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茫然地眨著渾濁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監(jiān)控……什么壽衣？小張，

你在說啥呀？我……我只記得剛才……好像被開水燙了腳？” 他的聲音飄忽不定，

眼神散亂地在走廊和我臉上來回掃視，充滿了純?nèi)坏牟唤夂屠Щ螅?/p>

仿佛剛才那個被極端恐懼攫住、揪著我逼問監(jiān)控細節(jié)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我死死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他每一寸表情、每一條顫動的皺紋里，找出偽裝的痕跡。

但那種困惑，那種記憶被驟然抽空的茫然，看起來太……真實了。

就像一個剛被巨大驚嚇弄傻了的人，只記得斷片前最微不足道的刺激——那杯打翻的開水。

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氣從脊椎骨縫里鉆出來，四肢百骸瞬間僵硬。

心臟的狂跳變成了死寂下沉的重錘。監(jiān)控？壽衣？工具？館長矢口否認，

老李瞬間失憶……只有我記得？那昨晚花屏中斷的影像……是我精神恍惚下的錯覺？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殯儀館冰冷的自動大門。外面是城市灰蒙蒙的黎明前夜，

路燈的光芒在薄霧中暈染成黯淡的光團。寒風(fēng)毫無阻礙地吹透單薄的外套，但我感受不到冷。

只有腦子里一遍遍閃回的、清晰到令人心悸的畫面：縫合的眼皮豁然綻開，

一只灰白的眼球在里面微微抽動……凌晨的監(jiān)控屏幕上，一只死灰僵硬的手，

從我的工具托盤里，拿起一枚冰冷的縫合針……一夜無眠。

腦袋里像是塞滿了不斷旋轉(zhuǎn)的冰棱，刺得神經(jīng)一跳一跳地疼?？p合針穿過皮肉，崩斷的線頭，

灰白眼球的顫動，監(jiān)控畫面里模糊的壽衣人影，

老李瞬間失憶后空洞茫然的眼神……這些碎片在意識深處瘋狂沖撞組合。

0147……這個名字在我腦海深處不停地閃爍，像一盞接觸不良、隨時會熄滅的警示燈。

冰冷的窒息感包裹著我。無論昨晚發(fā)生的是“什么”，都圍繞著那具遺體展開。

我需要一個真相，或者說，需要一個足以推翻恐懼的理由。當白班同事抵達，

交接工作的例行問詢聲中，我強壓下喉嚨里干澀的沖動。館長王勇那張帶著隱隱不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