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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人間久別無心愛 勿忘 28435 字 2025-06-10 12: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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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你是說你要在報紙上最醒目的位置,刊登自己與丈夫的離婚消息?

”顧穗禾點了點頭,聲音清晰而果斷:“是?!苯哟龁T皺了皺眉,

猶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她不是沒接待過類似的新聞,

但她們大多是長期遭受丈夫家暴又求助無門,這才破罐子破摔,

冒著曝光自己的風(fēng)險也要借助媒體的力量脫離苦海??裳矍暗呐?,一襲簡約的黑色套裝,

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顯然沒有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雖然心存疑惑,

但接待員還在繼續(xù)走流程:“女士,麻煩提供您和您丈夫的名字。”“我叫顧穗禾,

”她頓了頓,神色冷然且決絕,“丈夫是陸硯書?!苯哟龁T原本帶著公式化的微笑,

在聽到“陸硯書”這個名字的瞬間,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睛瞪得滾圓。

一旁路過的資深編輯也停下腳步,手里的文件夾險些掉落。陸硯書?京北頂級豪門繼承人,

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與生俱來的倨傲矜貴加上那張無可挑剔的容貌,有錢又有權(quán),

各種光環(huán)加持下,陸硯書一度成為無數(shù)女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人間妄想。

而顧穗禾身為他的妻子,卻甘愿冒著身敗名裂的風(fēng)險,也要跟他離婚,

這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顧穗禾轉(zhuǎn)身離去。豪車一路疾馳,

顧穗禾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視線模糊中,眼底浮現(xiàn)出幾分悵然。

她當(dāng)然知道接待員為什么震驚,京北有太多女人喜歡陸硯書,而她,

也是這萬千女子中的一個??稍诟缫郧?,他卻是她的姑父。

他對她的小姑姑顧書瑤一見鐘情,顧書瑤到了法定年齡那年,他便迫不及待地娶了她。

兩人的婚后生活蜜里調(diào)油,陸硯書更是將小姑姑寵到骨子里。第二年,他們就有了孩子,

三口之家,其樂融融。只可惜情深不壽,結(jié)婚不過三年,顧書瑤便因病去世。后來,

顧老爺子心疼外孫年幼喪母,無人照料,又不想失去陸硯書這個金龜婿,

便二話不說就要將顧穗禾這個養(yǎng)孫女塞了過去。了卻心愿的顧穗禾,喜極而泣。

沒有明媒正娶,沒有八起迎親,只是草草簽了協(xié)議書,顧穗禾就這樣嫁到了陸家。結(jié)婚六年,

她多年如一日地照顧著父子倆的生活起居,卻始終不得他們歡心。陸硯書性格淡漠,

只會在床上時,看著她這樣和顧書瑤有幾分相似的臉垂憐幾分。

當(dāng)初她就是憑這張臉才成為顧家的養(yǎng)女,而今,又是這張臉,讓陸硯書夜夜伏在她身上,

訴說著對顧書瑤的思念。陸硯書此生唯愛顧書瑤一人,也只想和她生孩子。所以每次事后,

他都會讓人盯著顧穗禾吃下超劑量的避孕藥。整整六年,無一例外。

長期服用避孕藥導(dǎo)致顧穗禾嚴(yán)重痛經(jīng),有一次她只不過是對著白色的藥丸子猶豫了一會,

陸硯書便認為她不想吃,冷冷地命令阿姨掰開她的嘴塞了進去。她疼得蜷縮在地上冒冷汗,

而被她如珠如寶養(yǎng)了六年的孩子,卻在一旁笑得正開心。她疼得越離開,他笑得越開心。

顧穗禾心碎過,也絕望過,但她又忍不住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的,人心都是肉長的,

就算是兩塊寒冰,只要一天一天捂著,也總有一天會融化。直到失蹤多年的顧書瑤突然歸來。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小姑姑當(dāng)年并不是死了,而是厭倦了婚姻生活來帶的束縛。

因為是老來得女,小姑姑一直都是任性妄為的,她討厭束縛,討厭一成不變。

就算是陸硯書和孩子也比不想她對自由的向往,于是在厭倦了婚姻生活后,她瞞著所有人,

毅然決然地逃了。六年的時間,她國內(nèi)國外玩了個遍,厭倦了漂泊后,

她便又回到了陸硯書身邊。父子倆欣喜若狂,忘記了顧書瑤曾經(jīng)拋棄他們的事實,

忘記了她的詐死給他們帶來的痛苦,甚至忘記了在顧書瑤缺席的這六年,

是顧穗禾陪在兩人身邊。直到這一刻,顧穗禾才徹底明白,她以為他們父子倆是寒冰,

但其實在他們愛的人面前,他們也可以是一團溫暖人心的火焰。意識到這一點,

顧穗禾終于倦了。她不想再做替身,不想再為了兩個不愛她的人浪費心血。所以,

她決定離婚。陪了陸硯書六年,顧穗禾比誰都清楚:陸硯書不愛她,卻也不想放過她。

但他好像忘了。當(dāng)初兩人簽訂的協(xié)議書,也只有六年的期限。時間一到,

不管陸硯書同不同意,顧穗禾都可以自行離開。車子很快到了陸家別墅,顧穗禾剛下車,

還沒走進大門,就聽見了陸銘軒的哭嚎聲和顧書瑤的勸說聲。等她出現(xiàn)在客廳,

所有人的視線一同落在她的身上,而后,

便是陸硯書不由分說的質(zhì)問:“銘軒不過是跟你出去了一趟怎么就過敏了?

你在陸家這么多年,怎么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顧穗禾怔了怔,下意識看向陸銘軒的方向,

只見視線快要相撞的那一刻又被他慌亂的躲開,而他身后的顧書瑤,眼底同樣閃過一抹心虛。

一瞬間,顧穗禾便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真相?!皫鲩T的不是我,家里有監(jiān)控,

你大可以去查?!彼脑拕偮湎?,陸硯書的表情有些松動,而陸銘軒卻三兩步跳了出來,

聲音肯定,擲地有聲地指認:“不用查,爸爸,就是顧穗禾帶我出去的。

”“是她說芒果又香又甜,吃一點不會有事的?!毙『⒆拥闹e言并不高明,

顧穗禾在陸家六年,從來都不讓家里出現(xiàn)芒果,對陸銘軒的飲食更是嚴(yán)格控制。

陸硯書當(dāng)然這是知道這一點的,但眼角瞥到顧書瑤將落未落的淚花時,還是心疼占了上風(fēng)。

“夠了,顧穗禾,陸軒才七歲,他能說謊嗎?”“你說不是你帶他出去的,

那你出門去干嘛了?”帶著怒氣的話落在耳中,顧穗禾沒法回答,只能沉默。她不說話,

陸硯書更是心安理得地默認為是她理虧,

壓抑在心頭的怒火更是往上翻涌:“孩子不是你親生的,果然還是不一樣。

”“平日里功夫做的再好,還不是露餡了?”他眉頭緊皺,

不由分說地讓保鏢將顧穗禾關(guān)進懲戒室。第二章這個懲戒室是專門為顧穗禾準(zhǔn)備的。

過往的六年,只要她出錯,無論大小,都會被關(guān)禁閉。冬風(fēng)凜冽,

顧穗禾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更是餓暈了過去。再次醒來,

依舊是熟悉的天花板。不用想也知道,整個陸家,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好在,

她現(xiàn)在也不不在乎他們了。顧穗禾推開門走了出去,酸疼的腿綿軟無力,好幾次險些摔倒。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開始收拾行李。她的行李不多,在這里生活六年,

竟然連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收拾到最后,顧穗禾看到了藏在柜子深處的一個小禮盒,

幼稚的水彩畫封面,打開,里面是一雙織得歪歪扭扭的手套。這是兩年前,

陸銘軒在陸硯書的指導(dǎo)下織了一周,送給她的母親節(jié)禮物。

顧穗禾至今還記得自己收到禮物時的歡喜與感動,暗暗下決心以后要對他們更好,現(xiàn)在想來,

還真是慢慢的諷刺。屋內(nèi)的壁爐燒得正旺,顧穗禾拿著禮盒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手上的力度一松,連同那段泛黃的過往一齊扔了進去?;鹕嗉m纏,很快化為烏有。

臥室門突然被推開,顧穗禾循聲看過去,來人竟然是陸硯書和陸銘軒父子倆。

兩人的視線一同落到敞開的壁爐上,陸銘軒捂著鼻子問:“怎么有股糊味?

”陸硯書自然地接過話頭:“你在燒什么?”“沒什么,一些用不上的東西。

”顧穗禾懶得解釋,敷衍意味十足。好在他們兩人也不會在一,盯著燒到一本的禮盒愣了會,

也就沒放在心上?!皨寢屨f一會帶我們?nèi)ヲT馬!”清脆的童聲滿是喜悅,

陸銘軒快步走到顧穗禾身邊,稚嫩的小臉上寫滿得意。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久久的沉默。

他的目光不甘地盯著不知為何事出神的顧穗禾,也不知過了過久,

她才緩緩?fù)鲁鲆粋€字:“哦?!辈惠p不重,甚至連情緒都沒有。

陸銘軒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聲音里滿是震驚:“哦?只有一個哦?

你難道不想再多叮囑幾句嗎?”因為陸銘軒之前從馬背上摔下來過,雖然沒怎么受傷,

但顧穗禾還是怕的不行,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fā)生,她自學(xué)馬術(shù)課程,事事親力親為。而現(xiàn)在,

她不想去了??闯鲫戙戃幠樕系膽嵟?,顧穗禾忍不住輕笑出聲:“怎么,

你騎馬的時候不是最煩我在你耳邊嘮叨嗎?”“更何況,前幾天我不是沒照顧好你嗎,

既然如此,你還是找別人吧。”幾句話將陸銘軒堵的滿臉通紅,心頭升騰起委屈,

他只好將視線看向陸硯書??闯鰞鹤拥奈懗帟鴽]好氣道:“怎么,就因為兩天緊閉,

你就氣到現(xiàn)在?”顧穗禾剛想否認,陸硯書的耐心像是已經(jīng)消耗殆盡,他突然湊近,

附在顧穗禾耳邊,用最溫柔的語調(diào)說出最殘忍的話:“不去的話,

我祝你媽媽的命和你的頭骨一樣硬?!闭f完,陸硯書帶著陸銘軒轉(zhuǎn)身離開,

任由顧穗禾一個人留在原地渾身發(fā)抖。馬場在遠郊。顧穗禾還是跟著來了,

提著護具和水壺站在遠處,陸硯書也和往常一樣耐心地指導(dǎo)陸銘軒的動作。熟悉的人,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馬場。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只不過這次,

他們父子倆的身邊多了一個顧書瑤。耳邊,是圈子太太們的說笑聲:“哎呀,

還是原配正版看的順眼,你瞧瞧人家夫妻多恩愛。

”“小孩子在這種有愛的環(huán)境下長大才會更優(yōu)秀,再說,養(yǎng)娘哪有生娘親。

”“到底是隔了一層肚皮,聽說前幾天,補位的那個還讓小少爺吃芒果過敏了呢。

”她們的聲音小,談?wù)摰脑掝}也像過去的六年一樣逐漸轉(zhuǎn)向?qū)︻櫵牒痰馁H低,

一開始她還會因為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委屈到掉眼淚。而現(xiàn)在,顧穗禾甚至想湊得更近些,

聽聽她們到底是怎么做到將一件事講出花來的。呼嘯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顧穗禾像是突然被打開了記憶開關(guān),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和陸硯書的初見。

剛認識陸硯書的時候,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遼闊的馬場上,顧書瑤縱馬疾馳,

而她只有站在一旁看著的份兒。新進的馬匹性子很烈,顧書瑤馴服不成便徹底失控,

直直朝顧穗禾的方向撞了過來,馬蹄踩踏的聲音一下下落在心臟上,顧穗禾想要躲開,

雙腿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千鈞一發(fā)之際,

還是陸硯書騎著馬從另一個方向而來,健壯的手臂攔腰,輕輕一撈,

顧穗禾便穩(wěn)穩(wěn)落在馬背上。無數(shù)個難熬的夜晚,

陸硯書那張俊朗的臉都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緩緩綻開。只不過那時的顧穗禾從未想過,

初遇時的驚鴻一瞥,需要她花六年的時間,才徹徹底底將它剝離。第三章“穗禾,

你也來試試啊,很好玩的?!鳖檿幉唏R而來,上調(diào)的狐貍眼閃著星星點點,

任誰看都是帶著笑意的,可顧穗禾清清楚楚地從中看到了嘲弄。

兒時的無妄之災(zāi)雖然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顧穗禾還是留下了心理陰影,

好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敢聽到跟馬有關(guān)的一切。顧書瑤明明知道這一點,

卻還是殘忍地將她架在火上烤。果不其然,聽到她的提議,陸硯書和陸銘軒齊齊看向顧穗禾。

相較于陸硯書的沉默,陸銘軒顯得有些急不可耐:“媽媽,你叫她干什么?

她就是一個膽小鬼,除了嘮叨,什么也不會做......”他的話還沒說完,

只見顧穗禾已經(jīng)站在一匹馬前,在父子倆驚訝的目光下,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馬,英氣十足。

見狀,圍觀的眾人皆是一陣驚呼。騎在馬背上的顧穗禾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雙手靈活地操縱著韁繩,駿馬四蹄生風(fēng),帶起一路煙塵。沒有人知道,

為了能與陸硯書在馬場上比肩,為了保護陸銘軒不再受傷,

顧穗禾一次又一次克服內(nèi)心的恐懼,無數(shù)次跌倒落下,都沒能讓她放棄。直到今天,

她第一次在父子倆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卻也已經(jīng)徹底將兩人放下?!榜{—”伴著一聲輕喝,

駿馬繞著馬場肆意奔跑,顧穗禾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她的掌控中。

那股英氣與豪情竟讓陸硯書失了神,目光一寸一寸跟著她移動。

陽光下肆意灑脫的顧穗禾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陸硯書心尖輕顫,好像從來沒認識過她一樣。

陸硯書的目光過于直白,以至于身側(cè)的顧書瑤再也忽視不掉心頭的妒意,

顧穗禾只是一個長得像她的盜版,她絕對不允許一個盜版奪走屬于自己的光環(huán)。從前是,

現(xiàn)在也是。眼見著顧穗禾的馬匹越來越近,顧書瑤雙腿暗暗用力,靴刺扎進馬腹,緊接著,

馬匹的嘶鳴撕破空氣,猛地沖了出去。正對面的顧穗禾意識到不對的時候,

飛沖過來的烈馬帶著顧書瑤便已經(jīng)到了眼前。連忙拉緊韁繩,卻也于事無補,

反而使馬兒受到了驚嚇。兩馬快要撞上時,

顧穗禾看到緊追猛趕上來的陸硯書和大驚失色的陸銘軒,兩人齊齊奔了過來。

“書瑤—”“媽媽—”撞擊聲和嘶鳴聲在耳邊炸響,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

顧穗禾重重地摔倒在地。五臟六腑都亂了位置。強撐著精神睜開眼,

看到的便是陸硯書飛身而過穩(wěn)穩(wěn)接住了顧書瑤,劫后余生般將人緊緊抱在懷里。

隨后趕來的陸銘軒也是飛奔而來,看都沒看顧穗禾一眼,

繞過她的位置徑直朝顧書瑤的方向走去,由于擔(dān)心眼眶都紅了:“媽媽,你還好嗎?

有沒有受傷?”顧穗禾躺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疼得厲害,父子倆像是終于想起她這個人一樣,

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冰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關(guān)懷,竟?jié)M是責(zé)怪。

“你不會騎馬就不要逞能?!薄皶幰怯惺裁词?,我跟你沒完。

”指責(zé)的話語一字不落地落在顧穗禾的耳朵里,她看著滿心滿眼都是顧書瑤的父子倆,

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最后只能絕望地閉上眼,任由他們繼續(xù)宣泄怒意。

他們是真的沒看到是顧書瑤自己撞過來的嗎?或許看到了,或許看到了裝作沒看到。

人心都是有所偏向的,顧穗禾不在他們偏向的哪一方,所以無論做什么都是錯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硯書抱著顧書瑤離開,陸銘軒緊緊攥著拳頭跟在身后,一步三回頭,

像是生怕顧穗禾還會再追上來惹是生非??粗戙戃幦绱私鋫涞哪樱?/p>

顧穗禾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這就是她放在心尖上疼了六年的孩子,

到頭來還不如隨手養(yǎng)的一只流浪狗知恩圖報。日暮西山,

寬敞的馬場上很快便只剩下顧穗禾一個人。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腳步踉蹌著走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顧穗禾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養(yǎng)傷,因為行動不便,

一位多年好友自告奮勇來家里照顧她。讓人沒想到的是,隔天清晨,

陸硯書和陸銘軒竟然會主動帶著禮物來看她。由于平日里喜歡自己做衣服,

顧穗禾對各種布料爛熟于心,只一眼,她便認出陸硯書手上的料子是有市無價的軟煙羅。

許是她的是視線過于灼熱,陸硯書直接將布料遞了過去,

就連陸銘軒也將手中的藥草遞了過來。顧穗禾腿上有傷不方便下床,

一旁的還有連忙替她將東西都接了過來??辞搴蟾侨滩蛔◇@呼:“這是軟煙羅?

”好友的眸子里滿是猶疑與震驚,“還有這藥草,也是極難尋的。

”作為顧穗禾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她比誰都清楚顧穗禾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磨難,再開口時,

聲音都染上哽咽:“穗禾,你總算是熬到頭了......”看著眼前的布料和藥草,

顧穗禾疑竇叢生,她了解這父子倆的脾性,但也的確不知道他們突然送來這些的真實意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謝—”果然,另一個謝字還沒說完,

陸硯書充滿戲謔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謝什么謝,東西不是給你,我記得你會做衣服是吧,

這布料又輕又柔,是書瑤喜歡的顏色,你做好了就送到她那里,最近宴會比較多,

別人她等太急。”提起顧書瑤,他陰沉的臉色才好看些。話音剛落,

陸銘軒緊跟著開口:“少自作多情了,你不陪我騎馬,我也不會再送你禮物。

”“這藥草是送給我媽媽的,醫(yī)生說她氣血不足,需要多補補,東西交給你,

你可千萬被忘了。”說完,兩人也不做停留,直接轉(zhuǎn)身朝對面顧書瑤的房間走去。

手里的東西瞬間變成了燙手山芋,好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一想到顧穗禾在陸家竟然是這個處境,又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淚。顧穗禾安慰她別哭,

故作堅強地扯了扯嘴角。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六年了,在他們父子倆眼里,

顧書瑤值得擁有世間一切美好。而她什么都不配擁有。第四章隔天,顧家忽然來人。

不找顧書瑤,然而是點名要顧穗禾。在工作室打板的顧穗禾得知這個消息,

心中莫名生出不安。一刻不敢耽擱,便匆匆來到會客廳,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劉姨。

劉姨和顧穗禾的媽媽是老鄉(xiāng),兩人一同在顧家做保姆,自從顧父為救顧老爺子去世后,

顧穗禾便成了顧家的養(yǎng)女,而顧媽媽也成了名義上的主子。顧母念及舊情,

一直將劉姨留在跟前,正是感念這份恩情,在顧母重病后,劉姨也一直守在跟前。

見到顧穗禾來,劉姨忍了許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聲音帶著哭腔:“丫頭,

你媽媽......你媽媽病情突然加重,

你還是快回去看看吧......”沉重的話語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在顧穗禾的心臟上,

再顧不上其他,簡單交代幾句,便匆匆往顧家趕。顧母的住處偏,顧穗禾一路小跑,

見到她時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床上的母親一臉病態(tài)。強撐著坐起身,

替顧穗禾擦去額頭的汗珠,止不住心疼:“小禾,這才多久沒見,你怎么又瘦了?

”女人的眉頭緊皺,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吊著一口氣也是因為心里放不下這個唯一的女兒。

顧穗禾趕忙握著她枯瘦的手,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媽,沒事的,沒事的,有你陪著我,

我以后都多多吃飯,好不好?”顧母想要點頭,可綿軟的身體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倒是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惹得她嗆咳不止:“好好好,媽留下來陪小禾,”顧母頓了頓,

再次開口滿是試探:“聽她們說大小姐回來了,那你在陸家的日子過的怎么樣?。俊薄皨寢?,

不用擔(dān)心我,我在陸家過的很好,小姑姑對我也很好呢。”顧穗禾語調(diào)輕快,

但顧母還是捕捉到她眸底彌漫的愁苦,其實她不說,顧母也知道女兒在陸家過的并不好。

“好了,媽媽,你快躺下休息,我去看看劉姨?!眱扇擞至牧艘粫?,直到顧母閉上眼睛,

顧穗禾才輕輕關(guān)上房門,趕忙找來劉姨問話:“醫(yī)生怎么說?”劉姨面露苦澀,

話頭哽了又哽:“醫(yī)生說時日無多,只能一直用特效藥吊著一口氣,

知道醫(yī)藥費是陸硯書出的,你媽媽就不怎么配合治療了,她的性子倔,你也是知道的。

”劉姨說著,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砸。哽咽的哭泣聲傳到顧穗禾耳中,讓她如遭雷擊。

她沒想到母親的病情惡化的這么快,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是陸硯書在付醫(yī)藥費。

過去的六年,顧穗禾不是沒想過和陸硯書分開,但每每她提及此事,

陸硯書都會用顧母的性命來要挾她。“你要走是嗎?”“盡管走,只要你踏出陸家,

你媽媽的藥我立馬就讓醫(yī)生停掉?!毕袷桥滤龝优?,

陸硯書甚至好幾次將顧母送到不同的療養(yǎng)院。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顧穗禾終于學(xué)乖,

留在陸家任勞任怨,陸硯書對顧母的管控才寬泛些。正是因為母親,顧穗禾才堅持到現(xiàn)在。

然而然她沒想到的是,正是她的堅持,也無形中給母親帶去了巨大的壓力。

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手機上突然收到陸硯書的短信:為什么不在家?你最近很不聽話,

該怎么懲罰你好呢?看到信息后,顧穗禾的心頭瞬間縈繞著濃厚的陰云,

陸硯書的話像是催命符一樣,催促著她趕緊回家。跟劉姨分開后,

顧穗禾一刻不停歇地往陸家趕。本想直接去見陸硯書的,可剛一只腳剛踏進家門,

就被陸硯書身邊的保鏢攔了下來:“夫人,得罪了。”“陸總正在陪顧小姐午休,

特意交代過不準(zhǔn)任何人打擾?!鳖櫵牒淘贈]有平日里穩(wěn)重的形象,瘋了一樣往前闖,

又被無情地攔了回去:“求求你,讓我進去,我不能沒有媽媽—”她的語氣悲戚,

就在保鏢快有所松動時,陸銘軒趾高氣昂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顧穗禾緊緊拽住陸銘軒的衣角,苦苦哀求:“銘軒,

你讓爸爸出來好嗎?我找他有急事?!泵髅魇呛D月,顧穗禾的手心卻出了一層粘膩的汗。

陸銘軒皺起眉頭,萬般嫌棄地將衣角抽回,語氣滿是不耐煩:“吵死了,你能不能閉嘴,

”他說著,揚起下巴質(zhì)問站在身側(cè)的保鏢:“我爸爸養(yǎng)你們是來吃白飯的嗎?

趕緊把人轟出去啊?!标戙戃幗衲曛挥衅邭q,對很多事情都是非黑即白。

他曾感念過顧穗禾溫暖的懷抱,但也深刻地記得她拒絕了自己的騎馬請求,

還從未有人拒絕過他的請求。想到這里,陸銘軒更是怒火上竄:“快啊,快轟出去。

”顧穗禾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可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母親,

她還是不死心地往里闖。得到小主人的命令后,保鏢上前死死禁錮住顧穗禾纖細的手腕,

無視她的呼喊和掙扎,拖著她的手臂就要往前走?!瓣懗帟懗帟庇帽M最后一絲力氣,

顧穗禾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暈了過去。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一直緊閉的大門打開,

陸硯書和陸銘軒神色慌張地向她奔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有溫潤的液體滴落在臉上,

滾燙滾燙。再次醒來時,顧穗禾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耳邊隱隱傳來劉姨的啜泣聲,

籠罩在心頭的陰云轟隆一聲,下起了雷雨。她連忙坐起身,大腦短暫地出現(xiàn)空白,

聲音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劉姨......”劉姨眼眶紅腫,緩了很久,

才哽咽著開口:“丫頭,你媽媽還是不舍得你吃苦,走的時候還念叨著讓你誰也別怨,

好好生活......”第五章劉姨的話像是一把斧子一樣落下來,

把顧穗禾的心臟鑿得血肉模糊。她整個人也像是溺水一般,連呼吸都異常困難。“怎么會,

劉姨,你是在騙我的對嗎?”“我昨天還見過媽媽,她答應(yīng)要陪著我的。

”看著顧穗禾恍惚的神情,劉姨突然有點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她,再三猶豫,

還是選擇開口:“小禾啊,你媽媽知道你這些年在陸家過的不稱心,

也不止一次說過自己活得很痛苦,她做不到對你的苦難視而不見,

這樣走了也倒是了卻了心愿?!薄八ㄒ粧炷畹木褪悄悖阅阋欢ㄒ煤没钪?,聽到了嗎?

”說到最后,顧穗禾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砸。來不及整理情緒,

她就跟著劉姨一同往家里趕,葬禮那天,陸硯書和陸銘軒破天荒地來了趟顧家。

顧穗禾垂著腦袋跪在地上,像是根本沒看到他們父子倆?!八牒?,

我真的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睌嗟纛櫮傅乃幹皇顷懗帟鴽_動所為,

他只是想通過這件事讓顧穗禾意識到她根本離不開自己,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

竟會生生要了一個人的命。似乎是心懷愧疚,陸硯書的語氣也不再像往日那樣冷淡,

見顧穗禾沒有反應(yīng),他頓了頓,接著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想著去怪罪書瑤。

”一直躲在陸硯書身后不敢直視顧穗禾的陸銘軒在此刻也開口:“是的是的,

這件事媽媽也是無辜的,她甚至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眼睛都哭紅了。

”一大一小的兩種聲音自頭頂傳來,聽著他們話語中不加掩飾的偏袒,顧穗禾突然很想笑,

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就在昨天,她的媽媽死了。而害死她的兇手,

正義正言辭地站在她的女兒對面,讓她不要去恨另一個幫兇。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

陸硯書和陸銘軒被顧穗禾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剛想問她在笑什么,

顧穗禾就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因為跪的時間太長,雙腿發(fā)麻僵硬站不穩(wěn)。見狀,

陸硯書下意識想要去扶,卻被顧穗禾毫不留情地拒絕:“還是別了,

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你?!彼穆曇舨淮?,卻清清楚楚地落到陸硯書耳中。

長期都處于上位者姿態(tài)的陸硯書,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跟他說話,

因著一點愧疚而緩和的臉色瞬間又變得難看起來。剛想要發(fā)作,

可看到顧穗禾在冷風(fēng)中搖搖欲墜的身形時,頓時泄了氣。他想要去挽留,

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帶著同樣苦惱的陸銘軒轉(zhuǎn)身離開。

家里沒有了顧穗禾,陸硯書和陸銘軒顯然有點不習(xí)慣。飯菜不再可口,衣服也總是不合身,

就連角落里的蘭花也死了好幾盆。顧穗禾雖然不愿意回去,但架不住協(xié)議的時間還沒到,

陪了劉姨兩天后,便又回到陸家。前腳剛到自己的房間,后腳陸硯書便帶著陸銘軒趕了過來。

一大一小的身影,手里還抱著一個精致的禮盒,獻寶似的遞到顧穗禾面前。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顧穗禾自顧自地疊衣服,像是對他們的到來毫無察覺。她沒了動作,

倒是父子倆開始一句接著一句解釋起來:“穗禾,這是你之前最想要的袖口,

我給你買了下來。”相較于陸硯書的說辭,陸銘軒的解釋更為直白:“這次是送給你的。

”顧穗禾看向那枚做工精致的袖口,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早在幾年前她就暗示過自己想要,

只不過當(dāng)時陸硯書工作異常繁忙。她以為是他忘了,原來是一直都記得,只是從沒放心上。

還不等顧穗禾開口說話,他們父子倆的話頭猛地一轉(zhuǎn),

這才表明真實的來意:“再過兩天就是書瑤的生日,她身子弱,你又從小跟她一起長大,

由你來操持最合適不過?!薄皩Π?,媽媽喜歡紅葉蛋糕,

千萬別搞錯了......”父子倆像是比賽一樣將顧書瑤的喜好和盤托出,

再三叮囑一定要將生日宴辦的盛大且熱鬧。“這是書瑤回來后過的第一個生日,

我以陸家和顧家的名義宴請了各界賓客,

你也一定一定要重視......”陸硯書素來沉穩(wěn),連續(xù)用了兩個一定,

足以表明他對顧書瑤這場生日宴的重視程度。體會到他的激動與興奮,

顧穗禾只覺得無限悲涼。且不說她嫁進陸家六年,他們父子倆從未記得過她的生日,

而現(xiàn)在他們這般大張旗鼓地宣揚顧書瑤回來了,

那她顧穗禾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她剛想要拒絕,

就聽到陸硯書拋出的另一句話:“只要你辦好這件事,我就答應(yīng)你一件事?”“什么都行?

”“嗯,”陸硯書回答的肯定。“那請陸總給我一張支票?!钡诹侣勓裕?/p>

陸硯書怔了怔:“你要支票干什么?”嫁進陸家六年,這還是顧穗禾第一次主動向他要錢。

憑借著精湛的技藝,顧穗禾每個月的收益并不低,但這點錢,

在無底洞的醫(yī)藥費面前簡直是杯水車薪。她這般努力,卻落得個人財兩空的結(jié)果。

對于顧穗禾的請求,陸硯書又驚又喜,眸底閃過一絲雀躍又很快被壓制下去:“想要多少,

我......”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顧書瑤柔弱的聲音:“硯書,銘軒,

你們在哪兒?”聽到她的聲音,父子倆瞬間將顧穗禾拋擲腦后,趕忙起身就要往外走。

直到兩道匆忙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顧穗禾才低聲笑了笑,

在心底補上對陸硯書的回答:“你要支票干什么?”“我要用它永遠離開陸家,

永遠離開你們父子倆?!睘榱藘冬F(xiàn)諾言,顧穗禾將顧書瑤的生日宴舉辦的很盛大,

京圈大半的權(quán)貴都收到請柬,應(yīng)邀趕來。郵輪派對,華燈初上。

眾人正在驚嘆顧書瑤身上的軟煙羅時,

突然整條商業(yè)街的LED燈都閃爍著陸硯書唯愛顧書瑤的字眼,

遲遲沒有露面的男主角更是白色西裝,單膝下跪,一貫清冷的聲線里滿是深情繾綣:“書瑤,

你說害怕自己無名無份,那我就再娶你一次。”“你愿意嫁給我嗎?”一片歡呼聲中,

陸硯書將眼角泛著淚花的顧書瑤緊緊擁入懷。圈子里的好友笑著打趣:“嫂子,

為了這枚戒指,弟兄們可是把腿都跑斷了,光是法國都飛了好幾回。

”陸硯書地眸子里也泛著點點笑意,

視線始終黏黏糊糊地落在顧書瑤身上:“書瑤值得所有最好的。

”腿邊的陸銘軒也趕忙接過話頭:“爸爸說的對,我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值得一切最好的?!逼錁啡谌诘哪?,是顧穗禾這個外人怎么也融不進去的。沒一會,

便到了送禮物的環(huán)節(jié)。陸硯書揮了揮手,助理便呈上來一個黑絲絨禮盒,打開,

是一只質(zhì)地溫潤、色澤濃郁的翡翠手鐲。觸手生涼,一看就價值不菲。

賓客中有人驚呼:“這就是蘇富比拍賣行的鎮(zhèn)店之寶吧,全世界只有兩只,

另一只在英國女王的手里?!鳖櫵牒堂偷靥ь^,只見陸硯書并沒有否認,仍舊笑眼盈盈。

見狀,一旁的陸銘軒也不甘示弱:“媽媽,這是我精心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同樣幼稚的水彩畫,同樣生疏的針腳,同樣一雙紅手套。

只不過這次收到禮物的人從顧穗禾變成了顧書瑤?!靶∩贍斦媸切撵`手巧,用不用心,

還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薄皶幷媸呛酶?,有這么愛自己的老公和兒子,

妥妥的人生贏家?!鳖櫵牒炭粗患胰谄錁啡谌诘男腋D樱?/p>

有看了看圍在他們身邊的賓客,只有她卡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他們笑眼盈盈。

他們都忘了顧穗禾才是陸硯書的現(xiàn)任妻子。意外發(fā)生的很突然。就在顧穗禾快要離開甲板時,

身后突然傳來“噗通”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呼:“陸夫人落水了,

快救人—”“書瑤—”陸硯書臉上寫滿慌亂,聲音因為用力,已然變得嘶啞。

小大人的陸銘軒也急得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欄桿下波濤翻滾,黑色的浪花一下下拍打船體,

像是叫囂一樣向人類宣戰(zhàn)。救生員拼盡全力在水下搜尋,也不知過了多久,

陸硯書再也等不急,想要自己跳下去找,意識不清,情況危急,好在被身旁的助理及時制止。

“陸總,再等等好嗎?你下去了,小少爺怎么辦?”幾經(jīng)勸說之下,陸硯書逐漸恢復(fù)理智,

他的視線極力在人群中搜尋。隔著重重人頭,他看到了顧穗禾,

綿軟無力的雙腿重又注入活力。四目相對,遙遙相望。直到又一聲驚呼,撥動了凝固的時間。

“陸總,夫人救上來了—”第七章顧書瑤被救上來的時候,臉色慘白,遍體鱗傷。

暗礁劃破頸動脈,血花裹著海水汩汩往外噴,很快就把陸硯書身上的白西裝染紅。

一同紅了的,還有陸硯書的眼眶:“書瑤,別睡好嗎?你看看我,千萬別睡。

”像是他的話起了作用一樣,懷里失去意識的顧書瑤短暫地恢復(fù)了意識。陸硯書欣喜若狂,

一手按住傷口,一手將人更緊地抱在懷里,顧書瑤嚅囁地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陸硯書俯身去聽,卻看到她虛弱地抬起手臂。順著她指尖的方向,

眾人的視線一齊落在了顧穗禾身上。幾乎是一瞬間,顧穗禾就明白了,這場生日宴,

從頭到尾都是顧書瑤為她量身定做的局。而現(xiàn)在,故事來到了高潮。由于失血過多,

顧書瑤很快暈了過去。眾人的憤怒也在她暈厥的那一刻達到峰值,

更有幾個自稱目睹了全程的證人將顧穗禾如何行兇的過程講述的繪聲繪色。他們每說一句,

陸硯書的臉就冷一分。最后看向顧穗禾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怨恨,一開口滿是斥責(zé):“顧穗禾,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有事沖我來—”怒火中燒的男人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修長的身形一步一步逼近,顧穗禾步步后退,直至被逼到角落,退無可退。

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以至于顧穗禾能清楚地看到陸硯書眼底橫鋪的猩紅。她剛想要解釋,

郵輪停靠岸邊,手腕被緊緊攥住,腳步踉蹌著被男人帶走:“自己造的孽,自然要血債血償。

”一行人來到醫(yī)院,顧書瑤很快被送到手術(shù)室?!安∪耸а^多,需要輸血,

RH陰性B型血,血庫庫存告急......?”醫(yī)生的話還沒說完,

顧穗禾便明白了陸硯書那句“血債血償”是什么意思。和顧書瑤同樣罕見的血型,

是顧老爺子收養(yǎng)顧穗禾的另一個重要原因,顧家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待著,是養(yǎng)女,

更是一個移動血包。讓顧穗禾沒想到的是,陸硯書竟然也知道這個事情。男人抬了抬手,

顧穗禾便被保鏢帶進獻血室?!八牒蹋鲥e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也不是處于什么心理,

陸硯書的聲音竟然緩和了不少。而一旁七歲的陸銘軒就沒有他這么冷靜了,

沙包大的拳頭如雨般落在顧穗禾身上?!暗暨M海里的怎么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你這個壞女人,壞女人。”她是壞女人?她應(yīng)該去死?顧穗禾心涼的徹底,

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兩人已然有了定論,那么無論顧穗禾說出什么,都會被認定為狡辯。

“既然這樣,那報警好了,查清楚了也就真相大白了?!鳖櫵牒棠贸鍪謾C,

剛要撥打報警電話,手機便被不由分手地奪走,狠狠摔在墻上,四分五裂。

“你自己犯下的錯,惡果,自然也要你來承擔(dān),”陸硯書說著,

便讓保鏢一左一右將顧穗禾禁錮在獻血臺上?!胺蛉耍嘤械米?。

”顧穗禾詫異地看向陸硯書的方向,本就支離破碎的心臟再次被銀針貫穿、碾碎,

泛著細細密密的疼?!瓣懗帟?,陸銘軒,你們是瘋了嗎?”悲戚的語氣讓陸硯書心慌了一瞬,

但很快又換上那副凌厲的模樣:“穗禾,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書瑤。

”陸硯書還在試圖安撫林羨的情緒,但陸銘軒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沖上前,

將顧穗禾的胳膊壓在冰涼的鐵板上,語氣刻不容緩:“快,護士姐姐,

我媽媽還等著她的血救命呢?!鳖櫵牒蹄墩瑴喩淼牧庖凰查g被抽光,

活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個是她愛戀了十多年的丈夫。一個是她用愛澆灌長大的孩子。

而此刻,他們都在等著她的血去救另一個女人的性命。這是何等的悲哀與可笑。

顧穗禾絕望地閉上眼,徹底放棄掙扎。粗大的針管扎進血管,

她看著一連串的鮮紅爭先恐后地往上翻涌,臉色也愈發(fā)蒼白。血越抽越多,

林羨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最后竟直接暈死過去。再次醒來,

顧穗禾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劉姨守在床邊,她一動,她便醒了,眼睛紅腫,

儼然是哭過一場了。顧穗禾想要去安慰她不要為自己傷心,再堅持半個月,

無論陸硯書放不放人,她都會離開?!皠⒁蹋覜]關(guān)系的。”“再堅持堅持,

一切都會過去的。”第八章接下來的幾天,顧穗禾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閉門不出,誰都不見。

日子過的平淡且悠閑。直到顧書瑤出院,當(dāng)晚,顧穗禾就被人帶到書房。壁燈昏黃,

顧書瑤坐在書案前,十指交叉抵著下巴,目光里寫滿挑釁?!胺蛉?,你要找的人帶到了。

”猝不及防的,顧穗禾被猛地推到在地。保鏢退下,書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她們兩人。

視線里出現(xiàn)一片陰影,顧書瑤蹲下身,伸出手,猛地掐住顧穗禾的下巴:“怎么樣,

我的好小禾,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想我?”逆著光,顧穗禾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卻只覺得她的指尖涼到骨子里。下巴上的力不斷收緊:“顧穗禾,看清楚了嗎?

就算我拋夫棄子,就算我失蹤了六年,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拿走你想要的一切。

”“想搶走我的東西?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鳖櫵牒逃夏请p滿是嫉恨的眸子,

忽然覺得很累,相似的眉眼,相同的血型,就好像她們生下來就注定糾纏一生。

她不明白顧書瑤為什么這么貪心,

既不想要婚姻的束縛又享受被陸硯書和陸銘軒父子倆擁簇的感覺。像是看出她的困惑,

顧書瑤突然狂笑不止:“顧穗禾,你知道嗎?你所有的表情里,

只有現(xiàn)在這副落魄無辜的樣子最不像我,但這也是我最喜歡的。”她笑得肩膀發(fā)顫,

眼淚都流了出來:“從小到大,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漂亮的公主裙,昂貴的珠寶,

所有人都寵著我,而你只配躲在角落里撿我不要的東西?!薄翱删退闶俏也灰臇|西,

我也覺得你不配。”話說到這里,顧穗禾臉上一片冰涼。視線模糊中,

過往的二十年像是放電影般在腦中回放。被顧家收養(yǎng)后,因為性格沉悶,

老爺子說白瞎了一張這么討喜的臉;滿心歡喜嫁到陸家后,又因為相似的眉眼,

被圈子里的人明里暗里罵她是盜版。這么說來,她好像確實一直都活在顧書瑤的陰影之下。

不過,很快就不是了。顧穗禾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視線平視:“以后都不會了,

他們父子倆,我都不要了。”只要協(xié)議期限一到,顧穗禾就會離開,離開陸家,離開京北,

誰也找不到她。這句話也不知是哪里挑動了顧書瑤的神經(jīng),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上前狠狠攥住顧穗禾的手腕:“你還是不死心是嗎?”“那我今天就再讓你看看,

你放在愛戀多年的姑父和放在心尖上愛護的侄子,從來就沒在乎過你,無論在什么情況下,

他們都只會選擇我?!奔贡撑郎弦荒鲆?,顧穗禾還來不及阻止,

書案上的火勢就已經(jīng)四散彌漫。眼睜睜看著火舌以不可控之勢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火勢越來越大,濃煙嗆鼻,出于求生的本能,顧穗禾下意識想要逃走,

手腕卻被顧書瑤狠狠禁錮。雙腿也被絆住,再無法移動半步。

書房外很快傳來傭人的驚呼聲:“失火了,

快打119—”就在顧書瑤和顧穗禾快要被濃煙嗆到昏迷,呼救聲也越來越弱時,

書房的大門砰的一聲從外面撞開。陸硯書和陸銘軒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響但他們叫的是同一個人:“書瑤—”“媽媽—”顧書瑤沙啞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硯書,

銘軒,聽到了嗎?我在這里。”氣若游絲,像是快要折斷的嫩芽。

但陸硯書和陸銘軒父子倆還是聽到了,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

抱起奄奄一息的顧書瑤就要往書房外跑去。整個過程,他們看都沒看顧穗禾一眼。

只留她一個人在火海里掙扎。好在沒有了顧書瑤的阻攔,顧穗禾自己一個人也能往外跑。

艱難的起身,朝著門外的光亮跑去。就在她快要逃出去的時候,

燃燒許久的梁木像是終于抵抗不住大火的侵蝕,裹挾著熊熊烈火,重重砸在顧穗禾的腿上。

火舌沿著冬衣迅速蔓延,顧穗禾拖著殘腿一點一點挪動。

不一會額頭上便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等她強忍著逃離火海時,

看到的卻是顧書瑤淚眼朦朧地依偎在陸硯書懷中:“硯書,你不要懲罰小禾了好不好?

”“雖然她故意放火燒傷我,但也都是因為她愛你啊?!薄敖K究是我的錯,我不該回來的。

”明明是替顧穗禾開解的話,可顧書瑤越說,陸硯書的臉色越陰沉,

最后看向顧穗禾的眼睛里便是鋪天蓋地的怒意:“顧穗禾,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

”“王媽,把夫人關(guān)進懲戒室,五天不準(zhǔn)出來。”“不準(zhǔn)任何人去看她,也不準(zhǔn)去送飯,

五天不吃也餓不死?!钡诰耪抡f完,陸硯書便心疼地抱著顧書瑤離開了。

跟在兩人身后的陸銘軒更是沒好氣地對她翻白眼。顧穗禾心中刺痛,面上的表情卻未變,

格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懲罰。腿上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淤血化膿,傭人實在看不下去,

偷偷拿出醫(yī)藥箱,一邊幫她處理一邊掉眼淚:“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先生是明事理的,你只要開口解釋,他一定會相信的?!眰蛉苏f的誠懇,

顧穗禾卻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如果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就算把嗓子喊啞,他也不會相信。

很快,半個月過去。顧穗禾拿著六年前就擬定好的協(xié)議書,再一次去了傳媒公司。

老天待她不薄,這個時間點卡的剛剛好。接待員很快認出顧穗禾,忙將人迎到候客室,

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陸夫人,開弓沒有回頭箭,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顧穗禾搖搖頭,聲音清晰而果斷:“不用,你們?nèi)鐚崍蟮谰秃?。”女性之間的惺惺相惜,

讓接待員有些于心不忍,婚變消息一傳出,無論輿論怎么發(fā)酵,

被推在風(fēng)口浪尖上的永遠都是女人?!瓣懛蛉?.....”顧穗禾抬頭,

對她露出一個無比真摯的笑:“沒事的,你還是叫我穗禾吧,

畢竟我以后都和陸硯書都沒關(guān)系了?!笨此龖B(tài)度如此堅決,接待員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講解完注意事項和可能面對的風(fēng)險后,便將顧穗禾帶到采訪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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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0 12:13:24