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何曼容,深圳大學大四學生。他們說我是深大的"葷段子女王",
我倒覺得這個稱號挺帶勁的。畢竟在這個無聊的世界里,能讓人笑出聲來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
深圳的九月,陽光依舊毒辣。我抱著一摞專業(yè)書往圖書館走,熱浪裹著海風撲面而來,
把我的短發(fā)吹得亂七八糟。我舔了舔嘴唇,嘗到了汗水的咸味。"媽的,
這天氣是想烤熟我嗎?"我小聲嘀咕著,加快了腳步。圖書館的冷氣讓我打了個哆嗦。
我習慣性地走向經(jīng)濟類書架區(qū),卻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個人。我的書嘩啦啦掉了一地。
"對不起。"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我抬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高挺的鼻梁,
微微下垂的眼角,還有那抿得緊緊的薄唇——這張臉簡直像是從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
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卻透著一股子干凈利落的帥氣。"沒關(guān)系,"我咧嘴一笑,
"反正這些書我也看不懂,摔一摔說不定能摔出點智慧來。"他愣了一下,
然后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突然出現(xiàn)的一縷陽光,晃得我有點眼花。
"你是大一的吧?"我蹲下身撿書,故意讓領(lǐng)口微微敞開,"沒見過你。""嗯,程遠。
"他蹲下來幫我撿書,眼睛卻規(guī)矩地盯著地面,"經(jīng)濟系。""何曼容,也是經(jīng)濟系,
不過是大四的老油條了。"我把書摞好,故意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學弟,
你知不知道在圖書館撞到學姐是要請吃飯的?"他的耳尖立刻紅了,像兩顆熟透的小番茄。
有趣,太有趣了。"我...我還有課。"他慌亂地站起身,差點又撞到書架。
我哈哈大笑:"逗你的啦!不過下次見面,記得請我喝奶茶哦!"他匆匆點頭,
逃也似地離開了。我望著他的背影,舔了舔虎牙。大一校草?有意思。三天后,
我在食堂又遇到了程遠。他一個人坐在角落,面前擺著一份幾乎沒動過的飯菜。"嘿,
奶茶學弟!"我端著餐盤一屁股坐到他對面,"怎么,食堂的飯菜不合你胃口?"他抬起頭,
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然后是那種讓我心癢的羞澀。"何學姐...""叫我曼容就行,
"我夾起一塊他的紅燒肉,"學姐聽著太老了。"他盯著我筷子上的肉,
喉結(jié)動了動:"那...曼容。""這就對了!"我笑瞇瞇地把肉塞進嘴里,"嗯,
還不錯嘛。你為什么不吃?想家?"他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有點。""哪里人?
""哈爾濱。""哇,冰城來的小帥哥!"我夸張地睜大眼睛,"難怪皮膚這么白,
是凍出來的吧?"他又笑了,這次比上次自然多了:"可能是吧。""來來來,
學姐帶你體驗深圳美食。"我把自己餐盤里的蝦餃推到他面前,"這個比紅燒肉好吃多了。
你知道嗎,蝦餃就像愛情,外表晶瑩剔透,
里面熱乎多汁..."他的臉又紅了:"學姐...曼容,你說話一直都這樣嗎?""哪樣?
"我眨眨眼,"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有文化?""特別...直接。
""那是因為生命太短暫了,拐彎抹角多浪費時間。"我湊近他,壓低聲音,"比如現(xiàn)在,
我就直接告訴你,我覺得你很可愛,想多了解你一點。"他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兩周,我以"指導學弟適應大學生活"為由,頻繁出現(xiàn)在程遠身邊。
我們一起去了校外的奶茶店,看了場電影,甚至還在周末去了海邊。"你知道嗎,
"我赤腳踩在沙灘上,浪花沖刷著我的腳踝,"深圳的海雖然不如海南的藍,
但有一種特別的活力,就像這座城市一樣。"程遠跟在我身后,
手里拎著我的涼鞋:"你很喜歡深圳?""愛恨交織吧。"我轉(zhuǎn)身面對他,
海風吹亂了我的頭發(fā),"這里節(jié)奏太快了,有時候讓人喘不過氣。但同時又充滿可能性,
就像...""就像什么?""就像你。"我直視他的眼睛,
"表面看起來是個安靜的美男子,誰知道內(nèi)心藏著什么呢?"他停下腳步,
陽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曼容,你為什么總是...調(diào)戲我?
""因為我喜歡你害羞的樣子啊。"我坦率地說,"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很配嗎?
我是話多的那個,你是沉默的那個。我是火,你是冰。""我是哈爾濱人沒錯,但我不冷。
"他突然說。"哦?"我挑眉,"那證明給我看。"他向前一步,
我們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的心跳突然加速,這個一直被我調(diào)戲的學弟,
此刻竟讓我有些緊張。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后退一步,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表情變得復雜:"我...我得回學校了。""什么事這么急?"我歪著頭問。"社團活動。
"他避開我的目光,"對不起。""沒關(guān)系,"我聳聳肩,"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回校的路上,他比平時沉默。我講了好幾個拿手的葷段子,他也只是勉強笑了笑。"喂,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是不是我太主動嚇到你了?""不是。"他搖頭,
"我只是...不習慣。""不習慣什么?""不習慣有人對我這么好。"他輕聲說。
我的心突然軟了一下。這個高冷的校草,原來內(nèi)心這么柔軟嗎?"笨蛋,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以后你會習慣的。"那天晚上,我在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
手機亮起,是程遠發(fā)來的消息:"睡了嗎?"我立刻回復:"沒,在想你。
""...我在圖書館,發(fā)現(xiàn)了一本你可能會喜歡的書。""現(xiàn)在?"我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圖書館不是快關(guān)門了嗎?""我申請了夜讀。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等我,二十分鐘。"我飛快地換上一條短裙和緊身T恤,
噴了點香水,抓起包包就往外跑。室友小雅從被窩里探出頭:"這么晚去哪?""狩獵。
"我沖她眨眨眼。夜晚的校園安靜得出奇,只有路燈在樹影間投下斑駁的光。
圖書館大部分區(qū)域已經(jīng)熄燈,只有夜讀區(qū)還亮著幾盞燈。程遠坐在角落的位置,
面前攤開一本書。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什么書這么重要,
非得半夜看?"我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故意靠得很近。
他推過來一本《經(jīng)濟學中的隱喻》:"看你朋友圈提過想讀。"我愣住了。
上周我確實在朋友圈發(fā)過這本書的鏈接,配文是"想讀但太貴買不起"。沒想到他居然記得。
"程遠,"我輕聲說,"你這樣會讓我更喜歡你的。"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曼容,
我...我有話想對你說。""嗯?"我歪著頭看他。"我覺得我們..."就在這時,
圖書館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我們陷入一片黑暗。"怎么回事?"我驚呼。"可能是跳閘了。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很近,"別怕,我手機有電筒。"一束光亮起,照在我們之間的桌面上。
借著微光,我看到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拂過我的臉頰。"我們...要不要先出去?
"我問,卻沒有移動的意思。"保安應該很快會來檢查。"他也沒有動。
我們就這樣在黑暗中對視,誰都沒有說話。我的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圖書館都能聽見。
"曼容,"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想說的是..."突然,
一聲巨響從圖書館深處傳來,像是書架倒塌的聲音。我們同時嚇了一跳。"怎么回事?
"我抓緊了他的手臂。"不知道,我去看看。"他站起身。"別!"我拉住他,
"萬一是什么危險呢?我們等保安來吧。"他猶豫了一下,坐回我身邊。我們的手臂緊貼著,
我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其實,"我在黑暗中輕聲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知道?
""你想說,你喜歡我,但又覺得我們年齡差有點大,而且你快畢業(yè)了,未來不確定,對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差不多。""笨蛋。"我笑了,"年齡只是個數(shù)字。至于未來,
誰知道呢?也許我會留在深圳,也許你會跟我回老家。重要的是現(xiàn)在,此刻,我想吻你。
"在手機電筒的微光中,我看到他的眼睛瞪大了。然后,
他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動作——他關(guān)掉了電筒。黑暗中,他的唇找到了我的。
那個吻生澀卻熱烈,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感情突然爆發(fā)。我的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
感受著他急促的呼吸。"我...我沒經(jīng)驗。"分開后,他小聲說。"沒關(guān)系,
"我抵著他的額頭,"我教你。"我們又吻在了一起,這次更加深入。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腰間,像是怕碰碎我一樣。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我們迅速分開,他重新打開電筒,裝作在研究書本。"這里有人嗎?"保安的聲音傳來。
"有,我們在這。"程遠回應道。燈光重新亮起,刺得我瞇起了眼。保安走過來:"停電了,
圖書館要提前關(guān)閉,你們得走了。"我們收拾好東西,默默地走出圖書館。夜風拂過我的臉,
帶走了一些熱度。"那個..."程遠開口。"送我回宿舍吧。"我打斷他,牽起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然后緊緊回握住我的手。我們十指相扣,走在寂靜的校園小路上。"曼容,
"他輕聲說,"我不是隨便的人。""我知道。""我是認真的。""我也是。
"我停下腳步,面對他,"程遠,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校草,而是因為...你就是你。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然后他低下頭,再次吻住了我。
這個吻比圖書館里的更加溫柔,更加堅定。當我們終于分開時,
遠處宿舍樓的燈光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熄滅。"明天見?"我問。"明天見。"他點頭。
我轉(zhuǎn)身走向宿舍樓,走到一半又回頭喊他:"程遠!""怎么了?""記得明天請我喝奶茶!
"我笑著喊道。他也笑了,那笑容比深圳的艷陽還要耀眼。
第二章 奶茶與占有欲程遠真的每天給我?guī)滩?。香芋味,加珍珠?/p>
少冰——他居然記得我所有的喜好。這讓我在閨蜜小雅面前賺足了面子。
"看看人家大一學弟,再看看你那個三天不回消息的博士男友。"我晃了晃手里的奶茶,
吸管在杯壁上撞出清脆的聲響。小雅撇撇嘴:"得意什么,姐弟戀沒結(jié)果的。等你畢業(yè)了,
他還在學校里被小女生圍著叫學長呢。"我咬著珍珠笑而不語。窗外陽光正好,
程遠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教學樓前,白襯衫被風吹得微微鼓起。他抬頭看見我,
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你女朋友來了。"我沖小雅眨眨眼,抓起包包飛奔下樓。
程遠接住撲向他的我,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混合著年輕男孩特有的熱度。"今天怎么這么熱情?"他低頭在我耳邊問,
呼吸掃過我的耳垂。"因為小雅說你會被小女生拐跑。"我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得宣示主權(quán)啊。"他抓住我的手指,突然把我推到墻邊。樹影斑駁間,他的吻落下來,
帶著香芋奶茶的甜味。這個吻比圖書館那次熟練多了,我的后背貼著冰涼的墻壁,
前胸卻熱得發(fā)燙。"這樣夠主權(quán)了嗎?"分開時,他的拇指擦過我的下唇。
我喘著氣瞪他:"程遠同學,你學壞了。""名師出高徒。"他笑著牽起我的手,"走吧,
帶你去個地方。"他帶我去了校外的電競酒店。前臺小姐姐看到我們時眼神曖昧,
我故意摟住程遠的胳膊:"大床房,謝謝。"程遠的耳朵又紅了,但這次他沒退縮:"對,
大床房。"房門一關(guān),我就把他推倒在床上。他仰頭看我,喉結(jié)上下滾動。我跨坐在他腰間,
慢條斯理地解他襯衫扣子。"不是說...來打游戲的嗎?"他的聲音有些啞。"急什么。
"我俯身咬住他的鎖骨,"先玩點別的。"事后我們確實打了會兒游戲,
不過大部分時間是我靠在他懷里看他玩。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專注的側(cè)臉格外迷人。
"你打游戲的樣子真性感。"我舔了舔他的耳垂。他手一抖,角色死了:"曼容,
你這樣我沒法專心。""誰讓你技術(shù)這么好。"我意有所指地說,手指在他大腿上畫圈。
他扣住我的手腕,眼神突然變得危險:"再來一次?"我大笑著躲開:"不了不了,
我明天還有早課。"回校的路上,程遠一直牽著我的手。夜色中,他的側(cè)臉線條格外分明。
我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下周我前男友要來深圳。"他的手一下子收緊了:"他來干什么?
""出差吧,說想見個面。"我漫不經(jīng)心地說,"就吃個飯,你別多想。
"程遠停下腳步:"我能一起去嗎?""吃醋了?"我笑著捏他的臉,"放心啦,
都是過去式了。""我不是不信任你。"他眉頭微皺,"只是...""只是什么?
""沒什么。"他搖搖頭,"你注意安全。"我踮腳親了他一下:"小醋包。
"前男友林巖來的那天,深圳下著暴雨。我們在海岸城選了家泰國餐廳,程遠執(zhí)意要送我,
被我拒絕了。"成年人處理前任問題要成熟點。"我拍拍他的臉,"乖,在圖書館等我。
"林巖比記憶中胖了些,西裝革履的樣子像個真正的社會人了。他給我?guī)Я硕Y物,
是我曾經(jīng)隨口提過喜歡的香水。"還記得啊。"我晃了晃精致的盒子,"不過現(xiàn)在換口味了。
""聽說你交了個小男朋友?"林巖的笑容有些勉強,"不像你的風格。""人總會變的。
"我喝了口檸檬水,"你呢?女朋友還好嗎?""分手了。"他盯著我的眼睛,
"其實我一直...""打住。"我抬手制止他,"敘舊可以,煽情就免了。
"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我們聊了共同朋友的近況,回憶了大學生活的糗事。結(jié)賬時,
林巖突然抓住我的手:"曼容,我后悔了。"我抽回手:"晚了。"走出餐廳,雨已經(jīng)小了。
我摸出手機,發(fā)現(xiàn)程遠發(fā)了十幾條消息,最新一條是:"我在商場南門。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南門離餐廳只有五十米,他該不會...果然,程遠站在雨中,
沒打傘,白T恤濕透了貼在身上。他看到我和林巖一起出來,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我小跑過去。"來接你。"他的目光越過我,盯著林巖,"這位是?
"林巖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曼容的前男友。"程遠沒握手:"程遠,現(xiàn)男友。
"空氣瞬間凝固。我尷尬地站在兩個男人之間,雨水順著程遠的發(fā)梢滴落。"曼容,
我們改天再聊。"林巖識相地退后,"保持聯(lián)系。"他一走,程遠就拽著我往地鐵站走。
他的手勁很大,我踉蹌了一下:"程遠!你弄疼我了!"他立刻松開手,
眼神里滿是懊惱:"對不起。""你跟蹤我?"我揉著手腕質(zhì)問。"沒有。"他搖頭,
"我只是...不放心。""不放心什么?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他?"程遠沉默了。
雨水順著他的睫毛滴落,像眼淚一樣。我嘆了口氣,伸手擦掉他臉上的水:"笨蛋,
淋雨會感冒的。"他抓住我的手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怕你離開我。
"我的心一下子軟了:"就因為一個前男友?程遠,你可是校草誒,多少小姑娘惦記著你呢。
""我不在乎她們。"他緊緊抱住我,"我只在乎你。"他的身體在發(fā)抖,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情緒激動。我回抱住他,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回家吧。"我輕聲說,
"我們回家。"那晚程遠發(fā)燒了。我守在他宿舍樓下,等他室友把退燒藥和熱水送下來。
他燒得迷迷糊糊,還一直給我發(fā)消息:"別走。""不走。"我回復,"等你好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第二天他沒來上課。中午我去他宿舍樓下,看到他臉色蒼白地走出來。
"病號就別亂跑了。"我遞給他熱粥,"吃藥了嗎?"他點點頭,突然咳嗽起來。
我拍著他的背,心疼得不行:"讓你淋雨!活該!"他抓住我的手,
貼在發(fā)燙的額頭上:"曼容,我...""嗯?""我愛你。"我愣住了。
這是我們在一起后,他第一次說這三個字。"發(fā)燒燒糊涂了?"我故意開玩笑,
眼眶卻有些發(fā)熱。"我很清醒。"他認真地看著我,"何曼容,我愛你。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下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湊過去,
輕輕吻了他一下:"知道了,笨蛋。"那天之后,程遠變得有些粘人。只要我沒課,
他就會出現(xiàn)在我教室門口。他不再掩飾對我的占有欲,朋友圈發(fā)滿了我們的合照,
甚至在我手機里設置了他的指紋解鎖。"你這樣很像變態(tài)控制狂誒。"我嘴上抱怨,
心里卻甜滋滋的。"我只是在宣示主權(quán)。"他理直氣壯地說,手指把玩著我的發(fā)梢。
周五晚上,我們在校外看電影。恐怖片,我全程縮在程遠懷里。散場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
宿舍回不去了。"去我那?"程遠問,"我租了房子,就在附近。
"我挑眉:"早有預謀啊程同學。"他的公寓很小但很干凈,
書桌上整齊地擺著經(jīng)濟學教材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唯一不協(xié)調(diào)的是床頭柜上的一瓶安眠藥。
"你失眠?"我拿起藥瓶看了看。"偶爾。"他接過藥瓶扔進抽屜,"睡吧,
明天一早送你回學校。"躺在床上,程遠從背后抱著我。他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卻睡不著。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我輕輕轉(zhuǎn)身面對他。睡著的程遠看起來比平時更年輕,
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我忍不住用手指描繪他的輪廓,
卻在碰到他鎖骨時被他抓住了手。"還沒睡?"他聲音帶著睡意。"睡不著。
"我往他懷里鉆了鉆,"給我講個故事吧。"他輕笑:"想聽什么?""講講你的前女友們。
""沒有前女友。"他收緊手臂,"你是第一個。""真的?"我抬頭看他,
"校草大人居然感情史空白?""不相信?""就是覺得...你太會了,不像新手。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曼容,有些事不是靠經(jīng)驗的。""那靠什么?""靠感覺。
"他的唇找到我的,"就像這樣。"這個吻溫柔而綿長,帶著薄荷牙膏的味道。
當我快要窒息時,他才放開我:"睡吧,明天還要去見你閨蜜呢。
"我這才想起約了小雅明天吃飯:"你怎么記得比我還清楚?
""因為..."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我想了解你的全部..."他的呼吸再次變得均勻。我望著天花板,
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可能比想象中更愛這個男孩。
第三章 謠言與安眠藥林巖離開深圳的第三天,校園論壇突然爆了。
一篇題為《經(jīng)濟系某何姓學姐的獵艷史》的帖子被頂上熱搜,
配圖是我和不同男生的合影——有和林巖畢業(yè)旅行時的擁抱,有和程遠在電影院的接吻,
甚至還有大二時和社團學長的正常合照被惡意截取。"這他媽誰干的?
"我把手機摔在宿舍床上,屏幕裂開一道細紋。小雅湊過來看了一眼,
表情微妙:"P得挺專業(yè)啊,連光影都處理得這么自然。"我猛地抬頭:"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說造謠的人很用心嘛。"她遞給我一杯奶茶,"別管了,清者自清。
"奶茶是香芋味的,珍珠卻少得可憐。我突然想起程遠每次都會讓店員多加一份珍珠。
手機震動,是他的消息:"我在你樓下。"程遠站在宿舍門口的榕樹下,
白襯衫被汗水浸透貼在背上。見我出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皺眉。
"你弄疼我了。"我掙了掙。他松開手,掌心全是汗:"論壇的事我知道了。
""你也信那些照片?"我冷笑,"原來你和那些鍵盤俠一樣膚淺。""我不是來質(zhì)問你的。
"他從背包里掏出一臺筆記本電腦,"我查了發(fā)帖人的IP,是校外網(wǎng)吧,
但登錄賬號綁定了林巖的郵箱。"我瞪大眼睛。照片里和林巖的合影是最曖昧的那張,
拍攝于我們分手前一周的溫泉旅行。"你...黑進了論壇后臺?"程遠合上電腦,
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我父親是網(wǎng)絡安全工程師。"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讓我愣住。
相處兩個月,我竟然不知道他父親是做什么的。就像我不知道他床頭柜里為什么會有安眠藥。
"所以是林巖在報復我?"我踢飛腳邊的小石子,"幼稚。""不止。"程遠聲音發(fā)緊,
"IP最后一次登錄地點在女生宿舍樓。"我后背一涼。小雅剛才的反應,
她桌上新?lián)Q的蘋果電腦,
還有昨天深夜我醒來時看見她對著手機屏幕的詭異微笑——所有碎片突然拼合成可怕的圖案。
"先別打草驚蛇。"我拉住要往宿舍沖的程遠,"我有辦法。"當晚,
我故意在宿舍群里發(fā)消息說要和程遠去電競酒店過周末。
小雅立刻回復:"玩得開心~"配了個眨眼的表情。周六中午,
我和程遠躲在宿舍樓對面的咖啡店。兩點十七分,小雅匆匆出門,
背著那個她聲稱是"前男友送的"名牌包。我們尾隨她到了海岸城的一家西餐廳,
隔著玻璃窗,看見她撲進林巖懷里。"果然。"我捏扁了咖啡杯,
滾燙的液體濺在手上都沒察覺。程遠默默遞來紙巾,
突然指著餐廳角落:"那是不是你們系的張教授?"經(jīng)濟系副主任張明正和林巖握手,
三人交談甚歡。我渾身發(fā)冷——張明是保研評審委員會的成員,
而小雅和我正在競爭最后一個保研名額?;匦B飞?,程遠一直握著我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溫暖,與我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你打算怎么辦?"他問。
"先解決論壇的事。"我打開他電腦,將證據(jù)打包發(fā)給校長信箱,
"至于保研...去他媽的,我不要了。"程遠轉(zhuǎn)過我的臉:"何曼容,看著我。
"他的眼睛在夕陽下呈現(xiàn)出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圖書館見到他時,
就是被這雙眼睛吸引——清澈又深沉,矛盾得令人著迷。"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他說。
這句話成了接下來一周的行動綱領(lǐng)。程遠負責技術(shù)追蹤,我負責收集小雅和林巖的聯(lián)系證據(jù)。
我們像偵探一樣分工合作,卻在每晚分別時吻得難舍難分——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周四晚上,程遠發(fā)高燒了。我去他公寓送藥,發(fā)現(xiàn)他蜷縮在床上,
床頭柜的安眠藥瓶空了三分之一。"你吃了多少?"我搖晃他。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三粒...睡不著..."我立刻撥了120。救護車來之前,
程遠突然抓住我的衣角:"曼容,我害怕。""怕什么?
""怕你看到真實的我...會離開..."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睫毛被淚水打濕。
我吻了吻他滾燙的額頭:"傻子,我連你摳腳的樣子都見過了。"急診洗胃后,
醫(yī)生把我叫到走廊:"患者有輕度抑郁史,你知道嗎?"我搖頭,胃里像塞了塊冰。
"他手腕上有舊傷疤,應該是高中時期的。"醫(yī)生遞給我一張心理科名片,"多陪陪他。
"我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程遠蒼白的臉。他睡得不安穩(wěn),眉頭緊鎖,
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腕——那里有一道我從未注意過的淡淡疤痕。凌晨三點,程遠醒了。
我趴在床邊,立刻被他撫頭發(fā)的動作驚醒。"對不起。"他聲音沙啞。我打開床頭燈,
直接掀開他的袖子。那道疤比想象中長,從手腕內(nèi)側(cè)一直延伸到尺骨,像一條扭曲的蚯蚓。
"哈爾濱三中,高三上學期。"他平靜地說,"因為被誣陷偷班費,全班孤立我。
"我輕輕撫摸那道疤,喉嚨發(fā)緊:"疼嗎?""現(xiàn)在不疼了。"他微笑,"遇見你之后,
這里,"他指著心臟位置,"終于不疼了。"我趴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窗外,
深圳的夜空開始飄雨,雨滴敲打著玻璃,像無數(shù)細小的腳步聲。"論壇的事有進展了。
"程遠突然說,"我恢復了小雅電腦的刪除記錄,她不僅P了圖,還偽造了聊天記錄。
"我抬頭:"能證明是她做的?""足夠讓她退學了。"程遠眼神變冷,
"明天校長會收到第二封郵件。"雨越下越大。我蜷縮在病床邊的小沙發(fā)上,
聽程遠講他從未提及的過去——母親早逝,父親常年在外,高中時被校園暴力,
大學志愿全填了南方學校就為逃離東北。"所以那天在海邊,
你說哈爾濱很冷..."我恍然大悟。"不只是天氣。"他望著天花板,"曼容,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因為我的美貌與智慧?""因為你活得那么熱烈。
"他轉(zhuǎn)向我,"像一團火,靠近你的人都忍不住想取暖。"我鼻子一酸。
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男孩,說起情話來簡直要人命。第二天,校長約談了我和小雅。
面對鐵證,小雅當場崩潰,哭喊著說是林巖指使的,保研名額才是最終目標。走出行政樓時,
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程遠等在臺階下,手里拿著兩杯奶茶——香芋味,加雙份珍珠。
"結(jié)束了?"他問。我搖頭:"才剛開始。"他疑惑地挑眉。
我深吸一口氣:"我決定放棄保研,在深圳找工作。"程遠的眼睛亮了起來:"因為我?
""因為這里離哈爾濱夠遠。"我戳了戳他的胸口,"某人需要陽光。"他抱住我,
奶茶在我們之間擠壓變形,甜膩的液體滴在臺階上,像一串小小的琥珀。晚上,程遠公寓。
我們擠在沙發(fā)上看電影,他的手指纏繞著我的發(fā)梢。電影里男女主正在爭吵,
我突然問:"你還會做噩夢嗎?"他的手停頓了一下:"偶爾。""安眠藥呢?""戒了。
"他吻了吻我的發(fā)頂,"現(xiàn)在有更好的安眠藥。"電影的光映在他臉上,
那道我從未注意過的脆弱此刻清晰可見。我轉(zhuǎn)身跨坐在他腿上,捧著他的臉:"程遠,
我們來做個約定。""嗯?""以后誰都不準獨自承受。"我抵著他的額頭,
"你教我打游戲,我陪你對抗噩夢。"他的手臂收緊,把我箍在懷里:"何曼容,你完蛋了。
""嗯?""這輩子都甩不掉我了。"我笑著吻住他,嘗到奶茶的甜味和眼淚的咸澀。窗外,
深圳的夜空繁星點點,像無數(shù)破碎的鉆石灑在黑色絲絨上。在這個充滿謊言與算計的夏天,
我們找到了最真實的彼此。
第四章 父親的突然造訪程遠在校園論壇上發(fā)布的澄清聲明像一顆深水炸彈。
技術(shù)分析報告配上林巖與小雅的餐廳監(jiān)控截圖,那些惡意合成的照片不攻自破。
帖子最后附著我們十指相扣的特寫,配文"造謠者已走法律程序,
何曼容是我要用一生守護的人"。"技術(shù)男浪漫起來真要命。"我把手機扔到床上,
嘴角卻止不住上揚。屏幕上是程遠剛發(fā)的消息:"今晚來公寓?我做飯。"門鈴突然響起。
我以為是隔壁借吹風機的小學妹,趿拉著拖鞋去開門——卻看見父親何志明站在走廊里,
西裝革履,手里提著印有航空公司logo的禮品袋。"爸?"我下意識攏了攏睡歪的吊帶,
"你怎么...""不歡迎?"他目光掃過我凌亂的宿舍,"聽說你放棄保研了?
"父親坐在唯一整潔的椅子上,我手忙腳亂地收拾滿床衣物。他帶來的香水禮盒擺在桌上,
正是林巖送過的那款。這個巧合讓我胃部抽搐。"深圳有家私募給你媽打了電話。
"父親打開禮品袋,"他們老總女兒是你學姐,說你為了個大一男生...""她造謠!
"我打斷他,"是有人...""我知道。"父親抬手制止,"所以我來了。
"他從袋子里取出一疊文件。最上面是程遠的資料:哈爾濱三中退學記錄,
心理診所就診證明,還有...一張泛黃的舊報紙剪報,
標題是《高三學生割腕未遂引關(guān)注》。我的指甲陷進掌心:"你調(diào)查他?""你媽急瘋了。
"父親聲音平靜,"曼容,你從小到大沒讓我們操心過,
現(xiàn)在為了個有心理問題的...""他不是!"我抓起剪報撕得粉碎,"你們根本不了解他!
"碎紙片雪花般飄落。父親紋絲不動:"今晚七點,香蜜湖1979,我訂了包間。
"他起身整理西裝,"帶他來見我。"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癱坐在紙屑堆里。
程遠的手機無人接聽,連續(xù)三次轉(zhuǎn)進語音信箱。我盯著對話框里未發(fā)送的"我爸來了",
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發(fā)抖。程遠的公寓彌漫著紅燒肉香氣。他系著卡通圍裙開門,
臉頰沾著醬油漬:"正好出鍋!"笑容在看到我臉色時凝固,"怎么了?
"廚房里燉鍋咕嘟作響。我舉起那份殘缺的資料:"我爸查了你。"湯勺掉進鍋里,
濺起的湯汁在圍裙上暈開。程遠緩慢地解開圍裙帶子,手指在輕微顫抖:"全部?""退學,
心理治療,還有..."我咽下"自殺未遂"四個字,"他今晚要見你。"程遠轉(zhuǎn)身關(guān)火,
肩膀線條繃得筆直。水龍頭嘩嘩作響,他反復沖洗著已經(jīng)干凈的雙手。
"我退學不是因為成績。"他突然說,"高三那年,班費丟失,班主任認定是我偷的。
"我輕輕抱住他的后背,感受到襯衫下的肌肉在顫抖。"他們把我關(guān)在器材室三天。
"他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最后是清潔工發(fā)現(xiàn)的。"窗外暮色四合,
最后一縷陽光落在洗碗池邊緣。程遠轉(zhuǎn)過身,濕潤的手掌捧住我的臉:"我去見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