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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君的臉比白紙更白,他怔怔地看著焚燒爐的火光,突然吐出一口血。
“陸先生!”
陸時君的助理趕到,趕緊扶住他。
陸時君喃喃著:“......找到她......”
“什么?”
“馬上把爐子關(guān)了,找到她!”
旁邊的工作人員說:“不可能找得到,這爐子的溫度這么高,早就把人燒成灰了......”
陸時君:“那就把她的骨灰找出來!”
很快,焚燒爐被人熄火,里面的殘灰被人扒開,一點一點地篩選。
一點微光閃爍,陸時君突然起身,踉踉蹌蹌走過去,從溫度還未冷卻的殘灰里拾出一枚鉆戒。
他的手顫抖著,像是那枚鉆戒重的讓他拿不住。
助理小聲說:“這是夫人......白小姐的結(jié)婚鉆戒,她從來不離身的。”
“陸先生,您節(jié)哀?!?/p>
陸時君定定地看著戒指,左手大拇指下意識地去摩挲自己無名指上的那枚,卻摸了個空。
他的戒指,早就取掉了。
畢竟,他一直以為白曉曇是殺人兇手的女兒。
沈夫人對他有救命之恩,他那時卻以為自己跟殺了沈夫人的兇手的女兒結(jié)了婚,恨不得將這段婚姻抹殺。
那枚鉆戒也被陸時君視為恥辱,被他取下來,扔進(jìn)了垃圾桶。
沈憶柔仰著那張柔媚的臉,信心滿滿地問他:
“時君,你說我媽媽沈夫人救過你,你會一直守護(hù)我,對吧?”
“那你幫我把白曉曇從我這里搶走的東西還我,好不好?”
“明明我才是媽媽的女兒,所有人都說我一定會繼承媽媽的作曲天賦,可是白曉曇這個殺人兇手的女兒卻要壓過我的風(fēng)頭,現(xiàn)在所有人都說她才像我媽媽的繼承者。”
“她怎么配呢?”
陸時君記得自己怎么回答的:
“當(dāng)然?!?/p>
“我答應(yīng)過沈夫人,會守護(hù)她的女兒的。”
回到家時,白曉曇做好了晚飯,坐在餐桌邊哼唱著她剛寫的新歌,兒子趴在她腿上撒嬌。
白曉曇朝著陸時君看過來的那一瞬間,陸時君下意識地笑了一下,心底泛起一陣溫柔。
下一刻,他想起沈憶柔告訴他的話,白曉曇的母親殺了沈夫人。
笑意僵在了臉上,陸時君的手慢慢攥緊,告訴自己:
沈憶柔是沈夫人的女兒,他要守護(hù)沈憶柔。
他要奪走白曉曇這個殺人兇手女兒的一切,來向沈憶柔贖罪。
......
可是,這一切都是錯的。
白曉曇才是沈夫人的女兒。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保護(hù)了殺人兇手的女兒沈憶柔,而害得沈夫人真正的女兒身敗名裂,尸骨無存。
喉間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殷紅的鮮血噴在鉆戒上。
陸時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