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徹骨生寒。第二章:大觀園內(nèi)·偷來梨蕊三分白大觀園落成,元妃省親的煊赫余溫未散,
我們一眾姐妹連同寶玉便搬了進(jìn)去。我選了那幾竿翠竹掩映的瀟湘館。竹影婆娑,綠意沁人,
清幽僻靜,正合我意。一日,寶玉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套《會(huì)真記》(即《西廂記》),
神神秘秘拉我到沁芳閘橋邊桃花樹下。落紅成陣,流水潺潺。他翻開那“淫詞艷曲”,
我起初羞赧推拒,終究抵不過好奇與書中那驚心動(dòng)魄的癡情。
讀到“落紅成陣”、“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之句,心弦仿佛被重重?fù)軇?dòng),一時(shí)癡了。
寶玉忘情,笑指我道:“我就是個(gè)‘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傾國傾城貌’!
” 我登時(shí)羞惱交加,眼圈泛紅,作勢(shì)要去告狀。他慌忙作揖賭咒,百般央求。
看著他急得面紅耳赤的模樣,我背轉(zhuǎn)身,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yáng)起。這隱秘的甜蜜,
如同偷嘗的禁果,帶著驚悸的甘美,在這落花流水的幽僻之地悄然滋生。這書,這話,這人,
都成了心底最深的烙印。探春發(fā)起海棠詩社,給園中生活添了雅致。第一次結(jié)社詠白海棠。
眾人或端莊,或富麗,或新奇。我獨(dú)取那“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的孤潔清冷。
李紈評(píng)點(diǎn),雖推寶釵“含蓄渾厚”為尊,卻也贊我“風(fēng)流別致”。詠菊時(shí),
我連作《詠菊》、《問菊》、《菊夢(mèng)》三首,以菊自喻?!肮聵?biāo)傲世偕誰隱,
一樣花開為底遲?”“醒時(shí)幽怨同誰訴,衰草寒煙無限情!” 字字句句,
皆是從肺腑中嘔出。寶釵的“淡極始知花更艷”自是大家風(fēng)范,穩(wěn)重周全,
可我筆下這菊的孤高、幽怨、執(zhí)著,才是我的魂魄所寄。筆墨縱橫間,
仿佛暫時(shí)掙脫了這具多病之軀的束縛,在詩的世界里,我得以暢快淋漓地呼吸、吶喊。
那日詩成,寶玉拍案叫絕,眼中毫不掩飾的激賞,如同暖陽,熨帖著我心底的寒涼。
史湘云來了,帶著她爽朗的笑聲和那只燦燦的金麒麟。她與寶玉親厚,毫無避忌,
一口一個(gè)“愛哥哥”。看著她明媚如朝陽的笑靨,聽著她清脆的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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