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開智豬妖,總壽一百九十三年,剩余三十五年,吸收完畢】
噗嗤!
巨大的豬頭與身體徹底分離,斷頸處黑血如泉噴涌,瞬間染紅了她踏著的泥濘。
晏泠音黑靴一旋,避開大部分污血,隨即一腳將那沉重的無頭妖尸踢開數(shù)尺。
她目光冷電般掃向柵欄內(nèi)。
剩余幾頭體型稍遜的豬妖在短暫的驚愕后,發(fā)出憤怒的咆哮。
顯然未被同伴的慘死嚇退,反而兇性更盛。
晏泠音默默評估了一番。
圈中的豬妖,比第一次遇見的要強上不少,若不是偷襲,她也無法輕而易舉將其斬殺。
如今一次性正面對上幾只。
穩(wěn)妥起見,打開面板。
【當前武學(xué)】
【《浣花蕩魔劍·通脈》(入門)】
【當前自身剩余壽元:一年】
【妖魔壽元:四百零六年】
這《浣花蕩魔劍》殺伐有余,但她眼下不過入門,許多精妙尚未通曉。
“灌注?!?/p>
她做出決斷。
念頭方落,面板微微一閃。
一個冰冷的詢問浮現(xiàn):【請選擇灌注年限】
“三百零六年?!?/p>
留下一百年當做備用,三百多年,足夠堆到圓滿境界了。
【《浣花蕩魔劍·通脈》(入門)確認灌注三百零六年壽元進行推演......】
面板光華一閃,一行行字跡飛速掠過,仿佛光陰在她眼前真實流淌。
【第一年,你于瀑布下苦修《浣花蕩魔劍》,水聲轟鳴,劍光如練,招式漸趨熟稔。】
【第七年,你于林間遭遇兇獸,以劍法周旋,險象環(huán)生,實戰(zhàn)之中領(lǐng)悟劍招精要,狠辣三分?!?/p>
【第十五年,你自覺劍術(shù)大有長進,試圖另辟蹊徑,創(chuàng)出新招,結(jié)果練得岔了氣,躺了七天七夜,破口大罵這劍法不當人子?!?/p>
【第三十年,觀山洪奔流,體悟其一往無前之勢,劍招中滯澀之處豁然貫通,《浣花蕩魔劍》終入小成境界,揮灑之間已具氣象?!?/p>
【第一百三十年,偶遇劍道前輩指點,茅塞頓開,卻又陷入新的迷惘,只覺劍道如海,窮盡一生亦難盡其妙,把自己關(guān)在小屋里三天,出來時雙眼通紅,嘀咕著“悟了個寂寞”。】
【第一百七十年,月下觀潮,潮起潮落間,劍法亦隨之起伏不定,時而狂猛,時而內(nèi)斂,《浣花蕩魔劍》已至大成。】
【第二百二十年,你遍訪名山,試圖將劍意與天地相合,卻始終感覺隔了一層窗戶紙,不得其門而入,煩躁之下,差點將佩劍扔進山谷?!?/p>
【第二百八十年,一場大雪封山,你于萬籟俱寂中靜坐悟劍,見雪花飄零之姿,心中忽有所動,劍法漸趨圓融,只差臨門一腳。】
【第三百零六年,霜降之日,你于山巔演練劍法,一式既出,福至心靈,沛然劍意自天靈蓋傾瀉而下,貫通百骸,《浣花蕩魔劍》終于大圓滿,你只覺此刻一劍在手,可蕩盡天下不平事。】
【獲得特性:劍心通明】
晏泠音長長吐出一口氣,即便只是面板上的文字流轉(zhuǎn),那三百余年的苦修仿佛也壓在她心頭。
【當前武學(xué)】【《浣花蕩魔劍·通脈》(圓滿)】
【特性:劍心通明(修習(xí)劍類武學(xué)時,悟性略微提升,修煉速度加快)】
【當前自身剩余壽元:一年】
【妖魔壽元:一百年】
現(xiàn)實之中,不過一息。
柵欄內(nèi),那幾頭體型稍遜的豬妖,方才因同伴慘死而激起的兇性尚未攀至頂峰,便齊齊一滯。
它們那不算靈光的腦子難以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只覺眼前這名女子,明明還是方才的模樣,氣息卻陡然間變得不一樣了。
晏泠音手腕輕抬,劍鋒斜指。
剎那間,一縷極淡的清輝自劍身流淌而出。
所謂通脈,究竟是什么,她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
但...圓滿之后,浣花蕩魔劍的劍式,隱隱給她一種感覺。
她少了一樣?xùn)|西。
如今以凡人之軀,使出此劍,威力不足五成。
但...應(yīng)該足夠了。
劍動。
那清輝隨之而動。
如一道活銀。
光華過處,那幾頭豬妖的動作戛然而止。
龐大的身軀僵在原地,連未盡的咆哮都凝固在了喉嚨里。
緊接著,它們的身軀上,浮現(xiàn)出一道道纖細至極的白色裂痕。
裂痕蔓延,卻無一絲血跡滲出。
只一劍,圈養(yǎng)的豬妖,盡數(shù)蕩滅。
晏泠音收劍,劍身上依舊不染片塵,清輝斂去,平凡如初。
她微微側(cè)頭,吐出一句:“三百多年,就為了砍你們幾個,好像有點虧......算了,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個好胎,別當豬了,尤其別當這種長得丑還沒腦子的豬妖?!?/p>
【斬殺開智豬妖四頭?!?/p>
【汲取妖魔壽元:一百六十年?!?/p>
【壽元吸收轉(zhuǎn)化完畢?!?/p>
【妖魔壽元:二百六十年?!?/p>
塵埃落定,血腥氣未散。
那幾名幸存的女子,依舊縮在角落,眼神空洞。
“喂,沒事了。”晏泠音開口,試圖喚回她們的神思,“此地不是久留之所,你們家在何處?可還記得?”
女子們毫無反應(yīng),如同木雕泥塑。
她嘆了口氣,這模樣,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可總不能將她們丟在此處。
“罷了,你們在此處等著,莫要亂跑。”
晏泠音留下一句,也不管她們聽沒聽進去,轉(zhuǎn)身走向那匹黑馬。
這馬兒倒是有些靈性,方才未曾驚跑。
她翻身上馬,決定先回清平縣。
馬蹄踏在略顯泥濘的路上,濺起幾點星泥。
到了清平縣城門口,晏泠音勒住馬,望了望不遠處那座略顯蕭索的衙門。
報官?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清平縣的衙役是什么德行,她心知肚明。
與其指望他們,不如靠自己。
晏泠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徑直回了晏府。
她如今是晏家大小姐,使喚幾個人手還是不成問題的。
片刻后,幾名晏府家丁并兩輛馬車,隨著晏泠音再次出城,往那片林子趕去。
......
清平縣衙。
一名衙役跌跌撞撞地奔入。
“大人!”
縣令錢松年正為近日晏家之事焦頭爛額,聞聲猛地抬頭,一雙眼布滿血絲。
“何事如此慌張!”
衙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南......南林那邊,出大事了!晏......晏家那位大小姐,她......”
錢松年太陽穴突突直跳,心中已然有不祥預(yù)感。
“她怎的了?快說!”
“她......她把南林那些豬妖,全給屠了!”
“砰!”
一聲巨響,縣令錢松年狠狠一掌拍在面前的紅木長案上。
“又死了?那丫頭真敢殺到南林去???”
那南林是什么地方?
是那群豬妖的老巢!
到人家老巢里殺妖?!
純他媽找死?。?/p>
錢松年胸膛劇烈起伏,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還有呢?”
衙役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還有......還有,那位大人已經(jīng)派人傳話過來了......”
“他說了什么?”
“那位大人說......說若是三日之內(nèi),縣衙不將晏家那女子綁了送過去......他......他便要親自來清平縣‘問罪’?!?/p>
錢松年險些沒站穩(wěn)。
一旦妖物真的踏入清平縣。
不管如何,他這縣令的位置,算是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