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困窘與倔強空氣是粘稠的，帶著南方特有的、浸透一切的濕氣，
混合著樓下垃圾桶隱隱約約的餿味和隔斷間墻上石灰剝落后露出的霉斑氣息。
十七瓦的節(jié)能燈泡昏黃無力，像行將就木的老眼，堪堪照亮了這個不足六平米的牢籠。
林誠蜷在吱呀作響的折疊床上，手指在廉價計算器的按鍵上飛快跳動。
這該死的隔斷租金也漲了）、母親的藥錢……一個個數(shù)字在小小的屏幕上累積、跳躍、碰撞，
最終凝固成一個讓他心臟抽緊的總額。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凍得有些發(fā)僵的手指——十月的冷風(fēng)已經(jīng)透過了窗縫。
他目光掃過墻角那袋超市打折的、最便宜的掛面，那是接下來幾天的口糧。
廚房那邊傳來壓抑的咳嗽聲，隨即是鍋鏟碰撞的細(xì)微脆響。林誠起身，隔著薄薄的三合板，
看到母親正佝僂著背在狹窄的過道里準(zhǔn)備晚餐。
氣灶幽幽的火苗映著她過早爬上皺紋的臉頰和那雙被廉價塑膠拖鞋磨損得不成樣子的腳后跟。
她背對著他，那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肩胛骨的位置突兀地支棱著，
像一個沉默的抗訴。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件同樣洗得泛白、領(lǐng)口變形了的灰T恤，
無聲地吸了口氣。嗡嗡——震動來自床頭那個裂了縫的二手手機。屏幕亮起，
刺目地顯示著學(xué)校教務(wù)處的催繳短信：“林誠同學(xué)，本學(xué)期學(xué)費最后繳費期限已過，
請務(wù)必于三個工作日內(nèi)繳清，否則將影響學(xué)籍注冊?！笔种笩o意識地收緊，直到指節(jié)泛白。
屏幕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燒紅的針?！皨?，我晚上跑完單再回來吃。
” 林誠抓起沙發(fā)上的藍(lán)色外賣馬甲，動作麻利得像設(shè)定好的程序?！鞍?，
當(dāng)心車……”母親的話音未落，破鐵門已經(jīng)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
跨上那輛舊得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電動車，林誠熟練地將廉價的入耳式耳機塞進(jìn)耳朵。
在線課程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網(wǎng)絡(luò)信號像垂死的魚，在滿格與斷線間艱難掙扎。
“……微觀經(jīng)濟(jì)學(xué)中，邊際效應(yīng)遞減規(guī)律是指在……” 講師的聲音正說到關(guān)鍵處，
“呲啦——”一陣盲音。林誠猛地低頭去看手機導(dǎo)航地圖上閃爍的訂單紅點，
試圖搶一個順路的優(yōu)質(zhì)單。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屏幕搶單按鈕的瞬間——信號徹底斷開，
屏幕上那個油水不錯的訂單圖標(biāo)，就在他眼前眼睜睜地消失了?！安?！
”一聲低啞的咒罵堵在喉嚨里。他狠狠地一腳蹬在地上，
水泥地的冰涼透過薄薄的鞋底直沖腦門。他抬頭，
遠(yuǎn)處CBD的玻璃幕墻在黃昏中亮起璀璨燈火，像一片遙不可及、冷漠而璀璨的星辰大海。
他努力的方向就在那兒，可那光看著溫暖，照在他身上，
卻只映襯出電動車龍頭上那道因為磕碰留下的深刻凹痕。生存是迫在眉睫的風(fēng)雪，
夢想是海市蜃樓里的燈塔光點。他咬咬牙，擰動電門，破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悶響，
匯入傍晚擁擠的車流，載著他和他沉甸甸的現(xiàn)實，搖搖晃晃地駛向無邊的夜色。
第二章：尊嚴(yán)與生存的拉鋸夜風(fēng)帶著深秋的料峭，吹在臉上有些割人。
林誠送完最后一份宵夜，把車停在熟悉的老舊小區(qū)樓下，搓了搓凍僵的手準(zhǔn)備打卡下班。
只要再熬兩個小時……手機屏幕驟然亮起，
一個來自平臺“星月園”高檔小區(qū)的深夜訂單跳了出來。地址不算太遠(yuǎn)，配送費高得離譜。
是那種深夜嘴饞又出手闊綽的顧客。林誠猶豫了一秒，手指還是點了下去——這份錢，
夠抵一天伙食費。保溫箱里裝著溫?zé)岬孽U魚撈飯和花膠燉雞，香氣若有若無地逸散。
他蹬車的速度更快了些。小區(qū)門禁森嚴(yán)，
保安室的胖保安不耐煩地用警棍敲了敲窗玻璃：“外來的電動車不準(zhǔn)進(jìn)！門口等著！
打電話讓業(yè)主下來！”林誠陪著笑，出示了證件：“師傅，麻煩通融下，訂單有時效，
您看登記一下……” “聽不懂人話？滾外面去等！” 警棍更用力地敲在窗沿上，
胖臉上一副趾高氣昂的厭惡神情。林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默默把車倒出閘口。
電梯升上頂樓復(fù)式公寓。開門的年輕男人穿著綢緞睡袍，
帶著一身濃郁的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他看都沒看林誠遞過來的雙手奉上的外賣袋，只是指著地上的門檻石，
用一種混合著嫌棄和慵懶的腔調(diào)：“就放這兒，快滾。一股子窮酸味，別弄臟我家門口。
”林誠依言放下，正要開口說“祝您用餐愉快”——話音未落?！芭?！”一聲輕響。
湯水淋漓的鮑汁撈飯，還有那盅昂貴的花膠雞湯，不知怎地就在門檻內(nèi)側(cè)“失足”滑落。
濃稠的湯汁潑灑出來，一部分濺到了男人拖鞋的邊沿，
更多的是濺在林誠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鞋上，溫?zé)岬模吵淼?，帶著刺鼻的油腥味?/p>
“你他媽眼瞎啊？！”男人的聲音瞬間拔高，變得尖利刻薄，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手抖成帕金森了？我?guī)浊K的睡衣！知道多貴嗎？！送個外賣都慢得像爬，
現(xiàn)在還敢弄臟我地板？！活該你這種廢物一輩子窮酸相！
”林誠感覺一股滾燙的血氣“嗡”地一聲直沖頭頂。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耳朵里嗡嗡作響。
他看著對方那副睥睨的、仿佛在看什么骯臟蠕蟲的表情，拳頭在身側(cè)無意識地攥緊，
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咯吱”聲。手臂到肩背的肌肉一瞬間繃緊如鐵，
一股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憤怒，如同破堤的洪水，幾乎要將他沖垮。
要撕爛那張涂滿高級護(hù)膚品的嘴！這念頭像驚雷一樣閃過。
但緊隨其后的是更冰冷的恐懼——失去工作的恐懼！下個月房租怎么辦？
母親的藥斷了怎么辦？學(xué)費拖欠會被勒令退學(xué)嗎？
這兩個念頭在他腦中如同兩頭發(fā)狂的野獸激烈撕咬。冷汗瞬間浸透了里面的襯衣。
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嘴角上揚的弧度有多么僵硬，
像強行用鉤子掛上去的假面。他彎下腰，脊椎骨仿佛生了銹，
發(fā)出艱澀的聲音：“對……對不起先生！我這就擦干凈！馬上……” 聲音干澀嘶啞，
帶著他自己都感到惡心的顫抖。他甚至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只死死盯著地上那灘散發(fā)著油膩光芒的污跡。
一滴滾燙的液體——不知是汗還是別的什么——猝不及防地砸進(jìn)那片污跡里，混為一體。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備用的廉價紙巾去擦，動作笨拙得像個小丑。
身后傳來男人冷酷而刻意拔高的打電話投訴聲：“喂，平臺嗎？你們送外賣的是怎么回事？
東西送慢就算了，還故意打翻弄臟我家門口！態(tài)度惡劣拒不道歉！我要求你們立刻嚴(yán)肅處理！
給他封號！這種垃圾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行業(yè)！……”道歉的話語卡在喉嚨里，變成無聲的嗚咽。
林誠麻木地擦拭著，油膩的湯汁滲入粗糙的紙巾，很快濕透了他的指尖，
留下粘膩冰冷的觸感。整個世界只剩下對方添油加醋的斥責(zé)聲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電話打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砰地關(guān)上了厚重的防盜門，
將他徹底隔絕在那個溫暖光亮的世界之外。林誠直起身，感覺背脊像斷了一樣疼。
他一步步走下安全通道。樓梯間的聲控?zé)裘髅鳒鐪纾翊顾赖奈灮鹣x。
風(fēng)從消防通道的窗口灌進(jìn)來，比來時更冷、更厲。吹在臉上，
將未干的淚痕和屈辱的油漬一同風(fēng)干，留下一種沉重的麻木，還有深不見底的疲憊，
沉甸甸地拖拽著他的身體。他重新騎上那輛破舊的電動車，擰動電門駛向更深的黑暗。
剛才那種瀕臨爆發(fā)的憤怒淤積在胸口，像一塊沉甸甸的、帶著棱角的石頭，
每一次呼吸都刮得生疼，為某個尚未可知的頂點埋下了引信。第三章：突降的瘋狂正午，
陽光正好。市中心最大的商業(yè)廣場人頭攢動，洋溢著一種慵懶的熱鬧。
新開的奶茶店門口排著長龍，
空氣里彌漫著炸雞的油香、爆米花的甜膩和女孩子們身上清新的香水味。
巨大的電子廣告牌循環(huán)播放著當(dāng)紅明星的笑臉，音樂聲此起彼伏。
林誠靠在樹蔭下自己的外賣車上，利用送餐間歇的碎片時間扒拉著已經(jīng)涼透的盒飯。
他正經(jīng)過這里，接到的下一單就在廣場對面的大廈。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游客、逛街的白領(lǐng)、嬉笑的孩子，一切都那么正常，
帶著生活特有的喧鬧和一絲油膩的甜味。一聲極其短促、尖銳的驚叫突兀地撕裂了這份慵懶！
像是被按下了一個詭異的開關(guān)。緊接著，
是更混亂、更巨大、仿佛能掀翻整個廣場的尖叫浪潮！“啊——?。?！
”人群像炸了鍋的螞蟻，驚恐地往各個方向狂奔、推搡、沖撞！林誠猛地抬頭，
手中的飯盒“啪”地掉在地上。在他前方十幾米的地方，一個女人被推倒在地，
她腳下那雙精致的高跟鞋的鞋跟“咔嚓”一聲斷裂。旁邊奶茶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應(yīng)聲而裂！
不是炸裂，而是像慢鏡頭般，在無數(shù)雙驚恐眼睛里，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理，
然后一片不規(guī)則的大塊玻璃轟然倒塌、飛濺！
香甜的珍珠奶茶混合著冰冷的糖漿在光滑如鏡的地磚上肆意流淌，和玻璃碎片混雜在一起。
但這混亂的開場曲，瞬間被更巨大的恐懼淹沒。一個男人。是他！
他站在那片狼藉中心不遠(yuǎn)的位置，
手里握著一把在正午陽光下反射著冰冷、刺眼寒光的長刀（或者更像一把鋒利的切肉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狀態(tài)。那不是憤怒，不是激動，是一種徹頭徹尾的麻木！
一種深不見底的、非人的空洞！他的眼睛直勾勾地，不聚焦于任何一個尖叫的目標(biāo)，
像兩個被掏空的窟窿。嘴角，卻以一種極其不協(xié)調(diào)的方式微微上翹著，
形成一個凝固的、令人膽寒的詭異弧度。他的動作帶著一種可怕的精準(zhǔn)和僵硬，
像一個設(shè)定好殺戮程序的機器，正平穩(wěn)地邁步，
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已經(jīng)被嚇癱在地上的年輕女孩走去——她正絕望地蹬著腿往后蹭，
喉嚨里只發(fā)出“嗬嗬”的、被恐懼掐斷的氣音。
斯底里的哭喊聲、桌椅被推翻的巨響、人體互相踐踏擠壓的悶響、還有此起彼伏的“殺人啦！
快跑！”的嘶嚎。一切都亂了套！林誠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身體在本能的驅(qū)使下猛地向后縮，動作劇烈得差點把外賣車帶倒！后背重重地撞在車把上，
傳來一陣鈍痛。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身體死死抵住身后的外賣保溫箱，
這個笨重、布滿劃痕的塑料殼子，在這一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脆弱的屏障。
心跳聲在耳膜里瘋狂擂動，幾乎要蓋過周圍的混亂。冰冷的恐懼如同實質(zhì)的藤蔓，
瞬間纏緊了他的四肢百骸。剛才那個投訴電話帶來的屈辱，在眼前這血腥、瘋狂的圖景面前，
渺小得如同塵埃。這陽光明媚的正午，瞬間墮入煉獄。第四章：抉擇與泥淖中的光刀子揚起！
陽光下那冷冽的鋒芒刺得林誠瞳孔緊縮。
目標(biāo)就是那個癱在地上、滿臉淚水鼻涕混在一起、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的年輕女孩！
她就在林誠藏身的那輛餐飲小吃推車的側(cè)面，距離不過五六步！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
那張凝固著詭異弧度的嘴角，正對著她揚起死亡！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林誠能清晰地看到刀鋒撕裂空氣的軌跡，看到女孩因極度恐懼而扭曲、僵死的面容。
他甚至能聞到炸雞店飄來的濃郁油香，混合著從地上打翻的奶茶里散發(fā)出的甜膩氣味，
但這所有的一切，瞬間又被一種濃烈、刺鼻的新味道覆蓋——一股甜腥的鐵銹味，
來自女孩腿上被玻璃碎片劃開的大腿外側(cè)，新鮮的、溫?zé)岬难殂榱鞒觯?/p>
那氣味像一個巨大的錘子，狠狠砸在林誠的心房上?！芭馨。∩底?！
” 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尖叫，帶著瀕死的恐懼。失去工作！母親的藥！巨額醫(yī)藥費賠償！
甚至……自己也可能死！他只是一個送外賣的，拿什么去對抗那把能斬斷牛骨的刀？！
但眼前那噴濺的鮮血，那女孩徹底絕望崩潰的眼神，
輕蔑的唾罵、西裝男刻薄惡毒的侮辱……無數(shù)個被生活反復(fù)捶打、踐踏、強忍著咽下的瞬間，
像被打碎的玻璃碴，瞬間在他靈魂深處爆炸開來！
西死死地壓了下去——是烙印在骨頭里、被貧賤與卑微掩埋在最底層、從未真正死去的不甘！
是不管如何掙扎求生卻總被打壓在最底層的憤怒！
是看到一個比自己更弱小的生命即將被輕易捏碎的、源自同類的撕心裂肺！“操你媽?。?！
”一聲絕非英雄主義的嘶吼，帶著走投無路的絕境獸嗥，從林誠干澀的喉嚨里迸發(fā)出來！
腎上腺素如同高壓泵注入全身血管，沖散了所有關(guān)于未來、關(guān)于成本的權(quán)衡！只有眼前！
他幾乎是翻滾著從外賣車后躥出來的，動作狼狽而笨拙。腦子一片混亂，沒有任何章法可言，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徹底瘋狂的野獸！
目光掃過旁邊那個烤羊肉串的攤位——油膩的推車上掛著一把用來夾炭的長柄鐵鉗！
大概半米多長，沉甸甸的鋼鉗頭！沒有一絲猶豫！
林誠猛地抄起那把冰冷的、沾滿煤灰和油污的鐵鉗，像握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又像握著一柄來自地獄的武器！身體前撲的動作因為恐懼和巨大的沖力，
更像是一場踉蹌的跌倒！他用盡全身力氣，向著那個正對女孩揮落屠刀的身影，
將鐵鉗輪了過去！毫無準(zhǔn)頭！不是刺！是砸！是掄！噗嗤！
一聲沉悶又帶著肌肉撕裂感的響聲。鐵鉗沉重冰冷的前端砸在了男人持刀的右臂外側(cè)！
不是致命傷！但那巨大的沖擊力將他的手臂狠狠砸得向外蕩開，揮向女孩的一刀瞬間落空！
刀鋒擦著女孩驚恐的臉頰，深深剁進(jìn)了旁邊的木質(zhì)餐車框架上！
空洞麻木的眼睛第一次聚焦了，扭向林誠。沒有任何情緒，
只有被干擾程序的純粹的殺戮本能。下一秒！男人左手猛地一揮！
一根不知道什么時候握在手里的、更短更尖利的剔骨錐子，帶著破空的風(fēng)聲，
精準(zhǔn)無比地扎向林誠毫無防護(hù)的小腹！冰冷的觸感先于劇痛傳來！像被塞進(jìn)了一塊冰！
緊接著是灼熱的痛楚！仿佛在腹腔里炸開了一個燃燒彈！痛得他眼前一黑，
身體瞬間軟了下去！“呃啊——！” 壓抑不住的痛呼沖破喉嚨。
但求生的本能和那股徹底被點燃、混雜著憤怒與保護(hù)欲的血性死死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他能聞到對方身上濃烈的汗味、衣服里的酸腐氣，
還有近在咫尺的口腔里散發(fā)出的……一種難以形容的渾濁臭味！不能松手！一旦他倒下，
身后那個女孩，還有周圍慌亂躲避不及的人，都完了！“我操你祖宗！
” 林誠不顧一切地?fù)淞松先?！幾乎是用身體抱摔！一只手仍死死攥著那根鐵鉗，
試圖去砸、去擋對方試圖抽回剔骨錐的手！另一只手則不管不顧地抓住對方拿刀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