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鍍金的花瓶海城一中的鐵藝大門在暮色里泛著冷光,
朱清清踩著Gucci樂福鞋跨進校門時,
保安室里此起彼伏的"朱小姐好"驚飛了梧桐樹上的麻雀。黑色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頭,
露出里面Gucci印花真絲襯衫,發(fā)梢別著的珍珠發(fā)卡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在初夏的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教室后門在她走近時自動洞開,
幾個染著藍紫色頭發(fā)的男生立刻起身讓道。朱清清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教室,
最后將目光定格在第三排窗邊——那里坐著新來的轉校生林小棠,正在低頭整理課本。
"這位置是我的。"朱清清的聲音甜得發(fā)膩,指甲上的碎鉆在晨光中閃爍。
林小棠抬頭的瞬間,看見那雙被睫毛膏修飾得如同蝶翼的眼睛,瞳孔深處卻結著薄霜。
"朱同學,老師說...""我說了,這是我的位置。"朱清清突然伸手,
將林小棠的課本掀翻在地。彩色筆記本里飄落的楓葉書簽在空中劃出弧線,
最終落在某個男生的球鞋邊。教室里響起壓抑的抽氣聲,幾個女生下意識往椅背靠去。
林小棠彎腰去撿,發(fā)梢掃過朱清清的小腿。這個細微的觸碰像是點燃了導火索,
朱清清突然揪住對方的馬尾辮,將人硬生生提了起來:"沒長耳朵?需要我教你怎么聽人話?
"粉筆灰簌簌落在兩人頭頂,講臺上的數(shù)學老師張了張嘴,
最終只是將教案重重拍在講臺上:"朱清清同學,這是課堂!""張老師,
我不過是在教育新同學懂規(guī)矩。"朱清清松開手,林小棠踉蹌著跌回座位,
發(fā)圈斷裂的長發(fā)散成凌亂的波浪。朱清清掏出手機對著對方拍了張照,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要是有人不長記性,我不介意讓全校都知道。"走廊里突然傳來騷動,
三個穿著鉚釘皮衣的男生堵在教室門口。為首的黃毛染著夸張的熒光綠挑染,
嘴里叼著的香煙在禁煙區(qū)明滅:"清姐,那小子又在貼吧發(fā)帖了。
"朱清清對著小鏡子補口紅的動作頓了頓,鏡中映出她驟然陰沉的臉。手機在掌心震動,
點開匿名論壇,最新熱帖赫然寫著"海城一中女霸王的發(fā)家黑歷史",
配圖是去年工地事故的新聞截圖——那起導致三人重傷的坍塌事故,
最終以巨額賠償草草收場。"帶他來天臺。"朱清清將手機塞進香奈兒鏈條包,
起身時故意撞翻林小棠的水杯。透明的水漬在課本上暈開,如同某種不祥的預兆。
朱清清的父親朱萬山在海城建筑界是個傳奇。二十年前,他只是工地上扛水泥的小工,
如今名下的"萬山集團"承建著全市半數(shù)以上的地標建筑。每次家長會,
他都是西裝革履坐在校長室,手里端著的普洱茶散發(fā)出令人安心的醇厚香氣,
而校長臉上堆滿的笑容比他的翡翠扳指還要耀眼。"寶貝想要什么?
"朱萬山撫摸著女兒的長發(fā),鉆石袖扣在水晶燈下流轉著冷光。
朱清清窩在真皮沙發(fā)里刷手機,指甲上的施華洛世奇水晶折射出斑斕的光影:"爸,
我要學校重修圖書館。""小事。"朱萬山隨手簽了張支票,
金額足以讓普通家庭一輩子衣食無憂,"只要我寶貝開心。
"這樣的寵愛從朱清清十二歲那年開始。那年朱萬山從工地事故中死里逃生,
抱著女兒痛哭流涕時,就發(fā)誓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
從限量版包包到私人訂制校服,從專屬司機到家庭教師,
朱清清在父親的溺愛中逐漸長成了帶刺的玫瑰。她的儲物柜里塞滿了奢侈品,
最新款的iPhone永遠套著鱷魚皮手機殼。每天清晨,校門口都會停著不同型號的豪車,
有時是蘭博基尼,有時是勞斯萊斯。那些圍在她身邊的所謂"朋友",不是富二代就是校霸,
他們享受著狐假虎威的快感,而朱清清享受著掌控一切的樂趣。
天臺上的風裹挾著初夏的熱氣,黃毛將瑟瑟發(fā)抖的男生推到朱清清面前。
那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清秀男生,此刻額角滲血,校服領口被扯得變形。"說,誰指使你的?
"朱清清倚著銹跡斑斑的欄桿,腳下是三十層樓高的深淵。男生咬著嘴唇不說話,
眼神里卻充滿倔強。黃毛突然踹了男生一腳:"清姐問你話呢!"朱清清抬手制止了他,
蹲下身與男生平視。她身上的香水味混著血腥氣,
在悶熱的空氣里發(fā)酵:"知道為什么沒人敢惹我嗎?"她的指尖劃過男生的臉頰,
在皮膚上留下冰冷的觸感,"因為敢惹我的人,下場都很慘。"手機在這時震動,
是父親的短信:"寶貝,今晚帶你去參加慈善晚宴,記得穿那條Dior高定。
"朱清清起身整理裙擺,高跟鞋踩碎了地上的煙頭:"給他點教訓,別鬧出人命。
"夜幕降臨時,朱清清坐在加長林肯里補妝。車窗外霓虹閃爍,
海城的夜景如同她手機里的奢侈品照片般璀璨。慈善晚宴在麗思卡爾頓酒店舉行,
朱萬山牽著女兒的手步入會場時,閃光燈此起彼伏。朱清清穿著水藍色的Dior禮服,
頸間的卡地亞項鏈價值連城,笑容甜美得如同童話故事里的公主。"朱總,這是令愛?
真是亭亭玉立。"政商界的名流紛紛圍過來寒暄,朱清清禮貌地微笑,應對自如。
沒有人知道,幾個小時前,她剛在天臺上導演了一場校園暴力。
林小棠的出現(xiàn)打破了朱清清的完美世界。這個從普通中學轉來的女孩,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
書包上掛著褪色的玩偶掛件,卻有著讓朱清清嫉妒的東西——純粹的笑容。
"你為什么要這樣?"某天午休,林小棠在天臺攔住朱清清。她的頭發(fā)還是隨意扎著,
眼睛卻亮得驚人,"那些同學明明都很怕你。"朱清清嗤笑一聲,轉身要走。
林小棠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父親給學校捐再多錢,也買不來真心。"這句話像把利刃,
直插朱清清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猛地甩開對方的手,高跟鞋差點踩空:"你懂什么?!
"林小棠后退半步,從書包里掏出個破舊的筆記本:"這是我爸的日記,他也是建筑工人。
"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工地生活,"他說,再苦再累,只要想到家人,就覺得值得。
"朱清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小時候,父親下班回家總是滿身塵土,
卻會變魔術般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水果糖。那時的他們住在狹小的出租屋,
卻有著現(xiàn)在的豪宅里找不到的溫暖。"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么變成這樣。
"朱清清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眼眶泛起薄霧。遠處傳來上課鈴聲,她轉身跑下樓梯,
高跟鞋在臺階上敲擊出凌亂的節(jié)奏。2 碎金滿地四月末的陽光斜斜照進教室,
在朱清清的Gucci筆記本上流淌成河。她慵懶地倚在真皮轉椅里,
指尖夾著的Dior口紅在鏡面上畫出完美唇線,美甲上的碎鉆隨著動作折射出細碎光芒。
后排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幾個女生交頭接耳的目光時不時掃向她,
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清姐,最新款的YSL到了!"黃毛抱著限量版禮盒撞開教室門,
熒光綠的挑染發(fā)絲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朱清清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
看見禮盒上還帶著專柜的燙金logo,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周圍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嘆,幾個男生爭相圍上來討好。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
朱清清用戴著寶格麗蛇形手鐲的手劃開屏幕。微博熱搜榜單跳動,
#海城反腐風暴#的詞條鮮紅得刺目。她漫不經(jīng)心地往下滑動,
突然呼吸一滯——第三條熱搜赫然寫著"海城官商勾結,地產(chǎn)大亨朱某多次對市領導行賄,
已被拘留調(diào)查",配圖里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被執(zhí)法人員帶上警車,那張臉再熟悉不過,
是她的父親朱萬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朱清清感覺耳邊嗡嗡作響,
周圍人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黃毛的聲音穿透迷霧傳來:"清姐,
你臉色好差..."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抓起香奈兒鏈條包沖出門去,
高跟鞋在走廊上敲擊出凌亂的節(jié)奏。校門口的勞斯萊斯幻影還在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