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在"遨游書跡"的櫥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陸白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新做的霓虹燈牌——"沉浸式文學(xué)體驗"幾個字在陽光下閃爍著淡藍色的微光。
"左邊再高一點！"林小雨在下面指揮著，今天她特意穿了件印著"我愛閱讀"的T恤，馬尾辮隨著她蹦跳的動作一甩一甩。
陸白調(diào)整好燈牌，從梯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怎么樣？夠吸引人吧？"
"太老土啦！"林小雨撇撇嘴，"要我說就該用全息投影，再配上達西先生的3D形象..."
她突然眼睛一亮，促狹地眨眨眼，"還是換成個中國帥哥吧，比如趙云或者諸葛亮什么的，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陸白正扶著梯子，聞言差點笑出聲："你這丫頭，腦子里整天想什么呢？"他故意板起臉，"咱們這是正經(jīng)書店，不是相親會所。"
"哎呀，陸老板你太古板啦！"林小雨蹦跳著湊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想想看，要是能讓讀者和書里的帥哥面對面聊天，那得多吸引人??！"她掰著手指數(shù)起來，"《三國》里有周瑜、趙云，《紅樓夢》有賈寶玉，《聊齋》里還有一堆狐仙書生..."
"停停停！"陸白哭笑不得地擺手，"你這是要把書店改成穿越劇拍攝基地??？"
林小雨吐了吐舌頭："陸老板···
"打??！"陸白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咱們這是高端文化體驗，不是游樂場。"他轉(zhuǎn)身推開書店大門，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再說了，你見過哪個游樂場有真·達西？"
林小雨跟在他身后，眼睛亮得像星星："所以今天真的能見到達西先生？"
陸白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掃過一樓閱讀區(qū)——幾位?？鸵呀?jīng)坐在窗邊的位置，空氣中飄著咖啡和龍井混合的香氣。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仿佛二樓即將開始的"特殊服務(wù)"只是又一個普通的讀書會。
"陸老板，"一個溫和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我沒遲到吧？"
陸白轉(zhuǎn)身，看見蘇棠站在門口，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連衣裙，手里拿著那本精裝版《傲慢與偏見》。
"正好趕上，"陸白感覺自己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您是第一位體驗官。"
蘇棠的目光在書店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就我一個人？"
"還有我！"林小雨蹦到她面前，"我是助理兼導(dǎo)游！"
陸白清了清嗓子："按照預(yù)約制度，首批體驗每次最多五人。"他指了指墻上的規(guī)則牌，"請先閱讀注意事項并簽署免責(zé)協(xié)議。"
蘇棠接過協(xié)議，眉頭微微皺起："'體驗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眩暈、時空錯亂感等不適癥狀'？"她抬頭看向陸白，"這聽起來可不像普通的沉浸式閱讀。"
蘇棠接過協(xié)議，眉頭微微皺起："'體驗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眩暈、時空錯亂感等不適癥狀'？"她抬頭看向陸白，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這聽起來可不像普通的沉浸式閱讀。"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協(xié)議上的條款，唇角微揚，似笑非笑："陸老板，你這書店……不會有什么貓膩吧？"
陸白后頸一涼，莫名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的鑰匙，硬著頭皮笑道："蘇小姐說笑了，這只是標準免責(zé)條款，畢竟每個人的體質(zhì)不同，萬一有人暈3D呢？"
"是嗎？"蘇棠的目光緩緩掃過書店二樓，最終落在那本攤開的帛書《老子》上，墨跡仍在微微流動。她的眼神深了幾分，卻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輕聲道："那……我簽。"
她利落地簽下名字，筆鋒凌厲如刀，最后一筆幾乎劃破紙張。陸白盯著那個簽名，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好了，"蘇棠合上筆蓋，抬眼看他，笑意淺淺，"現(xiàn)在，可以帶我去見達西先生了嗎？"
"好了，"陸白收起協(xié)議，"請跟我上二樓。"
二樓比一樓更加古色古香。紅木書架上擺滿了古籍，中央是一張巨大的黃花梨木桌，桌上放著五本精裝書籍——《傲慢與偏見》《紅樓夢》《西游記》《水滸傳》和《三國演義》。
"哇！"林小雨沖到桌前，"這些都是入口嗎？"
陸白瞪了她一眼："注意措辭。"他轉(zhuǎn)向蘇棠，"請選擇您想體驗的作品。"
蘇棠的目光在五本經(jīng)典名著上緩緩游移，指尖輕輕掠過燙金的書脊，若有所思地笑道："真沒想到還有這么多選擇啊，我先看看……"
她拿起《紅樓夢》，翻開扉頁，指尖在"滿紙荒唐言"那一行字上停頓了一瞬，又輕輕合上。接著是《西游記》，書頁間隱約傳來風(fēng)雷之聲，她挑了挑眉，卻沒有多做停留。
"這些書……"她抬眸看向陸白，眼中帶著探究，"都是可以'進去'的？"
"理論上是的，"陸白點頭，"但每本書的規(guī)則不同，有些世界……不太穩(wěn)定。"
"不穩(wěn)定？"蘇棠似笑非笑，"比如？"
陸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比如《水滸傳》里刀劍無眼，《三國演義》里權(quán)謀詭譎，而《聊齋志異》……"他頓了頓，"有些角色，不太友好。"
蘇棠輕笑一聲，指尖最終停在《傲慢與偏見》上："那還是這個吧，至少達西先生看起來比較講道理。"
林小雨在一旁小聲嘀咕："講道理？他可是出了名的傲慢……"
蘇棠聞言，唇角微揚："傲慢的人，往往最容易被看透。"她看向陸白，眼神意味深長，"你說是不是？"
陸白心頭一跳，總覺得她話里有話。但箭在弦上，他只能硬著頭皮解釋："為了更真實的表現(xiàn)，所以我們項目很逼真，演員和場景都是花了很大功夫的......"
他話還沒說完，林小雨就噗嗤笑出聲："陸老板，你這解釋怎么聽著像在推銷主題樂園啊？"
蘇棠似笑非笑地摩挲著書脊："哦？那達西先生......也是'演員'？"
"這個......"陸白額角滲出細汗，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胸前的鑰匙，"我們采用的是最先進的沉浸式技術(shù)，所有角色都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
"專業(yè)到能完美復(fù)刻19世紀英國紳士的言行舉止？"蘇棠突然向前一步，距離近得讓陸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陸老板，你們的技術(shù)......未免太超前了些。"
她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陸白感覺自己的偽裝正在被一層層剝開。就在這時，林小雨突然指著窗外驚呼："快看！那是不是預(yù)約的客人到了？"
三人轉(zhuǎn)頭，只見書店門口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幾個年輕人正興奮地對著"沉浸式文學(xué)體驗"的招牌拍照。
陸白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只見排隊的人群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文學(xué)書籍——《紅樓夢》《百年孤獨》《哈利波特》......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心想："不行，會亂套的。今天我必須全程在場，而且只能做《傲慢與偏見》......"
他快步走到門口，清了清嗓子："各位書友，感謝大家的熱情！今天是我們沉浸式體驗的首日開放，為了確保體驗質(zhì)量，暫時只開放《傲慢與偏見》一個項目。"
人群中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失望嘆息。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男生舉起《三體》："那科幻類的什么時候能體驗?。?旁邊抱著《盜墓筆記》的女生也急切地追問："對啊對啊，我們這些書什么時候能安排？"
陸白擦了擦額角的汗，賠笑道："后續(xù)會逐步開放其他書目，請大家關(guān)注我們的公眾號......"
"那今天能排上隊嗎？"最前排的女生晃了晃手里的《傲慢與偏見》，"我可是專程從城東趕來的！"
陸白回頭看了眼二樓的方向，蘇棠和林小雨已經(jīng)準備就緒。他咬了咬牙："這樣，今天先接待五位體驗者，其他人可以登記預(yù)約......"
話還沒說完，人群就騷動起來。一個染著藍發(fā)的年輕人突然擠到前面："憑什么??！我排了兩個小時隊，就為了體驗《魔戒》！"他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書，"你們這不是虛假宣傳嗎？"
"各位稍安勿躁！"陸白提高音量，"作為補償，今天所有到場的朋友都可以獲得一張八折優(yōu)惠券......"
就在他焦頭爛額地安撫人群時，書店的玻璃門突然"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墨香飄散出來，排隊的人群奇跡般地安靜下來。陸白詫異地回頭，只見蘇棠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樓梯口，手里捧著那本《傲慢與偏見》，對他輕輕點頭。
陸白安撫好門口的讀者，林小雨則麻利地將大家感興趣的書籍和個人信息登記在冊。等一切安排妥當(dāng)，兩人回到二樓時，發(fā)現(xiàn)蘇棠已經(jīng)和另外三位體驗者——小雨的表姐和她的兩個同學(xué)——圍坐在臨時布置的體驗區(qū)。
二樓的布局略顯簡陋。陸白原本計劃打造成家庭影院式的沉浸空間，但因為裝修師傅臨時有事，現(xiàn)在只能用幾個懶人沙發(fā)和折疊椅湊合著圍成一圈，對面擺著一臺老舊的液晶電視。角落里還堆著未拆封的隔音材料和投影設(shè)備，顯得格外扎眼。
"實在抱歉各位，"陸白搓著手，臉上寫滿歉意，"裝修進度耽擱了，硬件設(shè)備也沒到位。今天體驗費用全部五折，不過效果我絕對可以保證。"他特意看了眼蘇棠，后者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那臺老電視。
小雨的表姐——一個扎著高馬尾的藝術(shù)系女生——笑著擺手："沒事啦陸老板，我們主要是沖著'遨游書跡'的名聲來的。"她指了指身旁兩個同學(xué)，"我們都是文學(xué)社的，對《傲慢與偏見》熟得很。"
"那就好。"陸白松了口氣，從茶幾底下取出五本精裝版《傲慢與偏見》，鄭重地分發(fā)給每個人，"在開始前，請務(wù)必牢記遨游書跡的三條黃金法則。"
他按下遙控器，電視亮起，顯示出三條醒目的規(guī)則：
不得干預(yù)原著劇情走向
禁止攜帶任何現(xiàn)代物品進入
必須全程聽從守護者指揮
"違反任何一條，"陸白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都可能導(dǎo)致體驗中斷，甚至......"他頓了頓，換了個說法，"甚至影響后續(xù)的體驗資格。"
"沒問題！"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氣氛輕松起來。
"現(xiàn)在讓我們......"陸白正要宣布體驗開始，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樓梯間傳來，打斷了他的話。
"老板——"
眾人轉(zhuǎn)頭，只見一個穿著商務(wù)休閑裝、戴著墨鏡的精致小伙走了上來。這人是老虎地產(chǎn)的少東家王小虎，負責(zé)這片區(qū)域的拆遷和重建工作。
“你是”陸白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
男人自來熟地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可是——"王小虎拖長了音調(diào)，突然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張燙金名片，手腕一翻，名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老虎地產(chǎn)副總裁，這片文創(chuàng)園改造項目的總負責(zé)人。"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驚訝的表情，最后落在陸白臉上："不過今天嘛，我就是個普通文學(xué)愛好者。"說著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林小雨的表姐接過名片，小聲念道："王小虎，老虎地產(chǎn)董事局主席特別助理兼項目開發(fā)部總監(jiān)......"她抬頭疑惑地問："王總，您不是說要拆遷吧？"
"哎哎，別叫王總，多生分。"王小虎擺擺手，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其實我還有個身份——"他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人偷聽似的，"我是市作協(xié)會員，筆名'虎嘯山林'，專寫歷史小說。"
蘇棠聞言挑了挑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陸白注意到她這個細微動作，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安。
"真的假的？"林小雨瞪大眼睛，"那你認識《三國趙云傳》的作者嗎？我超喜歡那本書！"
王小虎得意地整了整領(lǐng)帶："豈止認識，我們還經(jīng)常一起......""
大家一臉無奈地聽著王小虎，林小雨的表姐甚至偷偷翻了個白眼。
"停停停，"陸白打斷他，"你有什么事？我沒接到要搬遷的通知??？"
王小虎擺擺手，笑嘻嘻地說："本少爺就是路過，看你們這個'遨游書跡'項目挺有意思的，想體驗一把。"他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女生，眼睛一亮，"哇，這么多漂亮小姐姐，那我更要體驗一次啦！"
說著，他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蘇棠旁邊的空位上，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完全沒有富二代的架子。
"今天名額滿了，我們體驗的是《傲慢與偏見》，去舞會跳舞。"陸白解釋道。
一聽到"舞會"，在座的姑娘們頓時興奮起來，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待會兒要穿什么裙子、跳什么舞。
王小虎卻一臉無語："那有啥意思，掃興。"他翹起二郎腿，"能點單不？我想看《三國演義》，趙云單騎救主那段，多帥??！"
陸白心里一動，故意抬價："點單費用高啊，如果沒有拼單，2000一場。"
他想著用價格壓一壓這個富二代，反正自己不吃虧。
沒想到王小虎豪爽地一揮手："不，我想好了，給你兩千，今天我請各位小姐姐一起遨游書跡，咱們?nèi)ヌ瑁?說著就開始扭動身體，做出夸張的舞姿，逗得幾個女生忍俊不禁。
"今天我開張，這么多人看著，再鬧下去就不像話了..."陸白心里暗暗嘆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王總，你先看看咱這個規(guī)則..."
"你先看看咱這個規(guī)則..."陸白將協(xié)議往王小虎面前推了推，目光緊盯著他的反應(yīng)。
王小虎仔仔細細地看完規(guī)則，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完全沒問題！"他舉起三根手指作發(fā)誓狀，"我保證乖乖聽話，絕對不搗亂！"那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活像個期待春游的小學(xué)生。
"就是個愛玩的孩子..."陸白暗自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放松下來。他轉(zhuǎn)向眾人，拍了拍手："那我們準備開始嘍..."
話音未落，王小虎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懷表："等等！我有個小請求～"他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懷表，"能讓我?guī)е@個進去嗎？這是我爺爺留下的古董，一刻都離不了身～"
"不行！"陸白斬釘截鐵地打斷王小虎，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必須按照規(guī)則才能開始游戲。任何現(xiàn)代物品都不能帶進去，這是鐵律！"
王小虎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將懷表塞回口袋："好吧好吧，聽你的～"
陸白擦了擦額角的汗，繼續(xù)介紹流程："等一下我會帶大家進入更衣室，更衣室里的衣服和飾品大家可以隨意使用。"他指向二樓盡頭那扇雕花木門，"換好衣服后，請大家跟著我一起乘車去參加舞會。記住——"他加重語氣，"只能和我交流，也只能和我們這幾個一起參加游戲的同行者交流。"
"可以喝酒嗎？"王小虎突然舉手，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吃東西嗎？"林小雨也小聲問道。
"可以可以，"陸白點頭，"但記住絕對不能和其他人交流，哪怕對方主動搭話也要裝作沒聽見。"
蘇棠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書頁："如果...有人認出我們呢？"
"禮貌的微笑，不要說話，就做個旁觀者好嗎？"陸白微笑著說，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胸前的鑰匙掛墜。
"好的。"蘇小姐輕聲回應(yīng)，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掃過王小虎的手腕——那里有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傷痕，形狀酷似鑰匙。
陸白繼續(xù)興奮地解釋："還有一點，大家一定不能亂跑。只要大家聽話，參加完舞會我會安排大家住宿，然后帶著大家接著玩。"他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卻在心里暗暗計算著能量消耗。
"哇！還有意外驚喜，我就說這錢花的值吧！"小雨的表姐激動地對旁邊的同學(xué)耳語，兩個女孩興奮地交頭接耳。
"我晚上還要回家，就不跟著了。"蘇小姐突然小聲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陸白連忙解釋："游戲里的時間和現(xiàn)實不一樣。"他頓了頓，斟酌著用詞，"我們現(xiàn)實一小時是游戲里的..."他猛地剎住，差點說漏嘴，"一個星期。"他擦了擦額頭突然冒出的冷汗，暗自慶幸沒有把365:1的真實比例說出來。
王小虎突然湊近，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陸老板，你這時間換算...有點意思啊。"他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手腕上的名表，"我這款百達翡麗可是有雙時區(qū)功能的，要不要..."
"不用了！"陸白聲音突然提高，隨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說，這么名貴的表丟了可就不好玩了。"陸白說著，轉(zhuǎn)身從柜臺下取出幾個繡著"遨游書跡"字樣的錦囊。他朝林小雨使了個眼色："小雨，去把店門關(guān)上，掛個牌子。"
林小雨麻利地跑到門口，將木門反鎖，掛上"體驗中，勿進"的告示牌。玻璃門上"營業(yè)中"的牌子自動翻轉(zhuǎn)，變成了"魔法時刻"——這是陸白偷偷設(shè)計的機關(guān)。
"請大家把隨身物品都放進錦囊里。"陸白挨個分發(fā)錦囊，語氣輕松卻不容拒絕，"衣服等下到更衣室再換，我會準備專門的箱子存放。"
"我會準備專門的箱子存放。"陸白說著，從柜子里取出幾塊柔軟的絲綢方巾。
"請大家把手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他依次為每個人蒙上眼睛，"當(dāng)我說到'遨游書跡'的時候，大家小聲重復(fù)這四個字，然后等著我下一步指令。"
絲綢覆上眼睛的瞬間，林小雨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黑暗中，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亂撞。表姐在她身旁不自覺地抓緊了她的手，掌心濕冷一片。
王小虎倒是出奇地配合，只是當(dāng)陸白為他系上方巾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陸老板，這儀式...挺特別啊。"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卻讓陸白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蘇棠安靜地站在原地，絲綢下的面容平靜如水。只有她自己知道，當(dāng)黑暗降臨的剎那，她的視野并沒有被完全遮蔽——透過絲綢的經(jīng)緯縫隙，她仍能看見陸白胸前那把鑰匙正散發(fā)著微弱的金光。
"現(xiàn)在，深呼吸..."陸白的聲音忽然變得空靈悠遠，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想象你們正站在一片星空中，腳下是翻動的書頁..."
房間里突然安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林小雨能聽見表姐急促的喘息，還有王小虎手腕上那塊明明已經(jīng)被收走的手表，仍在詭異地發(fā)出"滴答"聲。
"遨游書跡。"
四個字落下的瞬間，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輕聲重復(fù)："遨游書跡..."
話音未落，林小雨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仿佛跌入了無底深淵。她本能地想尖叫，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什么堵住般發(fā)不出聲音。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其中還夾雜著王小虎低沉的笑聲。
"小雨，等下到了更衣室，你把所有人的衣服放在一個箱子里。"陸白的聲音突然在小雨耳邊響起，輕得只有她能聽見，"還有，內(nèi)衣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看到，那個時代還沒有..."
林小雨一愣，臉頰瞬間漲紅。她正想回頭詢問，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絲綢方巾下的黑暗突然被刺眼的白光取代。
當(dāng)眩暈感消退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條碎石小徑上。眼前是一座宏偉的英式莊園，夕陽為白色石墻鍍上金邊。空氣中飄著玫瑰與青草的芬芳，遠處隱約傳來鋼琴聲。
"我們...真的進來了？"小雨的表姐顫抖著聲音問，手緊緊抓著同學(xué)的胳膊。
王小虎吹了聲口哨，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打量起四周："哇哦，這建模絕了！連空氣里的花粉都能聞到！"
蘇棠安靜地站在最后，目光掃過莊園的每一扇窗戶，像是在尋找什么。她的裙擺無風(fēng)自動，仿佛與這個世界有著無形的共鳴。
陸白——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達西"了——清了清嗓子："歡迎來到《傲慢與偏見》的世界，現(xiàn)在是1813年春季，尼日斐花園的舞會即將開始。"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優(yōu)雅，連舉止都帶著貴族特有的克制。只有看向蘇棠時，眼中閃過一絲違和的困惑——她太鎮(zhèn)定了，鎮(zhèn)定得不像第一次來。
"更衣室在那邊，"陸白指向莊園側(cè)門，"請大家換好衣服后，在門廳集合。記住..."
"不能與書中角色交談，不能改變劇情走向～"王小虎俏皮地接話···
蘇棠安靜地站在最后，被眼前景象驚艷到了。"夢里也沒見過吧？"她輕聲感嘆，眼中閃 爍著驚喜的光芒，"太美了。"
陸白看著大家驚奇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久違的自豪感。"驚喜的還在后面呢。"他暗暗想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在現(xiàn)實世界里，他或許只是個不起眼的書店老板，每天守著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為生計發(fā)愁。但在書界——這里，他是守護者，是引路人，是能夠打開萬千世界大門的鑰匙持有者。這份力量，這份掌控感，讓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并非平庸之輩。
"好了，"陸白拍了拍手，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冒險。"
他轉(zhuǎn)身，指向燈火通明的尼日斐莊園，舞會的樂聲隱約傳來，仿佛在向他們發(fā)出邀請。
"歡迎來到《傲慢與偏見》的世界——"
"接著，開始我們的冒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