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沖擊金丹大道,體內(nèi)靈力沸騰如滾燙的巖漿。識海在突破的邊緣卻驟然失控,
像是被億萬道天雷劈中,劇痛瞬間撕裂了我的神魂!我本以為是天道不容,是大道無情。
可就在意識快要渙散,靈魂仿佛要被扯碎的剎那——我驚駭?shù)乜吹剑业ぬ锷钐帲?/p>
那本應(yīng)凝結(jié)成丹的地方,竟然是一枚蠕動著的、散發(fā)著腥臭氣息的黑色蟲卵!
我的呼吸猛地停滯,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01周圍,
那些對我露出擔(dān)憂神色的同門師兄弟,他們的瞳孔深處,
竟不約而同地閃爍著一抹猩紅的微光。我甚至能看到,
有無數(shù)細(xì)小、透明的蟲影在他們皮膚下瘋狂穿梭,發(fā)出一種我聽不見,卻能感受到的嘶鳴!
冰冷的絕望像潮水般將我徹底吞噬。我猛然驚醒——我所信仰的仙途,
根本就是通往深淵的陷阱!而我們這些苦苦修行的弟子,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或者說……是孵化這些邪物的巢穴!劇痛還在撕裂我的識海,
丹田里那枚黑色蟲卵每一次蠕動,都讓我?guī)子柝剩还呻y以形容的生理性惡心直沖喉嚨。
但我不能倒下,我絕不能!我強(qiáng)忍著那非人的折磨,在瀕死的邊緣,拼命逆轉(zhuǎn)功法,
偽裝成走火入魔、重傷垂危的模樣。靈力在我經(jīng)脈中胡亂沖撞,
每一次沖擊都帶著撕裂般的劇痛,腥甜的鮮血從我嘴角溢出。我死死咬緊牙關(guān),
將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與惡心,硬生生壓了下去。我必須活下去,至少要搞清楚,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宗門上下對我這次“重傷”,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關(guān)切”。
掌門親自來看望我,他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慈祥,可那笑容卻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仿佛能一眼洞穿我所有的偽裝。他準(zhǔn)許我閉關(guān)養(yǎng)傷,
實則就是將我軟禁。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影隨形。我洞府外,
負(fù)責(zé)巡邏的弟子比平時多了兩倍不止,他們總是在我洞府前“無意”地徘徊。
那份過度的“關(guān)切”,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我的每一寸神經(jīng),讓我寢食難安。
我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卻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生怕泄露一絲一毫的端倪??删驮谶@絕境之中,我的雙眼,卻在無意間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
起初,我以為是走火入魔的后遺癥,看東西偶爾會出現(xiàn)重影。但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那不是重影,
而是一種能“看破”表象的能力,讓我能洞察到更深層次的真實。
那些日常巡邏的師兄師姐們,在靈光閃爍的瞬間,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皮膚之下,
有細(xì)微的凸起在緩緩游走,發(fā)出無聲的嘶鳴。那些蠕動的黑影,
像極了我丹田里那枚蟲卵的縮小版,它們在師兄們的血肉之下扭曲盤旋,畫面令人作嘔。
我感到一陣惡寒,胃里翻江倒海,幾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來。我只能死死捂住嘴,
不讓任何聲音泄露,冷汗瞬間就浸透了我的衣衫。越是修為高深的長老,
他們身上的異變就越是明顯。我甚至能看到他們體內(nèi)有巨大的陰影在緩緩扭曲,
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他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空洞,對待我們這些凡人出身的弟子,
態(tài)度也日益冷漠。在他們眼中,我們仿佛不再是同門,而是路邊的石子,是不值一提的螻蟻,
隨時都可以被輕易碾碎。我正渾身發(fā)冷,洞府的石門卻“轟隆”一聲被推開。
掌門那張慈祥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他背著光,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
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我。“徒兒,為師給你送些固本培元的丹藥來?!彼従徸呓?/p>
將一個玉瓶放在我的床頭,那雙眼睛卻從未離開過我的丹田。他微笑著,
聲音溫和得令人頭皮發(fā)麻:“你好生修養(yǎng),不必急于求成。你丹田里的‘根基’,
可要好生溫養(yǎng),萬萬不能再出差錯了。”那不是人類的眼神,那是捕食者看獵物的眼神,
冷酷,殘忍,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看一盤即將享用的血食。我必須找到答案,
必須驗證那夜的“幻覺”并非幻覺。我決定冒險潛入宗門禁地,那里存放著古籍秘典,
或許能找到蛛絲馬跡。然而,禁地外圍陣法森嚴(yán),靈力波動如潮,
我?guī)状螄L試潛入都險些觸發(fā)警報,不得不強(qiáng)行壓下心底的沖動,被迫退回。每一次失敗,
都讓我的內(nèi)心掙扎更甚。恐懼與求生欲交織,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瘋了,
是否一切都只是我走火入魔后的臆想。但那枚跳動的蟲卵,同門體內(nèi)蠕動的黑影,
以及長老們眼中那嗜血的寒光,卻又如此真實,讓我無法自欺。我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找到真相,哪怕代價是死亡,否則我將永遠(yuǎn)被困在這恐怖的謊言之中,
成為下一個被“收割”的“血食”。02我必須潛入禁地,那個被列為宗門最高機(jī)密的地方。
這個念頭一旦生根,就像瘋狂的藤蔓,瞬間纏繞了我整個心臟。禁地外的陣法,
過去在我眼中是不可逾越的天塹,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致命的殺機(jī)??涩F(xiàn)在,
在我這雙詭異的眼睛下,那密不透風(fēng)的靈力網(wǎng)絡(luò),卻暴露出了一道道微不可察的縫隙。
我不再像之前那樣,妄圖用蠻力去破解。我屏住呼吸,將自己完全融入黑暗。
憑借著過去對宗門陣法的粗淺了解,和我眼中那清晰可見的靈力流向,
我像一個最卑微的影子,貼著地面緩緩移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跳舞。
冷汗順著我的額角滑落,滴進(jìn)衣領(lǐng),冰得我一哆嗦。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如同擂鼓,
我生怕下一秒,就會有萬千道雷光將我轟成飛灰。我繞過一處閃爍著幽藍(lán)光芒的符文,
那是我眼中靈力最薄弱的節(jié)點。就在我側(cè)身通過的剎那,一道凌厲的殺氣擦著我的鼻尖掃過,
削斷了我一縷發(fā)絲。我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直到那股殺氣平息,才敢繼續(xù)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我終于穿過最后一層光幕,禁地藏經(jīng)閣那古老而腐朽的輪廓,
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打開了一座塵封千年的古墓,
帶著陳腐的書卷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藏經(jīng)閣內(nèi),一排排書架高聳入云,
上面堆滿了積灰的古籍。我沒有絲毫猶豫,憑借著眼中那股對特殊氣息的感應(yīng),
直奔最深處一個被遺忘的角落。那里,一本被特殊符文封印的古籍,
正靜靜地躺在書架的陰影里。它的靈力波動微弱到幾乎不存在,仿佛一塊死物,
可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對我發(fā)出無聲的尖叫。我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封面的瞬間,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我的手臂直沖天靈蓋。書的封面已經(jīng)模糊不清,
材質(zhì)像是某種干枯的獸皮,上面布滿了暗褐色的斑點,我?guī)缀蹩梢钥隙ǎ?/p>
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跡。我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揭開那道封印符文,翻開了書頁。“異族降臨,
以仙緣誘之……”僅僅八個字,像八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眼球。
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wěn)書,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心底最深處涌了上來。我瘋狂地向后翻閱,
上面的字跡斷斷續(xù)續(xù),很多地方都被侵蝕得無法辨認(rèn),但那些零星的記載,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用鮮血控訴!所謂的“仙緣”,根本不是恩賜,而是一種“寄生”!
所謂的“修行”,也根本不是為了飛升,而是在為寄生在體內(nèi)的東西提供養(yǎng)分,
是一種“培育”!當(dāng)我看到最后,那被重重圈出的兩個字時,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結(jié)了。
“飛升”,在書中的解釋,只有寥寥一筆——收割。轟!我的腦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
瞬間一片空白。丹田里那枚蠕動的蟲卵,師兄師姐們皮下扭曲的黑影,
長老們眼中那不加掩飾的貪婪與冷漠……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串聯(lián)起來。
一個冰冷到讓人發(fā)瘋的真相,赤裸裸地擺在了我的面前。我們,
這些為了仙途不惜一切的弟子,根本不是什么天之驕子。我們只是被圈養(yǎng)的牲畜!
而這條我們向往了一輩子的通天仙途,不過是一條通往屠宰場的路!惡心,
鋪天蓋地的惡心感涌上喉嚨,我的信仰,我的世界,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就在我失魂落魄,
試圖從書中拼湊出更多線索時,一股強(qiáng)大到令人窒息的陰冷靈壓,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我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抬頭。不知何時,平日里總是一副慈眉善目模樣的劉長老,
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藏經(jīng)閣的入口。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緩緩掃視著閣內(nèi),
仿佛在搜尋著什么。一股無形的精神力波動,像水中的漣漪一樣擴(kuò)散開來,
空氣中甚至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嗡鳴。那股精神力每靠近我一寸,我的心臟就瘋狂地抽搐一下,
皮膚上傳來針扎般的刺痛。完了!我心跳如狂,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我死死地捂住嘴,
強(qiáng)行收斂全身氣息,憑借著眼睛的異能,閃電般躲到了一排巨大的書架后面,
將自己塞進(jìn)最黑暗的陰影里,連呼吸都幾乎停止。千鈞一發(fā)之際,我透過書架的縫隙,
看到了劉長老的臉。不,那不是一張人臉!在我眼中,他那張慈祥的面皮之下,瞳孔深處,
正盤踞著一個不斷扭曲的異形黑影。他皮膚下有巨大的陰影在緩緩鼓動,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血肉筋骨,而是某種不可名狀之物在蠕動,
仿佛有無數(shù)條滑膩的觸手在他的皮囊里翻滾攪動!劉長老沒有立刻發(fā)現(xiàn)我,但他停下了腳步。
那股探查的精神力,像一條冰冷的毒蛇,一點點地舔舐過我藏身的每一寸空間。
我的皮膚越來越痛,幾乎要被那股力量撕裂。就在那股精神力即將觸碰到我身體的瞬間,
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縫隙!那是書架與墻壁之間一個被灰塵與蛛網(wǎng)覆蓋的角落,
那里的靈氣流轉(zhuǎn)出現(xiàn)了極其微弱的停滯,像是一個視覺和感知的雙重盲區(qū)!我沒有半分猶豫,
屏住呼吸,用一種近乎扭曲的姿勢,將自己死死地擠進(jìn)了那個縫隙。
精神力如潮水般掃過我剛才的位置,然后緩緩?fù)巳ァ㈤L老在原地站了片刻,
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這才轉(zhuǎn)身,緩緩離開了藏經(jīng)閣。直到那股恐怖的壓力徹底消失,
我才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幾乎虛脫。我連滾帶爬地逃回洞府,
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jié)裢?。古籍上的記載,劉長老體內(nèi)的異變,兩相結(jié)合,
那冰冷的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尖刀,將我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剜去。我不僅僅是被欺騙了。
我還是一個溫床,一個隨時等待著被“收割”的溫床。03逃回洞府,
我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古籍上的真相,
劉長老皮下的蠕動,像兩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謶趾蛺盒脑谖椅咐锓v,
讓我對這個我曾向往了十年的宗門,產(chǎn)生了生理性的厭惡。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開始利用這雙詭異的眼睛,更大膽地去窺探。我像個瘋子一樣,躲在暗處,
觀察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長老和師兄們,試圖找到更多的證據(jù),
來印證那個足以打敗一切的瘋狂猜想。機(jī)會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降臨。
宗門最深處的議事大殿,今夜燈火通明,那光芒透過窗欞,
在漆黑的夜里透出一種病態(tài)的輝煌。我將自己藏在殿外一棵巨大的古樹陰影里,屏住呼吸,
催動眼中的異能。視線穿透厚重的墻壁,殿內(nèi)的一切,清晰地呈現(xiàn)在我眼前。
幾個平日里犯了小錯,被罰去思過崖的凡人弟子,正被幾名長老帶入殿中。
他們臉上交織著恐懼與敬畏,甚至在被推到大殿中央時,
眼神里還閃爍著一絲能夠面見“仙人”的榮幸。我死死盯著,心臟狂跳。下一秒,
我看到的一幕,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仙風(fēng)道骨的長老們,
臉上的慈悲與威嚴(yán)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難以形容的饑餓感。
他們像一群餓了數(shù)天的野獸,猛地?fù)湎蛄四菐讉€還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凡人弟子!
他們沒有使用任何靈力,沒有掐動任何法訣!其中一個長老,獰笑著,
直接將他那干枯的手掌,插進(jìn)了一個弟子的胸膛!“啊——!
”凄厲的慘叫被殿內(nèi)的結(jié)界死死鎖住,傳不到外面一絲一毫。我眼睜睜地看著,
那個弟子眼中的光彩從不解、到痛苦、再到絕望,最后化為一片死寂的空洞。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皮膚失去了所有水分和血色,緊緊地貼在骨頭上,
就像一只被陽光暴曬了數(shù)月的橘子皮。短短幾個呼吸,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成了一具干癟的皮囊,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而那個長老,將手從尸體里抽出時,
掌心托著一枚拳頭大小、散發(fā)著腥臭氣息的東西。那根本不是什么金丹!在我眼中,
那是一枚正在劇烈蠕動的黑色蟲卵!它表面的粘液還在滴落,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和我丹田深處那枚東西的氣息,如出一轍!長老臉上露出病態(tài)的滿足,張開嘴,
毫不猶豫地將那枚蠕動的蟲卵吞了下去。在他吞咽的瞬間,我能清晰地看到,
他干瘦的脖頸皮膚下,有無數(shù)細(xì)密的黑影在飛快地游走,仿佛在歡呼,在雀躍。
其余的長老也紛紛效仿,殿內(nèi)一時間只剩下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和骨肉被撕裂的悶響。一具,
兩具,三具……那些凡人弟子,轉(zhuǎn)眼間都變成了地上的干尸。我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
猛地轉(zhuǎn)身,死死捂住嘴,跪在地上干嘔起來。信仰,世界,所有的一切,
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仙人?仙緣?狗屁!我們根本不是什么弟子,我們只是血食!是溫床!
是他們用來培育這些惡心蟲卵的養(yǎng)料!強(qiáng)烈的惡心和憤怒幾乎要撐爆我的胸膛。我曾想過逃,
立刻逃離這個吃人的魔窟??勺陂T的護(hù)山大陣無時無刻不在運轉(zhuǎn),更何況,
我丹田里的那枚蟲卵就像一個定位符,一個催命符,我能逃到哪里去?無處可逃,無路可走。
絕望像冰冷的海水,將我淹沒。就在這時,我看到山門方向,又有一批新來的弟子,
臉上帶著憧憬和興奮,正被師兄們領(lǐng)進(jìn)宗門。他們看著宏偉的建筑,感受著濃郁的靈氣,
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無限向往。就像當(dāng)初的我一樣。看著他們,
看著山下那些還在虔誠供奉著“仙人”的凡人……我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只想著自己。
一絲微弱卻無比堅定的火苗,在我心底最深處,被點燃了。反抗!就算要死,
我也要掀翻這個屠宰場,拉著這群吃人的怪物,一起下地獄!我開始改變策略,
不再只盯著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宗門里那些和我一樣,
被邊緣化的低階修士。他們天賦不足,資源被剝削,眼神里沒有狂熱的崇拜,
只有日復(fù)一日的麻木,以及偶爾流露出的,對高層冷漠與不公的疑惑和不滿。他們,
或許是我可以爭取的對象。我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我盯上了一個叫阿力的雜役弟子。
他靈根駁雜,在宗門里地位比狗還低,平日里被呼來喝去,受盡了欺凌。
但他那瘦弱的身體里,卻藏著一雙不甘的、堅韌的眼睛。我尋了個機(jī)會,
在他被一個外門弟子搶走丹藥,獨自在角落里擦拭傷口時,走了過去。我沒有多說,
只是遞給了他一瓶最普通的傷藥,然后狀似無意地抱怨了一句:“這宗門,越往上,
越感覺不到人情味了。”他身體一僵,警惕地看著我。我沒再看他,
自顧自地說:“有些規(guī)矩,也真是奇怪,你說對嗎?”阿力沉默了很久,
才用一種沙啞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是?!彼凵窭锏脑购藓兔悦#?/p>
讓我看到了希望。然而,就在我以為找到一絲曙光時,一股冰冷的危機(jī)感,
毫無征兆地籠罩了我。我的異能,這雙能看破虛妄的眼睛,在讓我窺探到真相的同時,
似乎也像黑夜里的火炬,吸引了那些怪物的注意。最近,我總能感覺到,有幾道陰冷的目光,
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那種感覺,就像被一條滑膩的毒蛇盯上了,冰冷的信子,
隨時會舔上我的后頸。他們開始懷疑我了。我必須爭分奪秒,
在我被當(dāng)成下一個“血食”吃掉之前,找到足夠的力量,點燃這把火!
04我將與阿力會面的地點,定在了宗門后山一處廢棄的洞窟。那里陰森潮濕,
傳說有邪祟出沒,是宗門弟子絕不會踏足的禁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但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為了抓住那一點點微光,我愿意賭上一切。
洞窟里伸手不見五指,我催動掌心微弱的靈光,勉強(qiáng)照亮了阿力那張驚恐又疑惑的臉。
“師兄……”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窟里帶著回音,顯得格外單薄。我沒有廢話,
直接將宗門以弟子為“血食”的真相,以及我丹田內(nèi)那枚“蟲卵”的存在,全部告訴了他。
我沒提“蟲族”,只說是邪物寄生,但我把我眼中看到的一切,
那些長老們皮膚下蠕動的黑影,那些被吸干的同門,用最赤裸、最殘忍的語言,
一字一句地砸向他。他的臉由驚恐變?yōu)樯钒?,最后,淚水決堤而出,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我的肉里,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地嘶吼:“師兄,
這……這不可能!仙人……仙人怎么會是魔鬼?!”在得到我肯定的眼神后,
他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轉(zhuǎn)而被一種瘋狂的恨意取代?!拔腋愀?!”他咬著牙,
一字一頓地說,“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拉這些畜生一起下地獄!”那一刻,
看著他眼中的決絕,我以為我找到了真正的同路人。漆黑的深淵里,終于亮起了一點螢火。
可就在我們商議著如何聯(lián)絡(luò)更多被欺壓的弟子時,洞口的光線猛地被截斷。
數(shù)道強(qiáng)大的靈力瞬間封死了出口,空氣仿佛凝固,刺骨的殺意讓我渾身血液都快要凍結(jié)。
三名高階長老,面無表情地堵在洞口,那眼神,像三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倒映不出任何活人的氣息。他們身后,跟著一隊被徹底蟲化的修士。那些修士雙眼猩紅,
皮膚下有黑色的條狀物在緩緩蠕動,一股混雜著腐肉和腥臭的氣味,令人作嘔。我的心,
瞬間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絕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徹底地將我吞沒。
我猛地扭頭看向身邊的阿力。他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痛苦,
但那痛苦很快就被一種冰冷的、空洞的狂熱所取代。他全身都在發(fā)抖,
聲音帶著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尖利顫音,他抬起手,直直地指向我。“長老!他就是那個異類!
他體內(nèi)的氣息,與我等不同!”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徹底空白了。是他。
是他引來了長老。我被我親手點燃的希望,背叛了!那點螢火,
被一只冰冷的、沾滿粘液的手,狠狠地碾碎。
“呵呵……”為首的長老發(fā)出一陣枯葉摩擦般的笑聲,“你這只‘異種’,終于肯露頭了。
我們,可等了你很久了?!蔽业摹爱惸堋痹缇捅┞读耍∥业闹貍?,我的閉關(guān),
全都是他們布下的局,就等著我自投羅網(wǎng)!阿力,就是他們放出的餌!沒有時間絕望,
也沒有時間憤怒,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拼了!我體內(nèi)的靈力轟然爆發(fā),
那雙能看破虛妄的眼睛催動到極致。在我的視野里,三名長老體內(nèi)的蟲卵清晰可見,
那是他們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們最致命的弱點!我鎖定其中一名長老,
靈力化作一道最鋒利的劍芒,用盡全身力氣,朝他胸口的蟲卵狠狠刺去!“噗嗤!
”劍芒洞穿了他的胸膛,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身體劇烈抽搐,
皮膚下的蟲影瘋狂翻滾。我成功了!可這個念頭剛閃過,我丹田內(nèi)的那枚黑色蟲卵,
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一股遠(yuǎn)超我承受極限的劇痛,從丹田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我的異能失控了!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看破”,我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
拽進(jìn)了一片無盡的黑暗星空。無數(shù)巨大到無法想象的蟲影在星空中游弋,
它們的嘶鳴聲帶著宏大而邪惡的意志,像潮水一般沖進(jìn)我的腦海!那是……蟲族母體的召喚!
一個冰冷到讓我靈魂都為之凍結(jié)的真相,狠狠砸進(jìn)我的意識里。我的“看破”異能,
根本不是什么人類的希望,而是我體內(nèi)這枚蟲卵的“缺陷”!是這個缺陷,
讓我能“共鳴”到蟲族的信息,也正因為這個缺陷,
我被蟲族母體標(biāo)記成了一個需要被清除的“失敗品”!我引以為傲的力量,
不過是蟲族套在我脖子上的一條鎖鏈!我以為我在反抗,其實我從未逃出過它們的牧場!
劇痛與真相的雙重沖擊,讓我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長老們獰笑著,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但丹田內(nèi)那枚蟲卵的共鳴卻越來越清晰,
它仿佛在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志嘲笑著我。你以為你在反抗?你只是我等浩瀚存在中,
一個短暫的、微不足道的異響。這種被命運玩弄的無力感和諷刺,比死亡更讓我絕望。
05“你以為你在反抗?”長老枯葉般的笑聲,蟲族母體冰冷的意志,像兩把淬毒的尖刀,
同時插進(jìn)我的腦子里。劇痛和屈辱讓我渾身抽搐,意識被碾成粉末,我仿佛已經(jīng)死了,
只剩下一具空殼,等待著被吞噬??删驮谶@時,丹田里那枚被母體唾棄的“缺陷”蟲卵,
像是被這股意志刺激到了,驟然爆發(fā)出一種瘋狂的、不計后果的嘶鳴!它在反抗!
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人族,它只是在反抗那個將它定義為“失敗品”的母體!
一股我從未感受過的狂暴力量,從丹田轟然炸開!那不是靈力,也不是蟲族的力量,
那是一種混亂、原始、只屬于我這個“異類”的求生本能!“嗤啦!”我面前的空間,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硬生生撕開了一道漆黑的裂口!三名長老獰笑的臉?biāo)查g凝固,
換上了驚愕。我沒有思考,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驅(qū)動著我,化作一道扭曲的血影,
一頭扎進(jìn)了那片虛無的黑暗中!身體像是被扔進(jìn)了絞肉機(jī),
空間亂流瘋狂拉扯著我的四肢百骸,劇痛讓我連嘶吼都發(fā)不出來??删o接著,
體內(nèi)那股野蠻的力量又強(qiáng)行將我撕裂的血肉愈合。我就是那場異變本身!不知過了多久,
我像一顆隕石,重重地從空間裂縫中被吐了出來,砸在一片冰冷的斷壁殘垣之上。
“噗——”一口混著內(nèi)臟碎塊的黑血噴出,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這里荒草齊腰,
石柱傾頹,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塵封萬年的腐朽氣味。這里是宗門禁地的最深處,
一處連傳說都未曾記載的古老廢墟。我像條死狗一樣趴在碎石堆里,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全憑著那股不甘的本能,將自己拖進(jìn)一處倒塌的石殿陰影中。血,不停地從我身上流出來,
浸濕了身下的泥土?;杳院颓逍训慕缦拮兊媚:?,我又一次被拽進(jìn)了那片黑暗的星空。
無盡的蟲影,宏大的嘶鳴……這一次,我沒有被恐懼吞噬。我像一個局外人,
冷冷地“聽”著那股龐大的意識流。我終于明白了。我的“看破”異能,根本不是什么天賦,
而是我體內(nèi)這枚“缺陷蟲卵”的變異功能。它像一個信號接收器,
能讓我接觸到蟲族的部分“信息”,窺探到它們的本質(zhì)。也正因為這個“缺陷”,
我沒有像其他被寄生者一樣,徹底淪為蟲巢意志的奴隸。我體內(nèi)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抗體”,
讓我保留了自我。我是一個在蟲族流水線上出現(xiàn)的“次品”。既是詛咒,也是我唯一的生機(jī)。
這個認(rèn)知,像一把冰冷的刀,剖開了我的靈魂,也讓我從絕望的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