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柔聽到這話,如遭雷擊,之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怎么會是東家,她怎么可能是將軍夫人!」
蕭逸塵也是滿臉不可置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在我和小心翼翼將我攬入懷中的墨淵之間來回閃爍,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墨淵心疼地看著我額頭上的傷,將我打橫抱起,一邊往樓上雅間走,一邊摘下腰牌遞給隨從:「去把太醫(yī)叫來!」
白婉柔見勢不妙,眼珠子一轉(zhuǎn),想趁著混亂溜走。
卻被墨淵的侍衛(wèi)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大膽,將軍還沒發(fā)話,你想去哪兒?」
說著,還順手把一直躲在角落里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婉清和云逸也一并帶了過來,兩個孩子怯生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小臉煞白,拽著白婉柔的衣角。
雅間里,太醫(yī)小心翼翼地查看我額頭上的傷口,嘆了口氣說可能會留下疤痕。
墨淵一聽臉色無比陰沉,一掌下去桌子就化成了兩半京兆府尹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不停地擦著額頭的冷汗。
白婉柔被侍衛(wèi)押著,還在狡辯:「就算是將軍也不能隨便冤枉人,更不能亂抓人!我犯了什么法?」
墨淵踱步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低沉而冰冷:「為了我夫人,我今日就算不當(dāng)這將軍,當(dāng)一回草莽又何妨?」
話音剛落,侍衛(wèi)便心領(lǐng)神會,用力將白婉柔按倒在地,她狼狽地趴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完整。
一旁的婉清和云逸嚇得哇哇大哭,哭聲吵得我頭疼不已。
見墨淵如此強(qiáng)硬,蕭逸塵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上前一步,也顧不上什么臉面了,對著墨淵和我連連鞠躬道歉:「大人,蘇東家,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管教不嚴(yán),沖撞了您二位!求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婉柔這一次吧!」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白婉柔見墨淵根本不吃這套,不敢再囂張只得涕淚橫流地哭喊著求饒:「蘇東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映雪,求你放過我吧!」
墨淵畢竟是朝廷命官,今日這般對待普通百姓,若傳出去,影響不好。
嚇唬嚇唬他們也就罷了,我輕輕拉了拉墨淵的衣袖,「墨淵,算了吧。」
他眉頭緊鎖,顯然余怒未消,心疼地看了一眼我額頭上的傷,又瞧見我?guī)е鴳┣蟮难凵?,周身的寒意總算收斂了些?/p>
他沉默片刻,最終沉聲道:「今日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不與你們計較。但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侍衛(wèi)得到示意,松開了對白婉柔的壓制。
蕭逸塵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扶起癱軟的白婉柔,又對著我們連連道謝:「謝謝大人!謝謝蘇東家!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說完,便拉著失魂落魄的白婉柔,帶著兩個孩子,灰溜溜地離開了雅間。
蕭逸塵拉著孩子,腦袋里亂成一團(tuán),全是剛才蘇映雪的模樣。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個曾經(jīng)在他面前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鄉(xiāng)下丫頭蘇映雪,怎么轉(zhuǎn)眼間就成了這市集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