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命運(yùn)之輪異動蒼瀾山巔,滄月師尊的白玉茶杯突然碎裂:“命運(yùn)之輪異動,殺神殿將至。
”楚無憂握緊天凰劍,山下圣帝宮的影殺組已悄然潛入。當(dāng)青蛇的匕首刺向滄月后背時,
水藍(lán)月卻擋在了師尊面前。血染白衣的瞬間,楚無憂拉滿天凰弓,
九心八卦盤在腳下瘋狂旋轉(zhuǎn)?!皫熥穑@盤棋,我們下完了嗎?”他嘶吼著,
烈焰箭矢撕裂結(jié)界。滄月染血的手指撫過水藍(lán)月的臉龐,望向夜空深處:“不,
輪盤才剛剛開始轉(zhuǎn)動?!? 蒼瀾山夜戰(zhàn)---蒼瀾山。三個古篆大字,
深深刻在山門高聳入云的巨大白玉石上,每一筆都透著千年沉淀的肅殺與孤寒。
月光潑灑下來,在那石面流淌,凝成一片清冷的霜華。夜風(fēng)穿過陡峭的山澗,
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卷起山巔終年不散的薄霧,繚繞在瓊樓玉宇之間,如同仙人遺落的紗衣。
楚無憂盤膝坐在山巔邊緣一塊孤兀的巖石上,身下便是萬丈深淵。他膝上橫放著一柄長劍。
劍鞘古樸,幾乎沒有任何紋飾,唯有一抹幽光在鞘口流轉(zhuǎn)不定,
仿佛內(nèi)里囚禁著某種不安分的活物。他修長的手指,帶著薄繭,一遍又一遍,
緩慢而用力地摩挲著冰冷的劍鞘,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安撫,
又像是在確認(rèn)某種早已刻入骨髓的痛楚。劍名“天凰”。山下,是無盡的黑暗深淵。
而深淵的盡頭,盤踞著另一個令整個大陸聞風(fēng)喪膽的名字——?dú)⑸竦?,圣帝宮。他閉上眼。
耳畔不再是呼嘯的山風(fēng),而是五年前那個同樣被血色浸透的夜晚?;鹧嫱淌闪烁。?/p>
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父親最后將他狠狠推開時眼中燃燒的決絕與悲愴,
母親溫柔的面容在烈焰中扭曲、消散……還有,
那個立于血海尸山之上、身披暗金龍紋袍的身影,冰冷的目光穿透火焰,
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圣帝!胸腔里,那股名為仇恨的熔巖,五年間從未冷卻,
反而日復(fù)一日地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要將骨頭都焚成灰燼。每一次呼吸,
都帶著鐵銹般的腥甜。天凰劍鞘在他掌心微微震動,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仿佛感應(yīng)著主人靈魂深處的風(fēng)暴?!斑青!币宦晿O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脆響,
自身后傳來。這聲音細(xì)微,卻像一道冰冷的鋼針,瞬間刺穿了楚無憂沉溺于仇恨的思緒,
也刺破了蒼瀾山巔月夜的靜謐。他猛地睜開眼,循聲望去。不遠(yuǎn)處的聽風(fēng)亭內(nèi),
滄月師尊端坐于一方青玉案前。案上僅有一壺清茶,一只瑩潤的白玉茶杯。
師尊素來喜愛此杯,視若平常。此刻,那杯盞卻毫無征兆地從中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
滾燙的茶水從裂縫中汩汩涌出,流淌過青玉案面,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發(fā)出“嗤嗤”的輕響,騰起細(xì)小的白煙。滄月師尊的手,懸在半空,
指尖還保持著執(zhí)杯的姿勢。那是一只極為好看的手,骨節(jié)勻稱,膚色如玉,此刻卻凝定不動,
仿佛連指尖流淌的月光也一同凍結(jié)了。他并未看那碎裂的杯盞,也未看流淌的茶水。
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正穿透亭檐,穿透繚繞的山嵐,
直直投向山下那片無邊無際、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他的目光,比山巔的夜風(fēng)更冷,
比萬載玄冰更沉?!懊\(yùn)之輪…異動?!睖嬖聨熥鸬穆曇繇懫?,不高,卻字字如冰珠墜地,
清晰地砸在楚無憂的心上,也砸碎了山巔死寂的月華,“殺神殿…將至。
”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重重捶在楚無憂的胸口。命運(yùn)之輪!
那傳說中主宰因果、牽引命運(yùn)的古老神器?它竟在此時異動?與殺神殿的來襲有何關(guān)聯(lián)?
楚無憂豁然起身,天凰劍發(fā)出一聲清越悠長的錚鳴,自動彈出三寸劍鋒。
冰冷的劍光映亮了他年輕卻已刻滿風(fēng)霜與恨意的臉龐。他一步踏至滄月師尊身側(cè),
順著師尊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片翻涌的黑暗深淵。山下,依舊是沉沉的死寂,
連蟲鳴都消失無蹤。但這死寂,此刻卻蘊(yùn)含著令人窒息的恐怖壓力,
如同暴風(fēng)雨前粘稠凝固的空氣。“師尊!”楚無憂的聲音因緊繃而微微沙啞。
滄月師尊緩緩抬起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話。那深邃的目光依舊鎖著深淵,
仿佛能洞穿那濃稠的黑暗,直視其中潛行的魑魅魍魎?!坝皻ⅰ阎??!彼〈轿?,
吐出兩個字,冰冷徹骨。仿佛為了印證滄月師尊的斷言。蒼瀾山外圍,
那層層疊疊、由歷代祖師嘔心瀝血布下的護(hù)山大陣——九心八卦陣的淡金色光幕,
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驟然泛起劇烈的漣漪!漣漪中心,一點(diǎn)濃得化不開的墨色猛地炸開!
并非強(qiáng)行突破的硬撼,而是如同劇毒的墨汁滴入清水,無聲無息地腐蝕、滲透、蔓延。
那墨色迅速暈染開,在堅韌的陣法光幕上,
硬生生“溶”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不規(guī)則的孔洞??锥催吘?,
淡金色的陣法能量像被燒焦的紙邊,冒著絲絲縷縷扭曲的黑煙。一道身影,
如同自九幽地獄中爬出的鬼魅,從那墨色的孔洞中悄無聲息地滑了出來,
落在蒼瀾山堅實(shí)的土地上,沒有激起一絲塵埃。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總共八道身影,
快如鬼魅,迅捷無比。他們?nèi)戆谝环N奇異的緊身黑衣之中,
那布料仿佛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線,使得他們的輪廓在月光下模糊不清,
如同飄忽不定的影子。臉上覆蓋著同樣材質(zhì)的無面面具,
只露出兩雙眼睛——那是毫無人類情感,只有純粹殺戮欲望的冰冷豎瞳。影殺組!
殺神殿圣帝麾下最鋒利、最無情的暗刃!影一到影八。為首者,正是影一。他微微抬手,
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手勢——五指張開,然后猛地收攏成拳。如同接到了無聲的號令,
八道身影瞬間散開,如同八滴融入夜色的墨汁,
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朝著蒼瀾山核心區(qū)域——滄月師尊所在的聽風(fēng)亭方向,無聲潛行。
他們的動作輕盈得可怕,踏過松軟的腐殖層、堅硬的巖石,甚至掠過低矮的灌木,
竟沒有發(fā)出任何足以驚動夜鳥的聲響,只有風(fēng)掠過樹梢的嗚咽依舊。在他們身后,
那被墨色腐蝕出的陣法孔洞邊緣,殘留的墨跡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了一下,
一個穿著青碧色紗裙的窈窕身影,才如同水蛇般輕盈地從洞中滑出。她身姿曼妙,
臉上戴著半張精致的銀色蛇形面具,露出的紅唇勾起一絲冰冷而嫵媚的弧度。
她并未立刻跟上影殺組,而是伸出涂著蔻丹的纖細(xì)手指,
指尖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淡綠色氣勁,輕輕拂過那孔洞邊緣殘留的陣法能量。
嗤——輕微的腐蝕聲響起,那淡金色的陣法光幕竟被她的氣勁進(jìn)一步蝕穿,
孔洞悄然擴(kuò)大了一圈。青蛇。她無聲地笑了笑,身形一晃,也融入了前方的黑暗,
速度竟比影殺組更快一些,如同林間滑行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游弋著。
3 圣帝宮暗影與此同時,在更高、更遠(yuǎn)的云端之上,幾乎與蒼瀾山主峰齊平的位置。
這里懸浮著一座巨大的、完全由某種暗沉金屬打造的宮殿基座?;?,殿宇崢嶸,
飛檐斗拱皆被雕刻成猙獰的獸首或扭曲的魔紋,
整體散發(fā)著一種沉重、冰冷、令人望而生畏的壓迫感。宮殿最深處,
一座由整塊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高大王座之上,一個身影巍然而坐。
暗金色的龍紋長袍包裹著他魁梧如山的身軀,袍服上每一道紋路都仿佛由凝固的血液勾勒,
在殿內(nèi)幽暗的光線下隱隱流動。他一手隨意地搭在王座扶手上,
那扶手上鑲嵌著一顆不斷明滅、仿佛在呼吸的暗紅色寶石。另一只手,
則把玩著兩顆碩大的、表面布滿詭異符文的黑色金屬球,金屬球在他掌心緩緩轉(zhuǎn)動,
發(fā)出低沉、令人牙酸的碾壓聲。他面前,
懸浮著一面巨大的、邊緣鑲嵌著無數(shù)細(xì)小骷髏頭骨的棱形光鏡。鏡面并非映照現(xiàn)實(shí),
而是清晰地呈現(xiàn)著下方蒼瀾山的景象——九心八卦陣被腐蝕出的孔洞,
如同鬼魅般潛行的影殺組,以及那抹在黑暗中游弋的青碧色身影,
甚至連聽風(fēng)亭中滄月師尊凝重的側(cè)臉和楚無憂緊握劍柄的手都纖毫畢現(xiàn)。圣帝的目光,
如同兩柄淬了萬載寒冰的利劍,穿透光鏡,牢牢鎖定了聽風(fēng)亭中的滄月。那眼神,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戲謔,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