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章深秋的夜晚，定遠侯府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蕭晚晴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
膝蓋早已麻木，她垂著頭，任由淚水一滴滴砸在地上。"晴兒，你可知錯？
"蕭老夫人拄著拐杖，聲音如寒冰。"孫女知錯。"蕭晚晴的聲音很輕，輕得像要被風吹散。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她錯在哪里？錯在太過信任枕邊人，錯在以為三年夫妻情深意重，
錯在沒有早些看清顧景深的真面目。昨夜她親眼看見，自己的夫君摟著青樓花魁柳如煙，
在胭脂巷的小院里纏綿悱惻。那個被她視若珍寶的男人，正在對另一個女子說著同樣的情話。
"府里的規(guī)矩你都忘了？身為將軍夫人，居然深夜獨自出府，還去了那種地方！
"蕭老夫人越說越怒，"若是傳出去，我蕭家的臉面往哪擱？"蕭晚晴咬緊下唇，
鐵銹味在口中蔓延。她想辯解，想說自己是去找顧景深的，
想說她只是想給夫君送一碗親手熬的湯。可這些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說出來又如何？難道要讓整個侯府都知道，堂堂將軍世子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晴兒，
你可還有話說？""沒有。"蕭晚晴抬起頭，眼中已無淚水，"孫女愿罰。
"蕭老夫人盯著她看了良久，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什么。"去佛堂跪七日，好好反省。
""是。"蕭晚晴起身，步履平穩(wěn)地走出祠堂。月光下，她的背影單薄而決絕。
回到自己的院子時，顧景深正坐在書房里，神色如常地處理公務。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臉上還掛著往日的溫和笑容。"晚晴回來了？這么晚去哪了？"蕭晚晴站在門口，
靜靜地看著他。這張臉她看了三年，熟悉得閉著眼都能描摹出每一處輪廓?？涩F(xiàn)在，
她卻覺得陌生得很。"隨便走走。"她淡淡地說。顧景深放下手中的公文，
走過來想要拉她的手："手怎么這么涼？是不是身子不適？我去叫大夫...""不用。
"蕭晚晴躲開了他的觸碰，"我累了，先去休息。"她轉身離開，
留下顧景深一個人站在那里。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蕭晚晴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想起新婚那夜，顧景深溫柔地為她除去鳳冠，
說會疼她一輩子。她想起他生病時，自己如何整夜不眠地守在床前。
她想起無數(shù)個平凡的日子里，他們相視而笑的溫馨時光。可這一切，
都被昨夜的那一幕擊得粉碎。柳如煙那張艷麗的臉，顧景深眼中的迷戀，
還有那句讓她心如刀絞的話："煙兒，等我處理完家里的事，就娶你進門。"原來她蕭晚晴，
在他心中不過是需要"處理"的事務?；氐脚P房，蕭晚晴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三年的夫妻生活讓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眉眼間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可此刻，
這張臉在她自己看來卻是那樣陌生。她伸手取下頭上的金釵，一根一根地放在桌上。
每放下一根，心就沉一分。忽然，房門被推開了。
顧景深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方才聽小丫鬟說你沒用晚膳，我讓廚房熬了湯，
你趁熱喝了吧。"蕭晚晴沒有回頭，只是透過鏡子看著他。"放著吧，一會兒喝。
"顧景深走到她身后，想要為她梳發(fā)："今日怎么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沒什么。
"蕭晚晴避開他的手，自己拿起木梳，"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晚晴..."顧景深有些疑惑，"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蕭晚晴的手頓了頓，
隨即繼續(xù)梳發(fā)："沒有，只是累了。""那你早些休息，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顧景深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湯記得喝。"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
蕭晚晴終于放下了木梳。她看著桌上那碗湯，忽然想笑。他為別的女人熬湯時，
是否也是這般溫柔？夜深了，蕭晚晴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隔壁書房還亮著燭火，
她知道顧景深在里面。以前的每個夜晚，她都會等他處理完公務再一起就寢。可今夜，
她卻覺得那點燭光格外刺眼。她閉上眼，昨夜的畫面又一次浮現(xiàn)在眼前。胭脂巷那個小院，
桂花飄香，紅燭搖曳。顧景深摟著柳如煙，兩人相依偎坐在院中賞月。那份溫柔纏綿，
那種心醉神迷，她從未在自己身上見過。原來他也會如此深情，只是從來不曾給過她。
蕭晚晴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既然他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第二章佛堂里香煙裊裊，
蕭晚晴跪在蒲團上，手中的佛珠一顆一顆地撥動著。七日的時間，足夠她想清楚很多事。
比如，為什么顧景深會選擇柳如煙。比如，這三年來她到底哪里做錯了。比如，
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小姐，老夫人讓您回去用膳。"小丫鬟翠兒輕聲說道。
蕭晚晴放下佛珠，緩緩起身。七日未曾好好進食，她的臉頰瘦了不少，
但精神卻比以往更加銳利。回到花廳，蕭老夫人已經在等著了。桌上擺著幾樣精致的菜肴，
都是她平日里愛吃的。"祖母。"蕭晚晴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坐吧。
"蕭老夫人指了指身邊的位子，"瘦了不少，以后可不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
"蕭晚晴順從地坐下，拿起筷子慢慢用膳。"這幾日想清楚了？"蕭老夫人忽然問道。
蕭晚晴的手頓了頓："想清楚了。""說說看。""孫女知道錯了，不該深夜獨自出府，
有失體統(tǒng)。"蕭晚晴的聲音很平靜，"以后定當謹守婦道，不讓祖母擔心。
"蕭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這些？""還有..."蕭晚晴放下筷子，
"孫女覺得，或許該為夫君納個妾室了。"這話一出，連蕭老夫人都有些意外。
"為何這樣想？""夫君年少有為，正值壯年，孫女嫁過來三年卻一直無所出。
"蕭晚晴的語氣淡然，仿佛在說別人的事，"若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斷了將軍府的香火？
"蕭老夫人瞇了瞇眼："你心里真是這樣想的？""自然。"蕭晚晴重新拿起筷子，
"夫君對孫女恩重如山，孫女理應為他考慮周全。""好。"蕭老夫人點了點頭，
"既然你想通了，那這件事我來安排。""多謝祖母。"用完膳，蕭晚晴告退離開。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秋風蕭瑟，吹得她衣擺飛揚。翠兒緊跟在身后，忍不住問道："小姐，
您真的要給姑爺納妾？""怎么，你覺得不妥？""不是不妥，只是..."翠兒猶豫著，
"奴婢覺得小姐這些日子有些不一樣了。"蕭晚晴停下腳步，
回頭看著這個從小伺候自己的丫鬟："哪里不一樣？""說不上來，
就是感覺...小姐變得很厲害的樣子。"翠兒撓了撓頭，"以前小姐總是很溫柔，
現(xiàn)在雖然還是溫柔，可總覺得有些不同。"蕭晚晴淡淡一笑："人總要成長的。"回到院中，
顧景深正在處理公務。看到她回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迎了上來。"晚晴，
祖母沒有責罰你吧？"他關切地問道。"沒有，祖母很疼我的。"蕭晚晴溫和地笑著，
"倒是你，這幾日消瘦了不少，是公務太繁重了嗎？"顧景深有些意外她的溫柔，
伸手想要擁抱她："這幾日不見你，我...""夫君。"蕭晚晴打斷了他的話，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什么事？你說。""我想為你納妾。"顧景深愣住了，
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我們成親三年，我卻一直無所出。"蕭晚晴垂下眼簾，
顯得有些愧疚，"我覺得應該為你納個妾室，好延續(xù)香火。""晚晴，你胡說什么？
"顧景深握住她的手，"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什么納妾的話以后不許再說。
"蕭晚晴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什么："可是...""沒有可是。"顧景深打斷她，
"我顧景深這輩子只要你一個妻子，其他的女人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多么動聽的話啊。
蕭晚晴在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感動的神色："夫君...""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顧景深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我們會有孩子的，只是緣分未到而已。""嗯。
"蕭晚晴乖順地點頭。當夜，顧景深破天荒地留在了臥房里陪她。他抱著她，輕聲說著情話，
一如新婚時那般溫柔?？墒捦砬鐓s覺得討厭極了。這副溫柔的面孔下，
藏著的是怎樣冰冷的心？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游戲。既然他喜歡演戲，
那她就陪他演下去?？纯吹阶詈螅钦l先露出馬腳。第二日一早，
蕭晚晴親自下廚為顧景深準備早膳。這在以前是常有的事，但這些日子卻很少了。
顧景深很是高興："晚晴親手做的面條就是香。""夫君喜歡就好。
"蕭晚晴溫柔地為他添湯，"對了，昨日祖母說想為你挑選幾個通房丫鬟，我覺得挺好的。
"顧景深皺眉："又是這話題？我說了不要...""我知道夫君疼我，可事關香火傳承，
我們不能只顧著兒女情長。"蕭晚晴的語氣誠懇，"況且，我也想為夫君分擔一些。
"她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反倒讓顧景深不好再拒絕。"那...隨你安排吧。
"他最終妥協(xié)了。蕭晚晴笑了："夫君真好。"第三章胭脂巷依舊車水馬龍，紅袖招展。
蕭晚晴坐在茶樓的雅間里，居高臨下地看著樓下的景象。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風月場所，
達官貴人們的溫柔鄉(xiāng)。"小姐，您真的要在這里挑選通房？"翠兒有些不解。"自然不是。
"蕭晚晴放下茶杯，"我是來看看，那位柳姑娘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話音剛落，
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柳姑娘出來了！""今日柳姑娘穿的是什么顏色的衣裳？
""快看快看，美得跟天仙似的！"蕭晚晴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水綠色紗裙的女子正從對面的醉仙樓中走出。女子約莫二十來歲，
生得確實美艷，一顰一笑都帶著勾人的媚態(tài)。這就是柳如煙。蕭晚晴仔細打量著這個女人，
試圖找出她的魅力所在。容貌確實出色，身段也玲瓏有致，最關鍵的是那份天然的媚態(tài)，
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小姐，那就是柳如煙？"翠兒也好奇地看著，"確實很美呢。
""美是美，可也就那樣。"蕭晚晴語氣淡淡，"走吧，該回去了。"她起身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煙兒！"蕭晚晴回頭，只見顧景深正快步走向柳如煙，
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急切神色。"深郎，你來了。"柳如煙嬌嗔地看著他，
"奴家等你好久了。""抱歉，府里有些事耽擱了。"顧景深伸手想要碰觸柳如煙的臉，
卻被她嬌羞地躲開。"這里人多眼雜，咱們回院子里說話。"柳如煙嫵媚一笑，
挽住了顧景深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地往里走去，那份親密讓蕭晚晴看得分外刺眼。
"小姐..."翠兒小聲叫道。"走。"蕭晚晴轉身離開，步伐比來時急了許多?；氐礁校?/p>
蕭晚晴直接去了蕭老夫人的院子。"祖母，我想請您幫個忙。
"蕭老夫人正在給院中的花草澆水，聽到這話手頓了頓："什么忙？
""我想知道胭脂巷醉仙樓的底細，還有那個叫柳如煙的花魁。"蕭晚晴開門見山。
蕭老夫人緩緩直起身，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她："為什么想知道這些？""因為景深喜歡她。
"蕭晚晴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天氣如何。"你都知道了？""嗯。"蕭晚晴點頭，
"那日我去找他，親眼看到了。"蕭老夫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想怎么辦？
""還不確定。"蕭晚晴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但首先，我要知道敵人是誰。""好。
"蕭老夫人點頭，"三日后，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離開祖母的院子，
蕭晚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然笑了。
從前的蕭晚晴死了，活著的是一個全新的人。既然顧景深喜歡演戲，那她就陪他演個夠。
夜幕降臨，顧景深回到府中時已是亥時。他悄悄推開臥房的門，以為蕭晚晴已經睡了，
卻發(fā)現(xiàn)她還坐在窗前讀書。"這么晚了還不休息？"他走過去，從后面輕抱住她。
蕭晚晴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等你回來。""傻丫頭，以后不用等我，先睡吧。
"顧景深在她耳邊輕語，"公務繁忙，回來的時間不定。""好。"蕭晚晴乖順地應著，
心中卻在冷笑。公務？恐怕是美人務吧。"對了，通房丫鬟的事你安排得如何了？
"顧景深忽然問道。蕭晚晴轉過身，溫柔地看著他："我覺得與其找陌生人，
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夫君覺得胭脂巷的姑娘如何？"顧景深臉色微變："你說什么？
""我聽說那里的姑娘都很有才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蕭晚晴一本正經地說著，
"而且見過世面，不會像小門小戶的姑娘那樣拘謹。""晚晴，
那種地方...""我知道那種地方名聲不好，可那里的姑娘也是可憐人。"蕭晚晴打斷他，
"能救一個算一個，也是積德行善。"顧景深沉默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夫君不喜歡？
"蕭晚晴歪著頭看他，"那我重新考慮。""不是不喜歡，只是..."顧景深猶豫著，
"那種出身的女子，怕是不適合做妾室。""那就先做通房，若是能懷上孩子再說。
"蕭晚晴體貼地說，"夫君不必有顧慮，我不會吃醋的。"這話說得顧景深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要的是柳如煙，可又不想傷害蕭晚晴。如今蕭晚晴主動提起這件事，
反而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你真的不介意？"他試探著問。"當然不介意。
"蕭晚晴笑得很甜，"只要夫君開心就好。"顧景深看著她，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太了解枕邊的這個女人了。第四章三日后，蕭老夫人的消息傳來了。
"柳如煙，原名柳小娟，襄州人氏，十三歲被人販子拐賣到京城，輾轉賣到醉仙樓。
"蕭老夫人慢慢說著，"她天生麗質，又會討男人歡心，很快就成了頭牌。""除此之外呢？
"蕭晚晴問道。"醉仙樓的背后是戶部侍郎的三公子，那柳如煙表面上是花魁，
實際上是在為主人收集達官貴人的秘密。"蕭老夫人瞇了瞇眼，"這些年通過她獲得的消息，
不知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蕭晚晴心中一沉："那景深...""你夫君應該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只當她是個單純的風塵女子。"蕭老夫人看著她，"不過時間長了，難保不會出事。
"蕭晚晴沉思片刻："還有別的消息嗎？""柳如煙最近在打聽將軍府的軍務，
看來是盯上了你夫君。"蕭老夫人冷笑，"這個女人野心不小，
怕不只是想做個外室那么簡單。"蕭晚晴點點頭，心中已有了計較。"祖母，
我想請您再幫我一個忙。""說。""我要見柳如煙。"蕭老夫人皺眉："見她做什么？
""有些事，需要當面談清楚。"蕭晚晴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當日夜里，
蕭晚晴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在翠兒的陪同下來到了醉仙樓。"請問哪位是柳姑娘？
"她對龜公說道。"您是..."龜公打量著她，有些疑惑。"我姓蕭，想見柳姑娘一面。
"蕭晚晴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勞煩通報一聲。"龜公收了銀子，
笑著點頭："蕭小姐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不一會兒，柳如煙親自出來迎接。
她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少了幾分風塵氣，多了幾分清雅。"奴家柳如煙，見過蕭小姐。
"她嬌聲說道，"不知蕭小姐大駕光臨，有何指教？""柳姑娘客氣了。"蕭晚晴淡淡一笑，
"我想和姑娘私下談談。"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還是點了點頭："蕭小姐請跟我來。
"兩人來到柳如煙的房間，這里布置得很雅致，不像普通青樓女子的閨房。"請坐。
"柳如煙為蕭晚晴倒了杯茶，"不知蕭小姐找奴家所為何事？"蕭晚晴端起茶杯，
輕抿了一口："我來見姑娘，是想談談顧景深的事。"柳如煙手一抖，
茶杯差點落地："蕭小姐說什么？奴家不明白。""姑娘何必裝糊涂？"蕭晚晴放下茶杯，
直視著她，"顧景深是我夫君，這點姑娘應該知道。"柳如煙臉色變了變，
隨即恢復鎮(zhèn)定："既然蕭小姐知道，那為何還要來見奴家？""因為我有個提議。
"蕭晚晴站起身，"我想請姑娘做個交易。""什么交易？""我可以幫姑娘脫離這里，
給姑娘一筆錢遠走高飛。"蕭晚晴的語氣很平靜，"作為交換，姑娘要離開顧景深。
"柳如煙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蕭小姐覺得奴家會答應？""不答應也沒關系。
"蕭晚晴輕笑，"只是姑娘要想清楚，得罪了我蕭家，在京城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這話說得很輕，但威脅的意味卻很濃。柳如煙臉色發(fā)白："蕭小姐這是在威脅奴家？
""不是威脅，是忠告。"蕭晚晴起身準備離開，"三日時間，姑娘好好考慮。"走到門口，
她忽然回頭："對了，忘了告訴姑娘，我知道姑娘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姑娘在做什么。
戶部侍郎的三公子，怕是保不住姑娘的。"話落，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柳如煙呆立在原地，
臉色煞白。蕭晚晴回到府中時，顧景深還在書房處理公務。她輕聲走進去，為他添了杯茶。
"這么晚還不休息？"她溫柔地說。"還有些事沒處理完。"顧景深抬頭看她，
"你怎么還沒睡？""睡不著，想來陪陪你。"蕭晚晴坐在他身邊，"對了，
通房丫鬟的事我有眉目了。"顧景深手中的筆頓了頓："哦？
""我打聽到胭脂巷有個叫柳如煙的姑娘，聽說很有才情。"蕭晚晴裝作不經意地說，
"不如我們去看看？"顧景深差點咬到舌頭："你說什么？""怎么了？
"蕭晚晴疑惑地看著他，"夫君認識這個人？""不...不認識。"顧景深勉強鎮(zhèn)定，
"只是覺得那種地方的女子...""我知道夫君的顧慮，可正因為如此，
才能考驗她的真心啊。"蕭晚晴認真地說，"若是她真心想要從良，自然會好好表現(xiàn)。
若是心懷鬼胎，也能早些看出來。"顧景深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他怎么也想不到，
妻子竟然主動提起要納柳如煙為妾。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第五章醉仙樓里燈火通明，
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蕭晚晴挽著顧景深的胳膊，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走進了這座風月場所。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裙，氣質清雅脫俗，與這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卻又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夫君，我們直接去見那位柳姑娘吧。"蕭晚晴輕聲說道。顧景深神色有些不自然，
點了點頭："好。"龜公看到他們，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二位貴客大駕光臨，
真是蓬蓽生輝?。?"我們想見柳如煙姑娘。"蕭晚晴開口說道。"哎呀，二位真是有眼光！
柳姑娘可是我們這里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龜公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不一會兒，
柳如煙出現(xiàn)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看起來清純中帶著嫵媚。當她看到顧景深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
"奴家見過這位夫人，這位爺。"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柳姑娘果然如傳聞中那般美貌。
"蕭晚晴笑著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三人來到雅間，柳如煙為他們斟茶。
她的動作很優(yōu)雅，確實有著不俗的才情。"柳姑娘，我夫君顧景深，你可認識？
"蕭晚晴開門見山地問道。柳如煙手一抖，茶水灑了一地："奴家...奴家不認識。
""是嗎？"蕭晚晴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景深一眼，"那真是太好了。我今日來，
是想問姑娘有沒有從良的打算？"這話一出，柳如煙和顧景深都愣住了。
"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柳如煙小心翼翼地問道。"實不相瞞，我想為夫君納個妾室，
看姑娘才貌出眾，便想問問姑娘的意思。"蕭晚晴的語氣很認真，"若是姑娘愿意，
我可以為姑娘贖身。"柳如煙看看蕭晚晴，又看看顧景深，臉色變得很復雜。
她沒想到蕭晚晴竟然會主動提出要納她為妾，這簡直太荒唐了！顧景深也是滿臉震驚，
他怎么也想不到妻子會如此大膽。"夫人，奴家...奴家需要考慮一下。
"柳如煙勉強說道。"當然可以。"蕭晚晴溫和地笑著，"不過我有個條件。""什么條件？
""姑娘若是答應，就要與過去的一切斷絕關系，專心做我夫君的妾室。
"蕭晚晴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能再與其他男子有任何瓜葛。
"柳如煙點頭："這是自然。""那就好。"蕭晚晴站起身，"姑娘好好考慮，
明日我再來聽回話。"離開醉仙樓后，顧景深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夫君，
你覺得那位柳姑娘如何？"蕭晚晴主動問道。"還...還好。"顧景深勉強回答。
"我覺得她很不錯，有才情，也懂規(guī)矩。"蕭晚晴看似隨意地說著，
"而且她對你好像很有好感呢。"顧景深心中一跳："你怎么知道？""女人的直覺。
"蕭晚晴笑了笑，"她看你的眼神很特別，分明是動了心的。"回到府中，
蕭晚晴直接回了房間，留下顧景深一個人在書房里發(fā)呆。他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蕭晚晴想要納柳如煙為妾，而柳如煙對他又確實有情意。這本來應該是好事，
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總覺得，蕭晚晴好像變了。變得讓他看不透，摸不著。夜深了，
顧景深回到臥房，蕭晚晴已經睡下。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很安詳。
可他卻覺得，這份安詳下面藏著什么。第二日，蕭晚晴如約來到醉仙樓。
"柳姑娘考慮得如何？"她直接問道。柳如煙猶豫了許久，才點頭："奴家愿意。""很好。
"蕭晚晴滿意地笑了，"那我們就說定了。三日后，我派人來接姑娘。""夫人，
奴家有個要求。"柳如煙忽然說道。"什么要求？""奴家希望能先見見顧爺，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