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宮里最出名的笑面虎嬤嬤,陪著太后從深閨后院走到萬人之巔。
太后蟬聯(lián)宮斗三任冠軍,而我一手帶大三代帝王,風(fēng)光無二。
這一生波瀾壯闊,壽終正寢。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輩子沒嘗過男人的味道。
再睜開眼,我成了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宮女。
原本還在失落又進(jìn)了深宮,睡不上男人。
轉(zhuǎn)身看著年輕英俊,眉眼間還有幾分青澀的小皇帝,心中饞蟲狂跳。
人都是我養(yǎng)大的,嬤嬤我辛苦一輩子,享受享受怎么了?
1
明明閉眼前我還在安樂堂養(yǎng)老等死,誰知道一睜眼,人就來到了御花園。
腦子里不斷涌現(xiàn)出來的新記憶提醒我——
我,跟隨太皇太后宮斗三十幾年的槿兮嬤嬤,水靈靈地重生了。
還沒高興自己又撿回一條命,我就耷拉下去。
上輩子忙著輔佐太皇太后一生沒開過葷就算了,這輩子居然成了個卑微小宮女!
我仰天長嘆。
難道這輩子還是不能嘗到男人的味道嗎?
“陛下駕到——”
我回神,連忙跪地請安。
照原主的記憶來看,現(xiàn)在坐在皇位上的是晏禮。
我?guī)Т蟮淖詈笠蝗位实邸?/p>
在晏禮之前,前兩任皇帝都是我?guī)Т蟮?,可惜他們短命,最后晏禮成了本朝歷史以來最年輕即位的皇帝。
想到我死的時候,那個孤零零坐在皇位上的少年,我心頭微動,忍不住抬頭一看。
且不說女大十八變,這男大也是十八變。
當(dāng)初十四歲登基的小皇帝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英俊的男子。
眼前人英俊,青澀尚未完全褪去,勾人得很。
我心中饞蟲大動。
想當(dāng)初嬤嬤我跟著太皇太后從閨閣來到皇宮,一路風(fēng)霜劍雨,最后和太后一起站在后宮巔峰數(shù)十年。
我上輔佐太后,下養(yǎng)育三任皇帝,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如今嘗嘗小皇帝的味道,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腦子里念頭剛起,我就摸上了晏禮的手。
和想象中一樣,十指纖細(xì)修長,好想……
我低下頭,舔了一口。
晏禮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劇烈地將手抽走,繃著臉呵斥一句:“放肆!”
跟在他身后的太監(jiān)宮女們跪了一地。
我不理他,自顧自朝著晏禮癡笑。
“原諒奴婢失禮?!?/p>
“實(shí)在是陛下天人之姿,奴婢看了一眼就癡了?!?/p>
晏禮的表情絲毫不變,只是垂在身邊的手忍不住抓緊了袖子。
我暗笑:還和小時候一樣啊,一害羞就喜歡抓袖子。
晏禮表面上看著仿佛巨大冰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他的妃子只能拼命施展才藝妄圖奪得他的歡心。
其實(shí)對付他很簡單,只要熱烈對他言明愛意,他就會害羞得找不著北。
用現(xiàn)在流行的話本子里的話來說,就是打直球。
妃子們拍馬屁拍錯了地方,以至于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人侍寢成功。
既如此,就別怪我后來人居上了。
“陛下的雙目比天上的星星要亮,奴婢不過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心神震撼。”
“陛下氣宇軒昂……”
余光所見,晏禮的衣袖快被他自己攥爛了,但外頭看起來還是一副暴怒的模樣:“閉嘴!”
我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還挺可愛?!?/p>
晏禮的手緊緊抓著衣袖,可話里還摻著冰碴子:
“估計是花房的工作很閑。朕便罰你去織造司。日后朕的新衣由你一人趕制,若有問題,朕將你凌遲處死!還不快退下!”
我跪地稱喏,晏禮帶著一群宮女太監(jiān)匆忙離開。
我看著晏禮的背影,大聲道:“謝陛下賞賜!奴婢一定會好、好制作您的新衣的——”
尚未走遠(yuǎn)的晏禮聽見這一句,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臉貼地。
我像只狐貍一般笑了起來。
勾引晏禮之第一步,大膽示愛,引起注意。
計劃通。
3
得了晏禮口諭,我每日去他寢殿送衣服順理成章。
我知道晏禮本想有意刁難我,只是為了防止有人暗害皇子,他從小的衣服都是我負(fù)責(zé)縫補(bǔ)制作的。
如今給他多做幾套新衣罷了,難不倒我。
每一次去送新衣,我都會“無意”落下繡滿情詩的手帕。
幸得我將晏禮從小帶大,很清楚他的底線在哪兒。
將人狂撩到邊緣時及時收手,讓他對我的容忍度一再下降。
這便是我的第二步。
漸漸地,晏禮從一開始的大發(fā)雷霆,慢慢變成情詩的點(diǎn)評人。
今日,他看見的是我精心挑選的《答情人》。
“妾身君抱里,尺寸自思量。”
晏禮用指尖挑起那方繡著酸詩的手帕,嫌棄地挑到地上:
“你這女子怎么如此沒臉沒皮!還是朕罰你罰得輕了!”
我一步步逼近他,主動拉著他的手撫上我的腰。
“陛下的手好看,放在我的腰上更好看?!?/p>
我特意調(diào)了他最喜歡的香,此時周身香氣縈繞,晏禮嗅聞著,有一瞬的動搖。
“陛下……”
我湊到他耳邊吹氣:
“下次,用您的雙手親自量量我的腰到底幾寸,可好?”
晏禮一下將我推到一邊,順帶著將我今日帶來的衣服也掀翻在地。
“看來還是朕過于仁慈!你接下來一年的俸祿都別領(lǐng)了!滾出去,下次換個人來送新衣!”
我坐在地上,眼神刮過他的薄唇和喉結(jié),隨后捂臉裝哭:
“陛下好狠的心!奴婢不過是一心仰慕您,卻總被您拒于千里之外……”
晏禮眉頭緊皺,語氣有些不自然:“起來!”
捂在手下的臉在偷笑,可嘴里的嗚咽卻不停。
殺了我不過一句話的事,他也明知道我在裝。
透過手指的縫隙,我看見晏禮朝我走來。
“朕當(dāng)初就該直接將你送去慎刑司,罰你五十大板!”
“是嗎?陛下可舍得?”
我從地上跳起,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語氣變得落寞無比:
“奴婢可舍不得,若是真的死了,就一輩子看不見陛下了。”
我埋首到他的頸窩,話音一轉(zhuǎn):
“不過……若是陛下能親自施刑,奴婢看著您天仙一般的臉奔往極樂,也未嘗不可。”
說完,我迅速從他懷里鉆出來。
“陛下莫生氣,奴婢這就告退了?!?/p>
殿內(nèi)光亮正好。
地上那方繡著情詩的手帕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而被晏禮攥得皺巴巴的袖子邊,露出一抹熟悉的顏色來。
4
翌日,我照例將改過的新衣送去晏禮寢殿,卻被帶著十幾人來的端妃攔住。
據(jù)原主的記憶,太皇太后如今身體抱恙,很少再過問后宮之事。
端妃作為當(dāng)今后宮的位分至高者,雖未曾侍寢,卻有晏禮親授的協(xié)力六宮之權(quán)。
“岑瑜在何處!”
織造司的人不敢得罪端妃,不過片刻,在場的只剩我和端妃一行人。
我還沒行禮,一堆宮女將我團(tuán)團(tuán)圍住。
我一時不慎,硬是被壓著跪在地上,但很快又甩開眾人站起身。
端妃揚(yáng)起手來就想給我巴掌,卻被我輕飄飄躲過。
她似乎受了天大的屈辱般尖叫道:“賤婢,你還敢躲!”
剛才是我沒準(zhǔn)備好才會一時失算,嬤嬤我還能被你這二十出頭的小崽打到?
端妃十八掌愣是一下沒打到我,給她氣得夠嗆。
“粗鄙無禮!就你這樣的賤婢,也敢勾引陛下!來人吶,給我狠狠地打——”
端妃的大宮女迅速上前揚(yáng)起巴掌:“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竟敢冒犯端妃娘娘……”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我賞了重重的一巴掌。
“放肆!這種話若是讓陛下知道,第一個就絞了你的舌頭!”
這句話雖有威懾力,但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清澈的愚蠢,顯然是將事情拋之腦后了。
我好心提醒:“兩年前,廣儲司?!?/p>
兩年前端妃還未入宮,但一些膽小的已經(jīng)開始腿軟。
兩年前,廣儲司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仗著自己有點(diǎn)小權(quán)就想著欺壓底下的一名宮女,強(qiáng)迫對方和他對食,結(jié)果對方抵死不從,于是被拳腳相向。
當(dāng)天晏禮去廣儲司親自為太皇太后挑選壽辰禮,結(jié)果正巧遇上那太監(jiān)在欺辱宮女。
不僅如此,那太監(jiān)罵了一句:“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蹄子,我看上你是你天大的福氣!”
太上皇是太皇太后親子,但先帝和晏禮的生母均早逝,所以太皇太后才會將他們要過來養(yǎng)在膝下。
三任皇帝與太皇太后母子情深、祖孫情濃于血,晏禮聽見這種話,當(dāng)即就發(fā)了大火。
那太監(jiān)被晏禮一腳踹到吐血,晏禮還下令將此人拔舌后亂棍打死,而且還是公開處刑。
當(dāng)時場面之血腥殘忍,直直將好幾個宮女太監(jiān)嚇瘋了。
晏禮當(dāng)時下令,再有人說出此等大不敬之言,下場只會比那太監(jiān)更慘。
那宮女當(dāng)場就傻了:“我我我,我不是說陛下……”
我神色極其嚴(yán)肅:“哦?那你是在說太皇太后了?”
我一聲冷笑:“你算什么東西,連太皇太后也敢編排!”
有人輕聲將事情說給端妃聽后,她的指甲就這樣硬生生被她攥斷在手心,走上前親自將自己的大宮女打到嘴角出血:“再不管好自己的舌頭,本宮親自將它拔去!”
我似笑非笑地盯著端妃,給她行禮道歉:
“端妃娘娘,原諒奴婢一時失禮。但實(shí)在是您手下的宮女出言不遜,所以不勞您動手,奴婢先為您解決這等不知輕重的宮女?!?/p>
“還請端妃娘娘管教好身邊人的嘴,畢竟您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今天發(fā)生的事吧?”
端妃臉色鐵青。
正在此時,晏禮寢殿伺候的小太監(jiān)小跑過來:“岑姑娘,還請您快些將新衣送到陛下寢殿……”
“賤婢,算你今日走運(yùn)!”
端妃沉著臉拂袖而去,我拿起衣服跟著小太監(jiān)離開。
只是剛才似乎磕到了膝蓋,走路速度慢了許多。
不過也好,真是要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我正巧需要一個時機(jī)加深晏禮對我的好感。
路上看見一株野薄荷,我眼疾手快地摘了一把薄荷葉,揉碎后將汁液弄一點(diǎn)進(jìn)眼睛里。
好辣,但是比不上晏禮的肉體辣。
想到晏禮的身材,眼淚差點(diǎn)從嘴角流下來。
咳咳!一時的忍耐是為了將來的爽快,我可以的!
5
晏禮寢宮,一圈太監(jiān)宮女如往常一般早早等在殿外,殿內(nèi)只有我和晏禮兩人。
“今日就沒什么想和朕說的?”
不愧是鐵血手段的帝王,這么快就知道端妃去織造司找我生事了。
不過他應(yīng)該還不知道端妃宮女今日說的話,否則絕不會這么平靜。
“奴婢惶恐,怎敢冒犯天顏?!?/p>
我彎腰為晏禮纏上腰帶,忍住手上一直想摩挲的動作,愣是一點(diǎn)豆腐沒吃。
面上風(fēng)輕云淡,心里瘋狂尖叫——
這腹??!這腿!好想摸,好想親??!
等以后的,我一定要日日枕著這美好的肉體睡覺,還要盡情享用睡他個百八十遍!
我站起身,剛剛涂的薄荷已經(jīng)起了作用。
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但強(qiáng)忍眼淚的可憐模樣。
很快,晏禮就忍不住了:“聽聞端妃今日去了織造司,你……”
“陛下無需擔(dān)心奴婢,本來就是奴婢一心愛慕陛下,就是受點(diǎn)委屈,也是應(yīng)該的。”
平常強(qiáng)勢示愛的女子,偶爾露出脆弱隱忍的模樣,絕對會讓男人欲罷不能。
這一點(diǎn),早就被后宮各種嬪妃驗(yàn)證過了,仍舊屢試不爽。
現(xiàn)在我需要引起晏禮的憐惜,走到離他更近的地方,方便日后計劃繼續(xù)進(jìn)行。
我雖不怕端妃,但若是她以后日日找事,也是麻煩。
倒不如趁這機(jī)會給自己換個離晏禮更近的地方,方便下一步計劃實(shí)施。
真是要謝謝端妃給我遞來的臺階。
我露出苦笑:“陛下,奴婢雖一心愛慕您,可還得顧著宮外的父母親人,若是這份愛傷己傷彼,倒不如從今日便斷絕這份情誼!”
“奴婢聽聞陛下近日睡眠不佳,里面是一些安神助眠的香料,希望對陛下有用。”
我掏出一個前幾日做的香囊,順勢使勁掐自己大腿,將快干了的眼淚重新逼出來。
我聲音帶上哭腔:“奴婢告退。”
還沒走兩步,我就被晏禮拉住。
手腕處的大掌干燥溫?zé)?,我悄悄一探,心中的念頭再次變色。
脈搏好快,而且各方面都十分健康,不知道睡起來怎么樣……
“朕……朕的湯泉還缺一個伺候的宮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