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恭喜！‘奇點未來’這次Pre-IPO路演，估值又上調(diào)了五個點！您這下，
可真是要成為咱們京都最年輕的百億富豪了！”在金碧輝煌的麗思卡爾頓酒店頂層宴會廳里，
衣著光鮮的投資人和合作伙伴們，高舉著盛滿香檳的水晶杯，將顧晏眾星捧月般地圍在中央。
顧晏，二十八歲，科技界最炙手可熱的天才，他一手創(chuàng)辦的“奇點未來”人工智能公司，
即將在下個月敲響納斯達(dá)克的鐘聲。他的人生，就像一部開足了馬力的超級跑車，從出生起，
就在一條鋪滿了鮮花和掌聲的賽道上，一騎絕塵。他享受著眾人的追捧，
嘴角掛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略帶疏離的微笑。他習(xí)慣了這一切，也認(rèn)為這一切，理所應(yīng)當(dāng)。
「王總過獎了，」他輕輕與面前的投資人碰了一下杯，語氣平淡，
卻自有一股天之驕子的傲氣，「上市只是一個新的起點。我的目標(biāo)，是星辰大海?！?/p>
他的未婚妻，京都名媛林薇薇，正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她穿著一身高定禮服，妝容精致，
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她用一種充滿了愛慕和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
享受著旁人投來的艷羨目光?！割欔蹋矣行┛诳?，想喝點東西?！沽洲鞭眿陕曊f道?！负?。
」顧晏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對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服務(wù)生，隨意地打了個響指。1不料，
他轉(zhuǎn)身時，不小心與一個正在埋頭收拾餐盤的保潔阿姨撞了一下。杯中金黃色的香檳，
灑出了一些，濺在那位阿姨灰色的、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工服上。「對不起，對不起，顧總。」
那位五十歲上下的保潔阿姨立刻慌張地道歉，布滿老繭的手，局促地拿起抹布，
就要為顧晏擦拭。顧晏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
避開了那位阿姨的觸碰，語氣冰冷而淡漠：「不用了。你在這里做什么？
讓你們經(jīng)理過來一下?！顾踔翛]有正眼看她一下。在他眼中，這些處于社會最底層的人，
就像他程序世界里那些無足輕重的、可以隨時被替換的變量，渺小、模糊，
不值得他浪費任何一秒的注意力。那位被他稱為“李姨”的保潔阿姨，眼神黯淡了一下，
低下頭，佝僂著身子，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繼續(xù)收拾著那些狼藉的餐盤。
顧晏很快便將這個微不足道的插曲拋之腦后，他重新舉起酒杯，
回到了那個屬于他的、光芒萬丈的舞臺中心。他不知道，命運的齒輪，
已經(jīng)在他最志得意滿的這一刻，悄然逆轉(zhuǎn)。災(zāi)難，是在上市前夜，毫無征兆地降臨的。
先是公司的核心服務(wù)器，遭到了史無前例的、最頂級的黑客攻擊。緊接著，
他最引以為傲的、作為公司基石的“天樞”人工智能算法的全部核心源代碼，
被泄露到了全球最大的開源社區(qū)。一夜之間，他所有的技術(shù)壁壘，都化為了泡影。
還沒等他從這毀滅性的打擊中反應(yīng)過來，
一個更致命的消息傳來——他最信任的、跟隨他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首席技術(shù)官，
也是他大學(xué)時代最好的兄弟，帶著整個核心技術(shù)團隊，集體辭職，并卷走了公司賬戶上，
最后一筆用于維持運營的流動資金。致命的背叛，接踵而至。公司的資金鏈，應(yīng)聲斷裂。
各大投資方紛紛撤資，并啟動了對賭協(xié)議的追償程序。“奇點未來”，
這家曾經(jīng)被譽為明日之星的科技巨頭，在距離敲鐘僅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候，
以一種最慘烈、最戲劇性的方式，轟然倒塌，宣布破產(chǎn)。電視新聞里，財經(jīng)頻道的主持人，
用一種惋惜而冷酷的語氣，播報著這條驚天的新聞。而顧晏，則獨自一人，
坐在那間曾經(jīng)代表著無上榮耀，此刻卻被法院貼上了封條的、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
呆呆地看著窗外。他的手機，從昨天開始，就響個不停。有來自銀行的催債電話，
有來自合作伙伴的質(zhì)問電話，也有來自昔日好友的……拉黑提醒。他的未婚妻林薇薇，
只給他發(fā)來了一條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短信?！割欔?，很抱歉發(fā)生這樣的事。但我想，
我們的婚約，到此為止吧。我們林家，不能接受一個破產(chǎn)清算的女婿。祝你，好運。」
他十年寒窗，十年創(chuàng)業(yè)，二十八年順風(fēng)順?biāo)娜松?，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內(nèi)，被徹底清零，
甚至，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負(fù)數(shù)。他從云端，狠狠地，跌入了泥潭。半個月后，
在京都一個破舊的、充滿了霉味和潮氣的老式居民樓里，顧晏安頓了下來。
他賣掉了名下的豪宅、豪車，還清了銀行的一部分債務(wù)，剩下的錢，只夠他在這里，
租下一間不到十平米的、終日不見陽光的房間。房間里，除了一張吱呀作響的破床，
一張缺了條腿的桌子，就再也沒有別的家具了。曾經(jīng)那個萬眾矚目、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天之驕子，
如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眾叛親離的失敗者。顧晏躺在冰冷的床上，雙眼無神地，
望著天花板上那巨大的、不斷蔓延的霉斑。他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胃里，
因為饑餓而陣陣抽搐。但他不想動，也不想吃。他覺得，自己的人生，
就像這間破舊的出租屋一樣，陰暗、潮濕，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或許，就這么餓死，
也是一種解脫。就在他自暴自棄、瀕臨絕望的時候，一陣遲疑的、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顧晏沒有動。他以為是房東來催那早已逾期的房租，
或者是某個不甘心的債主，找到了這個他最后的藏身之所。無論是誰，他都懶得應(yīng)付。
他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這個發(fā)霉的、被人遺忘的角落里，腐爛，消失。“咚，咚咚。
”敲門聲，固執(zhí)地，又響了起來。比上一次，稍微重了一些，但依舊充滿了試探和小心翼翼。
「誰??？」顧晏終于不耐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門外，
傳來一個有些蒼老，但又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熟悉的女聲?！感』镒印俏?。我住你隔壁。
你……你還沒吃飯吧？」顧晏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隔壁？他甚至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誰。
他搬來這半個月，從沒和任何一個鄰居打過交道。他不想理會。但門外的那個人，
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
繼續(xù)用一種樸實的、帶著一絲關(guān)切的語氣說道：「我家里……我家里今天的飯，
不小心做多了。扔了也可惜。你要是不嫌棄，就出來吃點吧。熱乎的?！诡欔痰男?，
被這句“飯做多了”，輕輕地，觸動了一下。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有多久，
沒有聽到過這種充滿了生活煙火氣的、樸素的關(guān)心了。他掙扎著，
從那張散發(fā)著霉味的床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的、仿佛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到了門前。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拉開了那扇沉重的、掉漆的木門。門外的樓道里，光線昏暗。
一個穿著灰色舊T恤和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色圍裙的、五十歲上下的阿姨，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她的手里，端著一個老式的、印著牡丹花圖案的搪瓷碗，碗里，冒著騰騰的熱氣。
看清來人的臉時，顧晏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認(rèn)出了她。是她。
那個曾經(jīng)在他公司上市前夜的慶功宴上，被他冷漠對待，被他撞灑了香檳的，
那個沉默寡言的保潔阿姨。她……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不是在全京都最高檔的公寓樓里當(dāng)保潔嗎？怎么會，
住在這種連貧民窟都不如的破舊居民樓里？顧晏的大腦，一片混亂。
那位被他稱為“李姨”的保潔阿姨，看到他，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
她就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甚至帶著一絲討好意味的笑容。「小伙子，真的是你啊。
我還以為我認(rèn)錯人了?！顾穆曇?，和她的笑容一樣，樸實而真誠，「快，趁熱吃。
一碗西紅柿雞蛋面，臥了兩個荷包蛋，給你補補身子?？茨氵@臉色，白的跟紙一樣?！?/p>
她一邊說，一邊不由分說地，將那碗熱氣騰騰的面，塞到了顧晏的手中。
那只印著牡丹花的搪瓷碗，很燙。那股溫暖，順著他的指尖，一路傳遞到他的心臟，
讓他那顆早已冰封麻木的心，有了一絲久違的、被燙到的刺痛感?！肝摇诡欔虖埩藦堊?，
想說些什么。想說“謝謝”，想說“不用了”，想問她為什么會在這里。但他的喉嚨，
卻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地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p>
李姨沒有多說什么，她只是又憨厚地笑了笑，然后，就轉(zhuǎn)身，
回了自己那間同樣破舊的、就在他隔壁的出租屋里。顧晏端著那碗面，呆呆地，站在門口，
良久，良久。他低頭，看著碗里那金黃的雞蛋，鮮紅的番茄，翠綠的蔥花，
和那升騰起-來的、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溫暖霧氣。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有多久，
沒有吃過這樣一碗，普普通通的，家常的飯了。在他還是那個天之驕子的時候，
他吃的是頂級的日料，是空運的魚子醬，是米其林三星餐廳里，
那些被制作得如同藝術(shù)品一般，卻冰冷而沒有靈魂的菜肴。眼淚，毫無征兆地，
從他那雙曾經(jīng)充滿了驕傲和銳氣的眼睛里，洶涌而出。一滴，兩滴，滾燙的，
充滿了屈辱、不甘、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委屈的眼淚，
滴落在那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里。他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將那碗面，連湯帶水地，
吃得一干二凈。吃完，他靠在冰冷的墻上，放聲大哭。哭得像一個，迷路了很久很久，
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的，孩子。從那天起，李姨每天的“多余”飯菜，
就成了顧晏生活的全部。有時候是一碗香噴噴的排骨湯，有時候是幾個熱騰騰的肉包子，
有時候，只是一碗簡單的白粥，配上一碟她自己腌制的、爽脆可口的小咸菜。
她從不多問他的過去，也從不大聲說教。她只是在把飯碗遞給他的時候，
用她那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睛，看著他，然后，用最樸素的話語，說上兩句?！感』镒?，
手腳好好的，還能餓死不成？」「天塌下來，也得先吃飽飯。吃飽了，才有力氣，
把天給頂回去?！埂溉税。钜惠呑?，誰還沒個坎兒啊。摔倒了，不可怕?？膳碌氖?，
趴在地上，不肯站起來了。」這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充滿了生活智慧的話語，
像一道道微弱，卻又無比堅韌的光，一點點地，
照亮了顧晏那間陰暗潮濕的、密不透風(fēng)的心房。
在全世界都拋棄他、遺忘他、甚至嘲笑他的時候，
這一份來自社會最底層的、最純粹的、不求任何回報的善意，成為了支撐著他，
沒有徹底垮掉，沒有自我放棄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精神支柱。他開始，
把這位沉默寡言，卻無比善良的保潔阿姨，當(dāng)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3那是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傍晚。顧晏的出租屋，因為地勢低洼，開始倒灌雨水。
冰冷的、夾雜著泥沙的臟水，很快就沒過了他的腳踝。他像一個麻木的木偶，
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那些本就不多的、廉價的行李，被污水一點點地浸泡、吞噬。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這間正在被淹沒的破屋子，無力，且無望。就在這時，
隔壁的李姨，拿著一把掃帚和幾個沙袋，沖了進來。「傻小子！還愣著干什么！快！
把東西都搬到床上去！水都要淹到膝蓋了！」她一邊大聲地吼著，一邊手腳麻利地，
開始用沙袋堵門，用掃帚，奮力地，將屋里的積水，向外掃去。她的動作，是那樣的有力，
那樣的充滿生命力。顧晏被她的吼聲，和她那瘦小身軀里所爆發(fā)出的驚人力量，徹底震住了。
他看著那個在冰冷的臟水里，為了他這間破屋子，而奮不顧身的女人，心中，
那塊名為“驕傲”和“自尊”的、早已僵硬腐朽的頑石，終于，開始出現(xiàn)了裂痕?！溉嘶钪?，
就不能怕臟，不能怕累！」李姨一邊掃水，一邊頭也不回地對他喊道，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跟一灘爛泥有什么區(qū)別！你以前那些本事呢？那些傲氣呢？
都被狗吃了嗎！」「我告訴你，顧晏！」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他，「這個世界，
不會因為你可憐，就對你手下留情！你想活下去，想活得像個人樣，就得自己，
把腰桿給挺直了！把手上的泥，給洗干凈了！然后，用你這雙手，去給自-己，
掙一口干凈飯吃！」李姨的話，像一道閃電，狠狠地，
劈開了顧晏心中那片混沌的、充滿了絕望的黑暗。是啊。手腳好好的，還能餓死不成？
第二天，雨過天晴。顧晏，剪掉了他那頭因為長期沒有打理而顯得頹廢油膩的長發(fā)，
刮干凈了臉上的胡茬，換上了一身雖然廉價，但卻洗得干干凈凈的衣服。他，
走出了那間出租屋。他放下了他曾經(jīng)所有的、那些可笑的驕傲和體面。他去了勞務(wù)市場，
跟著一群皮膚黝黑、滿身汗味的民工，去了建筑工地。
他這雙曾經(jīng)只敲過代碼、拿過香檳杯的、金貴的手，第一次，扛起了沉重的鋼筋，
搬起了粗糙的磚塊。一天下來，他的肩膀，被磨得血肉模糊。他的雙手，也起滿了水泡。
晚上回到出租屋，他累得連端起李姨送來的飯碗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卻覺得，自己，
活過來了。當(dāng)他拿到第一筆，由他自己的汗水和勞動，換來的，
那三百塊錢的、帶著泥沙的日薪時，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金錢的，真正的重量。
他去工地搬過磚。他去樓下的蘭州拉面館，洗過堆積如山的、油膩的碗。他也在寒冷的半夜，
騎著一輛二手的電動車，為了一個五星好評，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瘋狂地穿梭，
送過外賣。他用最卑微的姿態(tài)，和最辛勤的汗水，重新認(rèn)識了這個他曾經(jīng)無比熟悉，
卻又無比陌生的，真實的世界。他也終于，找回了那個堅韌、不屈、從不言敗的，自己。
心性上的“重生”，讓他的大腦，也重新開始運轉(zhuǎn)起來。
那些曾經(jīng)只懂得構(gòu)建虛擬世界代碼的思維，開始與他親身經(jīng)歷的、真實的底層生活，
發(fā)生了奇妙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在工地，他看到了因為管理混亂而造成的巨大材料浪費和效率低下。
在餐廳，他看到了小微企業(yè)在財務(wù)管理上的巨大痛點和無奈。在送外賣的路上，
他看到了現(xiàn)有物流調(diào)度算法的巨大缺陷和優(yōu)化空間。一個個全新的、充滿了商業(yè)潛力的靈感，
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碰撞、迸發(fā)。終于，在一個寂靜的深夜，
在那個小小的、破舊的出租屋里，顧晏打開了他用自己送外賣賺來的錢，
買下的一臺二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映著他那張因為日曬而變得黝黑，
但眼神卻重新變得無比明亮和銳利的臉。他深吸一口氣，然后，雙手，
重新放在了那熟悉的鍵盤上。他開始，為自己，也為這個世界，
構(gòu)思一個全新的、更具革命性的、足以打敗過去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一個，能讓他在廢墟之上，
重新站起來，甚至，站得比以前更高、更穩(wěn)的，偉大項目。4三個月后。
顧晏的新項目計劃書，完成了。
那是一份長達(dá)兩百頁的、邏輯嚴(yán)謹(jǐn)、充滿了打敗性創(chuàng)新的商業(yè)計劃書。
它基于他在底層工作中發(fā)現(xiàn)的真實痛點，結(jié)合了他最頂尖的人工智能技術(shù)，
旨在為數(shù)以千萬計的中小微企業(yè)，提供一個成本極低、效率極高的，
一站式智慧管理解決方案。他知道，這個項目，一旦成功，其商業(yè)價值和社會價值，
將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之前那個充滿了泡沫和浮華的“奇點未來”。但是，再偉大的項目，
也需要一筆啟動資金，更需要一個擁有強大資源的行業(yè)巨頭的支持。而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在一則財經(jīng)新聞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了一條讓他心中一動的消息。
——京都最神秘的女首富、執(zhí)掌著龐大商業(yè)帝國的“秦聲集團”的董事長秦嵐，
在一次閉門會議上透露，集團將成立一個百億級別的天使投資基金，在全球范圍內(nèi)，
尋找有潛力的、能改變世界的、真正腳踏實地的科技項目。秦嵐。秦聲集團。這兩個名字，
對于曾經(jīng)身處云端的顧晏來說，也如同傳說般的存在。秦嵐，
一個幾乎從不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的、謎一樣的女人。傳說她白手起家，用二十年的時間，
建立起了一個橫跨科技、金融、地產(chǎn)、文娛等多個領(lǐng)域的龐大商業(yè)帝國。她手段狠辣，
眼光毒到，是整個京都商界，無人敢小覷的，真正的女王。顧晏知道，這或許，
是他唯一的機會。雖然，希望渺茫得，如同大海撈針。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他將自己的商業(yè)計劃書，
投遞到了秦聲集團那個對外公開的、據(jù)說每天都會收到上萬封郵件的投資郵箱里。他本以為，
這封郵件，會像一顆石子投入大海，不會有任何回音。卻沒想到，三天后，他接到了一個，
來自秦聲集團董事長秘書室的，電話。「您好，是顧晏先生嗎？我們是秦聲集團。
您的項目計劃書，我們董事長很感興趣。她想和您，當(dāng)面談一談。」那一刻，
顧晏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他用自己最后的一點積蓄，去二手服裝市場，
淘了一身雖然過時，但卻熨燙得筆挺的西裝。他又去路邊攤，花十塊錢，
理了一個最精神的寸頭。然后，懷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無比忐忑的心情，他走進了那棟，
代表著京都商業(yè)最高權(quán)力的，秦聲集團的總部大樓。大樓高聳入云，內(nèi)部，金碧輝煌，
充滿了未來感和壓迫感。穿著頂級職業(yè)套裝的精英們，行色匆匆，每一個人的臉上，
都寫著“時間就是金錢”。顧晏，這個曾經(jīng)也屬于這個世界，
此刻卻顯得格格不入的“失敗者”，被一位表情冷艷的、氣質(zhì)不凡的女秘書，
帶到了位于頂層的、傳說中的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是厚重的、由整塊紫檀木打造的，
緩緩打開，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里面的空間，大得驚人。一整面墻，都是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將整個京都最繁華的CBD，盡收眼底。而在辦公室的正中央，
擺著一張巨大的、象征著無上權(quán)力的、由黑曜石打造的老板桌。桌子的后面，
是一張同樣巨大的、背對著他的、意大利頂級品牌的老板椅。他知道，
那個傳說中的、京都最神秘的女首富，就坐在這張椅子上。「您好，秦董。」
顧晏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對著那張椅子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沒有回應(yīng)。房間里，
一片死寂。氣氛，壓抑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就在他緊張得手心冒汗的時候，
那張象征著絕對權(quán)力的巨大老板椅，終于，緩緩地，轉(zhuǎn)了過來。顧晏抬起頭。然后，
他在一瞬間，如遭雷擊，徹底地，石化在了原地。他的眼睛，因為極度的震驚，而瞪得滾圓。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因為，坐在那張，
他曾經(jīng)連仰望都沒有資格的老板椅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過去的半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