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鵬是戶部侍郎之子,自然也是識些貨的,可他跟著他爹,也算見過世面,怎么也想不起來,這是哪位大人物的家眷。
“呵……”他揚(yáng)眉拱手,笑道:“在下眼拙,沖撞了夫人!只是不知,冒犯的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在下改日好登門謝罪!”
他雖是笑著,眼睛卻上挑著,不懷好意地看著姜嫵。
姜嫵心中一驚,這秦鵬竟是個(gè)不好對付的,話里話外滿是試探。
這書,她只看了前二十章,隱隱約約記得秦鵬這個(gè)人。
秦鵬,戶部侍郎之子,吃喝嫖賭,娶親三次,發(fā)妻皆由他折磨致死。
她之所以記得這樣清楚,是因?yàn)槟兄?,也就是沈清塵后來會和秦鵬結(jié)盟,狼狽為奸。
所以不論從公從私,秦鵬都是她的仇人。
姜嫵突然噗嗤笑出了聲:“秦公子這是怕我……仗勢欺人?”
秦鵬不語,只是瞇著眼盯著姜嫵,只待她露出破綻,可姜嫵卻懶懶的向后一躺:“嗯?!睉袘械暮舫鲆豢跉狻?/p>
“剛剛,秦公子喊我蕩婦,無非是因?yàn)榫攘藗€(gè)賣藝的小倌,又將他帶回房中,上藥休息?!苯獘秤X得可笑,聲音中都帶了幾分不屑:“今日之舉,我若是男子,怕是要被你們編撰成史詩傳唱,將我的英雄救美刻在功德柱上了吧?”
眾人低頭不語,誰也不愿承認(rèn)自己剛剛也跟著罵了幾句。
“不過因我是女子,世間便待我如此苛刻?男人來,就是風(fēng)流倜儻,才子佳人,女人來,就是不守婦道,淫娃蕩婦?”
“不過都是為了歡心肉欲,誰又比誰清高到哪去?”姜嫵掃了他們一眼,切了一聲:“媽的,最煩裝逼的人?!?/p>
眾人被她說的,抬不起頭,只能佯裝忙碌的四下散去。
姜嫵將眼神重新落在秦鵬身上:“我若真想仗勢欺人,怕是秦公子的九族,都不夠我泄心頭之忿!”
“你個(gè)臭娘們……”秦鵬咬牙切齒,剛要沖上前去,便被自家小廝拉住。
“少爺!不可…”
做下人的,最看重的就是眼力見。
這夫人,怕是大有來頭,若是得罪了,怕是秦家滅門前,老爺能把他的皮先給扒下來!
他仰著下巴,示意秦鵬看向姜嫵腰間的玉墜。
“這是…這是……!”秦鵬哆哆嗦嗦地退了好幾步,引得眾人,也引得樓上的二人側(cè)目。
阿離一噘嘴,埋怨地看向謝淵:“公子!那不是您的玉佩嘛!我可是跟您要過好幾回,您都不肯借我玩的!”
謝淵此時(shí)滿臉的笑意,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的女人。
此刻,他似乎跳出了男女之欲,他開始真正地認(rèn)識同自己尋歡多次的女人。
而謝淵心中不知多歡喜,自己送的東西,即將護(hù)住她,亦或者說,是自己終于可以護(hù)住一個(gè)人。
秦鵬腿下一軟,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這是…凰圖騰?
她是……長公主殿下?
小廝自是不認(rèn)得,只是覺得富貴非凡,如今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家公子都嚇成這副模樣,才認(rèn)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秦鵬嘴巴微微動了一下,晃過神來后,立馬跪在地上:“小……小的該死!”他一邊說著,一邊抽著自己的嘴巴,賠著笑:“小的該死!不,夫人!”
他想著,皇后微服出宮,還來這種地方,定是不想別人知道。
“夫人饒小的一命,我立馬回去閉門思過!”
姜嫵面上如常,依舊端著姿態(tài)。
但心中的小二人早就抱頭鼠竄,慌成馬賽克了:“我尼瑪,這什么情況?這是把我,認(rèn)成他娘了?跪成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