為那是幸福的開始,

卻不知是噩夢的序章。沒有婚禮,沒有戒指,只有一張冷冰冰的結婚證。

顧澤的父母看不起我這個私生女,而我早已和重男輕女的養(yǎng)父母斷絕關系。

婚后的顧澤對我忽冷忽熱。有時會摸著我的肚子露出溫柔的笑,

更多時候則對著陳潔如的照片發(fā)呆。每次爭吵都以他的冷暴力結束,而我總是先低頭認錯。

"顧澤,你答應過我會忘了她。"我曾在深夜哭著求他。"只是放在心里想想都不行?

"他冷笑,"許晴,別太貪心。"刺耳的喇叭聲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

我躺在高速公路的應急車道上,身下的血水被雨水沖散。一輛貨車朝我疾馳而來,

刺眼的遠光燈照得我睜不開眼。劇痛中,我感覺到自己輕飄飄地浮了起來。奇怪的是,

我還能看見下方那個躺在血泊中的自己——蒼白的臉,散亂的黑發(fā),

還有那件被血染紅的孕婦裙。我死了嗎?恍惚間,我看到顧澤的車停在一家高檔餐廳門口。

他快步走進去,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陳潔如一襲紅裙迎上來,兩人緊緊相擁。

我的靈魂不受控制地飄向他們,像過去二十年一樣,本能地追隨顧澤的身影。

餐廳里正在舉行生日派對,香檳塔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顧澤摟著陳潔如的腰,在她耳邊低語,

逗得她嬌笑連連。"你老婆呢?"有人問顧澤。"在家呢,大著肚子能去哪。

"他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塞回口袋。我飄近一看,

屏幕上是我打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最后一條短信停留在:"求求你,

救救我們的孩子..."顧澤舉起香檳杯,與陳潔如的杯子輕輕相碰。"生日快樂。

"他深情地說,"今年終于能親自為你慶祝了。

"陳潔如紅著臉靠在他肩上:"你老婆不會生氣嗎?""別提她,"顧澤皺眉,"掃興。

"我的靈魂顫抖著,想哭卻沒有眼淚。原來死亡也不能切斷我對顧澤的執(zhí)念,即使成了鬼魂,

我仍是那個可悲的"小尾巴"。就在這時,顧澤的手機再次響起。他看了一眼,

不耐煩地接起來:"喂?""請問是許晴的家屬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嚴肅,

"這里是市交警支隊,

您妻子在高速公路上發(fā)生了嚴重車禍..."顧澤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但很快恢復如常。

"我現(xiàn)在有事,晚點再說。"他掛斷電話,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扔進了西裝內袋。

音樂響起,他摟著陳潔如滑入舞池,再沒看手機一眼。我的靈魂懸浮在餐廳水晶燈下,

看著這個我愛了二十年的男人,終于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即使我死了,

他也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第二章 鬼魂追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來時,

顧澤正摟著陳潔如睡在酒店大床上。我的靈魂漂浮在天花板下,

看著地上散落的衣物——他的西裝外套口袋里,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嗯...幾點了?"陳潔如慵懶地翻身,手臂搭在顧澤胸口。顧澤閉著眼摸到手機,

瞇著眼看了下時間:"才九點,再睡會兒。"他隨手劃掉十幾個未接來電通知,

其中包括三個來自"市醫(yī)院"的標注。我的靈魂飄近了些。那張床上,

陳潔如的紅色指甲油在晨光中像血一樣鮮艷,而顧澤的肩膀上還留著她昨夜的口紅印。

他們之間的距離那么近,近到讓我嫉妒,即使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顧澤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次是微信消息。他不耐煩地點開,是張浩——他從小到大的哥們。"澤哥,嫂子找著沒?

昨晚警察打電話到我這了。"顧澤嗤笑一聲,手指飛快地打字:"不用管,她鬧脾氣呢,

過兩天自己就回來了。"發(fā)完消息,他把手機扔到一邊,

翻身壓住陳潔如:"再陪我睡會兒..."我看著他們纏綿,靈魂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如果還能流淚,我的眼淚一定已經(jīng)淹沒了這個房間。但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我只能無聲地尖叫,卻連一陣風都掀不起來。中午時分,顧澤終于起床洗漱。

他哼著歌刮胡子,對著鏡子整理發(fā)型,絲毫看不出擔憂的樣子。我的靈魂跟在他身后,

看著他穿上昨天那套西裝,隨手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機塞進褲兜,

全程沒看一眼那些未讀通知。"今天有什么安排?"陳潔如從背后抱住他。"下午有個會,

晚上哥們攢了個局。"顧澤轉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你要不要一起來?

"陳潔如撅起嘴:"都是你那些狐朋狗友,我才不去。"她眼珠一轉,"對了,

你老婆不會突然出現(xiàn)吧?""她敢?"顧澤冷笑,"借她十個膽。"我的心像被重錘擊中。

即使死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痛得無法呼吸。離開酒店,顧澤直接開車去了公司。

我的靈魂被迫跟在他三米范圍內,像過去二十年一樣,只不過這次他真的甩不掉我了。

辦公室里,張浩已經(jīng)在等他了。"澤哥,真沒事?"張浩神色擔憂,"警察說得很嚴重,

好像是什么車禍..."顧澤擺擺手,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她就是作,

昨天產(chǎn)檢非說肚子疼,我把她扔高速上了。""???"張浩瞪大眼睛,"嫂子都八個月了吧?

""裝的!"顧澤猛灌一口酒,"每次一提陳潔如她就來這套,早看透了。

"我的靈魂顫抖著飄到顧澤面前,徒勞地大喊:"不是裝的!我真的要生了!羊水都破了!

"但他聽不見,永遠聽不見了。張浩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行吧,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

""對了,打賭不?"顧澤突然笑起來,"我賭不出三天,她準會乖乖回來。

"張浩皺眉:"賭什么?""城東那個項目,我贏了你就退出。"顧澤胸有成竹,"怎么樣?

""...行。"張浩勉強答應,"那要是你輸了呢?"顧澤大笑:"我會輸?

許晴跟了我二十年,她就是條狗,扔得再遠也會自己找回家。"我的靈魂蜷縮在角落,

即使沒有實體也感到一陣陣發(fā)冷。原來在他眼里,我連人都算不上,只是一條狗。

下午的會議顧澤心不在焉,不??词謾C。我的靈魂起初以為他是在等我消息,

直到聽到他小聲嘀咕:"這女人真能憋,一條消息都不發(fā)。"原來不是擔心,

而是惱怒于失去了控制。會議結束后,顧澤直接去了銀行。我的靈魂跟在他身后,

看著他走向VIP柜臺。"把我妻子名下所有銀行卡凍結。"他遞出身份證和結婚證,

"立刻馬上。"柜員謹慎地問:"先生,凍結原因是什么?""她精神不正常,亂花錢。

"顧澤面不改色地撒謊,"對了,查查她最近有沒有大額轉賬。

"我的靈魂痛苦地看著這一幕。生前他就是這樣控制我的,每月只給基本生活費,

連買孕婦裝都要報備。而現(xiàn)在,他還在用老辦法逼我就范,

卻不知道這已經(jīng)是對死人最無意義的懲罰。

柜員查詢后告知:"許女士最近三天沒有任何消費記錄,

最后一條是前天下午三點二十分的高速公路加油站消費,金額87元。

"顧澤皺眉:"不可能!查仔細點!""確實沒有,先生。"柜員又確認了一遍,

"需要我?guī)湍榭促~戶余額嗎?""不必了。"顧澤陰沉著臉起身,"她肯定用其他卡了。

"離開銀行,顧澤直接開車回了家——那個我們結婚后他很少踏足的公寓。

我的靈魂跟著他進門,看到餐桌上還擺著我前天早上準備的早餐,已經(jīng)發(fā)霉變質。

顧澤徑直走向臥室,拉開衣柜開始翻找。我的衣服整齊地掛在一邊,

他粗暴地將它們扯下來扔在地上。"藏哪兒了..."他喃喃自語,

翻遍了我的抽屜和首飾盒,最后在床頭柜深處找到了一本存折。"哈!"他得意地翻開,

隨即臉色大變,"怎么才兩萬塊?"我的靈魂飄過去,

看到那本存折上記錄著我偷偷攢下的私房錢。每個月從他給的家用里省下一點,

八個月才攢了兩萬,準備用來買嬰兒用品。顧澤憤怒地將存折摔在地上,又去翻我的梳妝臺。

在底層抽屜里,他找到了一個帶鎖的日記本。他毫不猶豫地撬開鎖,開始翻閱。

我的靈魂一陣顫栗。那是我從十六歲開始寫的日記,記錄著對顧澤的所有愛戀與心碎。

"2009年3月12日,今天顧澤又為陳潔如打架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

卻還笑著說'為了她值得'。我好羨慕,

好希望有一天他也能這樣保護我...""2015年6月8日,大學畢業(yè)典禮。

顧澤和陳潔如接吻了,我在臺下鼓掌,笑得臉都僵了。

沒人知道我的心在滴血...""2023年1月15日,我懷孕了。顧澤說要娶我,

我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幸福??伤B戒指都沒準備..."顧澤草草翻了幾頁,

嗤笑一聲:"矯情。"隨手將日記本扔進了垃圾桶。我的靈魂痛苦地看著這一幕。

那些我珍藏多年的心事,在他看來不過是可以隨手丟棄的垃圾。翻遍整個公寓一無所獲后,

顧澤給張浩打了電話:"幫我查查許晴有沒有買機票或者火車票...對,

所有交通方式都查一遍。"掛斷電話,他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

完全沒注意到垃圾桶旁的地上,躺著一張被揉皺的醫(yī)院預約單——那是前天我們的產(chǎn)檢預約,

時間正是他把我扔下車的時刻。晚上,顧澤如約參加了朋友聚會。我的靈魂被迫跟著他,

看著他在酒桌上夸夸其談,炫耀如何"調教"我。"女人就不能慣著,"顧澤舉著酒杯說,

"你們看許晴,跟了我二十年,我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澤哥威武!"幾個朋友起哄,

"那這次嫂子能堅持幾天?"顧澤自信滿滿:"最多三天。我連她銀行卡都凍結了,

沒錢她能去哪?"我的靈魂飄在包廂角落,看著這群人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取樂。突然,

顧澤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喂?"他醉醺醺地接起來。"請問是顧澤先生嗎?

"一個嚴肅的男聲,"這里是市公安局交通科。關于您妻子許晴的車禍案,

需要您盡快來認領尸體并辦理手續(xù)..."包廂里太吵,顧澤根本沒聽清:"什么?

你大點聲!""我說,請您盡快來認領您妻子的尸體!"對方提高了音量。"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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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9 11:5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