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驚鴻一瞥金陵春拍現(xiàn)場,水晶吊燈將拍賣大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霍臨淵坐在VIP區(qū)第一排,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
深灰色西裝襯得他肩線愈發(fā)挺拔。作為霍氏集團新任掌門人,
他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小型拍賣會,但那幅壓軸的宋代佚名仕女圖卻像磁石般吸引著他。
"接下來是第37號拍品,《月下?lián)崆賵D》,宋代佚名作品,起拍價八十萬。
"隨著拍賣師的話音,展臺上緩緩升起一幅絹本設色畫。畫中女子身著淡青襦裙,
獨坐月下?lián)崆?,眉目如畫卻帶著一絲哀愁?;襞R淵的呼吸驟然一滯——這女子,
竟與他夢中反復出現(xiàn)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一百萬。"他毫不猶豫地舉牌。會場一陣騷動。
這幅畫雖為宋代作品,但作者不詳,保存狀況也欠佳,八十萬的起拍價已是偏高。
坐在霍臨淵身后的趙世凱瞇起眼睛,悄悄對助理耳語:"查查這幅畫的來歷。
"競價很快攀升到兩百萬,只剩下霍臨淵和電話委托的一位神秘買家角逐。
當價格飆升至三百萬時,拍賣行總經(jīng)理親自上臺宣布:"各位貴賓,應委托人要求,
這幅畫作還有一段特殊來歷,將由我們的古畫修復專家為大家講解。
"一位身著月白色旗袍的女子緩步上臺。她烏發(fā)如瀑,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
行走時裙裾微漾,恍若畫中仙走出卷軸?;襞R淵的瞳孔猛然收縮——這張臉!
與他夢中所見絲毫不差!"各位晚上好,我是古畫修復師溫婉。"女子聲音清泠,
如珠落玉盤,"這幅《月下?lián)崆賵D》出自北宋宣和畫院,原為宮廷收藏,
靖康之變后流落民間。畫中女子據(jù)傳是徽宗年間一位郡王府的千金,因情所困,郁郁而終。
"霍臨淵死死盯著溫婉的側(cè)臉,胸口如遭重擊。三年來,
那個夢境反復糾纏著他——月夜古亭,青衣女子撫琴而泣,每當他想看清對方面容,
便會驚醒。而此刻,夢與現(xiàn)實竟詭異地重疊了。溫婉繼續(xù)講解:"此畫最特別之處在于題跋。
背面有明代收藏家留下的記載,稱此畫中的女子會在月圓之夜從畫中走出..."她頓了頓,
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前排,正對上霍臨淵灼熱的視線,心頭驀地一顫。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熟悉,
仿佛穿越千年的凝視。溫婉強自鎮(zhèn)定,
卻感到手腕內(nèi)側(cè)的胎記隱隱發(fā)熱——這是她從小便有的梅花狀印記,家中古籍記載,
這是"前世姻緣未了"的標記。"三百五十萬。"霍臨淵突然舉牌,目光仍牢牢鎖住溫婉。
電話委托最終放棄,槌聲落定,這幅古畫歸霍臨淵所有。拍賣會結(jié)束后,溫婉正在整理資料,
助理匆匆跑來:"溫老師,霍總想請您過去一趟,說是關于畫作修復的事。"溫婉指尖微顫,
那本記載家族秘史的《瑯?gòu)脂嵱洝分性岬剑?梅印現(xiàn),故人歸"。
她自幼便能夢見古代場景,卻始終看不清夢中人的臉。而今日見到霍臨淵的第一眼,
那些夢境碎片突然變得清晰起來。貴賓室里,霍臨淵正凝視著剛送到的《月下?lián)崆賵D》。
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如炬:"溫小姐,我們是否見過?"溫婉呼吸一滯。
男人逆光而立,輪廓如刀削般鋒利,
左腕上一道淡疤若隱若現(xiàn)——與她夢中那個撫琴女子手腕上的傷痕位置完全相同。
"霍總說笑了,"溫婉勉強維持專業(yè)微笑,"我是第一次見您。"霍臨淵走近一步,
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氣息縈繞而來:"那么溫小姐可否解釋,為何你會出現(xiàn)在我夢中三年之久?
"溫婉手中的資料夾啪嗒落地。她彎腰去撿,霍臨淵同時俯身,兩人的手在空中相觸。
一瞬間,溫婉眼前閃過無數(shù)畫面——朱漆回廊下相擁的男女,戰(zhàn)火中被迫分離的哭泣,
以及...一滴血落在琴弦上的場景。"??!"她驚呼一聲,踉蹌后退。
霍臨淵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卻在觸碰她手腕的瞬間也僵住了。他緩緩抬起溫婉的手,
盯著那枚梅花胎記,聲音沙?。?這個印記...我夢中那個女子的手腕上,也有一個。
"窗外,一彎新月悄然升起。溫婉感到胎記處傳來灼燒般的痛感,
古籍中的預言在她腦海中回響:"千年情劫,今生再續(xù)"。"霍總,"她強自鎮(zhèn)定,
"這幅畫需要專業(yè)修復,如果...""我聘請你。"霍臨淵打斷她,目光灼灼,
"不僅修復這幅畫,還有我殘缺的記憶。溫婉,你我之間,絕不只是初見這么簡單。
"就在這時,貴賓室的門被推開,趙世凱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走進來:"霍總好雅興,
拍下名畫還附贈美人講解?"他的目光在溫婉臉上逡巡,"這位小姐看著眼熟,
我們是不是在蘇家的古籍展上見過?"溫婉臉色驟變。蘇家,正是她外祖家,
而那本《瑯?gòu)脂嵱洝肪筒卦谔K家老宅的密室中。更令她心驚的是,
趙世凱的長相竟與她夢中那個拆散有情人的權(quán)貴有七分相似!
霍臨淵不動聲色地擋在溫婉身前:"趙總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
"趙世凱輕笑:"只是覺得緣分奇妙。對了,"他轉(zhuǎn)向溫婉,"聽說溫小姐精通宋代繪畫,
我府上正好有幅《寒林策馬圖》想請溫小姐鑒賞,不知可否賞光?"溫婉尚未回答,
霍臨淵已冷冷道:"溫小姐已經(jīng)接了霍氏的委托。趙總?cè)粲惺?,不妨先預約。"說完,
他握住溫婉的手腕,不容拒絕地帶她離開了貴賓室。走廊里,溫婉掙開霍臨淵的手:"霍總,
我們確實素不相識,您這樣...""你撒謊。"霍臨淵將她逼至墻角,單手撐在她耳側(cè),
"當我第一眼看到那幅畫時,心臟幾乎停跳。而見到你的那一刻,
我確定了一件事——"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是我找了千年的人。
"溫婉的呼吸亂了節(jié)奏?;襞R淵的氣息縈繞在鼻尖,那些夢境碎片越發(fā)清晰。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輕觸他左腕的疤痕:"這里...是被琴弦所傷,對嗎?
"霍臨淵眸光驟深:"你怎么知道?"兩人四目相對,時空仿佛靜止。
溫婉突然想起《瑯?gòu)脂嵱洝分械挠涊d:"徽宗年間,康王府千金與霍將軍嫡子相戀,
遭趙侍郎構(gòu)陷,雙雙殉情。臨別折梅為誓,來世再續(xù)。
""霍臨淵..."她無意識地喚出這個名字,隨即驚覺失言?;襞R淵卻笑了,
容瞬間生動起來:"終于肯承認了2 血染古畫溫婉的工作室位于城郊一棟改建的老宅院內(nèi),
青磚黛瓦間透著古意。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那幅《月下?lián)崆賵D》上投下斑駁光影。
"溫小姐,霍總到了。"助理輕聲提醒。溫婉抬頭,看見霍臨淵倚在門框邊,
今日他難得穿了件深藍色立領襯衫,少了幾分商界精英的凌厲,
倒像是從民國畫卷中走出的文人。她慌忙放下鑷子,卻不慎碰翻了手邊的茶盞。"小心!
"霍臨淵箭步上前,茶湯已潑灑在畫作邊緣。溫婉驚呼一聲,急忙用吸水紙?zhí)幚恚?/p>
慌亂中裁紙刀劃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在畫中女子的琴弦上。剎那間,工作室燈光忽明忽暗。
溫婉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耳邊響起金戈鐵馬之聲。她看見自己身著宋代服飾,
在火光沖天的府邸中奔逃..."溫婉!"霍臨淵的呼喚將她拉回現(xiàn)實。
她驚覺自己正死死抓著他的手臂,而更詭異的是——那滴血竟然被古畫完全吸收了,
不留一絲痕跡。"這...這不可能..."溫婉聲音發(fā)顫。
霍臨淵卻神色凝重:"你看到了什么?""著火的宅子,還有..."溫婉突然噤聲。
她不能告訴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自己看到了與他長相相同的古裝男子在火中呼喊她的名字。
霍臨淵輕輕抬起她受傷的手指,突然含入口中。溫婉觸電般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舌尖輕舔過傷口的觸感讓她渾身戰(zhàn)栗。"消毒。"他淡定解釋,目光卻幽深如潭,"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