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港口的經(jīng)濟浪潮、海員水手、出口商品……這些詞語在她眼前跳躍著。

手指在冰冷粗糙的布料上劃過。布片原本用來做海鷗的翅膀，

剪裁也故意留出夸張不對稱的尖角；章魚的觸角需要多幾根？

那男人說孩子喜歡那種笨拙的粗獷。她反復回憶男人的話——“帶海洋元素的，

有粗獷感的新奇”“孩子能認出來”“南方流行”。她手下動作不斷，

腦子里各種碎片化的信息飛速掠過、拼湊，最終形成一種模糊但堅定向前的決心。

第二天蘇瑞沒有出現(xiàn)在街角。而是在那個年輕老師的介紹下，

咬牙聯(lián)系上了南邊一個鎮(zhèn)子上據(jù)說有渠道的小商品批發(fā)商。她拖著剛退燒還有點蔫蔫的筱帆，

揣著用稿費和小攤積蓄湊出來的一點微薄本金，擠上了開往那個南風勁吹的小城的綠皮火車。

火車開動的聲音巨大而刺耳，像一頭悶吼的鋼鐵巨獸。

車廂里混雜著煙味、汗味和食物發(fā)酵的酸腐氣味，各種方言口音嗡嗡作響。

蘇瑞抱著筱帆坐在硬座車廂連接處的小馬扎上，

狹小的空間被過路人和巨大的行李包擠得密不透風。筱帆臉色發(fā)白，

小手緊緊攥著媽媽的衣襟，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似乎被這陌生擁擠的環(huán)境嚇壞了。

“媽媽……”小筱帆帶著哭腔小聲叫喚。蘇瑞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揪緊，心疼得呼吸都困難，

但她強迫自己冷靜，只是將女兒抱得更緊些，溫熱的掌心輕輕覆蓋住孩子的耳朵，

試圖隔絕一點噪聲。她低聲在筱帆耳邊哼起一首幾乎遺忘旋律的鄉(xiāng)間小調(diào)。

她的目光越過擁擠的人群，越過污漬斑斑的車窗，

定定地投向外面飛速倒退的灰色田野和遠山輪廓。火車每一次有節(jié)奏的搖晃和碰撞，

都像是在將她身后的陰霾和絕望一節(jié)一節(jié)碾碎、拋遠。窗外景物飛速流過，

仿佛預示著一種命運的轉(zhuǎn)折正在加速到來。那個南方小鎮(zhèn)，蘇瑞只逗留了短短不到半個月。

然而這短暫的行程卻像一場狂風，把她徹底吹出了原本既定的軌道。

她租住在一間只能勉強轉(zhuǎn)身的廉價家庭旅館小隔間里。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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