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前的教訓(xùn)，程遠避開主干道專走小巷，繞了整整兩小時才抵達中央廣場。
正午的太陽烤得花崗巖地面折射出刺目白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環(huán)顧四周，整片廣場空蕩蕩的連個自動販水機都沒有。
能容納萬人的廣場中央矗立著百米高的巨型改造人雕像，暗金色機械身軀與人類頭顱形成詭異反差。
“靠！我又見鬼了嗎？”
當(dāng)程遠看清那張躍向半空的面孔時，瞳孔猛然收縮——戰(zhàn)錘揮舞的改造人竟與武神季青松有七分相似。
“這怎么可能！”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后背發(fā)涼，無論是壁畫里的持劍老者還是贈包子的老頭，都不可能是眼前的機械戰(zhàn)士。
一個失蹤于兩千多年前的那場曠世大戰(zhàn)，另一個今天上午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這三者之間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他邊思忖邊繞著雕像轉(zhuǎn)了三圈，卻看不出任何異樣之處，腦海里三張相似的臉在不斷切換，就是無法洞悉其中奧妙。
“罷了！先找找路人所說的‘懸賞公告’吧！”
他干脆不再糾結(jié)此事，目光離開雕像，四處找尋起來，無意間瞥見一人正端坐在不遠處樹蔭下的石凳上補妝——正是“人妖”如花！
“靠！真是晦氣……”
程遠本能地啐了一口，轉(zhuǎn)身就想溜，生怕沾上這個“妖物”的一星半點氣息。
“哎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小哥哥喲！真是緣分……”
如花黏膩的嗓音裹著刺鼻香氣蕩了過來。
“我呸！誰和你緣分，真不要臉！”程遠心里暗罵。
“小哥哥不會是來看懸賞公告的吧？可惜來遲咯……”瞥了一眼正欲離開的程遠，如花連忙又補了一句。
“來遲？”聽他這么一說，程遠馬上止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如花，皺眉沉聲問道：“你什么意思？”
如花眉頭一挑，大紅嘴唇上揚，“昨天被人揭走了，小哥哥不會不知道吧？”
程遠強忍著惡心感追問：“什么人？”
“聽道上的人說，是上面派下來的殺手，實力超強，小哥哥你可要小心哦……”
說完如花掏出指甲油不慌不忙地涂抹起來。
程遠心頭一緊：“如花話里有話，在暗示我情報！”
“他到底是什么人？”
回想這兩次偶遇，除了惡心外，卻感覺不到任何惡意。
“他幫我又有何目的？”
為了獲取更多情報，他決定暫時收起偏見，硬著頭皮朝著如花走去。
“哎喲……小哥哥收拾起來真是帥，看得人流口水，嘻嘻……”
如花看著不斷靠近的程遠，眼里閃爍著愛心，嘴里不斷吐著煽情話語。
“你了解殺手情況嗎？”
程遠擺手阻止了他繼續(xù)胡言亂語，佇立在五米開外，沉聲問道：“都是些什么人？”
如花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眼神一片迷惘，仿佛在憧憬著美妙的將來。
他這個反常的神情令程遠頓覺不妙——靠！他不會在幻想著與我共度春宵吧？
“嘔——”
這個惡心的念頭令他一陣干嘔。
“你知道還不說？”
見如花仍舊神思恍惚，未作回應(yīng)，程遠感到些許不耐：“你在想些什么……”
話音未落，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陣陰風(fēng)襲來。出于本能反應(yīng)，他急忙向前沖去，險些撞入如花懷中。
未及轉(zhuǎn)身，陰風(fēng)再度襲來，對方速度快得難以躲避。
“小哥哥當(dāng)心！”
如花一聲驚呼，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
程遠身不由己踉蹌前撲，就在即將撞上大樹的剎那，他借力一個后空翻，雙腳輕點樹干，穩(wěn)穩(wěn)落地。
“好險！”
“如花竟也是個武者！”
他心頭劇震，“普通人絕無這般反應(yīng)和力道?！?/p>
程遠從震驚中回過頭，卻見如花正捂著肩膀，鮮血不斷從指縫滲出——方才那一扯，竟是她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替他擋下了偷襲。
五米開外，一個侏儒般的改造人正獰笑而立，眼中泛著瘋狂的血絲，手中匕首尚在滴血。
“小哥哥……不要大意！”
如花受傷頗重，說話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此人……實力恐怖，至少……至少三星戰(zhàn)術(shù)級……”
“放心！”
程遠把如花拉到身后，死死盯著侏儒，反手從背后抽出血魔刀，沉聲道：“我來應(yīng)付！你先去療傷。”
如花點頭不再多言，強忍痛楚，咬牙慢慢退至身后的大樹下，閉目盤腿開始運功療傷。
“哦？是這刀……”
侏儒盯著血色長刀，面色微微一變：“小子，刀從何來？”
“笑話！垃圾堆里撿的，你管得著嗎？”程遠橫刀胸前冷聲應(yīng)道。
侏儒目光一冷，獰笑著舔去匕首上的血：“四十年前曾被此刀傷過，沒想到現(xiàn)在竟落在你小子手上……”
“正好！小爺今天就用它剁了你！”
“小子！你好狂啊……”
侏儒嘴角微顫，陰森的目光突然一閃，“我這就送你上路——”
話音未落，身形一晃竟在原地消失，殘影未散，匕首已抵至程遠咽喉半寸處。
“靠！這么快——”
程遠瞳孔驟縮，足尖發(fā)力側(cè)身急退。
雙腳剛離地，滲血的匕首已擦著脖頸掠過，刃上寒光晃得他心頭發(fā)毛，胳膊上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
“哼……有兩下子！”
侏儒一擊未中，冷哼聲中匕首順勢上挑，寒芒直刺眉心！
“好快！”
程遠一驚，揮刀格擋間猛然后仰，“鏗”聲脆響，火星飛濺，震得他整條手臂發(fā)麻。
“哧哧哧！”
借力急退尚未站穩(wěn)，耳邊連續(xù)響起密集的破空聲——三點寒芒分取雙目、咽喉、心口！
程遠急忙旋身揮刀橫掃，卻只斬碎殘影。
侏儒真身如鬼影般貼背滑步，鐵靴踹中程遠膝彎的瞬間，借著反震力道旋身躍起，寒光自肩后閃過，匕首已在左鎖骨撕開血口。
“無恥！全是虛招！”
程遠踉蹌著連退數(shù)步，暗罵侏儒陰險狡詐，冷汗混著血珠不斷滾落。
血魔刀雖勉強架住連環(huán)刺擊，虎口崩裂處卻已滲出鮮血。
侏儒機械義肢的液壓關(guān)節(jié)嗡嗡作響，每次兵刃相撞都震得他臂骨生疼。
實力差距猶如山岳壓頂，程遠剛猛的刀路被其詭譎招式死死壓制，轉(zhuǎn)眼右肋又添新傷，新穿的黑色內(nèi)襯早已布滿割痕。
“這到底是什么鬼招數(shù)？怎么這么難纏！”
程遠暗自焦灼時，遠處忽然傳來銳利嘯音——數(shù)道身影正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