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2謝云舟握著韁繩的手指一怔,聞言蹙眉道:“你胡說什么,阿念愛我如命,
何況這婚約是她求了我九十九次才得來的?!薄八趺磿p易放棄?”似是想起什么,
他緊皺的眉頭又松開,笑道:“我知道了,這肯定是阿念為了故意報復我推遲成婚,
故意讓你告訴我的?!薄安?、不是這樣的,
江圣女今日要嫁的其實是......”謝云舟不耐煩地揮手:“好了好了,耽擱了吉時,
你可承擔得起?!”想到阿念換上婚服,嬌媚動人的模樣,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夾緊馬腹,率先沖了出去。中途遇上堵路,派人去打聽才知前面是一對婚嫁車隊,
遠遠看去紅妝十里,華麗威儀?!敖袢照菙z政王大婚,普天同慶,
我們也湊上前沾沾喜氣去!”“真是令人好生艷羨,聽聞攝政王性情暴戾,
但容貌俊朗是個不可多求的單身貴胄?!薄熬褪前。膊恢朗悄募夜媚镄〗?,
這么有福氣嫁給了他!”謝云舟微蹙眉頭,心里竟隱隱有些不安?!盎适褰袢找踩⒂H嗎?
怎么會這么巧”儀仗隊伍離得愈來愈近,他不經意一掃,當即怔愣住了。馬車奢華不已,
上面的標志確實是攝政王府的圖案,規(guī)格也是按照最高等級的王妃設置的。他心中莫名不安,
又想到阿念焦急委屈的模樣。該死的,過去晚了她不會又要哭鼻子吧。正想上前行個通融,
借個小道。一陣風輕輕吹過,簾子翻飛,他不經意地正好與我對視上。只一眼,
他當即面色煞白。“阿、阿念?你怎么在這?!”他翻身下馬,
不由分說地攥起我的手腕:“錯了,全錯了!你上錯花轎了,這是去往攝政王府的。
”“你快跟我下車,回頭我再跟王叔去解釋!”可他拉了半天,身后的人卻紋絲不動,
我平靜道:“沒有弄錯,就是去攝政王府的。”謝云舟腦袋嗡嗡,怔愣在原地,
囁嚅幾下嘴唇才勉強發(fā)出聲音:“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說,我要嫁的人是攝政王,
不是你!”“夠了!”他疲憊地捏捏眉骨,語氣帶著誘哄。
“我知道你對先前推遲婚事有所不滿,可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能誤了吉時,
阿念你回去我再同你好好解釋。”周圍人頭攢動,圍觀的平民百姓將路堵得水泄不通。
“哎喲,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九皇子不是早就和他寡嫂好上了么,
怎么今日又來搶攝政王的親?”“說起來這兩人還是親叔侄呢,兩男爭一女還真是刺激!
”謝云舟哪里這般被人編排過,耳朵都染上一層薄紅,氣惱地將我的手腕抓得更緊了。
“阿念你鬧夠了沒有,快跟我回去吧!”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這人還真是奇怪,
寧愿相信是我上錯了花轎,也不愿相信我心里是真沒有他了。侍女看不下去了,
擋在我面前:“王爺您可能不知,您二人的定親信物,我家圣女都早已退掉了。
”謝云舟猛然撒了手,后退著踉蹌一步:“我怎么不知?阿念,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3“就是您帶蘇夫人去賞花宴那天,貴妃娘娘早就不看好這段婚事,當場就同意了。
”腦海里驀然浮現(xiàn)那日他沖進母親宮殿的場面,當時他沒想到阿念也會來很是慌張,
哪里還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他死死握緊拳,哪怕那日他多看一眼,
他和阿念的結局說不定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他眸光刺痛,嗓音喑啞,近乎哀求地道:“阿念,
我不同意,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他話音一轉,語氣急切道:“你知不知道皇叔性情暴戾,
根本不是你的良配......”話音未落,身后傳來不急不緩的聲音,不怒自威。
“我的好侄兒,你是在說本王嗎?”頃刻間,周圍一片倒抽涼氣聲,紛紛整齊地跪倒。
“天哪,攝政王怎么親自過來了?”“玉面閻羅的稱號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這周身氣度不知能甩九皇子幾條街了?!敝x云舟渾身顫抖。他生平最怕的就是這位小皇叔,
明明他大不了自己幾歲,可他十二歲就敢單槍匹馬上戰(zhàn)場。能力膽識皆過人,
若不是無心皇位,想做個閑散王爺,如今天下在誰手中還猶未可知。他僵硬地扭回脖子,
嚇得大氣不敢出?!盎?、皇叔,都是誤會一場,您怎么來了?”謝林辰冷嗤一聲,
“既然是誤會,那就趕緊滾吧!”他掏出帕子仔細擦拭著我手腕被他碰過的地方,
柔聲問道:“還疼不疼?”我搖了搖頭,手腕被他碰過的地方卻隱隱發(fā)燙。
他倒是不似傳聞中的性情乖張,反倒溫柔細心。他體貼地將花轎簾子放下,
重新騎上高頭駿馬,終于舍得分給謝云舟一個眼神?!斑€不快滾?”“下次見面,
記得向阿念行禮,稱她皇嬸。”花轎內的我忍俊不禁,之前受的悶氣一掃而空。
謝云舟目露不甘,死死盯著我的方向,可謝林辰一個眼神輕掃,他最終隱忍地讓了道。
熱鬧的奏樂繼續(xù),花轎起步,我也重新披上紅蓋頭。謝云舟失魂落魄地看著姜念的背影,
周圍的議論聲猝然傳進他耳中。“哎喲,你們說這九皇子是不是專挑人妻下手???
先是看上自己寡嫂,又主意打到皇嬸身上?!薄斑€真是可笑!
像他這樣獨特癖好的還真是少見啊哈哈哈”他臉色血色盡褪,氣得渾身顫抖,
那些人見狀不對紛紛住嘴,慌忙做鳥散狀。侍衛(wèi)氣不過正要去追,他伸手攔下了?!八懔耍?/p>
和這群刁民見識什么?!笨粗R頭上捆綁的紅綾,他只覺分外可笑,正想一把扯下,
卻被急匆匆趕來的親信攔住?!安豢砂⊥鯛?,貴妃娘娘還在等著您成婚呢!”成婚?
阿念都走了還怎么成。他眸底閃過自嘲,突然想到一件事,
困惑開口:“母親不是為我親自退的婚嗎?怎么還會在那等著?
”親信小心翼翼地睨了眼他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其實今日要與您成婚的是您的寡嫂,
娘娘剛才還派人來催,說新娘子已經等不及了?!薄胺潘粒 敝x云舟胸前劇烈起伏,
只覺一口氣堵在其中不上不下的?!疤K禾算個什么東西,她也配跟本王成親?
”4阿念臨走前的決絕和不在意又涌進腦海。他指甲死死掐進掌心,血肉模糊一片,
抵不上胸口半分疼痛。其實從那時候就能初見端倪,可怪他太過狂妄自大,
硬是篤定了阿念離不開自己。想起蘇禾,他幾乎一瞬間就明白過來,
退婚肯定是她聯(lián)合母親做的局。若不是恰好撞見阿念出嫁的儀仗,他恐怕直到禮成入洞房,
才會得知與他成婚的根本不是阿念!內心的憤怒驅動他狂夾馬腹,徑直回府。
蘇禾果然安安靜靜地坐在花轎里,等著他迎娶。謝云舟勾唇冷笑,沒想到戲還做得挺逼真。
他不由分說地拽住她的手腕,不顧滿堂賓客的驚呼,一把將她扯下來。蘇禾驚呼,
模仿江念的腔調,委屈道:“云舟,你怎么這樣粗暴?都把我扯痛了。
”許貴妃也在丫鬟的攙扶下,匆匆追出來,斥責道:“云舟,你好端端的發(fā)什么瘋!
我不是已經讓你如愿娶到江念了嗎?你還有什么不滿!”提起阿念,
謝云舟的眸底又是一片黯然。他譏諷地一把揭掉蘇禾的紅蓋頭,
生平第一次忤逆貴妃:“母親,您讓我娶的,當真是阿念嗎?”滿堂賓客瞬間嘩然。
“九皇子怎么滿臉怒容,倒像是被人騙了婚啊?!薄肮烙嬍堑弥纳先艘呀浖藿o攝政王了吧。
”“欸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前段時日不是還在傳他和寡嫂情比金堅,
圣女才是爬床的娼妓么?”許貴妃臉上難堪地厲害,低聲訓斥道:“逆子,
你還不快把阿禾扶起來,是江念那女人主動找本宮退的婚,她如今已經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