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凌晨三點，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床在輕微晃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挪動。
我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向床頭的手機。陳述翻了個身，呼吸均勻，顯然還在熟睡。
聲音停了。我松了口氣，大概是老鼠。這棟老房子總有些奇怪的動靜。第二天早上，
陳述照常六點起床，親了親我的額頭："今天要加班，晚點回來。""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應(yīng)了一聲。等他走后，我下床準(zhǔn)備打掃衛(wèi)生。拖把伸到床底，
卻碰到了什么東西。我蹲下身子往里看，心臟猛地一跳。床底下有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紅色的，細跟，不是我的。我把鞋子拿出來，手有些發(fā)抖。陳述出軌了？不，不對，
如果是出軌，怎么會把鞋子藏在床底下？我繼續(xù)往床底探索，又摸出一個黑色塑料袋。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女人的衣服，黑色連衣裙，還有......一張身份證。
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名字叫林雨晴。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陳述。"老婆，中午想吃什么？
我給你帶回來。""隨便。"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怎么了？聲音怪怪的。
""剛睡醒。"掛了電話，我盯著那張身份證發(fā)呆。林雨晴，1995年生，比我小五歲。
地址是本市的，但我從沒聽說過這個人。我打開電腦，在搜索引擎里輸入她的名字。
第一條新聞讓我渾身發(fā)冷。"本市女子林雨晴失蹤已三天，家人報警尋人。
"配圖正是身份證上的那個女人。失蹤時間是三天前，也就是陳述說要出差的那天。
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喂？""你是陳述的妻子吧？"對方是個女人，
聲音很輕，"別報警，否則你會后悔的。""你是誰？""今晚十二點，城東廢棄工廠，
一個人來。記住，只能你一個人。"電話掛了。我握著手機，手心全是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述和林雨晴的失蹤有關(guān)嗎？晚上，陳述準(zhǔn)時回家，還帶了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怎么不吃？"他夾了一塊放到我碗里。"有點累。"我勉強吃了兩口。"早點睡吧。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眼神溫柔。這是我認識了五年、結(jié)婚三年的丈夫。我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
他追了我整整兩年才在一起。婚后他對我很好，從沒讓我受過委屈?？涩F(xiàn)在，
我卻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十一點半，陳述已經(jīng)睡熟。我悄悄起床，換了身黑色的衣服。
臨出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他。如果今晚回不來，這就是最后一面了。
2城東廢棄工廠陰森恐怖，破碎的玻璃窗在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我把車停在門口，
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來了。"一個女人從陰影里走出來，正是照片上的林雨晴。她活著，
而且看起來毫發(fā)無傷。"你沒失蹤？"她冷笑："失蹤？我只是在躲一個人。""躲誰？
""你老公。"她點了根煙，"準(zhǔn)確地說，是那個假扮你老公的人。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三年前，真正的陳述就死了?，F(xiàn)在睡在你身邊的，
是他的孿生兄弟陳言。""不可能！"我下意識后退，"陳述是獨生子，他沒有兄弟！
""那是他們父母對外的說法。"林雨晴吐了個煙圈，"陳言從小就被送到國外，
因為他有嚴重的精神問題。三年前他回國，殺了陳述，取代了他的身份。""你有什么證據(jù)？
"她扔給我一個信封："里面有DNA鑒定報告，還有陳言的病歷。"我顫抖著打開信封，
里面的內(nèi)容讓我頭皮發(fā)麻。
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反社會傾向、有暴力史......"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是陳述的前女友。"林雨晴掐滅煙頭，"三年前我們已經(jīng)談婚論嫁，
可他突然說要分手，轉(zhuǎn)頭就追求你。我不甘心，一直在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真相。
""那你為什么要假裝失蹤？""因為陳言發(fā)現(xiàn)我知道了真相，想要殺我滅口。
"她撩起袖子，手臂上有幾道猙獰的疤痕，"這是他留下的。
"我的腿有些發(fā)軟："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報警？""沒用的。"她苦笑，
"陳家在警界有人，而且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陳述已經(jīng)死了。尸體早就被處理掉了。
""那我該怎么辦？""逃。"她看著我，"趁他還沒發(fā)現(xiàn)，趕緊逃。否則，
你會成為下一個我。"我想起床底下的衣服和身份證："那些東西是你故意留下的？
""是的。我知道他有把'紀(jì)念品'藏在床下的習(xí)慣。"她的表情有些詭異，
"那些都是他之前的獵物留下的。""獵物？""你以為你是他第一個妻子嗎？
"林雨晴冷笑，"在你之前，他至少結(jié)過兩次婚。那些女人都'意外'死了。
"我渾身發(fā)冷："不，這不可能......""回去翻翻床底，你會發(fā)現(xiàn)更多東西的。
"她轉(zhuǎn)身要走，"記住，千萬別讓他發(fā)現(xiàn)你知道真相。他最享受的就是獵殺知道他秘密的人。
""等等！"我叫住她，"你為什么要幫我？"她回過頭，
眼神復(fù)雜："因為我不想再有無辜的人死去。還有......"她頓了頓，
"我愛的是真正的陳述，不是那個怪物。"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的手一直在發(fā)抖。
如果林雨晴說的是真的，那我這三年來一直在和一個殺人犯同床共枕。
可如果她說的是假的呢？萬一這只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到家時已經(jīng)凌晨兩點，
我輕手輕腳地開門，陳述還在熟睡。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
每一個細節(jié)都深深印在腦海里?？纱丝炭磥恚瑓s透著一股陌生的寒意。3接下來的幾天，
我表面裝作若無其事，暗地里卻在搜集證據(jù)。我趁陳述上班時仔細搜查了床底，
除了林雨晴的東西，還找到了兩本日記本和幾樣女性飾品。日記本很舊，
扉頁上寫著不同的名字——蘇婉、趙曉月。我上網(wǎng)搜索這兩個名字，結(jié)果讓我不寒而栗。
蘇婉，28歲，三年前死于車禍。 趙曉月，26歲，兩年前溺水身亡。
兩個人的死亡時間都很蹊蹺，而且她們都曾是"陳述"的妻子。我調(diào)出了陳述的銀行流水，
發(fā)現(xiàn)每個月15號，他都會給一個陌生賬戶轉(zhuǎn)賬五萬。備注是"醫(yī)療費"。醫(yī)療費？給誰的？
"在看什么？"陳述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我嚇得差點把電腦摔了。"沒什么，在網(wǎng)購。
"我迅速關(guān)掉頁面。他走過來，從背后抱住我："最近你好像有心事？""工作壓力大。
""別太累了。"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老公養(yǎng)你。"這句話他說過無數(shù)次，以前聽來甜蜜，
現(xiàn)在卻讓我毛骨悚然。晚飯時，我故意提起："今天新聞?wù)f有個女孩失蹤了，
好像叫林什么的。"陳述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是嗎？現(xiàn)在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是啊。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你說她會不會已經(jīng)......""別想這些不吉利的。
"他打斷我，"來，多吃點。"吃完飯，他主動收拾碗筷。我坐在沙發(fā)上，盯著他的背影。
這個男人，真的是我的丈夫嗎？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雨晴發(fā)來的短信："小心，
他可能已經(jīng)懷疑你了。"我刪掉短信，若無其事地打開電視。"老婆。"陳述擦著手走過來，
"這周末我們?nèi)ザ燃侔桑?"去哪？""郊外那個度假村，就我們兩個人。"他坐到我身邊，
"好久沒有二人世界了。
"郊外、度假村、兩個人......我想起蘇婉就是在度假時出的車禍。"好啊。
"我擠出笑容，"正好放松一下。"他滿意地點頭，起身去書房。
我立刻給林雨晴發(fā)信息："他約我周末去度假村。""別去！那是個陷阱！""我知道。
但如果不去，他會更懷疑。""那你打算怎么辦？"我看著書房的方向，
下定決心："將計就計。是時候結(jié)束這一切了。"如果陳述真的是陳言，那這個周末，
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如果他真的是我的丈夫，那我愿意承擔(dān)誤會他的后果。但無論如何，
我都要知道真相。4周五晚上，陳述開車帶我去度假村。一路上他都在說笑，氣氛看似輕松，
但我注意到他時不時通過后視鏡觀察我。"老婆，你帶了什么？包這么鼓。""化妝品，
衣服。"我拍拍背包，"女人的東西你不懂。"他笑了笑，沒再追問。度假村建在山里，
周圍是茂密的樹林。我們的別墅在最偏僻的角落，方圓幾里都沒有其他住客。"環(huán)境不錯吧？
"陳述拉著我的手，"特意選了最安靜的。"安靜，也意味著與世隔絕。
晚餐是陳述親自下廚，做了一桌我愛吃的菜。"來，喝一杯。"他倒了兩杯紅酒。
我接過酒杯，趁他不注意時悄悄倒掉了一半。"敬我們的愛情。"他舉杯。"敬愛情。
"喝完酒，我假裝有些醉意："頭好暈，我先去洗澡。""去吧。"他體貼地扶我起來。
浴室里，我打開背包，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東西——一把軍刀、一瓶迷藥、還有錄音筆。
如果他真是陳言，今晚一定會動手。我洗完澡出來，陳述正站在窗前打電話。
"......處理干凈......明天早上......"他見我出來，
迅速掛斷電話："醒酒了？""好多了。"我走過去，"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公司的事。
"他摟住我的腰，"別管那些，今晚只屬于我們。"他低頭要吻我，
我躲開了："我去倒杯水。"廚房里，我趁機在他的杯子里下了迷藥。計量不多，
只會讓他反應(yīng)遲鈍。"來，再喝一杯。"我端著酒杯回到客廳。他毫不懷疑地喝了下去。
十分鐘后，他開始打哈欠："怎么突然這么困......""可能是開車累了。
"我扶著他，"要不先睡一會？""嗯......"他閉上眼睛。我等了五分鐘，
確定藥效發(fā)作后，開始搜他的身。
口袋里有一把車鑰匙、錢包、還有......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聞了聞，是安眠藥。
他原本打算給我下藥？"找到了嗎？"陳述突然睜開眼睛，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你沒有暈？
""劑量太少了，親愛的。"他坐起身，表情依然溫柔，"看來你都知道了。
"我握緊手里的軍刀："你真的是陳言？""陳言？"他笑了，"這個名字很久沒人叫了。
""你殺了陳述？""殺？"他搖頭，"我只是取回了本該屬于我的生活。""什么意思？
""你知道作為一個私生子意味著什么嗎？"他的眼神變得陰冷，
"爸爸只承認陳述一個兒子，我從小就被送走，像垃圾一樣丟到國外。
""那不是殺人的理由！""我沒有殺他。"陳言站起來，"是他自己選擇了死亡。
"5"三年前我回國，只是想見見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陳言慢慢踱步，
"你知道他見到我時說了什么嗎？"我緊握著刀，不敢放松警惕。"他說，
'原來你就是那個不該存在的人'。"陳言冷笑，"不該存在？憑什么？
就因為我母親是個舞女？""所以你就殺了他？""我說了，我沒有殺他。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我，"是他自己跳樓的。""你騙人！""我為什么要騙你？
"陳言掏出手機，調(diào)出一段視頻，"自己看。"視頻里，
一個和陳言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站在天臺邊緣。"你贏了。"視頻里的陳述說，
"公司、房子、存款，都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說。""照顧好姜瑤。
"陳述回頭看了一眼鏡頭，"她是無辜的。"然后，他跳了下去。我愣在原地，
這和林雨晴說的完全不一樣。"他為什么要跳樓？""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得了絕癥。
"陳言收起手機，"胰腺癌晚期，最多還有三個月。與其痛苦地死去，
不如把一切留給我這個哥哥。""那林雨晴......""她是個瘋女人。"陳言皺眉，
"陳述和她分手后，她一直糾纏不清。知道陳述死后，她把所有仇恨都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那些女人呢？蘇婉、趙曉月？""什么女人？"他一臉茫然，"我只結(jié)過一次婚，
就是和你。"我拿出那兩本日記："這些怎么解釋？"陳言接過日記翻了翻，
臉色變了："這是林雨晴的筆跡。""什么？""她在陷害我。"他把日記扔到一邊，
"姜瑤，你相信我嗎？"我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相信誰。就在這時，門突然被踹開，
林雨晴沖了進來。她手里拿著槍，對準(zhǔn)陳言："終于找到你了。""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
"我震驚地看著她。"因為是我建議他帶你來的。"林雨晴冷笑，"你真以為我在幫你？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為什么？""因為你搶走了陳述！"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原本他是我的！如果不是你出現(xiàn)，他不會和我分手！
""那是他的選擇......""閉嘴！"林雨晴用槍指著我，"你們都該死！陳述死了，
你們也別想活！"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林雨晴利用我的懷疑，
把我們引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三年了，我等了整整三年。"她的手在顫抖，"今晚，
你們都別想離開。""林雨晴，冷靜點。"陳言擋在我面前，"陳述不會希望你這樣。
""你沒資格提他的名字！"林雨晴扣動扳機。槍聲響起的瞬間，陳言推開了我。
子彈打中了他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襯衫。"陳言！"我撲過去扶住他。
"快跑......"他虛弱地說。6"跑？能跑到哪去？"林雨晴裝上新的子彈，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你以為我沒做準(zhǔn)備？
"她踢了踢腳邊的背包："信號屏蔽器、安眠藥、繩子，還有汽油。今晚過后，
這里會發(fā)生一場'意外'火災(zāi)，你們會像那兩個女人一樣，永遠消失。
""那兩個女人真的是你殺的？"我扶著受傷的陳言。"當(dāng)然。"林雨晴得意地笑，
"蘇婉太蠢，輕易就相信了我。趙曉月聰明一點，但還是沒能逃脫。
""為什么要殺無辜的人？""無辜？"她冷笑，"她們也配？
一個是陳述大學(xué)時的曖昧對象，一個是他公司的下屬。憑什么她們能接近他，而我不能？
"這個女人已經(jīng)完全瘋了。"其實陳述從來沒愛過你。"陳言虛弱地開口，"他跟我說過，
和你在一起只是因為寂寞。""你撒謊！""他真正愛的人是姜瑤。"陳言看了我一眼，
"從大學(xué)開始就是。"林雨晴的表情扭曲了："不可能！""你以為他為什么要跳樓？
"陳言掙扎著坐起來，"因為他不想讓姜瑤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他讓我代替他，
就是希望姜瑤能有個完整的家。""閉嘴！閉嘴！"林雨晴瘋狂地叫著。我趁她情緒失控，
悄悄摸到了掉在地上的軍刀。"林雨晴。"我站起來，"如果你真的愛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