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醫(yī)務室安靜得可怕。林淵盯著頂級,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掌心的符文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來一陣刺痛,像在提醒他危險從未遠離。蘇語凝留下的羊皮紙攤在床頭,上面的陣圖線條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時,林淵嘗試按照羊皮紙上的指示激活陣圖。他將手掌懸在陣圖中心,低聲念出那些古老文字。符文突然劇烈跳動,一股冰冷的能量順著手臂蔓延。床單上凝結出細小的冰晶,而他的皮膚下則浮現出更多紫色紋路,如同蛛網般向肘部延伸。
"不對...這不是抑制..."林淵急忙中斷咒語。紋路緩緩褪去,但皮膚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醫(yī)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玄機老人拄著骨杖緩步走入,蘇語凝緊跟其后。
"強行激活守望者法陣?"玄機老人用杖尖輕點林淵的手臂,"愚蠢。你的血脈不純,只會加速禁咒侵蝕。"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幾滴銀色液體滴在林淵掌心。液體接觸符文的瞬間發(fā)出刺耳的嘶鳴,冒出一縷紫煙。
蘇語凝倒吸一口冷氣:"已經擴散到尺神經了...比昨晚嚴重得多。"
玄機老人檢查了羊皮紙:"這是高階守望者才能使用的'縛咒之環(huán)',需要配合特定的血脈印記。"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語凝一眼,"你祖父沒告訴你,這種陣圖對非守望者血脈是劇毒嗎?"
蘇語凝臉色煞白:"我...我不知道..."
醫(yī)務室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玄機老人迅速拉上窗簾:"學院戒嚴了。灰燼之手的人控制了東區(qū),正在搜查每個角落。"他轉向林淵,"你必須立刻離開。禁咒感知者的氣息會像燈塔一樣指引他們。"
"可我這樣怎么走?"林淵舉起布滿紋路的手臂,"一出結界就會被發(fā)現。"
玄機老人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指環(huán):"戴上它。能暫時屏蔽禁咒波動,但代價是..."他頓了頓,"你會失去所有魔法能力,包括常規(guī)元素感應。"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淵毫不猶豫地戴上指環(huán)。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人用燒紅的鐵鉗夾住了他的神經。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當疼痛消退時,掌心的符文變成了暗淡的灰色,手臂上的紋路也停止了蔓延。
"有效時間只有十二個時辰。"玄機老人推開窗戶,"從后山走,穿過鏡湖下的密道。蘇語凝知道路。"
蘇語凝幫林淵穿上外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的體溫..."她的手像碰到冰塊一樣縮回。林淵這才發(fā)現自己的皮膚變得異常冰冷,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霜。
"指環(huán)的副作用。"玄機老人平靜地說,"禁咒能量被強行壓制,身體機能會暫時接近冬眠狀態(tài)。"他遞給林淵一個小布袋,"里面有應急的藥劑和一張地圖。去北方的霜語森林,找一個叫雷虎的獵人。"
門外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接著是克萊門特的怒吼:"搜!他一定還在醫(yī)務室!"
玄機老人迅速結印,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封住了門:"快走!我拖不了太久!"
蘇語凝拉著林淵翻出窗戶。就在他們落地的瞬間,醫(yī)務室內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面墻被紫色的火焰吞噬。林淵想沖回去,但蘇語凝死死拽住他:"走!玄機老人能應付!"
他們跌跌撞撞地穿過灌木叢,身后傳來更多爆炸聲。林淵的視野開始模糊,指環(huán)的副作用讓他動作遲緩。當他們終于到達鏡湖邊時,蘇語凝突然停下腳步。
湖面上站著三個披紫袍的身影,兜帽下的眼睛泛著不祥的紫光。為首的人掀開兜帽,露出克萊門特扭曲的面容:"跑啊,繼續(xù)跑啊。指環(huán)的屏蔽效果對高階使徒無效。"
蘇語凝擋在林淵面前,法杖尖端凝聚出耀眼的水藍色光芒??巳R門特不屑地揮手,一道紫色閃電擊碎了她剛成型的法術。
"別反抗了,小學妹。"他獰笑著走近,"執(zhí)事大人只想要禁咒感知者。交出他,你可以安全離開。"
林淵感到指環(huán)開始發(fā)燙,表面的青銅出現裂紋。壓制效果正在失效,而符文重新亮起的疼痛讓他跪倒在地。蘇語凝趁機發(fā)動突襲,法杖劃出一道水刃直取克萊門特咽喉。
紫袍人輕松閃避,反手一掌擊中蘇語凝肩膀。她悶哼一聲摔倒在地,肩部衣物被腐蝕出一個大洞,下面的皮膚迅速變紫。
"蘇語凝!"林淵掙扎著爬向她。指環(huán)突然碎裂,符文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紫光。一股狂暴的能量席卷湖面,鏡湖的水瞬間沸騰,升起數十米高的水墻。
克萊門特臉色大變:"快退!他要失控了!"
水墻轟然落下,將三個紫袍人沖得無影無蹤。林淵爬到蘇語凝身邊,發(fā)現她的傷口已經變成詭異的紫色,呼吸微弱。他顫抖著取出玄機老人給的布袋,倒出三瓶藥劑。
"哪一瓶...該死..."他的視線因疼痛而模糊。最終,他選擇了標有雪花圖案的藍色小瓶,將藥液滴在蘇語凝傷口上。
藥液與傷口接觸的瞬間,蘇語凝全身痙攣,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紫色迅速褪去,但傷口周圍結出了一層冰霜。她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但體溫低得嚇人。
林淵抱起她,踉蹌著走向湖邊的密道入口。每走一步,符文帶來的痛苦就加劇一分。當他終于到達入口時,掌心的符文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不斷有紫色能量如煙霧般滲出。
密道石門緩緩關閉的最后一刻,林淵回頭看了一眼星輝學院。東區(qū)的塔樓籠罩在紫色霧氣中,天空中盤旋著數十個黑影。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個曾經熟悉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