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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情況不太對,江硯舟連忙沖過去抱住了林晚箏。
“阿箏,你怎么了?清醒一點(diǎn),這里是學(xué)校,沒有人會傷害你?!?/p>
可林晚箏卻仿佛不認(rèn)識江硯舟了一般,她拼命的掙扎著,嘶喊著,想要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
“放開我!不要碰我!”
深藏在記憶深處的噩夢,突然全都躥了出來,媽媽慘死那天的場景,一幕幕在她眼前劃過,林晚箏應(yīng)激一般推開了江硯舟,然后慌不擇路的向樓下跑去。
可她腳還受著傷,精神又受了極大的刺激,下樓時她一腳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阿箏!”昏迷前,林晚箏看到江硯舟一臉焦灼向她跑來。
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回答他了,她的世界在下一秒陷入黑暗。
媽媽,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我真沒用,要是我沒有出生就好了......
再次清醒時,林晚箏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
江硯舟一直在她病床邊守著,他眼底一片烏青,眼睛里也布滿了紅血絲,似乎很久沒有睡過了。
見林晚箏醒了,江硯舟眼底閃過一抹精細(xì):“阿箏,你終于醒了?!?/p>
林晚箏沒有說話,她身上的豬血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了,血肉模糊的雙腳也纏上了厚厚的繃帶。
病房干凈明亮,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同學(xué)們都回了家,施暴者不覺得慚愧,只有林晚箏捧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臟,持續(xù)著崩潰和絕望。
“阿箏,別跟我犟了。”江硯舟放軟了語調(diào):“我們和好吧?!?/p>
“離開我的這段日子,你明顯也不好過,既然我們都離不開對方,我們又何苦彼此折磨?”
“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結(jié)束后,我們就訂婚吧,好不好?”
林晚箏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拒絕和任何人溝通。
見狀,江硯舟有些不悅的皺了下眉,但考慮到林晚箏有傷在身,他強(qiáng)壓下怒火,沒有發(fā)作。
“你好好想想吧?!苯幹圩詈笥终f:“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深愛著你,也只有我能護(hù)著你,一旦失去我,你將一無所有?!?/p>
說完后,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夜里,林晚箏起夜上廁所的時候,卻隱約聽到樓道里傳來了夏芷晴的哭聲。
夏芷晴哭著說:“阿舟,林晚箏往我的鞋子里放圖釘,我腳受了重傷,可能這輩子都跳不了舞了,可你卻這么輕易的就原諒了林晚箏。”
“那我算什么?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聞言,江硯舟輕笑一聲,他幽冷著調(diào)子慢條斯理道:“夏芷晴,那枚圖釘不是你自己放進(jìn)舞鞋里的嗎?關(guān)阿箏什么事?”
夏芷晴臉一白:“阿舟,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
江硯舟目光冷了下來,他拍拍夏芷晴的臉,然后嗤笑道:“夏芷晴,別裝了,你以為你耍的小心機(jī),我看不穿嗎?”
“耍心機(jī),你好歹耍得漂亮點(diǎn),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戲,你拿出來是在侮辱誰的智商?”
“要不是想趁機(jī)給小晚箏一個教訓(xùn),我演都懶得陪你演!”
蝕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全身,林晚箏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可臉上為什么濕漉漉的?眼淚怎么止也止不住。
原來江硯舟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可他還是逼著她踩著圖釘走了那么遠(yuǎn)的路,還在路的盡頭給她安排了一桶豬血。
他明明知道,母親死后,她最怕就是豬血......
第二天就是高考,考試前,江硯舟特意來醫(yī)院看望林晚箏。
他溫柔的親了親林晚箏,然后笑著誘哄道:“你腳上的傷還沒養(yǎng)好,高考你就別參加了,反正以后我會養(yǎng)你?!?/p>
“乖乖等我,考完后,我們就訂婚。”
少年眼底星河燦爛,他恣意張揚(yáng),還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江硯舟,我累了。
林晚箏在心里默默的和她的少年告別:我不想猜你心里到底愛誰,我也不會等你的。
你已經(jīng)耗光了我對你的愛,我們就這樣......一拍兩散吧!
燦爛的陽光下,江硯舟進(jìn)了考場,而林晚箏也登上了飛往異國的飛機(jī)。
她回頭,透過飛機(jī)上的窗戶,最后看了眼這片從未愛過她的土地,然后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江硯舟,再見了。
你的余生我不奉陪了,我的未來,請你也不要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