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茵心情空洞的靠在沙發(fā)上,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她才動了動早已酸澀的身體。
電話是霍清晏打來的。
鈴聲一直響一直響,好像黎茵不接就要繼續(xù)打下去一樣。
黎茵空洞的眼睛冒起了火,想到霍清晏是裴溯的好兄弟,好大哥,她心中的火苗蹭蹭往上漲,怒氣沖沖的接起電話就罵人。
“霍清晏!不是說以后當陌生人嗎?怎么霍總有給人當狗的愛好?怎么趕都趕不走的?!?/p>
霍清晏此時正在電梯里,他本來想將安神符請姜琬送去給黎茵。
但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黎茵都沒接后,霍清晏心中慌亂,擔憂她的情況,顧不得太多,就要上樓親自確定她的安全。
這會兒電話終于打通,雖然黎茵在罵他,霍清晏也不免松了口氣。
可在松氣之余,感覺到黎茵的情緒不對,聲音里還有抽噎聲,霍清晏心再次提起來。
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黎茵雖然仍舊傷心,可最近情緒還算平穩(wěn),不再像之前那樣情緒大起大落。
今天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黎茵突然情緒爆發(fā)了?
霍清晏看著上升的樓層,顧不得自己的面子,聲音沉穩(wěn)又不失溫和的哄電話里的人。
“黎茵,放輕松,深呼吸,我是狗,我給你當狗好不好?”
?!?/p>
電梯門打開,霍清晏快步走出去,精準的走到黎茵家門口。
“黎茵,開門?!?/p>
黎茵心情糟糕,誰也不想見,摁斷了電話。
可她忘記了,回來的時候急于看戒指,證明夢境真假,門壓根沒有關(guān)緊。
于是在黎茵崩潰于夢境成真,被男友戲耍,甚至惡毒的想讓男友真的回不來的時候。
她被一個滾燙的懷抱擁住,一股雪松香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黎茵,跟著我的節(jié)奏呼吸,我們慢慢來。”
霍清晏半跪在黎茵面前,雙手擁住人,手在女人單薄的后背輕輕拍著,口中一下下引導(dǎo)著黎茵的呼吸節(jié)奏。
剛才聽到黎茵的聲音,霍清晏就覺得不好。
進來后,看到黎茵淹沒在一片黑暗中,纖細的身體蜷縮在沙發(fā)上,氣息孱弱,脆弱極了。
霍清晏身體比意識先動,打開燈,便摟抱住不安的黎茵,聲音也放得很低,唯恐嚇到人一般,湊近女人的耳朵,輕聲說著話。
黎茵之前狀況不好,霍清晏跟醫(yī)生請教不少安撫人,怎么照顧人的辦法。
在霍清晏的一聲聲安撫下,黎茵的情緒慢慢平復(fù)下來。
她抬起腦袋,手緊緊攥住男人的黑色西裝外套。
瑩白的手指和濃郁的黑色,形成強烈的視覺差。
“霍清晏,我要找一個叫林淺月的女人?!?/p>
這個名字,是夢中取代她,站在裴溯身側(cè)那個女人的名字。
黎茵明白,以她的能力,想要盡快找到人很難,還不如叫霍清晏幫忙。
她現(xiàn)在迫切的,想要確定,林淺月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果林淺月在,還跟裴溯有關(guān),那么夢境多半是真的,夢境里的一切,就是她和裴溯的未來。
黎茵抬著一張雪白的小臉,臉上濕漉漉的,眼尾和鼻頭紅紅的,是一眼能看到的難過,可說話時卻有一股冷氣凌凌的意味。
“林淺月?”
霍清晏沒去管被她扯得皺巴巴的高級定制西裝,扶著黎茵的手,動作輕柔,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表情頓了頓。
盯著他的黎茵注意到了,她更用力的抓住霍清晏。
“你認識林淺月?”
黎茵眼睛定定的看著霍清晏,甚至在揣測。
這個林淺月是男友的白月光,裴溯后悔要跟她結(jié)婚,設(shè)計了車禍報復(fù)這一出戲?
而這一切,男友的幾個好友都知道,只有她始終被埋在鼓里。
見她情緒又不穩(wěn)了,霍清晏忙道。
“不算認識,只是林淺月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阿溯出事,在第一時間打電話求救的人,后來我讓秘書查了一下她,確定她跟報復(fù)事件無關(guān)后,讓秘書給了她一筆感謝費。”
霍清晏眼神清明,不像是說假話,可黎茵不敢相信他,手上松開抓住男人衣服的手,說道。
“我想要林淺月的資料?!?/p>
事情太巧了,夢里的女人,在男友出事時剛好再現(xiàn)場,真的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好,我讓秘書把資料發(fā)過來。”霍清晏沒有多問,就打電話給林秘書說了這件事。
男人的信任,讓黎茵多看了兩眼。
霍清晏說完,去廚房倒了杯水給黎茵。
水的溫度是剛好適合入口的溫度,在照顧人方面,霍清晏總是有不符合身份的細致用心。
黎茵捧著水小口喝著,干澀的嗓子被水滋潤,她看向衣服被她扯得皺巴,手背上還有兩道劃痕的霍清晏,垂著眼睛開口。
“抱歉,我剛才太失控了。”
霍清晏搖搖頭,“是我沒有照顧好黎小姐,你這些時間沒有好好吃飯,缺少碳水化合物,影響了情緒調(diào)節(jié),不怪你。”
黎茵:“……”
“霍總很會安慰人。”她勉強笑了笑。
“你的手要處理一下,我給你找醫(yī)療箱。”
黎茵說著就要起身。
她是作,可說好了要遠離霍清晏,卻罵了對方是狗,霍清晏剛才又那樣照顧她,她還想利用人拿到林淺月的資料,黎茵少有的生出不好意思。
霍清晏攔住她,將黎茵毛絨絨的拖鞋拿過來。
“醫(yī)療箱在哪里?我去找?!?/p>
黎茵說了位置,霍清晏很快將醫(yī)療箱拿到客廳。
男人沒有立馬處理自己手背上的傷口,提著醫(yī)療箱走到黎茵面前,抬起她貼著創(chuàng)口貼的手。
“黎小姐的手是傷到了嗎?我?guī)湍銚Q一個創(chuàng)口貼?”
黎茵搖頭,將創(chuàng)口貼撕掉。
“不需要,只是抽血的針孔,已經(jīng)好了?!?/p>
要不是許枕舟這個奇怪的人二次傷害,她根本不需要貼這個。
霍清晏確定創(chuàng)口貼下,除了一個細小得快要看不見的針孔,和有些泛紅皮膚外,沒有什么傷口,這才放心。
對自己手背上的劃傷,男人只是簡單的用清水清洗過后,再用碘伏擦拭一遍就算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