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高明?!?/p>
三個人深夜密謀,各懷心事。
裴泓景回到王府,左思右想都覺得哪里不對。
“容七?!?/p>
他朝著外面低喚一聲,侍衛(wèi)容七便走進(jìn)屋內(nèi),“王爺有何吩咐?!?/p>
“你去找人查一下之前姜臨安有沒有接觸過什么人,不要打草驚蛇?!?/p>
這鬼丫頭實在是太精明了。
“是?!?/p>
第二日晨起,容七便來回稟。
他臉上神色不太對勁,裴泓景見狀,問道:“怎么了?被發(fā)現(xiàn)了?”
“不是。”容七眼中流露出幾分同情,“只是覺得臨安公主太可憐了?!?/p>
“此話怎講?”
那丫頭那么聰明,能可憐到哪里去。
“屬下查了一下,之前臨安公主每個月的俸祿只有幾文錢,吃食都是過夜的,連口熱湯都喝不上,這樣的日子就過了十年。”
裴泓景的眸色加深幾分。
十年茹毛飲血,怨不得她身子里蘊藏著那樣一股子勁。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懷疑她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不和親?
還是說她想殺出另外一條血路?
況且這也無法解釋她為何會對北蠻的情況如此了解。
“你去吩咐一下御膳房,從即日起臨安公主的吃食一律與皇后宮中相同,就說是本王的意思,若是有人敢有異議,讓人來找本王。”
“是。”
姜臨安這邊剛剛起身,就聽見蓉錦在院子里和幾個小丫鬟有說有笑的。
她簡單梳洗一番,撐起窗子朝外瞅著。
只見好幾個御膳房的太監(jiān)立在外面,手上端著的都是熱騰騰的飯菜。
她不禁蹙眉,今日這御膳房怎么轉(zhuǎn)了性?
聽到動靜,蓉錦趕緊小跑進(jìn)來,“公主,您總算是醒了,御膳房今日做了許多菜,說是攝政王的吩咐,以后日日都是如此了?!?/p>
她一愣,隨后心底冷笑。
這男人不過是昨夜誤以為摔碎的真的是自己母妃遺物罷了。
他以為小吃小喝就能收買自己。
“讓他們端到前廳去吧,我穿個衣裳馬上過去?!?/p>
“是?!?/p>
姜臨安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后前往前廳,可人剛走進(jìn)去,就瞅見一張冷臉。
再看看一旁的蓉錦,她大氣不敢喘一聲,“攝政王不讓奴婢去叫您,說是讓您多休息一下?!?/p>
姜臨安冷冷一笑,“皇叔什么時候這么憐香惜玉了,蓉錦,你先下去吧?!?/p>
“是?!?/p>
姜臨安故意坐到了裴泓景的對面,愣是沒有把他放在眼中,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
看著她這般沒規(guī)矩,裴泓景倒是也沒有計較,他說道:“你這院子里有皇后的眼線,我已經(jīng)拔除了?!?/p>
姜臨安并不驚訝,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
“是嗎?那就多謝皇叔了?!?/p>
“就這樣謝我?太沒誠意了吧?”裴泓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姜臨安一愣,嘴巴里含著一口桂花糕,嘟嘟囔囔道:“我都陪皇叔用早膳了,你還想如何?”
這丫頭的這張嘴,美食佳肴都堵不住。
裴泓景也懶得再和她周旋,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接連幾日,裴泓景都是晨起就過來漱玉宮用早膳,兩個人也不說話。
蓉錦在旁邊看著,甚是不解。
送走裴泓景后,她總算是憋不住了,“公主,這攝政王是何意啊?”
姜臨安笑得神秘,“狐貍尾巴就快露出來了?!?/p>
皇后那邊很快就派了人給陸司忱傳假消息。
“什么?臨安要和攝政王出征?”
陸司忱得知此消息,心中擔(dān)憂,戰(zhàn)場危險,姜臨安一介女子怎能忍受。
他匆匆趕往漱玉宮,只是無意間聽見了兩個侍衛(wèi)的討論。
說是攝政王意欲在途中對姜臨安不軌。
他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準(zhǔn)備去御書房,誰料想竟然被攔在了外面。
魏總管一臉愁容,“世子啊,皇上近來煩擾,還是不要打攪的好?!?/p>
無奈之下,陸司忱只好去尋姜臨安。
可是接連幾日他都被拒之門外,一經(jīng)打聽才知道這幾日姜臨安一直都和裴泓景待在一起。
他更加相信裴泓景是準(zhǔn)備迷惑姜臨安,然后路上殺之以絕后患了。
只是他琢磨不明白,這個攝政王為何要對臨安動手。
一年一度的品茗會到了,只有在這日,宮里頭的皇子公主才可出宮。
姜臨安這邊也收到了名帖,她原本不想出去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于是還是決定前往。
臨走之前,她特地讓蓉錦給自己去做了一襲淡紫色的衣裙,裙擺上繡滿了荷花,走動間蓮步輕挪,清麗非常。
裴泓景這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心中疑惑。
往年這丫頭從來不出宮,如今怎么又要出去了。
他倒要看看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品茗會上,各路小姐公子齊聚一堂,好不愜意。
姜臨安不想招惹視線,徑自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
只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很快姜攸寧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妹妹,想不到你也有興致來品茗會?。俊?/p>
只見姜攸寧身著一襲粉色宮裝,頭上更是穿金戴銀,竟比皇后還要雍容華貴。
她站起身來,行了個禮,“臨安見過姐姐,過幾日臨安便要出征,到時怕是幾個月都回不來,想著臨走前到處逛逛?!?/p>
“對了,還忘了恭喜妹妹榮獲將位,想不到妹妹平日里不聲不響的,竟也對領(lǐng)兵打仗有研究?”
姜臨安笑而不語。
這個姜攸寧恨不得處處給她挖坑,她才沒有那么笨。
“而且我聽說皇叔特地向父皇請旨要帶著你,妹妹真是好福氣啊,竟然能入得了咱攝政王的眼,只是這攝政王年已弱冠,可還未娶妻,這身子……”
她這邊話還沒有說完,目光中就瞥見一道冷影,嚇得趕緊低下頭,“攸寧見過皇叔。”
姜臨安也是愣了一下,朝后一看,只見裴泓景身著一襲白袍,與往日不同,倒是多了幾分光風(fēng)霽月。
這人走路怎么都沒有動靜,神出鬼沒的。
叫他活閻王果真沒有錯。
裴泓景走過來,氣勢壓迫著眾人。
冷汗自姜攸寧的額角處落下,她不敢抬眸,生怕裴泓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