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第一,安營扎寨的時候,所有營帳必須隔開至少八米,避免火燒聯(lián)營?!?/p>
“第二,所有水源必須用火燒開了再喝?!?/p>
“第三,設(shè)置瞭望塔,組織士兵三班倒的巡邏,守衛(wèi)營地?!?/p>
“第四……”
聽完之后,眾人瞪大眼睛。
“王爺……您當(dāng)真是第一次帶兵?”史千不可置信,再次高看。
李凡啞然失笑,心想自己可是名校大學(xué)生,上輩子大學(xué)酷愛歷史,所以選修,沒想到派上用場,古代那些赫赫有名的戰(zhàn)役,他可是熟讀于心。
所以行軍打仗,還是有一些上帝視角的。
“怎么,看著不像?”
“不像,太不像了,您給卑職的感覺像是久經(jīng)戰(zhàn)場一般。”史千嚴肅,絲毫沒有拍馬屁的意思。
李凡咧嘴一笑,這不過小試牛刀:“去辦吧?!?/p>
“晚些時候本王會親自巡視。”
“是!”
眾人領(lǐng)命,快速散開。
龍武軍作為李隆基時期的中央禁軍,其執(zhí)行能力是不錯的,一座座營帳拔地而起,嚴格按照了李凡的要求。
且營地四周設(shè)下了不少的瞭望塔,還有巡邏衛(wèi)隊。
天黑之后,大軍便分批次的睡下,被月光照耀的三丈原上呼嚕震天,將士們實在是太累了,十幾天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李凡巡視完畢,也是倒頭就睡。
但熟睡中,忽然一陣陣戰(zhàn)馬奔騰,吶喊沖天的喊殺聲在他的耳畔響起。
“殺!殺?。 ?/p>
“敵襲!”
“有敵襲?。 ?/p>
歇斯底里的大吼伴隨著慘叫和哀嚎,將睡夢中的李凡猛的驚醒,整個人猶如彈簧一般從木板上彈了起來。
“取刀,隨本王迎戰(zhàn)!”他條件反射,右手迅速抓住床沿的刀。
但回應(yīng)他的只有絕對的寂靜。
嘩!
聽到動靜,外面站崗的士兵立刻沖了進來。
“王爺,怎么了?”
“剛才你們聽到什么沒有?”李凡后背滿是冷汗,這太真實了,但耳邊的喊殺聲卻是消失了。
“王爺,什么聲音都沒有啊?!?/p>
“一切正常。”
“沒錯。”兩名士兵一臉茫然。
李凡赤腳踩地,沖出營帳,只見連綿不絕的白色營帳安靜的綿延數(shù)里地,天上的皎月映照一桿桿大旗迎風(fēng)舞動,軍營安靜而又祥和。
直到這一刻,他才相信沒事發(fā)生。
“呼!”
他不由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汗水,嘀咕道:“做噩夢了。”
“難道是本王太緊張了?”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他本想好好休息休息,但這么一鬧,也沒心情睡了,穿好盔甲,再次開始巡邏,避免任何可能陰溝里翻船的可能。
這一夜,他在警惕之中過去。
次日晌午時分,大量的糧車陸陸續(xù)續(xù)抵達三丈原。
“報!!”
倉曹參事周通沖來:“王爺,王爺,糧食帶回來了!”
聞言,全軍上下大喜!
“太好了!”
趕路十一天,吃硬邦邦的干糧都已經(jīng)快吃吐了,糧草補給總算是到了。
李凡露出一絲笑容:“石翎,帶人去卸糧!”
“是!”
“王爺,這位是臺縣縣尉,這次他負責(zé)和卑職一起押送糧草?!敝芡ń榻B道。
只見一名留著山羊胡的高瘦男子走來,身穿一件墨綠色的長袍,上前跪地一拜。
“小人張明,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凡點點頭:“起來吧?!?/p>
“這次勞煩大人了?!彼蜌獾?。
張明忐忑拱手:“王爺,不敢,朝廷的旨意前幾天就到了,我等不敢耽擱,這都是分內(nèi)之事?!?/p>
“這第一批有五萬斤糧食,外加三百頭羊,三百頭豬,第二批會在三天后繼續(xù)送來?!?/p>
李凡點頭,忽然想到什么。
“你們來的路上可有遇到什么情況?”
張明立刻嚴肅道:“王爺放心,一切順利,而且咱們走的是小路,遠離了流匪的活動區(qū)域,沒有遇到任何危險?!?/p>
李凡滿意點頭,而后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縣尉大人不如坐下聊聊?”
張明一聽到王爺邀請自己聊聊,立刻受寵若驚:“是,王爺!”
“請?!?/p>
“請?!?/p>
中軍大營,極為簡陋,只有一頂帳篷和幾張椅子,讓張明略微詫異。
“張大人啊,本王這里沒有什么招待你的,只能喝口白水了,委屈一下?!?/p>
張明立刻站起,雙手接過:“王爺言重,您來是替咱們浙東剿匪的,是十萬老百姓的救星,下官怎敢稱委屈?!?/p>
李凡笑著示意他坐下,而后道:“剿匪是朝廷的旨意,本王只是奉命行事,陛下才是百姓的救星?!?/p>
“是是是。”張明連連點頭。
“對了,張大人,最近浙東五縣的土匪有什么新的動作?”
“那批被劫走的輜重武器有多少,知不知道是那伙人干的?出沒在什么地方?”
李凡已經(jīng)想好了,先就將這伙搶劫輜重的流匪干了,一炮打響,起一個殺雞儆猴的作用,這樣對上面也能有所交代。
張明蹙眉:“回王爺,五縣各地流匪猖獗,在最近的七天內(nèi),又有數(shù)位商人遭到劫掠?!?/p>
“而且,而且這幫混蛋無法無天,竟將掠走女子的肚兜送到縣城示威?!?/p>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明捏拳咬牙,可以看的出來他眼底深處的憎惡不是演出來的,是真恨!
李凡的眸子也掠過一絲殺意,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奸犯科。
“至于搶劫官府輜重的那幫流匪,應(yīng)該是蛇山的那批流匪,他們在這一帶勢力最大,人手最多?!?/p>
“這次搶走的輜重,足以武裝一千人的募兵,實力可以說是直線上升,加上蛇山位于深山,易守難攻,咱們這邊的普通衙役拿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
“以前也曾上報州府的守備大人,出兵剿過,但收效甚微,每次人沒到,流匪們就先收到消息,望風(fēng)而逃了,等州府大軍一走,他們就又冒頭?!?/p>
“來來回回數(shù)次,百姓可謂是苦不堪言?!?/p>
“王爺,實不相瞞,就連這些軍糧都是全縣上下勒緊褲腰帶存下的,再這樣下去,百姓真的沒有活路了。”
說到動情處,這位縣尉大人,甚至落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