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道老爺認(rèn)定未婚夫身邊的小白花是對家派來的奸細(xì),命我將人送走。
隔天婚禮上,未婚夫紅著眼將我捆在石柱,用尖刀抵住我的脖子。
“你究竟把人藏哪去了,她只是想給我生個孩子,她有什么錯?”
“算我求你,等她生下孩子,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見她,這個孩子我們一塊撫養(yǎng)長大好嗎?”
鮮血順著刀鋒滴落,我對上他暴怒的雙眼,終于說出了洛霜霜的下落。
裴楓匆匆離去,臨走前只留下一個承諾。
“放心,裴太太的位置只會是你?!?/p>
我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淡淡一笑。
“可你,早就食言了啊?!?/p>
......
回到別墅,我看著地上被裴楓撕成碎片的婚紗,默默的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爸,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顧家的婚約還來得及嗎?”
電話里傳來一聲嘆息:
“這次真的想清楚了?不打算繼續(xù)委曲求全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語氣有些苦澀:
“嗯,想清楚了?!?/p>
電話剛掛斷,裴楓的私人醫(yī)生就來了,說是要幫我包扎傷口。
可我真正的傷在心頭,任何人都無法幫我包扎。
剛趕走醫(yī)生,裴楓的電話下一秒就打了過來。
直升機的嗡鳴聲很大,但我還是敏銳聽到了他聲音里壓抑的不悅。
“霜霜受了驚,今晚我要在蓉城陪她?!?/p>
“剛剛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我會讓設(shè)計師連夜幫你重新縫制一件婚紗?!?/p>
“不用了?!?/p>
我冷聲打斷他的話,“婚禮取消吧,裴楓,我不想嫁給你了。”
掛斷電話后,他又給我打了好幾通。
見我沒接,轉(zhuǎn)而給我發(fā)了許多道歉的短信。
【我現(xiàn)在就回來,咱們當(dāng)面說?!?/p>
看著聊天背景圖上我們倆的合照,我心里不由得泛起漣漪。
可我在別墅等了裴楓一夜,等來的卻是洛霜霜秀恩愛的朋友圈。
照片中的裴楓身穿圍裙,站在廚房做飯。
我當(dāng)了他三年的貼身保鏢,也深知他的習(xí)慣。
我從不知,他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竟然還會洗手做羹湯。
這或許就是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吧。
我直接將這條朋友圈截圖下來轉(zhuǎn)發(fā)給了裴楓。
【這是你第三次食言了,事不過三,所以,我不等你了?!?/p>
發(fā)完后,我直接將手機關(guān)了機,然后轉(zhuǎn)身回了房間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我原本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
結(jié)果一開門,正好撞見帶著洛霜霜回來的裴楓。
我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心臟仿佛被尖刺扎中。
裴楓有很嚴(yán)重的潔癖,他曾說最討厭別人的觸碰。
就連我也是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甚至差點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才勉強走進了裴楓的心里。
可洛霜霜卻輕而易舉成了他的例外。
看見我腳邊的行李箱,裴楓眉頭輕皺,“你要去哪?”
我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當(dāng)然應(yīng)該麻溜滾蛋,好給你們騰位置?!?/p>
話音落,洛霜霜直直朝我跪下,聲淚俱下。
“舒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我都任你處置!”
我懶得理會,繞開她就想走,誰料她忽然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
我一驚,下意識抬腿踢在她的身上。
她痛呼一聲,下一秒裴楓就用力將我推下臺階。
我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磕出了血。
裴楓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眉宇間凝聚著濃濃的不耐。
良久后,他還是俯下身向我伸出手。
“我沒同意分手,這段時間你安心住著便是?!?/p>
“婚禮上那些亂嚼舌根的人我也已經(jīng)處理了,但你逼霜霜回蓉城的事是你做的不對,你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p>
2、
我用力拍開他的手,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我沒錯,憑什么道歉?”
裴楓神色一變,掐住我的脖子步步緊逼。
他五指力道漸漸收緊,讓我根本喘不上氣。
下一秒,我腳下踩空,整個人摔進泳池。
初春的池水冰冷刺骨。
我渾身濕透,好不容易才勉強站穩(wěn)。
一抬頭卻看見裴楓摟著洛霜霜站在岸邊。
“學(xué)不會道歉,就在這里好好醒醒腦子,等什么時候知錯了再上來!”
說完,他不再多看我一眼,帶著洛霜霜上了樓。
身邊的保鏢滿臉不忍看著我。
“太太,您還是跟洛小姐道個歉吧,何必自討苦吃呢?”
可我又做錯了什么呢?
我垂下眉眼,看見水中蔓延開絲絲血水。
想必是前陣子幫裴楓擋刀的傷口發(fā)炎裂開了。
當(dāng)時,我不顧自身安危替他擋刀,裴楓感動的承諾此生非我不娶。
然而,他的承諾終究只是一場空。
我兩眼一黑,直直的栽進了泳池中。
意識消散前,我聽到了保鏢的驚呼:
“不好了,太太暈倒了......”
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jīng)躺在了溫暖的大床上,衣服也重新?lián)Q過了一身。
裴楓就守在我的床邊。
見我醒來,他語氣無奈:
“琳琳,你脾氣怎么就這么倔呢!低個頭到底能把你怎么樣?”
我偏過頭,冷笑一聲: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沒必要跟我假惺惺,還是多關(guān)心你小情人吧!”
我冷漠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裴楓,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識好歹!”
緊接著,他直接叫來了保鏢。
“如此嘴硬,那就依照家法打她二十鞭,把她關(guān)到小黑屋去好好反省。”
我瞳孔猛地一縮,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楓:
“裴楓,你要對我動刑!”
曾經(jīng)我也幫著他處置過很多不聽話的手下。
沒想到有一天受刑的人變成了我自己。
“是你活該!”
裴楓冷眼看著保鏢押著我去了地下刑室。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了我的背上。
我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狼狽和可悲。
二十鞭打完后,我的后背已經(jīng)血肉模糊,額頭也滿是細(xì)密的汗珠。
小黑屋關(guān)上的瞬間,無邊的黑暗將身體的疼痛又?jǐn)U大了數(shù)倍。
我突然記起,有一次自己被裴楓的仇家綁架,也是被關(guān)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里。
裴楓費盡千辛萬苦才將我救出。
那時,他緊緊將我抱在懷中,告訴我再也不會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如今,他卻成了傷害的施加者。
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鐵門的咯吱聲將我的意識拉回了一些。
緊接著,我便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中。
以往我每一次受傷,裴楓都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將我牢牢抱在懷中。
他說他既然不能代替我受傷,那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幫我減輕疼痛。
3
再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身在醫(yī)院。
還沒緩過神,就看見裴楓火急火燎的沖進來。
他一把揪起我的衣領(lǐng),滿臉的怒意。
“你又把霜霜藏哪去了?虧我還心疼你一身傷,沒想到你就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
我起身的動作牽扯到后背的傷口,疼的皺起眉。
“少裝可憐,快說,霜霜現(xiàn)在在哪!”
我搖頭。
我怎么會知道洛霜霜的下落?
裴楓顯然不信,他黑著臉打了好幾個電話,終于確定洛霜霜是被對家派人抓走了。
“你們幾個,把她帶上跟我去救人!”
保鏢將我雙手捆住帶上了車。
裴楓一路飆車趕到郊外的廢棄工廠,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緊張害怕的模樣。
像是再晚一秒,就會失去最珍貴的寶物。
說是去救人,實際上卻是用我交換洛霜霜。
裴楓冷著臉,沖工廠門口的對家首領(lǐng)開口。
“我用我老婆,還有名下城南的地皮跟你們換,給我放了洛霜霜!”
首領(lǐng)笑了笑,猥瑣的視線在我臉上劃過。
“成交。”
我像是個棄子般被推出去,當(dāng)尖刀壓在我脖頸動脈的那一刻,我清楚看見裴楓心疼的抱住洛霜霜。
接著,他頭也不回的抱著人上車離開。
而對家首領(lǐng)捏著我的下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真可憐,你老公也不要你咯?!?/p>
他們知道我身上有傷,于是用沾著鹽水的鞭子再次抽打在傷口上。
我痛的快要失去知覺,沙啞著嗓子大喊。
“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他卻笑了笑,“就是要折磨你,否則怎么對得起我那些死去的兄弟?”
我的身體已經(jīng)被折磨到失去了痛覺,意識也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就在我快要徹底支撐不住時,裴楓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在被送去醫(yī)院的路上,我模糊間聽到了保鏢們的談話:
“裴總這次還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逍〗悴贿^是手背擦破了一點皮,他竟然一口氣直接打去了城南!”
“聽說了嗎?裴哥為了給洛小姐安全感,決定娶她進門,昭告全城她才是真正的裴太太?!?/p>
“果然,真愛的力量是無敵的,太太就算救過裴總五次,也抵不過洛小姐的一滴眼淚?!?/p>
“別再喊舒琳太太了,小心裴總聽到不高興......”
一滴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
這一刻,我對裴楓僅存的最后一點愛意也徹底消散了。
4、
再次睜開眼,我已經(jīng)躺在自己的房間。
看著手臂繃帶上獨特的打結(jié)方式,我意識到是裴楓親自幫我包扎的。
但我沒有半點感動,正準(zhǔn)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所有身份證件都不見了。
我給裴楓打去電話,他接通之后語氣不耐。
“這段時間外面不太平,你就好好呆在別墅,等風(fēng)頭過了我?guī)闳ヮI(lǐng)證?!?/p>
“可是我不想......”
“舒琳,你差不多得了?!?/p>
“霜霜因為你的設(shè)計差點出事,我現(xiàn)在必須要給她一場婚禮,讓全城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等到婚禮結(jié)束之后,我再帶你去領(lǐng)證?!?/p>
我不屑設(shè)計洛霜霜,也根本不稀罕裴太太這個身份。
掛了電話,我將床頭柜上的婚紗照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正準(zhǔn)備翻窗離開的時候,洛霜霜卻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沒想到你的命真夠硬的,這樣都能活下來?!?/p>
我看著她眼底滿滿的惡意,背過手打開了手機錄音,故意問道:
“難為你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綁架的戲碼,難道就不怕有一天裴楓知道真相嗎?”
她笑的囂張,“那些人早就被裴楓殺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知道我的秘密,至于你,你覺得裴楓是相信你的話,還是更相信我的眼淚呢?”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而她的眼淚也說掉就掉。
“舒琳,裴太太的位置我要定了,你搶不過我的!”
話落,她猛地尖叫起來,將自己的腦袋用力往墻上撞去。
裴楓推開門沖進來,他滿臉怒意將手機舉到我的眼前。
只見群聊中是他兄弟發(fā)來的信息。
【裴哥,你那個保鏢嫉妒心也太強了吧,居然背地里將洛霜霜的初夜放在暗網(wǎng)拍賣,據(jù)說你的幾個仇家現(xiàn)在正點天燈搶人呢!】
【他們知道你要跟洛霜霜辦婚禮,居然還說等到婚禮那天就來驗貨!】
裴楓雙目猩紅,用力抓著我的頭發(fā),強逼我抬起頭。
“早知道你這么惡毒,我那天就不該讓人去救你!”
頭皮陣陣撕裂的痛感讓我眼眶發(fā)酸,卻依舊強忍著道:
“不是我干的,是有人誣陷我!”
洛霜霜爬到裴楓的腳邊,拽著他的褲腿,聲音微弱:
“裴哥哥,我相信舒姐姐只是一時失去理智,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搶了她的婚禮,是我活該!”
“舒姐姐被那些人折磨的沒了半條命,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活著?倘若這就是我的下場,那我認(rèn)了!”
裴楓立馬抱起洛霜霜,將她放到了床上。
揪住我的頭發(fā)就往墻上撞。
“舒琳,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欺負(fù)霜霜,看來你是不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
直到我的雙眼漸漸被鮮血模糊,他才停下動作,強行按著我跪在洛霜霜的面前。
“今天你必須向霜霜磕頭道歉,否則明天出現(xiàn)在暗網(wǎng)拍賣臺上的,就不光是你一個人了?!?/p>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跟在裴楓身邊多年,我深知他的手段是多么狠辣,只怕我再不屈服,就會連累整個家族遭殃。
我用力咬破了舌尖,緩緩向洛霜霜磕頭道歉。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p>
裴楓這才滿意的蹲下身將我扶起來,略帶薄繭的手指幫我擦拭著眼角淚水。
“要是早這么聽話,不就好了嗎?”
“這段時間你就在家里好好養(yǎng)傷,等我?guī)墼峦?,就去跟你領(lǐng)證?!?/p>
說完,他抱起洛霜霜摔門而去。
看著緊閉的房門,我突然笑出了聲。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直到窗外傳來熟悉的暗號聲。
門外的保鏢都已經(jīng)被打暈,一輛低調(diào)的吉普車等在別墅不遠(yuǎn)處。
上車之前,我將剛才的錄音以及裴楓這些年的殺人證據(jù),一并提交給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